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暗棋落子牵全局，风雨欲来满京城

苏云绮在书房里一直待到近午，才将那篇暗含讽刺的游记润色完成。她仔细检查了一遍，确保文字流畅优美，字里行间虽有影射，却无任何实证，即便有人心生怀疑，也抓不住丝毫把柄。
【笔墨，是文人的刀。握好了，能杀人于无形。】
苏云绮看着纸上娟秀的字迹，心中闪过一丝冷意。她前世的冤屈，很大一部分便是来自恶意的流言和诬陷。
这一世，她要让那些制造流言、利用流言的人，尝尝被舆论反噬的滋味。
她唤来画屏，将游记手稿交给她。画屏经过昨日的惊吓和今日的“投毒”任务，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紧张和兴奋。
“小姐，这、这是什么？”画屏接过手稿，小心翼翼地问道。
“一篇游记。”苏云绮淡淡说道，“你寻可靠的人，多抄录几份，越快越好，然后设法将它们散播出去。书院、茶楼、酒肆、甚至是一些官员雅士聚集的地方，都可以。记住，要以匿名的方式，不要暴露任何与我或镇国公府有关的线索。”
“散播出去？”画屏有些不解，“小姐，这是为何？”
苏云绮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深意：“这篇游记，写的是江南美景，但其中也夹杂了一些我对世事的感悟。有些东西，只有经历过，才能看透。让大家看看，这世间并非只有表面光鲜，有些角落里，藏污纳垢，腐朽不堪。”
画屏听得懵懵懂懂，但她知道小姐做的事情一定有深意。她用力点了点头：“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去办！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做得滴水不漏！”
“去吧，小心些。”苏云绮嘱咐道。
画屏领命而去，步伐匆匆。
送走画屏，苏云绮坐在书桌前，思索着下一步的计划。
匿名游记只是第一步，是“投石问路”，看看能在京城掀起多大的波澜。真正的杀招，还得看柳若烟那边的进展。
【太子妃送给柳若烟的好药……加上我那几味“添头”，希望能在短期内产生一些有趣的效果。】
苏云绮心中盘算着。
前世柳若烟得怪病大约是在成婚后不久，症状是脸上出现红疹，奇痒无比，后来甚至开始溃烂，严重影响容貌。郎中们都说是风邪入体，邪毒攻心，用了很多药都不见效。
她那时无意中在镇国公府的藏书阁里，翻到一本极为偏僻的古籍，里面记载了一种罕见的毒虫咬伤后的症状，与柳若烟的怪病惊人地相似。
那毒虫本身无毒，但它分泌的液体与某种特定的药材混合，便会产生强烈的腐蚀性，症状便是奇痒红疹乃至溃烂。
而柳若烟体弱，平日里用的许多调养身体的药材中，便含有那种特定的成分。
苏云绮当时一心救柳若烟，找到了偏方，用另一种药性猛烈的草药中和了腐蚀性，虽然治好了她的脸，却也伤了她的身体根基。
这一世，她知道柳若烟体弱，太子妃送的药大概率是调养身体的补品，里面很可能就含有那种能与毒虫分泌物反应的药材。她让画屏混进去的几味“添头”，便是能模拟那种毒虫分泌物的几味药材的组合，再辅以一些催化药性、加速反应的寻常药材。
【太子妃啊太子妃，您以为送药是给柳若烟雪中送炭，殊不知您送的可是火上浇油啊。】苏云绮心中冷笑，【您送得越是勤快，柳若烟的脸就越是……精彩。】
她要让柳若烟的怪病提前发作，并且比前世更猛烈！她要让柳若烟引以为傲的容貌尽毁，让她体会到失去一切的痛苦！
同时，她也想看看，当柳若烟出现怪病时，太子一系会作何反应。太子妃送的药是源头，如果他们追查，或许能牵扯出太子妃。但太子妃不会承认，她只会将一切推给苏云绮。而苏云绮，已经有了晋王这个“盟友”，她可不怕被泼脏水！
【这便是借力打力，一石二鸟。】苏云绮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既能对付柳若烟，又能试探太子一系和晋王对我的态度和反应速度。】
她正在心中构思着下一步的计划，突然，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画屏有些喘不过气的声音。
