首页 > 悬疑推理 > 南疆秘事

第二十章:养小鬼(第一百二十二章:迷雾)

南疆秘事 秀玲珑 2024-11-16 10:20
  听了他的解释,不禁咂舌,本以为我们遇上的只不过是个靠招摇撞骗的二愣子,却没成想对方竟是个精神失常的主。也不敢多留,立刻付了粥钱,拉可欣上路。在我们快要进城的时候,舍长忽然又挂了个电话给我。
不用说,这通电话要告诉我的,绝对不会是什么能让人精神振奋的消息。才刚接起来,舍长就在那边大声对着话筒喊道,“哎,你小子到底是回老家还是度蜜月啊,要去这么长时间,这边有监控探头拍到庄可的活动了,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听他这么一说,也只得自认倒霉,跟他要了地址,我和他约定好了,让他带着董沫若曦一起到现场同我会和。去的路上,我仍放心不下可欣的安危,照例要她下车,去她该去的地方。
一路上,手里一直紧紧攥着血灵玉,乞求上天能够保佑它千万别在关键时刻出状况,左思右想后,我立刻又打电话让舍长把我从墓里盗出的那套装备也一齐带了过去。
驱车赶往现场的路上,本还万里无云的晴空,忽地就被什么东西给盖了个严严实实,透过不太亮的光线,我发现自己前方的道路上,好像忽然多了什么东西。缓缓的,好像还有朝我移动的趋势,只是那么两三秒的时间,我车头部的位置,就忽然传来了阵硬物相互碰撞的声响。
伴着那阵响动,立马大力刹车,将车子停了下来。在我刚拉开车门的一瞬间,一只血淋淋的手掌,就忽然扒在了我的裤腿上边,而后,我的眼中就出现了张同样可怖的面庞。苟延残喘的看着我,仿佛是在同我示威一样,在他张开嘴巴的刹那,一团腥臭刺鼻的血水,便毫不留情的污损了我的衣物和脸蛋。
一时间,心里惶恐的,还以为自己闯了大祸。手足无措间,这个看上去简直连半条命都没了的家伙就忽然直直的冲我脖领扑将过来。
心里暗叫不好,也不知道哪来的应变能力,竟让我很轻松的躲过了他这一击。几乎同时,挂在我胸口上的血灵玉也跟着发出了它独有的绿色荧光。
还不等他再向我发动第二轮进攻,那幽绿的光芒便将他整个包裹进去,慢慢幻成了地上的一滩枯骨。而在枯骨中间,还照就趴了条约莫两三公分的长短的虫子,一见血灵玉的光芒,便马上抽身,往一边的草丛中逃了出去。
直觉告诉我,如果让它顺利逃掉只可能给自己带来更多的麻烦,随即提刀往手上一刺,那些鲜红的触手便马上从血灵玉中铺天盖地的钻了出来。两三秒后,那条自不量力的千目虫就让它从中间给撕成了两瓣。
随着千目虫消亡,从那漆黑一团的天上缓缓的也射下了几道金黄灿烂的光线,如若不是有事的话,我肯定会忍不住拿手机出来排上两张。
闲话少叙,回归正题。十五分钟后,我终于到达了舍长事先跟我说过的那片废弃居民区前。因为知道还有监控,不想给自己再平添麻烦,所以我还是躲在车里老老实实的等着舍长过来。就这样无聊的在车里又呆了大半个小时,周围渐渐的出现了一丝雾气。等他来到时,四边的景致已经全都陷进了片浓浓的雾霭当中,透过后视镜,我也只能隐约看到他亮起的车灯。
无奈的开门朝他停车的位置走过去,没成想这狗日的竟然又再次打着发动机,猛踩油门朝我撞了过来。事先根本没有任何防备,自然也被他这一下给弄得慌了手脚,还好当车子离我仅相差几厘米的时候,我的耳朵里终于听到了刹车片尖利的叫喊。伴着这阵动静,车子最终顶着我的小腿猛地停了下来。
没好气外加哆哆嗦嗦的拉开舍长那边的车门,我一把就把他从驾驶室里揪了出来。嘴上说得不好听自不必说,刚才这家伙开始差点要了我的小命啊!
听到我的责骂,自己仍旧像神经病一样幽幽的念叨着什么,看舍长那呆滞的眼神,完全像是从地狱里走了一遭似的。在这种情况下,再折腾他肯定也出不了什么结果,索性放开他,绕到车的另一侧,董沫若曦马上从车上走了下来。
一见我,那僵硬的脸色终于也放下了些,掩饰不住内心的惧怕,董沫若曦只大声对我说道,“他刚才可不是故意的!”说完又坐在车头上自顾自的缓了一阵,尔后她才告诉我,原来,他们在来的路上,也同我一样,遭遇了那些被千目虫附体的家伙。由于本就喜欢飙车,而且也没想到自己会撞到什么,这还没开出主城多久呢,他们的车便一头撞上了一个倒霉的家伙。不过现在看来,如果当初撞的是活人,舍长这家伙说不准还真能做无良司机,驾车逃逸。当他们撞上那个家伙之后,那倒霉鬼竟然就被挂到了舍长的汽车底盘上。
这一路惊险的自然也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开着开着,在董沫若曦坐的那侧的车底上,忽然就传来了阵十分猛烈的撞击声。伴着那阵声音,还有颗带血的头颅忽然从引擎盖的位置兀自探了出来,没出几秒,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影就整个趴到了舍长他们那辆车的前挡风玻璃上。
说到这时,忽然又顿了顿,抬手指了指她所说的位置,抬头向她所指的方向一看,那地方的确还停留着很多暗红色印记。正待要问他们是如何脱身的,却不想舍长那家伙却忽然又想诈尸一般大步上前揪住我的衣领问道,“你究竟是人是鬼?”
