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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宅仙(第一百一十八章:怪梦谈)

南疆秘事 秀玲珑 2024-11-16 10:20
  也就在警灯的刺照下,舍长才缓缓的睁开了眼。很二逼的望着那排呼啸而过的警车,他立即向我问道,“难道这是天堂吗?怎么我老看那警车都觉得是国产的呢……”
闻言差点没被他逗得把车都开到沟里,没好气的回头瞪了他一眼,还是董沫若曦先对他说道,“这不是天堂,这边就是地狱!”
听话,没成想舍长还就真信以为真的观探起了四周的环境,等手上的伤口被崩疼了才知道原来自己又被耍了。
愣愣的看着我们,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看着他那气呼呼的样子,我和董沫若曦都忍不住笑出了声,可没成想这一笑,还就真把他给惹急了眼,恶狠狠的向前抓住我的后脖领,他大声吼道,“哎,兄弟,咱专业点行吗?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跟你同归于尽!”
闻言,立即拨开他那只碍事的手,我继续很无赖的说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对吧?”
听完我的话,他竟又忽然表现出了十分平淡的样子,几乎也就在一两秒之后,舍长就靠在座位上睡了过去,等我都快把他送到家门口了,他也没再醒过来。
先前也没注意,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他的体温似乎比正常体温要高了许多。心里幻想着可能只是我的错觉,随即让董沫若曦也伸手往他头上探了一阵。微微几秒之后,董沫若曦便表情严肃的告诉我,舍长的确在发高烧。
听到高烧两字,便马上联想到了他手上先前才被抓开的那道破口。因为担心舍长是中了阴毒,所以立马又打电话联系了专跟盗墓贼打交道的五爷,听说这边的情况以后,五爷也就立即让我们把舍长带了过来。
站在一间仅可容纳我们几个人的小房间里,五爷先是翻开舍长的眼皮看了看,而后忽然又吩咐一直跟着他的那个伙计从他房里取了一套银针过来,也不和我们解释,他三下两下,就把银针刺进了舍长的皮肤当中。
说来也怪,在短短的一两分钟时间里,银针的颜色就缓缓变成了青黑色,待他又掰开舍长的嘴,看了看他舌头以及嘴唇的颜色后,他才起身向我们说道,“的确,你这朋友中的就是阴毒,不过还好本人自入行以来,也学了不少化解此毒的招数,只要稍加治疗,再让他静养几日,他的身体也就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的那块石头总算也落了地。也不啰嗦,马上让他开始为舍长疗伤,等一切就绪之后,他先是让我们跟着他的伙计一起,挑了只毛色鲜艳,鸡冠血红,精气神倍儿棒的公鸡。而后便找来尖刀顺着那鸡脖子的位置狠狠的划了一道,当血液溢出之时,那个伙计马上熟练的将一个盛有糯米的碗放到了血线的下方。
虽然先前也知道这拔毒,必须用到小米或者糯米一类的东西,可却从也没见过有人还加鸡血作为辅助材料的。惊奇之余,我自然也就向他的那个伙计问起了其中的门道。
听到我的提问,也不着急回答,而是继续全神贯注的盯着碗里的糯米,不停的用鸡血在上边绕着圈。待鸡血流干之后,他神秘的笑着说道,“其实,这用鸡血来淋糯米,也是我们掌柜的独一无二的秘方。都说这雄鸡属阳,这雄鸡之血,更是饱含了鸡的精气,用被鸡血淋过的糯米来拔毒,不仅见效快,更能够消肿化瘀,清阴解毒。估计像你朋友那情况,不出三天,这伤口也就能全好了!”