“小姐！小姐！出事了！”
苏云绮心中一紧，连忙起身迎了出去。只见画屏小脸煞白，额头冒汗，显然是急急忙忙跑回来的。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苏云绮扶住画屏，沉声问道。
“小姐，柳丞相府……柳丞相府的顾夫人……她、她病得更重了！”画屏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奴婢刚才去，正好听到柳丞相府的下人偷偷议论，说顾夫人的脸……脸上……起了好多红疹，又痒又疼，好像……好像要烂掉了！”
“要烂掉了？”苏云绮眉头一挑，【看来我的“添头”效果很显著嘛。不过，这比前世来得快多了，难道太子妃送的药剂量比前世更大？还是我配置的“添头”药性更猛烈了？】
“不仅如此！”画屏缓过气来，继续说道，“柳丞相府请了京城里好几个有名的郎中，可都束手无策！说是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病症！柳丞相和顾大人都快急疯了！”
【意料之中。这种怪病，寻常郎中自然无法医治。】苏云绮心中冷笑，【前世他们能找到偏方，是因为我无意中发现了线索。这一世，没有我……他们就等着抓瞎吧！】
“奴婢还听说……”画屏又小心翼翼地看了苏云绮一眼，“听说柳丞相府的人，开始怀疑顾夫人的病，是……是有人下毒！”
苏云绮心中一凛，面色不变。【怀疑下毒？这是必然的。怪病突发，寻常郎中又查不出原因，自然会怀疑有人从中作梗。】
“那她们可有怀疑到什么人身上？”苏云绮看似随意地问道。
“这倒没有明确的说，”画屏摇头，“不过……奴婢听到有人在议论，说今日顾夫人吃了太子妃娘娘赏赐的药后，病情就加重了……还有人说……”
她犹豫了一下，没敢说下去。
“说什么？”苏云绮追问。
“还有人说……会不会是有人心生嫉妒，在公主府对顾夫人动了手脚……”画屏的声音压得更低，目光偷偷瞟向苏云绮。
苏云绮心中冷笑。
【呵，果然，矛头开始指向我了。太子妃和柳若烟一定会借此机会反咬一口，将脏水泼到我身上。】
“我知道了。”苏云绮淡淡说道，“你做得很好，下去吧。今日之事，不要向任何人提及。”
“是，小姐！”画屏见苏云绮并不惊慌，心中也安定了一些，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送走画屏，苏云绮回到书房。她踱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
柳丞相府，柳若烟，怪病……这就像一颗棋子落下了，瞬间搅动了京城的暗流。
太子妃既然将太子也牵扯进来，那她必然会想办法保护太子妃，同时将矛头引向苏云绮。柳丞相府和顾明远也会因为柳若烟的病而心急如焚，失去理智。
【他们会怎么做？直接来镇国公府兴师问罪？还是先暗中调查？】苏云绮心中盘算着各种可能性。
无论是哪种方式，她都需要应对。
她回想起昨日与晋王的盟约。他承诺会为她“善后”，会为她“挡住风雨”。现在，便是考验他这份承诺的时候了。
她正想着，忽然听到院门外传来一个侍卫的声音：“苏大小姐可在？王爷有请。”
【晋王？来得倒是快。】苏云绮心中一动。看来，晋王那边也已经得到了消息，并且察觉到了事情的走向。
她让侍卫稍候，然后梳洗打扮了一下，换了一身素雅的衣裙，便跟着侍卫前往晋王府。
晋王府并不像太子府那般奢华张扬，但却处处透着一股低调的精致和严谨。
晋王的书房更是简单雅致，陈设不多，但每一件都价值不菲，且透着一股沉淀下来的底蕴。
苏云绮被带到书房，只见晋王景程正坐在书桌前，手中拿着一本奏折，似乎在批阅。他今日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常服，没有了朝服的繁复，显得更加俊逸潇洒，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
“王爷。”苏云绮上前福身行礼。
“苏大小姐来了，免礼。”晋王放下奏折，抬起头看向她，眼中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仿佛昨日马车内的谈话从未发生过。