闻言也只得无奈的笑笑,我没回答他,而是重重的给了他一大耳瓜子。为何要打这一下,我还是需要解释一下,因为人在受到了重大的打击之后,一般性的劝解肯定都是徒劳的,用一些无礼的手段,某些时候,才是让其重新恢复意识的良药。就如我刚才那一下,虽然有点重但还是把这二愣子从梦魇里给打醒了,眼睛直直的望着我,他忽然竟嚎啕着整个将我抱进了自己怀里。
见状肯定也不想和他恶心,随即一把推开他,向他提起了此行要干的正事。在进到那片废墟之前,我又问他道,“你说的那个监控在哪呢?”
听到我的问话,立马又牛气哄哄的撇了我一眼,舍长说道,“这么大的雾,就算有摄像头又能怎么地,你当它是你的汽车后视镜,还有自动加热功能啊?”
闻言一想也是,随即,我们便各自取好装备,按照舍长拿来的一张地图,朝那片废弃的区域内迈动了步伐。因为担心可能会遇上鬼打墙,所以我甚至还亲自在来的路上去一家军品店里买了三只便携式指南针,走在那密如蛛网的岔道上,我们眼前忽然出现了个黑色的影子,见有人过来,他马上便飞也似的朝岔路的另一头逃了出去。碍于眼前的薄雾,所以也没能看清对方的样貌,依照常识来看,那家伙是人无疑。不过如果真是这样,摆在我们面前的疑问仿佛就更多了一些,一个活人出现在邪灵和行尸经常活动的区域,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也是出于安全的考虑,才没像以前那样,一股脑的跟过去。站在原地商量对策,不知不觉的,我们三人都被笼进了厚重的雾气之中。与之俱来的,是阵逼人刺骨的寒气,用手一摸衣服,才明白,原来我们三人都已被那湿气给弄成了落汤鸡。
索性移步,先让他们俩跟着我一齐朝刚才那人消失的地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马上,我们面前就出现了个呈井字形的路口。并且在每条岔道的入口处,都被人为放置了很多形状相同的小标记,看那情势,这路口仿佛就是一个人工制造,以迷惑外人的鬼打墙机关。
还好设置者百密一疏,在我蹲下身仔细观察那些小东西的时候,我还是在其中一条路线上发现了些特别的东西,在近乎相同的环境中,左边那排房子上还是被人刻上了很多星形物体。随即,转头立马将自己的发现和他们俩人简单交代了一下,没想到,舍长那家伙才刚听到我的话,便对我嚷道,“陆大侠,我看这判断好似不是很妥当吧?如果这并不是什么神秘人留下的标记,而只不过是以前的孩童玩耍时留下的印记,咱们这不吃亏不就吃大发了吗?”
闻言,心里虽然也觉得有这个可能,只是头脑里,直觉一直告诉我,我离这个地方的秘密已经越来越近了,如果颓然退却,只会让事情功亏一篑。所以立刻摆手止住了舍长正在展开的想象,趁着大家伙胆都没虚的时候,我立刻带头往那条路走了进去。
走着走着,果然我们眼前的雾气就慢慢的淡了许多。待我们走到一片似乎是运动场的地方时,草丛里忽然就传来了阵悉悉索索的响动!
第一百二十三节:鬼屋
一时间,气氛又紧张到了极点。看着身后同样站立不安的两人,我努力让自己表面看上去有更平静了些。也就在这个时候,揣在我胸口的血灵玉忽然又幽幽的闪出了一阵耀眼的绿色光芒,伴着那阵光芒,我渐渐的也看清了躲在草丛里的东西。
说来你也许不信,在那片草丛中竟然密密麻麻的爬满了很多光腚的婴孩。在血灵玉那阵幽绿光芒的照射下,好几个都被吓得哭出了声,其中不乏胆大者,竟朝着我们这边,咿呀笑着爬了过来。闻声见景,我的后脖领就像让人泼了盆冷水一般难受。
只是在我如此狼狈之时,董沫若曦这小丫头竟又不顾青红皂白的母爱泛滥起来。见那些小东西朝我们爬过来,她竟条件反射的蹲下身子,嬉笑着就要将其中一个看上去最为可爱的小家伙抱起来。
不过好在她刚做出这一举动的时候,舍长就立刻矮身把她从地上给拽了起来。一面让我们都往后退了几步,舍长一面大声对董沫若曦说道,“你还要不要命啦,你见过谁家的孩子是野外放养的啊!”