闻言,也觉得这鸡血拔毒的确功效甚妙,随即,我也就亲自将鸡血给五爷送了进去。站在床前,已经小心的拿刀在舍长的周围开了几道用于施放毒血的通道,看他那娴熟的样子,在血网这么密集的手被上竟也没让舍长流出多少血来。
见我进来,只微微笑着,马上从我手里接过那碗混有鸡血的糯米,口中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只一眨眼的功夫,他便麻利的在舍长手上敷了一层糯米。随后又马不停蹄的从床底拿出一个香炉,往里插了柱普通的香火,他告诉我,像拔阴毒这种活,一般换米的时间都要把握的相当准确。早了或者迟了,都可能导致毒素清除不尽的问题。
也知道他干这个,应该也能说是专家级的人物了,为了能够让他有一个安静的治疗环境,所以我也就马上从那间屋子里退了出来。靠在门边,渐渐的,我也有了点困顿的感觉。
因为先前已经让董沫若曦先去休息了,所以也不存在什么长夜漫谈之类的事情。随便找了条凳子坐下,靠在墙上没两分钟,我便幽幽的睡了过去。
不成想,在当晚我又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在梦里,我忽然就出现在了一套完全不熟悉的砖瓦结构房当中。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第一眼看见它的时候,心里便生出了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当我走到一间立有很多排位的宗祠中后,我的脑子里便不自觉的被灌进了很多画面。只不过由于每幅画面停留的时间都很短,并且内容又及其丰富,当那些画面都像过电一般从我脑中溜走之后,我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竟也有自然而然的消失了。
而后也知道怎么的,那间本黑洞洞的宗祠,忽然就神奇的整间亮了起来。因为受不了那股突如其来的强光,我立刻顺势抬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不过就在那一刻,我的耳朵里仿佛又听到了什么东西趴在地上蠕动的声音,在我小心的将眼睛睁开之后,我的眼前竟出现了一条碗口粗细的蟒蛇。
不过好似对我并没兴趣,它只是懒洋洋的擦着我的鞋底从我身边溜了过去,在快要接近摆放排位的地方时,那条蛇竟然还抬头,好似在祭拜什么似的,吐着信子,矮身朝最高处的那副排位点了点头。
心里不由奇怪,但还是不敢轻易动作,生怕惊动了它。就这样盯着那堆排位看了十多分钟之后,它才忽然又折身,朝门这边游走过来。不过奇怪的是,这家伙似乎根本没要走的意思,一到门口就顺着直立在两旁的门柱缓缓的爬了上去,当蛇头快要触到房顶时,它的尾巴还很不友好的在我头顶发丝间轻轻的点了一下。
站在门下缓缓的抬头看它,真想找个人出来问问这里究竟是哪。在我刚有这个念头之后,房顶上就立刻传来了个厚重而又老成的声音,道,“这是祠堂!”
闻言,不觉好笑,但立刻意识到了刚才从我身边爬上去的那条蟒蛇,抬眼盯着那片黑乎乎的房梁,我的心里顿时便生出了一种难以消除的寒意。正哆嗦着,房顶那如同空灵的声音竟又再次响了起来,这次它竟然对我说道,“出去,不要打扰我休息!”
就如收到了上级指令一般,立马条件反射的从祠堂当中走了出去。刚到门口,我便不自觉的把头转了回来。就那一瞬,那条蛇的眼睛竟就和我直直的对到了一起。
心里惊愕着,马上抄起手边的东西朝它狠狠砸了下去,奇怪的是,在我出手的瞬间,我整个人居然像被灌了铅水一般僵硬,在我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那条蛇竟忽然又对我说道,“做小不尊,你真不是个好孩子!”言毕,立马张开那张血盆大口,冲着我的脸颊狠狠咬了过来,只需一两秒的时间,我的整张脸,就可能化为一个七星八彩的血葫芦。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肩膀却忽然被什么东西给紧紧的抓住了。伴着那阵力道,我也从梦中猛地解脱出来,大汗淋漓的朝后一看,我才发现原来刚刚拍我肩膀的那个人竟是五爷。
微笑着看我,五爷说,“怎么,难道是做恶梦了吗?你那个朋友现在伤势已经好很多了,估计再拔一次,他体内的毒素就能清除干净了。”
听他这么一说,也不顾还在砰砰狂跳的心脏,立马几个箭步窜进了舍长休息的那间房里。果然,在五爷为其拔了几次阴毒之后,他脸上是已然有了血色。并且就连伤口处的那些淤青,此刻好像也淡了许多,看着他呼呼大睡的样子,我下示意的笑了笑。
看我的样子,自然也很高兴,五爷一边故作高傲的看着我,一边略带调侃的问我说,“哎,这小子我可算是把你救活了啊,作为回报,你就把刚才的噩梦说出来,让我这老人家开心开心呗!”
听言,也不知该气该笑,不过最后我还是将自己刚刚所作的怪梦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当他听到我梦中有蛇之后,便忽然打断我,故作神秘的向我说道,“梦中有蛇,可不是个好兆头啊,我劝你这段时间做事尽量小心,小心驶得万年床啊!”
虽然知道他这套都是迷信,当因为刚才的梦实在太过诡异,所以我也没和他顶嘴。紧接着,我又把自己的整个梦境都和他详细的说了一遍。
听完,也不急着发表意见,而是先向我问道,“你知道那条蛇是什么吗?”