闻言,终于也从刚才那种懵懂的母爱当中解脱出来,很不好意思的低头向我们说了句对不起。就在这个时候,距离我们最近的一个小家伙忽然趴在我们面前伤心的哇哇嚎啕起来。瞬时,就像受了什么支使一般,就连跟在他后面的婴孩也一齐哭出声来,一时间,只觉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当那些伤痛而又撕心裂肺的声音齐齐传入我的耳膜时,我们所站的位置,竟都幽幽的发出了很多不同寻常的响动,虽然当时并不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当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赶快撒丫子赶快从这离开时,围绕我们四周的土地上,忽然也冒出了很多细小柔嫩的手指。紧接着,就像缓缓成长的小树一样,慢慢的将整只手都从土里伸了出来,在我们三人都惊讶的不知究竟应该如何应对之时,那些小手便很有秩序的分别抓住了我们三人的脚。
心里想着这下可麻烦了,不过表面上依旧只能保持着那一如既往的平静。在我刚想说点什么鼓励的话,让舍长和董沫若曦不要分心,都好好静观其变时,舍长那家伙忽然就一惊一乍的喊出了声。在他发出声音的同时,有很多只小手就如同嗅到了自己的猎物一般,齐刷刷的松开我和董沫若曦,死命朝舍长脚踝处抓了上去。
心里暗道好笑,不过也知道再这么下去,舍长这家伙说不准就会弄出什么更不可思议的举动。立马掏出血灵玉,让那阵愈发浓重的绿光射到了他的脚面上,在被绿光笼罩的瞬间,那些小手便也如被猫发现的老鼠一般,立刻朝松软的泥土里迅速收了回去。待那些手完全消失不见之后,就连原本还在咿哇大闹的那群婴孩也突然哑言,朝着他们身后的方向急忙爬了出去。
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于直觉还是什么的,我立刻便让他们俩也随我一起追了上去。说来也怪,这些小家伙竟然在撤退的时候也显出了让人难以理解的整齐度,每次转弯或者通过障碍物,他们都能秩序井然的依次通过。
约莫三四分钟后,我们眼前忽然出现了一栋在这片废墟中显得有些鹤立鸡群的三层小楼,那些婴孩全都从一扇小门中迅速的爬了进去。跟着走到近前,发现门上挂着的锁扣竟都还是全新的,心里不由奇怪,废弃了这么久的地方,又是何人会如此良苦用心的搞出那么多花花肠子来。随即,我便忍不住带头往屋里走了进去。
谁料刚步到屋内,我们身后的那扇门竟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似的,一声闷响,关了个严丝合缝,转瞬间,我们眼前只剩下那无际的黑暗。
黑暗中,也看不清别人脸,只听舍长忽然惊叫了声,而后就忽然朝前紧紧的把我抱进了他的怀里。无奈之余,我不耐烦的问他道,“哎,我说你个二货又怎么了,别总是这么一惊一乍的,好不好?”
听到我的话,身子依旧止不住的打着抖,舍长结结巴巴的同我说道,“刚才我……我站的地方……有东西!”
闻声,也没管他,马上掏出打火机,朝他所说的地方找了过去,果然,躺在地上的东西,只不过是一只死老鼠而已。因为舍长刚才那一脚,几乎还变成了个很难看的烧饼形,一时忍不住,我和董沫若曦都好好把他给笑话了阵。
听到我们的声音,也不想认怂,立刻又不管我们,自顾自的点燃自己手里的打火机,朝前迈动了步伐,随着摇曳的花光,我发现投在墙上的影子竟凭空多出了一个!
见状,也不敢说话,而是悄悄的,再次把血灵玉掏了出来。当血灵玉幽绿的光芒,再次铺满整个空间时,那个影子也就再次潜回到了没入了远处的黑暗当中。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就在血灵玉发出光辉的时候,那些本已不见了踪影的小伙,忽然又从房间的各个角落中缓缓爬了出来。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如若不是在这等诡秘的环境中遇上他们,我发誓自己一定会立刻亲热的把他们都抱到自己怀里。
只是放在现在,他们仿佛已成了我们最大的麻烦,缓缓的,那些家伙已将我们团团的围到了自己中间,其中有几个好奇分子,还伸出手来,把舍长的鞋带都给解了。站在原地,像根木头似的,任凭他们在自己身上做着动作,舍长哭丧着张脸小声向我求助说,“哎,我的大英雄,你到底快想法子救救我啊!”
听到他发出的求救不觉好笑,但我还是一本正紧的对他说道,“我给你出个主意,把鞋脱了给他们玩,估计你就能脱身了!”言罢也懒得啰嗦,马上俯身观瞧起了趴在我身前的那个小家伙,见我看他,他竟然还咧嘴对我笑了笑。
这不看还好,细看之下,我的确还是在这婴孩的身上找出了几个与正常小孩不同的地方,首先,我发现这些小孩在不笑的时候,脸上仿佛都有很多淡淡的细纹和褶皱,同时,他们的皮肤都清一色的呈现出了种暗红的感觉,某些孩童的背部还长着一些或单独存在,或连成一片的黑斑。看到这,脑海中忽然好想想到了什么,可无奈就在答案即将揭晓的时候,舍长这狗日忽然又把他那臭的几乎可以熏死三头水牛的臭鞋扔到了我的面前。
气氛的回头正想骂他,可谁想那个本已消失的黑影现在却又忽然飘了出来。虽看不到他的真容,但从墙面上那渐渐放大的影子来看,这家伙的体格绝对不在我和舍长之下,只大概在我的视线中停留了一秒,他便又忽然又没到了光线找不到的区域当中。
就这样,像追迷藏似的,让我在屋子里又寻了半天。见那些婴孩只是玩耍,却并无害人之意,当即,我便马上让董沫若曦和舍长在原地等我,独自朝黑影方才消失的位置跑了出去。才刚走到那堵墙边,我的左腿,便因为踩空,整条陷进了地板当中。待我吃力的刚把腿从那陷坑当中抽出来时,我的正上方,忽然又飘下了片黑漆漆的东西。
躲闪不及,自然也就被罩了个正着,趁着我正在挣扎,还未解脱的空当,什么东西就忽然托着我的脚,整个把我从那片区域拖了出去。一边听周围的响动,一边奋力的想要挣脱,可也不知道是那地上障碍物太密集还是他刻意为之的缘故,当我的后脑狠狠的撞到一块硬物之后,我便很苦逼的摊在原地,没了知觉。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的鼻腔里马上便嗅到了阵很浓的印度香薰的味道,碍于眼部被挡,而手也被牢牢的绑到了一根半米粗细的粗细的铁柱上,见我醒来,那边梆梆敲击木鱼的声音也渐渐停了下来。
尔后就觉得仿佛有人在我面前坐下了一样,一边用什么东西轻轻的刮着我的脸颊,他一面用一种我根本听不懂的语言说着什么。伴着脸上那冰凉的触感,我心里立刻凉了一大截。一时间,脑子里能够想到的场景,无非只剩了剃头修面,以及凌迟处死那么两个,照现在这种待遇,后边的那个几率仿佛就陡然增高了很多。
也就因为这个,胸中的小宇宙便压抑不住,再次放出了他的威力,奋力扭头躲过脸上那冰凉的东西,手脚同时发力,只闻啪一声响,那绑住我的绳索,竟就这么的,被我给弄断了。
见又有了希望,自然也不敢怠慢,立即解掉绑在头上的眼罩,凭着感觉和记忆,朝刚刚那人所在的位置猛踢了一脚,可我这下不仅没提到东西,反而又被什么东西把腿给牢牢的缠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四节:私人供养
千钧一发之际,反手迅速将龙鹰匕从腰间抽出,狠狠朝缠在我腿上的东西劈了下去。说实在,我到现在都很庆幸那家伙在抓住我后也并没搜身,否则的话,我现在也许都成了人肉化肥也不一定。
言归正传,继续接着将当时发生的事情。随着一阵金属相互碰撞的响动,束住我脚的东西最终失灵,让我得以回归了亲切的自由,当那如同鬼魅般,在这栋建筑物里畅通无阻,寻踪难觅的神秘人看到自己的招数失灵之后,立即又迅速的朝那大厅有房间分布的一面逃了出去。
看着他那似鬼非人的动作,再回想当初他拿什么东西时念叨的东西,我忽然便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立刻挥刀割破手指,让自己的鲜血又把触手给唤了出来。没想到,当受到了我给它们下达的指令以后,它们便马不停蹄地以更快一步的速度堵住了他的去路,还不待他明白过来,其中一条触手就将他紧紧的包裹到了它们怀里。瞬时,这神秘到简直可以用牛掰两字来形容的鬼影,却忽然大声的,向我求起饶来。
闻声,先是很不屑的在地上吐了口痰,随即才缓缓的走过去,让触手继续将其架在半空中,容我再调侃了阵。在他答应把一切都告诉我之后,我才让那些触手将他很不客气的又从半空里松了开来。
重重的摔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马上恭维的立在我对面,向我摆出了副很夸张但不失奸猾的笑容。他用非常生硬的普通话对我问道,“这位大侠,不知道您想先让我说什么呢?”说话的时候,手还很自觉的找到电灯开关的位置,为我点了几盏灯,而后,他便又继续低头,恭敬的等着我的回话。
见状,心里那个爽的,自然就不必多言了。只是碍于当前自己所处的角色,索性忍住会让自己看上去过于轻浮的笑,语气严肃的将自己想要知道的几件事都按顺序和他说道了一遍。
话音刚落,那家伙马上便接着我的话,一一将我问他的事情都简单的和我交代了遍。首先,正如我事先想到的那样,那些婴孩却有蹊跷,并不是真正的活体,照他的意思,其实我们看到的,都只不过是它们童心未泯的魂魄而已。其次,就是他的身份。在说到这个问题时,这家伙竟忽然仰头一笑,露出了似乎平常都被人称作自豪的东西。原来,他竟是一个专门负责替人圈养,以及培育制作小鬼的假师傅。
听到这,终于明白了这家伙为何会如此神出鬼没,让人无法察觉,并且会受到血灵玉里触手攻击的原因。他之所以一开始并未让我们发现,甚至最后还顺利的收拾了我,这一切都必须归功于他常年与尸体打交道,同时,久居地阴之所的功劳。如果听不懂,我可以为您解释一下,我刚才所说的两句话,其实就是说他由于职业和习惯,自身也积攒了很重的阴气,活人感受不到,但却逃不过触手伺阴而动的本性,说白了,他虽然活着,但除了有思维之外,其实身体的大部分机能都和死人差不多了,只要接触的阳气稍微重些,这种人都可能有当场暴毙的危险。
说完又转身示意我一起跟他下了楼,当我再次看到舍长和董沫若曦的时候,我不由被眼前的场景给弄得差点把下巴都给磕到了自己脚面上。只见此刻董沫若曦就像一位专职照顾婴孩的保姆一样,趴在地上和那群根本算不上人的小家伙做着游戏,而舍长则继续立在一旁,机械而紧张的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走到他们当中,也顾不上解释,立刻让拿怪老头施术将那些婴孩都给带回到了他们应该活动的地方。等看着那些小家伙都意犹未尽的转身爬进一间屋子里后,我才让那所谓的法师又把方才告诉我的事情也同他们两人说了一遍,不过还好,即使知道刚才同自己玩耍的并不是时,董沫若曦的脸上表情也没发生多少变化。
转而急切的向他问起了存放小鬼的地点,她立刻命令那人打头,把我们都给带了过去。还未进屋,一阵阴冷的湿气就忽然迎面扑到了我们脸上,只一哆嗦的功夫,我们眼前的黑暗便被随之而来的电灯光线给完全吞噬了。瞬间目之所及,皆是做工精细的红木盒子,每一个盒盖上边,都还有一层黄底红印的封条。
见景,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都很明白,那盒子里装的,一定就是那所谓的小鬼。当董沫若曦正气愤的想要打开其中一个盒子,一探究竟之时,那阴气沉沉的中年人便马上出手拦住了她。表情惊恐,语气恳切的求着董沫若曦,他大声对我们说道,“我说几位,这些盒子里的东西可轻易动不得啊,不然万一动了雇主的财气,我可就没法交代了!”