我说,“什么?”
“它是宅仙!”
第一百一十九节:宅说
虽然以前也听说过宅仙的概念,但当他将这两个字讲出来的时候,我还是产生了一丝错愕的感觉。原先在我的概念当中,宅仙一般都只能是猫狗一般通灵的动物,至于这蛇也是宅仙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带着疑问,也就向他请教了一些有关宅仙的事情。带着淡淡的笑容,五爷说道,“正所谓宅仙,指的就是能保宅护家,促使家室人丁兴旺,飞黄腾达的一类精灵。具体说来,常见的宅仙就有猫狗等擅通人性的动物。当然啦,要真叫起真,那些所谓的宅仙也只不过是旧时迷信的说法,依据每个地区的具体情况不同,某些时候,宅仙还可能是传说里的神仙,又或是古时的英雄侠义之士。在我们南方,很多农村地区还会把擅闯家宅的动物也说成是宅仙,你梦里所看到的蟒蛇,便是最常见的一个例子!”言毕,也不理会我,而是探头朝屋里的香炉里看了一眼,紧接着,他便马上又将碗里剩下的血糯米全换到了舍长的伤口处。
随后又才重新给我接起了前边的话题,五爷看着天花板,淡淡对我说道,“按照一些边远山区的说法,任何过路进家的动物都可能是自己祖先演化或托付而来的。按照旧时的说法,对待这些进家的动物,往往也只得任凭它盘踞家中,任由其自由去留。如果一旦肆意驱赶或是对它们不敬,甚至作死的话,都很可能会惹上意想不到的麻烦。就拿你梦里的那种蟒蛇来说,一般只要有这种东西进了家门,户主都必须在门栏两侧插香祭拜,更重要的是千万不能动手驱赶,又或是对其作出任何不敬的举动,如果蛇在屋里断了尾又或是丢了性命的话,也就意味着那户人家可能面临灭顶之灾了!”
听言只觉心里越想越玄,但因为一向不大相信狐鬼魅惑之术,当他说完正看着我,等我发问的时候,我立马便用表情把我的难以置信传达给了他。
看着我,继续淡然的笑着,五爷说,“其实,我也没奢望你小子会相信我,不过,关于宅仙的说法,我这倒是的确有那么几个段子。虽说我也是道听途说,不知道事情的真实性究竟能有多高,但从他们的表情上来看,这宅仙的说法,也许还确有其事!”说到这,忽然顿了顿,仿佛在征询我要不要听他讲他知道的故事。
会意的点点头,我说,“反正也睡不着,有什么故事您就直接说吧,不带这么墨迹的。”
听我这么说,也就不再绕弯子,直接开始了他的故事,神叨叨的盯着我,五爷压低声音对我说道,“我一次去农村淘货,找好东西的时候,在我落脚的那户人家里,还就真发生了一件与宅仙有关的事情,听那户人家说,好像是半夜的时候,有条大蛇突然闯到了他们的房间里,当他们被惊醒起来看之后,只见一条粗壮的蛇尾就忽然擦着男主人的面颊迅速掠上了房梁。其间,那本关的严严实实的房间里还平白无故地刮了阵不长不短的阴风。伴着呼呼的风声,他们床边那扇窗户也猛地自个开了,当两口子正惊疑的抱在一起,不敢出声时,那条大蛇竟忽然又从房梁上窜下来,幽幽的盘成一团,躺到了他们面前,看着那不时浮现,暗红色的蛇信,那两口子心里给慎的,就差没直接从窗户往外跳出去了!”说到这,忽然又停下来神经的冲我笑了笑。当我再次无奈的向他请教下文时,他才得意的又跟我续起了前边的故事。
简直怀疑他以前是不是干过江湖卖艺的伎俩,这五爷用说书人的口吻接着说,“也就在这个时候,这两口子啊,也就有了分歧,男的说,这蛇是老祖宗进家,来观后人了,只得好生招待,决不能在它面前表现出任何不敬的举动。不过,那个女的就不然,因为根本不相信宅仙之事,而且对自己男人家的亲戚,她一向也不放在心上,所以,她当时的建议就是把这条入家不走的蟒蛇直接打死,然后炖汤吃了!不过说归说,可当她们争执过后,正准备处理那条蛇时,它竟又兀自不见了踪影。当时也以为那蛇是看出情势不妙,身下抹油,自个跑了,而后也就没再怎么注意。可谁想,就第二天那女的爬上楼梯,刚想到平日晾晒干活的阳台上取些吃食的时候,那条蛇又迅速的从二楼上窜了下来,这一响动,那女的也就从本就陡峻的楼梯上溜滑梯一样的摔了下来。这一摔,虽说没要命,可也让她伤筋动骨,躺在床上折腾了好几十日,当时,那男的就抱怨,那是因为自己的女人对祖宗心存不敬,才惹出的祸事。”
听他说了这么多,我渐渐的,也对那如梦宅仙有了些许了解,不过仍旧不大明白,这蛇怎么会是人老祖宗的化身,随即我也就让五爷给我好好解释了一阵。
听完我的话,马上又沉着脸,故作深沉的跟我说了些要点。五爷道,“俗话常说,蛇蝎之物,都是冷血的。的确,这蛇蟒蛇喜欢活动的地方,一般都是阴气比较重的。就拿最常见的坟岗子里爬出的蛇来说吧,这种蛇,因为长期以墓为居,靠吸收阴气来滋补身体,自然而然的,也就会吸到一些人死而未散时留下的灵气。凭借这种灵气,它自然也就能识文断路,找到自己盘过坟头的那户主家。只不过此种说法,其实也没什么科学依据可循,大多都是自己吓自己,再加上口耳相传,才会形成风俗的!”