闻言才明白原来他也不过是个靠此般伎俩糊口,替人卖命的打工仔。如若不是那些人发财心切,不择手段的话,又怎么有那么多婴孩在死后也不得安宁呢?
既然想到这里,也就懒得再同他罗嗦,直接上前一步,打开了离我们最近的那个盒子,当盒盖被揭掉的一瞬间,一个半张着嘴,通体漆黑,蜷缩着的形象便马上映入了我们眼中。瞬间止不住内心的那份冲动,回身抓住那人的衣脖领,往他脸上狠狠的送了一圈,即使疼得咬牙切齿,狼狈的趴在地上,他的脸上,仍旧还挂着那种对于自己杰作先天的自豪感。
当我作势还要继续将其他箱子也一并打开,将他的生财工具都一一带走的时候,他才惶恐的爬到我面前,紧紧抱着我的裤腿制止了我。透过裤腿,我似乎还触到了他同样冰凉的体温。这次倒是没让我问他什么,他就很自觉的把方才没说出来的事情也一并告诉了我。
缓缓的叹了口气,他说道,“养小鬼这种东西,我相信你们肯定都听过。这种玩意儿起源泰国,自古就不是什么找人待见的法术。说穿了,小鬼其实也就是婴童死去以后留下的尸身,供养这种东西的人,往往都必须和自己所扶养的那只小鬼订立一个互惠的契约,以求各取所需,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份东西。说来也许你们不信,为了帮那些富人聚财养鬼,我已经将自己的灵魂也当做条件给了这些小家伙,等我死后,我的魂魄也逃不了被他们奴役的命运。”言罢,忽然伸手问了要了支烟,点上火后,他又继续和我们说起了有关养小鬼的事情。
从他的口中,我得以知道,制作小鬼,其过程其实就如同平日里人们制作腊肉一样,一般分为解剖尸体,取出内脏,施用防腐剂,风干等几个步骤,如果品质比较好的小鬼,卖家还会以金帛为其裹身塑性,以求获取更高额度的利润。
可一般人光知道养小鬼能赚钱,却很少去了解他的另一面,会折阳寿。在为小鬼认主的时候,那个希望得到小鬼帮助的人就必须和小鬼之间订立一个有益于对方,并且绝对公平的契约,很多养小鬼,被认为是损阴德,英年早逝的主儿,其实都是因为没能遵守同小鬼之间的诺言又或是没按时缴纳给小鬼的好处,所以才遭受横祸,死于各种疾病意外当中。这话听起来虽空穴来风,但毕竟自己也是个门外汉,并且方才的确还和舍长他们一起见证了那些活蹦乱跳的小家伙,所以,在听完他的话后,我也并没发表太多的意见。
只不过看着眼前那具黑乌乌的尸体,心里仍旧难免涌起了人情的涟漪。随即,我便很严肃的向他问道,“你上边说的,我其实不怎么感兴趣,我现在想知道的,就是这些孩子到底都是怎么变成干尸的,这里边有没有你亲手杀死的孩子?“听到我的话,脸部马上便很不自然的抽搐了下。不过也只是那么一两秒的时间,他便又恢复到了那种一如死水的平静中,沉声说道,“这里边的孩子,大多数都是人家生下来不要,淹死在河塘里被打捞上来,又或是医院里出生被父母掐死、遗弃的婴孩,就算是送到这里时有气息的,也是出生没几天就得了重病,被医院诊断为可以放弃治疗,坐观等死的孩子,并且就算是这种小孩,我也会安静的照常每天为他投喂食物,等到他仙逝以后,我才会动手将他们做成这种身价说不准就能破十万,百万的东西!”
说完,又伸手把我手里拿着的那具小鬼尸身拿到了自己手上,沉默了两三秒后,他才小声自言自语的说道,“要不是你不争气,爸又怎么会这么糊涂,干出这种能损八倍祖宗的事情呢?”
听了这话,我倒没多大反应,可还是董沫若曦那小丫头又好奇的接了话茬。一边仍旧很气愤的看着他,董沫若曦一边大声问他道,“什么不争气,什么爸的,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没说,我奉劝你现在最好就把自己的罪行老老实实的交代出来!”