听到这,似懂非懂,不过脑袋里,似乎也有了点概念。照他这么一说,我梦见那大蛇的确还真可能和什么地方的宗祠寺庙,有着扯不断的联系。细细回忆,好像还真想到了梦里那个地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它应该就是我小时候见过的家乡那间宗祠,只不过因为近两年来已经没什么人前去敬香,所以已经有些破败了,难道我这个梦,就是提示我得回去修好宗祠吗?如此想着,心里也有了决断,在我刚觉得开窍时,我身后又忽然传来了舍长死灰复燃的声音,“哎,太不够意思了吧,有故事听,还让我躺床上当死狗!”
听到他的声音可谓又惊又喜,先是扒着他那张大脸,仔细观瞧他的脸色,而后又抬起他的手,好好看了看上边伤口复原的情况,没想到,就折腾这么一夜的功夫,舍长的毒就全被五爷给解了。欣慰外加崇拜的看着他,我轻声对五爷说了声谢谢。
可没成想,我这话才出口,五爷立马又大笑着故作清高的摆了摆手,拍着舍长的肩膀,他只对我说道,“其实,也怪这小子皮肉实在是太厚了些,才没让毒血渗入皮下,要换做你我的话,说不定,拔到明天早上,这阴毒也去不干净呢!”
听言,一愣一愣的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那时是中了阴毒,一惊一乍的和我们说了很多。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在事后显露出这些情绪。
打开窗帘,才发现原来外边已经天光逐现,到了早上。看着外边缓缓升起的朝阳,五爷忽然对我说道,“你的那个梦啊,很有可能就和你以前去过的什么地方有关系,说不准去了,还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听言,随即微微笑着,向他表达了自己内心的感谢。等我们一行人又准备好行装,从五爷那离开之后,我便马上回了趟家。当我将自己事先想好的行程原原本本告诉可欣之后,她便提出了要与我一同前往的要求。
听了后,也没拒绝,索性就带着她一齐回了趟老家。在那条似曾相识的小路尽头,我终于还是找到了宗祠的所在。推开满布蛛网的大门,几缕蒙尘便毫不留情的撒到了我和可欣头上。相视笑笑,我们互相清除了盘在对方头上的泥土,等正式踏入大殿之后,通过那不太明亮的光线,我的确还真就在角落里发现了条像梦里一样,碗口粗细,差不多要三四米来长的大蛇。
看到它,自然绷不住内心的紧张,慌忙躲到了我背后。可对于已经见识过了神蟒的人来说,这种蛇已经能算是比较轻量级的了。缓缓的走过去,抬手试着在它头和身上上轻轻摸了几下,没成想这家伙还真听话,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享受着来自异类的父母。忽然,起身,那条大蛇便从这破败的祠堂里爬了出去。
而后,就叫来二叔等人,和我一起商量了阵修复宗祠的事情,等我结完钱,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二叔便把我拦了下来。非说要我留下来住上几日再走,还有为什么我父母没跟着回来等一系列的问题。等他将自己心底的感情同疑问全部表达完成之后,我也只是笑笑,先将事先准备好的几万块钱交到了他的手上。
因为担心邪灵会趁着这个时候闹事,所以在了解完宗祠的事情后,我就带着可欣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城里。
第一百二十节:宅仙传
车行在路上,因为怕我犯困,会出事故,所以可欣也坚持着不休息和我说起了话。虽然我先前只同她讲过有关要修缮宗祠的事情,却没和她提过宅仙怪梦等事,但在见了那条蛇之后,可欣还是联想到了些什么。
笑着问我,我们在宗祠里看到的那东西是否就是宅仙,而后她便跟我讲起了一些这方面,她知道的事情。
第一件事,也就像五爷和我说的那样,是发生在村落中的往事。传闻,在南方一个普通村落中,某日,一条蛇便很不礼貌的闯到了一户农家的院内。
虽说在这和大自然完全结成一体的环境当中,见到自家院里有蛇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当那条蛇出现的时候,那家的户主还是不由吓了一跳。不为别的,就因为这次闯到他们家中的竟是一条擅行好攻的竹叶青蛇。说起这蛇,虽然毒液并不致命,但重者却也能使人出现全身症状,呕吐、腹痛、粘膜出血、甚至便血、吐血,由于其毒性发展迅猛,中毒部位一般都会出现溃破现象,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也是能要人命的。
并且更重要的是,这种蛇天生神经质,喜欢主动向周围的事物发动攻击,村寨里被其咬伤的人,一年下来,怎么的也不会少于二三十个。
言归正传,再说横在那户人家大院内的竹叶青蛇。这家伙的体积竟超出同类,长到了一米多长。并且当它感觉有物体向自己接近的时候,已经仰头,向那人摆出了攻击姿态。
为了避免加重的老人孩子会受到损伤,索性果断出手,将那条蛇打死在了自己家的井口边上。可事情过去还没多久,打蛇的这位就忽然生了一场怪病。找医生也看不出病因,求仙拜佛也于事无补,眼瞧着,那人已经病的没了个人样。
不过也就是这个时候,村中忽然就来了个云游四海的散仙,一听闻那户出了怪事,便马上赶过去主动负担起为其诊断的差事,在详细询问了近段时间里发生过的事情之后,他就立刻取用朱砂等物画符,沾到了那人床头。
静静的看着床上那人神态的变化,老道告诉他的家人,如果他没猜出的话,这祸事的确就出在打死那条竹叶青蛇的事情上。照他说的,这次那人算是闯了大祸,竟不长眼的打死了寄有自己祖宗仙灵的活物,他所得的这场病,正是祖宗对他的惩罚。
听他这么一说,自然也不敢怠慢,立即软磨硬泡的和那道士商量起了解决的方法。微微一捋胡须,那老道说道,“其实这事情要化解也不难,就是你们家里的人,这七日之内,都必须听我的告诫,好好给你们的祖宗赔罪,要是把他哄高兴了,他也许就有救,要是哄不开心,他大概也就小命难保了!”
紧接着,马上又为那人准备了一场法事,让一家人在院子里齐齐下跪,跟着他说了很多向祖宗赔罪的话。如此做了一个星期之后,那人身上的病还就真莫名其妙的好了。
只不过等他的家人再想找那老道表达自己的谢意时,这云游人就已不见了踪影。留下的,只是他写在之上,教这家人应对宅仙入户的方法。其一就是宅仙只能恭维,不得擅驱;其二就是向他们详细的介绍了宅仙的分类。也就遵照着这些,从此,那户人家里就没再发生过同类的事情,每次有蛇或什么其他东西进家,他们都会恭敬的上香祭拜,等其自行离去。
说完一则,马上又向我说了第二则故事,这第二则故事的主角,正是我们平日里最常见的猫咪。不同点是,这只猫身上的灵性并不是一般猫种所能相比的,听知道的人说,这只猫经常都能帮助自己的主人驱除邪事,逢凶化吉,守宅兴家。
说到这里,你一定会问这只猫究竟是凭着什么本事,竟获得了那么高的评价,下边我就给各位看官细细道来。话说是一个暴雨夹杂冰雹的夜晚,马路空无一人,街边不见摊贩。但在一户人家的门口,却蜷缩着一个路过避雨的小东西。由于受了惊吓,并且那屋檐也不足以抵挡冰雹进攻的势头,没被砸中一次,它都会不知觉的发出一声呐喊。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了半夜,终于,烦闷不过,这户屋主的女儿打伞出门巡视了一趟。眼睛一扫墙角,发现了这可怜的小家伙,因为心生怜悯,也就不顾脏乱,将其带回屋中,饲养了起来。
自此,这只猫也就算和这户人家结下善缘,开始了它保家兴宅的使命。每每这户人家要遭遇横祸之时,这只猫都会出现搅局,以破坏上天的安排。
就如一次那户主家家里来了个谈生意的,自称自己家财万贯,初来乍到只觉自己和那户人家颇有情缘,希望能结成盟友的主儿。还不待其入内门,那只猫便发疯一样,探爪向那人面门抓了过去,那一抓之下,那人脸上的胡须和皮肤竟都顺着那力道从他头上滑了下来。