第一百二十五节:情债
听言愤愤的看着我们,他既没反驳,也没把整件事情都告诉我们的意思。矮下身,重新恭恭敬敬的将那具婴童的干尸放回到那个精美的盒子当中,盖上盖子,他又缓缓的向我们诉说起了一段往事。
照正常人看来,这许也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吧。我们面前的这个同志,竟还是这座城市里,迎着改革春风,第一批富起来的人。俗话说,人生大起大落,面对那突如其来的财富,这位也像大多数一样,并未把持住自己。凭着手里有了几个臭钱便过上了骄奢淫逸的日子,因为生性好赌,所以常会通过自己的那群狐朋狗友找些牌局度日,几年下来,没进账不说,那出账简直就如流水一般。其间,还嫌弃自己的老婆对自己管教太严,没了女人味,索性便又在私底下抛家弃子的找了个小情妇,这光给小情妇置办首饰,买房就花去了自己辛辛苦苦打拼了大半辈子的家业。
正所谓,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如此折腾了差不多六七年之后,他的全部家财终于尽数拱手让人,就连房子都给充了赌债。瞬间从天堂坠回地狱,重新过上了居无定所的生活。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他那媳妇又提出了离婚的要求。本来想据理力争,挽留一下自己的爱人,不成想对方的态度却坚决的让他没了任何能够接着辩驳的理由。末了,还对他说了一句,“王八蛋,别以为只有你会在外边找人,老娘傍上那傻大款已经答应跟我结婚了,别碍了老娘的幸福!”自打那以后,他也就过上了同自己那年幼的女儿过上了相依为命的生活。好不容易,才在亲戚朋友的帮衬之下,送女儿进了学校,顺利的念了高中,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段时间里,命运又跟他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让他重操旧业,违背祖训,干上了见不得光的事情,预知详情如何,且听小生细细分解。
要说这件事情,我们就必须先说一个常识问题。当少年少女步入到青春期之后,他们一般都会出现这样一个问题——喜欢攀比,虚荣。而这位仁兄的那女儿自然也逃脱不了这个套路,当看到自己班上那些公主、少爷们整天捣鼓什么高科技产品,穿名牌,背名包的时候,她心里忽然也燃起了对这些东西的欲念。正可谓年少无知,所以当每次自己的欲望无法得到满足时,她也都会毫不留情的把那些往事翻出来,好好教育自己这不争气的老爸一顿。
经过这一番闹腾,刚开始只是生气,但后来,这种情绪就缓缓的成了自卑。在走投无路之际,他忽然又从一个以前常在一起玩的狗友嘴里听到了城里现在几个富豪都信巫术,喜欢养小鬼的事情。
听言,心里不禁灵机一动,追溯到两辈以前,他那爷爷的确下过南洋,同当地的巫师学过那些法术。只无奈沾染的阴气太重,并且又违背了事先和精灵的约定,他爷爷未过五十,就乘着仙风去见了马克思,自此之后,家里便流传下来了禁止研习巫术,违者逐出家门的一条祖训。
可这规矩随如此,但他爷爷那本记述养小鬼和各种巫术的书却都作为遗物传了下来。趁着一次回家和老头子套近乎的空当,他便偷偷将那本书从箱子里翻出来,收入了自己囊中。
自此便偷偷的干上了那套见不得光的勾当,他之所以能够领下这么多富人的生意,还是因为他养小鬼的方法的确和其他此行中人相比,的确有很多不同的地方。首先来说,他和鬼神订立契约的功夫就不是平常人所能比的,一般的法师养小鬼,只能充当一个媒介,为事主但一座桥梁,让其能够和小鬼建立一个契约。至此,法师的作用便告了结,以后无论事主出事或者不能驾驭小鬼,都不再和施法人有半点联系。可如果施法者是他的话,就不仅能够帮助事主签订协议,更重要的是,他甚至还衍生出了为买家代养小鬼的业务,只要价钱合适,他便可以同小鬼签约,约定好好处归事主,责任归自己的协议。这也就是,我们现在能看到这么多红木棺盒的原因。
故事说到这里,他突然猛烈的咳嗽了几声,喷出了口腥臭乌黑的血水,待擦干净嘴上的血迹之后,他才继续缓缓说道,“在外行人看来,小鬼这东西无非就是个生财工具,只要掌握得好,不打破这种平衡,对事主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当初,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敢做了帮人养鬼的事情。如果样的只是一般的招财鬼,其实偶然几次失约也是无伤大雅的,可这些小东西,却不是那么容易应付的。人言常道,小孩子是世界上最纯净的东西,更何况我们这行用的,都是那些在生前都还没享受过人间烟火的婴孩。因为生性无邪,所以同它们订下的契约,就一定要照实执行,要是故意或者遗漏了他们愿望的话,受到的惩罚也同样是非常严厉的。我现在这个身子骨啊,就是照料他们才折腾成这样的,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全是他们的功劳!”
听他这么一说,忽然也觉得他的确是迫不得已才会走上了这条路,无奈之余,我还是对他所说的话,留有疑问。本来也就不属于憋得住的人,索性,我便向他问道,“既然你做了这么多年,想必你肯定已经挣了不少,可为何也不懂得收手,体谅一下自己的身体呢?”
闻言,他苦笑着说,“哎,停手,我又何尝不想,怪也就怪当初我没能把持住家里的那份产业,让我那宝贝女儿跟着我横遭了那么多年罪。也就为了这个,所以她无论提出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的,都会尽力满足她。这孩子读书不争气,也没考上什么好学校,本以为这给她点本钱去做生意,我这边也就能洗手不干了,可没想这小丫头不仅没挣着什么钱,还跟在她那群狐朋狗友后边,把我辛辛苦苦用命换来的几十万都给糟践光了。本来也想找她好好谈谈,警告她如果再这么不懂事,我就断了给她的开销,让她自己去淘生活,可这闺女就是不听,甚至还威胁说,如果我给她钱,她就算出去卖,也一样要玩!被她逼得紧了,所以我才一直坚持到了现在。”说完再次剧烈的咳嗽了阵,等他再抬头看我们时,脸色比刚才又差了些。
强撑着站起身,靠在墙上又同我们说了些其他的事情。言罢,他忽然将一个空的红木盒子交到了我的手上,正疑惑的时候,他又忽然自顾自的转身走到陈列室尽头,打开了一个嵌在墙体中的暗格,从里边取出一只黑色的箱子也一并交到我手上,他神色黯淡的看着我说道,“我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你手上的那个盒子,其实就是我的骨灰盒。前两天上街遇到一位法师提醒我大限将至,让我尽快准备后事,现在,我就把自己托付给你了。作为酬劳,这个箱子里的钱你可以拿走一半,但剩下的你必须交到我女儿的手上!”