也就凭着这一下,才识破了对方的把戏,了解到那人只不过是个喜欢以洽谈生意为掩护,伪装成商人,四处化妆行骗,令政府头疼不已的江湖怪盗。
还有一次说来更险,要真出事就可能会要了一家人的性命。就算现在想来,都觉得心里发怵,那户主的女儿告诉旁人,如若那天要不是她捡回来的那只猫撒泼,最终使他们一家人野外出游计划泡汤的话,他们现在可能已经见了阎王。
问起她言下之意,她只告诉旁人,原来在他们打算出行的那天,自家的车是有机械故障的!具体说来,就是车子只有油门,却没刹车,并且他们要去的地方路途又有很多急弯和上下坡路,只需稍有不慎,他们就都可能全被送上天国。
其实,关于那只猫的奇事当然也不限于此,只不过说起来恐怕三天三夜也给您絮叨不完,所以我也就捡以上两件事情给您简单的交代一下。
紧接着,第三个故事就登场了,要说这宅仙,其实的确也不一定是活的东西。就譬如农村里最常见,每家每户正堂都会悬挂的太上老君相,以及厨房中的灶王爷相,照迷信的说法,这两位爷可都是一高兴就能让屋主飞黄腾达,财源滚滚,六畜兴旺的。
不过,话虽如此,但供奉这种东西,其背后往往也包含了很多其他人不为所知的细节。就说如果那户人家要搬迁,要移动画像或是神仙排位的时候,东西落脚的地点都是非常有讲究的。说严重点,在屋子的布局当中,这神像摆放的位置还可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果稍微摆偏了,又或是摊上了屋里的阴位,那都是很可能会导致神物灵气丧失,甚至摊上招灾惹祸的麻烦。
也就因此,在搬动那些所谓的神位时,户主就必须自觉的请来行家,为自己指点风水,用罗盘等风水利器为神物挑好位置,最牛的一种人,还会专门先找人选神仙位,再在那块地方盖上房屋,以示敬重。但这些只可耳闻,不当实际的东西,您听听就好,切勿记于心头。如果真想听这里边的讲究,可欣还就的确给我讲了那么一段。
说来,那应该也算是件旧事了吧,处在一个还不太开智的年代,身居落后地区的人们当然也很信服这套玩意。家家户户正堂里几乎都有太上老君的画像,厨房、卧室、仓库等场所还有灶王爷、财神的形象。依他们看,只有拜齐了这些个神仙,家里的一切事物才会很好的得到打点,神仙才会各司其职,帮助他们持家操业。可只要仔细想想,就连只猪也许都能明白,太上老君、灶王、财神等只有一个,而将他们供为宅仙,期盼福泽的人又何止上万,这宅仙之说,又怎么能是真的呢?
就像发生故事的这户人,他们家也同其他人一样在家中各处依次悬挂了玉皇大帝、太上老君、灶王、财神等神的画像,由于一场意外生了些小财,这一家人便开始盘算着建盖新楼,也享受享受小康者的生活。
不过与其他人不同的是,这家人供奉那些玩意儿,纯粹是出于思维的惯性,认为既然大家拜了,自己也就必须拜。其实打心底里,他们是压根不信宅仙那一说的。
只可惜说来也怪他们倒霉,因为根本不信,所以在拆除旧房屋的时候,他们也就没想过要把那些宅仙从屋里请出来,再做安排,随着机器的轰鸣声,那些神像就和砖石瓦砾一起给报销了。一个月后,房子立起来了,那户人也就马上搬了进去。可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二天,这栋才刚刚竣工的新楼就因为工程质量塌方了。虽然没造成人员伤亡,但那建房屋的钱也就算打了水漂,后来,那家人竟就在村里再没富裕起来过。
虽说看上去,这很可能是和他们不敬宅仙有关联,但说实在的,这些联系都只是被人为建立在一起的,根本没有任何事实依据能够做其支撑。
第一百二十一节:仙缘
听着听着,我们回程的路也已经走了一半多,因为已经连续驾驶超过了四个小时,而且昨晚也没怎么休息,索性,我们便在路边一间粥铺门口停下,进去要了两碗粥,权作早餐。
吃着正香,忽然就有几根花白的胡须很没礼貌的擦到了我的脸上。条件反射的侧身避开,在我回头去看的时候,一双浑浊的眼眸就和我直直的对到了一起。看他那样,如果不说话还就真跟个沿街乞讨的丐帮成员差不多,衣衫褴褛,模样邋遢,就连他怀里抱着的那只小哈巴狗都同他差不离多少。嘿嘿笑着对我一点头,那人马上问我说道,“先生,您要买宅仙吗?”
闻言不觉一愣,这宅仙可以买卖,我和可欣还都是头一次听说。不过扫遍其全身都没发现什么可以说成宅仙的东西,最终,我的目光终于落到了他怀里的那只狗身上。只是任凭自己再怎么想象也很难相信,那狗竟然能和宅仙挂上联系,按照我当时的想法,这狗是他从路边捡的也不一定。
狐疑的看着他,也就把刚刚所想到的都和他说了一遍,末了,我还递给他二十块钱说道,“哎,老头,要是饿了你就拿这钱去买点吃的吧,什么宅仙不宅仙的我们不大懂,也不信!”
听见我的话,顿时火冒三丈的把狗放在地上,双手叉腰和我理论起来,这人大声对我说道,“我知道,你是把老夫我当成要饭的了,甚至你可能还觉得它只不过是一条野狗,是起不到安家旺族的作用。可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它不仅是宅仙,而且还是能招财进宝,看家守业的仙灵,我是看在你和他有缘的份上,才想要将它出售于你的!”
看他理直气壮的样子,不觉好笑,既然是能生财的宅仙,他为何又会过的如此落魄,再者,这周围除了粥铺老板、我和可欣之外,并无他人,这有缘二字说出来也不免太牵强附会了一些。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也就这么说了,可谁知正是这几句话,惹得那人又对着我和可欣发了好一通脾气,那貌似乞丐的老头竟一拍桌子,和我们叫起板来。
嘴上说着自己可是什么满清的名门之后,那只狗也是关外的品种,要不是如今走投无路了,才会想到卖狗求条活路,就算给他座金山银山,他也不会卖了这能招财进宝的仙人。说话的同时,趁我不备,抬手就将我面前的粥碗抢了过去,举碗几乎只一口,他就把那碗中的食物给吃了个干干净净。而后还边擦着嘴,边窥探起了可欣面前的粥碗,迫于无奈,可欣也只得主动将她自己那份也给了这乞丐老头。
意犹未尽的喝完可欣送上的米粥,他一抹脸上的黑灰继续同我们说道,“得,看你们也是好人,我也就不妨给你们讲讲这狗的故事吧。话说那是满清刚入关的时候,咱儿这支也算是上三旗,正黄旗人,要搁以前说,我们这一族的军队就是正宗中央军,是由皇帝亲自统领的军队。想当年,我那十八代祖宗,也是这军队里的能人,二十多岁,就被皇上钦赐佐领一职,那风光的,家里有多少享不尽的金银财宝咱先就不论了。只说我怀中的这只狗,它就是被我那位祖宗从野地里给救回来的,你们知道当时,这只狗在干什么吗?”
听言差点没当他面笑趴到了桌子底下,就一个常识而论,这狗的寿命又怎能活得过人呢?并且,这还是他十八代祖宗就饲养的狗,如若按他的理论细细来算,难不成这只狗还活了四五百岁不成?
见我们嬉笑的表情,心里自然也知道我们想说的是什么。随即尴尬的笑笑,也顾不得讲这狗的来历,他马上给自己打圆场道,“当然了,我怀里这只肯定不会是我祖先时代就留下来的,不过也是血统正宗,毛色纯正的嫡孙后人呐!”
听言,就连粥铺的老板都过来凑起了热闹,笑嘻嘻的看着那老乞丐,老板调侃他道,“嘿,听你这么说,好像你怀里那狗好像还真有什么过人之处喽,不妨说来听听,要是爷高兴了,说不定还白送你几碗大米粥呢!”