微微一愣,没成想这家伙竟是想我帮他料理后事。正待推脱之际,站在我身旁,一直沉默寡言的舍长却忽然像见了亲爹一样,一把将我手里的黑提箱抢了过去。
眼放金光的看着他,舍长对灯起誓说,“您就放心走好吧,有我在这,什么事都保证给您办的妥妥的,别说只是帮你料理后事,送钱给女儿,就是直接要我把她给接收了,我也干呐!”
听到他说话,也没反驳,而只是苦涩的笑了笑。他忽然又开口对我说道:“我知道,其实你们来这里,肯定不是专程来找我这糟老头子的吧,前两天,这地方的确是不太平了一阵,突然就来了很多阴气很重的家伙,对他们说话他们也不理,来到我小鬼的地方就突然又调头走了,昨天以后,他们已经再没出现过了。”
心里说着你老小子命还挺大,不过像他这种身上的阳气都快被吸光了家伙,躲过那些家伙的迫害,也是易如反掌的事。只是看着他缓缓苍白的脸颊,知道他的确可能已经活不过今天了,也就没再刺激他什么。
末了,我只问他,如果他走了,躺在我们面前的那些小鬼真身该怎么办。
淡淡的笑笑,他说,“只要我死了,那些和小鬼之间订立的契约也就自然消失了。这些小家伙死了没能入土,本身怨气就很重,不得投胎,如果你们真想做点好事的话,就帮我找地方把他们火化以后,都给葬了吧。千万记住,一定要先烧了再葬,否则,要是哪天起了尸变,再惹出什么祸端就不好了!”
闻言沉默的点点头,就在这个时候,他便忽然两眼一翻,直直的从墙上划了下来。看在眼里,我内心忽然升腾起了股莫名其妙的悲悯。缓缓脱掉外衣,披到他身上,我立马让舍长帮忙一起将他从楼道中抬了出去,虽然一开始还挺害怕,不过一听我说真可以把他许诺的那一半钱全数给他,他竟自己一人就全把活都给担了下来。
第一百二十六节:邪术
整个搬运的过程,舍长都没让我们搭过一把手,我现在总算也明白了见钱眼开是怎么一回事。跟在舍长车后面,我们首先来到了火化场的所在,就像死的是自己亲爹一样,那小子竟然还自个掏钱替那大叔买了一套合体的殓服。三下五除二的,他还从死者的衣物里倒腾出了一张写有死者女儿详细住址和联系方式的字条。
几乎想也没想,立马将字条横在手中,作势要撕。要不是我及时把他给拦了下来,真保不齐舍长为了侵吞人家的财产还能做出多绝的事情来。一直等到火化完成以后,这小子才老不情愿的拨通了死者女儿的电话,经历了一番几近对骂的通话后,女子终于答应过来看看,当提到钱的问题时,那女子马上也使尽浑身解数,和舍长撒起了泼。
言语之歹毒,从一开始,这女子从一开始便死咬着说他爸的死绝对我们有扯不断的联系。在假设了N种她父亲被我们谋财害命的情况之后,她甚至还扬言要报警,让警察把我们都给抓起来。听到这些,忍不住也跟着舍长笑出了声,说实话,就他父亲所做的那些事情,警察到时候会抓谁也不一定呢。再者说,看她现在这副狼心狗肺的德行,说过来见他父亲也只不过是为了能拿走那黑箱子里装着的遗产,如若舍长在打电话时根本没提钱的事情,恐怕就算是扯破了喉咙,她也不一定会赏脸过来看看吧。
心里虽然无奈,但对于别人家的家事,我的态度一般都是能不插手,绝对不参合。看着舍长为了那半箱钱和死者女儿征得面红耳赤的样子,我不禁在心底感慨真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啊。
谈到最后,也没占到一点便宜,反而被对方给弄了个狗血淋头,哀怨的回头看着我,舍长只希望我在这个时候,能给他点什么好的建议。
见景自然不想惹麻烦上身,立马拉着董沫若曦上了自己的车。摇下车窗,我说,“哎,哥们儿,要是协商出结果了通知我一声啊,我这还有事需要处理,这就先走了啊!”言罢,立刻顺畅的完成挂档、放手刹等一系列动作,迅速离开了那块是非之地。
在去我住处的路上,董沫若曦还是很疑惑的向我问说,“你这朋友不是说,什么庄可和他那伙帮手都在大叔养小鬼的地方出现过吗?为什么等我们去的时候,就什么都没有了呢?”
听言,微微一笑,我回答道,“其实,这事情我一开始也想不通。但自从见到那些小东西,还有那个满身阴气,几乎体查不到他是活人的家伙以后,我的疑虑也就解开了。不知道你发现没有,那大叔养小鬼的地方,可什么活物都没有,按照易学的说法,那个地方应该就是整个地区的正阴位,也就是一个区域内阴气最重的地方,再加上那大叔又在那里养了小鬼,这就形成了一种天然的阴上加阴的形式。估计,那些家伙虽也属阴,但始终还是奈何不了那么大的阴场,所以最后也就只能乖乖的撤退喽!”
闻言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董沫若曦说,“哎,你怎么还懂这些迷信的东西啊,你风水大学毕业的吧?”
轻松的嘿嘿一笑,我说,“真还被您说中了,鄙人正是全国唯一一所全日制高学历风水大学的优秀毕业生,要不怎么会走上这一条路呢?”
听我这么一说,又掩嘴笑着点了点头,她说,“这年头,像你一样没时没地满嘴跑火车的人可不多了啊!”
就这样一路说说笑笑,终于在一个小时后,回到了我住的地方。站在楼下,竟忽然打起了退堂鼓,董沫若曦低着头说道,“我上去……不太好吧。”
闻言微微一愣,但马上我就领会到了她的意思。淡然的笑笑,还是坚持让她同我一起上了楼,才刚到门口,可欣就从里边把房门给打开了。
看到我和董沫若曦在一起,脸上先是显出了些许惊讶的表情,不过还好这种情绪仅持续了短短几秒就从她脸上不见了踪影。礼貌的将董沫若曦让进了家门,可欣又立刻忙着帮我们拿了饮料。
见状,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气。喝着可欣拿过来的冰镇可乐,我立刻主动将我们此去的见闻都简要的同她说了一遍。听完,很不满的看着我,可欣娇嗔的责问我说,“你不是说会有僵尸出现的吗,怎么只是个养小鬼的啊?”
听言尴尬的挠头笑笑,我回答道,“那还不是因为担心你跟着去会出什么事情嘛……”
紧接着,也倒没再出我的丑,而是坐在我身边,忽然又对我们讲述了一件她听说过的事情。从她的口中,我们得知,其实养鬼生财之术其实并不是南洋的特长,其实在很多国家,都有靠养鬼吸财或者说偷财的民间秘术。虽然名号不同,但都有一个共同点——必须和所要召唤或者圈养的鬼魂达成一个协议,只要大家互相信守承诺,那种互利关系就不会被打破。当然,这些事情也仅是说说而已,至于是否存在鬼神招财之事,我也只能告诉你反正我没见识过,那些号称可以驱使鬼神之人,大多也只不过是些毛头小骗,江湖术士。
说了那么多,其实也就是纯普及个知识。我们要说的这件事情,还就真也发生在我们现在所生活的这座城市里。据说那应该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吧,当时民间普遍都在传这样一个人,此人大号吴春,旁人也喜欢叫他二愣子。为何叫他二愣子,还真不是因为他二,而是因为他做什么事情都喜欢磨磨蹭蹭的,老是跟不上别人的节奏,凭着总是比人家慢上一拍的性格,他也就混得了这么一个名号。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在某日一夜暴富,成了他们那片里最有钱的人。听当晚知道动静的人说,他们家那天晚上好像是闹了场鬼。半夜三更的,先是有人听到了锅碗瓢盆落地的动静,随后,就连他们家里的窗户都应着一声巨响,裂了一地。紧接着便是屋里人鬼哭狼嚎,大声求饶的声音,有胆大者趴窗户去看的时候,就在他家的客厅里看到了一个遍体通红,流着黑色长发女子的背影。从她白的像是那福尔马林泡过的手上来看,这女子再怎么的,也不像是个活人。当那人窥探的正心虚时,那女子的脸就忽然转了过来。果不其然,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也画了夸张的唇彩和浓重的眼影、眼线,趁着偷窥那人一愣神的功夫,她忽地一下,就带着一阵阴风飘到了窗户那里。
当然,后来那隔窗偷窥的好事者最终是落了个被挖掉眼珠,双目失明的下场。当晚只要是见到过他的人,齐齐的都只能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当时的情形。
不过让人奇怪的是,在吴春家发生的这场灾难除了毁坏若干家具之外,竟还给他带来了很多钱财,自此,坊间便流传开了有关吴春养鬼聚财的小道消息。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可要是这身子本来就不端正的话,再怎么掩饰也是白搭。就因为那凭空多出来的钱财,就连管这片的片警也对他产生了怀疑,作为一个根本没有固定职业,而且又没什么有钱亲戚,喜欢小偷小摸的人,当头一句,那警察就问他那些钱到底是从哪来的。
可没想这吴春也胡搅蛮缠,硬说这钱是同他想好的女鬼半夜里给他送来的,虽然也觉得他是瞎掰,可无奈没有证据,也只得放过了他。临了,当警察刚要从他家里出去的时候,他竟还厚颜无耻的补充了一句说,“警官,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你还可以去问问现在成了瞎子和神经病的那货,当天晚上看到的事情,他可比谁都清楚!”
听了他的话,真恨不得当头给他两大耳瓜子,别人因为他家的事情瞎了眼,得了神经,他一句抱歉没有,反而还在这和自己玩起了死磕。当天下午,那个警察又沿街去那瞎眼的疯子家中走动了一趟。
一问起当晚的事情,嘴里就只念叨着红衣女鬼四个字,再多让他回忆点什么,那人便痛苦的倒在地上,捂着眼睛瞎叫不止,说自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并且,就在这个时候,就连瞎子的家属也站出来凑起了热闹,他们同警察说,当晚之所以吴春能得到这么多钱,而瞎子之所以会瞎眼,都是吴春圈养的那鬼魂在作祟,如果一天不铲除那东西,只会有更多人跟着受连累。
听完人家的话,那位警官虽然当时并没说什么,但暗地里,他还是让上边为自己加派人手,让人对吴春的住所进行了二十四小时的监控。在刚开始的几天里,的确一切风平浪静,让人根本看不出有丝毫不对的地方,可等到一个星期后的夜里,吴春家里忽然又爆出了一场闹鬼的好戏。
见时机成熟,马山果断带人冲了进去,果然,在吴春的住处,他们不仅抓住了吴春,还抓住了那个妆容可怖,皮肤雪白的“红衣女鬼”。
经过审讯以后才得知,原来,吴春那些钱其实都是通过盗窃珠宝店销赃而来的。因为怕自己突然富裕了会惹人怀疑,所以便画蛇添足的安排出了这么一场养鬼聚财的闹剧,没成想,到最后,他还是把自己给玩进了局子里。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