听见大米粥三个字,那老乞丐眼睛里马上就放出了异于平常的光彩,随即也不再跟我们啰嗦,拉过一条板凳,斜跨在上边滔滔不绝的给我们讲起了那两年的旧事,唾沫横飞间,这疯老头还真让我们穿越回了那段历史当中。
话说那是乾隆年间,这乞丐老头的先祖在机缘巧合之下,幸得皇帝赏识,被封了个佐领的职位。说起这佐领,随官阶不高,但也是个正四品的职位,闲来无事,他的这位祖先也经常喜欢去打打猎什么的。
碰巧也就是在一次出游打猎的过程当中,这一人一狗才得以结下了善缘。之所以他的祖先能够看出这狗的不凡之处,还是因为在遇见那只狗时,那小家伙正在同两头体积巨硕的狐狸搏斗。别看这家伙体积小,可却怎么的也落不到下风,没半晌的功夫,两头狐狸就甘拜下风的逃到了远处。英姿飒爽的站在原地,它竟然还回头高声向在一旁观探自己的猎手炫耀起了自己的成绩,老乞丐的先祖当时就喜欢上了这只聪慧勇猛的小东西。
随即下马试探的朝那狗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谁知这小东西不断不躲,而且还兀自朝他迎了上去。将它抱在怀中,老乞丐的先祖对它简直是爱不释手,从此只要不是当差,到哪都会带着这个小家伙。
并且最神奇的是,自从家中添了这只仿从天降的小家伙之后,自己就会时不时的得到很多意外的封赏,那日子过的,简直就不是凡人所能达到的量级了。不过世间大喜大悲,大起大落,乃不为人所能控,在他们日子一天天好起来的同时,一场阴谋也随之悄悄的降临到了他的头上。
话说乾隆时期,最为严苛残忍的东西,莫过文字狱之属,当时哪怕你只要说错了一句话,就有株连九族的危险。而因为自己财源广进,又屡建奇功,得到皇亲贵族的赏识,无意间便惹得很多小人暗中对其起了嫉妒之心。一次有人拜访他时,祸事也就随之而来了。
这人说是来拜访他,实际上只不过是栽赃,由于看不惯他天天风光潇洒,顿顿珍馐美味的,那个同时统领之人在拜访他的时候,就故意在他家的祠堂里放了一本有关大肆宣扬反清复明的禁术。
转日立即带兵搜查,果从祠堂里抄出此书,而后,这件事情自然也就传到了当朝皇帝的耳中。
听闻禁书之事,大发雷霆自然不在话下,当即传下话去,马上一班捕快就冲入其祖宅,将其全家都给关到了天牢当中。
不过说来也怪,就在他先人被陷害,而族人也受其牵连全部入狱,择日处斩之时,皇帝忽然就做了一个怪梦。梦里,一头仙灵之物将乞丐祖宗家的冤情全盘告予,同时还向他指出了条能够戳穿谎言的线索。梦醒之后,皇帝便马上派人马不停蹄的将那本还未损毁,暂时存为证物的禁书给呈了上来。
翻开尾页,果然还真在里边找到了条可能逆转乾坤的线索,在那一页纸上,竟然写了书原主人的名字!也就是那个陷害乞丐先祖人的尊姓大名。
见景,不禁龙颜大怒,立马让人将牢中所冤之人全部释放,同时还差人将原先的告发者全家都给抓了起来。后来偶然听皇帝将起他梦里所见到的仙灵,乞丐的祖宗才知道,原来救了自己全家的,正是那聪明伶俐的狗。
自此,也就将其供为宅仙,像自己的祖宗一样伺候对待,这狗繁衍下来到现在,再怎么的,也得有七八十代了吧。
不过说归说,但对于这疯乞丐的言论我还是不能信任,就一个拥有宝犬的人来说,生活又怎能过的如此落魄呢。再言之,如若这犬如若真有兴宅招财的门道,有如卖,那乞丐又怎么不让它为自己挑个贵人,续发前德,光宗耀祖呢?
大概也就刚想到这的时候,忽然我的耳边就听到了个由远及近的声音。绷着一张比屁股好看不了多少的脸色,那人只说,“哎,吴老九,不是让你好好在医院呆着别乱跑的吗?你这化成个乞丐样,还抱着只脏狗想干嘛啊?”
听到以上的话,我们总算也明白了当前的状况,原来,站在我们面前的这位,根本就是个从医院里逃出来的神经病人,而且他抱在怀里的,也根本不是什么保宅仙灵,只不过一条在外流浪的野狗。
走到我们面前不好意思的挠着自己的后脑勺,连连同我们说了好几遍对不起。那人告诉我们,原来,站在我们面前谈天侃地的这位,在几年前的确还是个富人,只不过今年来因为迷信股票,给赔了个底掉,自从输光家财之后,他也便成了如今的样子。不时把自己想象成各种角色,忽悠路人,其实我们和那粥铺的老板,已经不时第一批中招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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