“坐吧。”他指了指书桌对面的一张椅子。
苏云绮依言坐下，心中却有些摸不准晋王的心思。他叫她来，是为了柳若烟的病吗？
“听闻今日京城都在议论苏大小姐的那首《春风又绿江南岸》。”晋王率先开口，语气轻松，“就连父皇今日早朝，也笑着提了几句，说京城许久未出如此有才情的女子了。”
【父皇都提到了？】苏云绮心中一惊，没想到自己的诗会引起如此大的反响，甚至传到了皇帝耳中。
“都是臣女无意之作，当不得圣上和王爷赞誉。”苏云绮谦虚地说道。
“无意之作，却能搅动京城风云，引发圣上关注，这可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晋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一丝赞赏和……探究。
“王爷说笑了。”苏云绮没有接话，她知道晋王在试探她。
晋王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了一些：“本王今日请苏大小姐前来，是有一事想问。”
苏云绮心中一紧。
“柳丞相府的顾夫人……她病了。”晋王看着她，缓缓说道，“听说病得很重，脸上长满了红疹，奇痒难耐，郎中们都束手无策。”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等待苏云绮的反应。
苏云绮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微微蹙眉，露出关切的神色：“顾夫人病了？前些日子在公主府，顾夫人看着身体似乎有些虚弱，没想到竟然病得如此严重。这是怎么回事？可查出病因了吗？”
她演技炉火纯青，完全表现出了一个知情者应有的反应——惊讶，关切，以及对病情的询问。
晋王看着她那副“无辜”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这个小丫头，真是天生的演员。
“病因尚不明确。”晋王继续说道，“柳丞相府的人怀疑……是有人下毒。”
苏云绮心中一凛，面上却露出担忧之色：“下毒？这怎么可能？顾夫人虽然与臣女有些误会，但臣女断不会做出如此丧心病德之事！”
她立刻撇清了关系，并将“误会”一词轻描淡写地带过。
晋王点了点头，仿佛相信了她的话：“本王相信苏大小姐的为人。不过，柳丞相府那边，似乎并不这么想。他们怀疑……是苏大小姐你在公主府宴席上，对顾夫人动了手脚。”
他直接将柳丞相府的怀疑说了出来。
【果然来了。】苏云绮心中冷笑。
“王爷明鉴！”苏云绮立刻起身，福身道，“臣女与顾夫人虽然有过节，但绝不可能下毒害她！宴席上人多眼杂，臣女一直与公主殿下和诸位小姐在一起，根本没有机会靠近顾夫人！况且，臣女岂会蠢到在公主府，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这根本是污蔑！”
她逻辑清晰，反应迅速，一口气将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和合理性都说了出来。
晋王看着她那副焦急辩解的模样，心中暗笑。他知道她不是真的害怕，只是在演戏给他看。
“苏大小姐稍安勿躁。”晋王示意她坐下，“本王自然不会轻易相信柳丞相府的一面之词。”
他这句“本王自然不会轻易相信”，让苏云绮心中一动。这是晋王在向她表明立场——他站在她这边。
“不过，”晋王话锋一转，“太子妃娘娘今日也派人送了话过来，说顾夫人所中的毒，症状与某种草药中毒相似，而苏大小姐素来精通医术……”
【太子妃！果然是她！】苏云绮心中冷哼，【竟然用医术和药草来构陷我！真是歹毒！】
她看向晋王，语气带着一丝委屈：“王爷，臣女虽然懂得一些医术，也侍弄些药草，但这与下毒害人完全是两回事啊！难道京城所有懂医术，会种药草的人，都有下毒的嫌疑吗？”
“自然不是。”晋王语气温和，“不过，太子妃娘娘毕竟是东宫主母，她的话……在很多人听来，或许会引起一些不好的联想。”
他这是在提醒苏云绮，太子妃的影响力不容小觑，她需要认真应对。
“所以，”晋王看向苏云绮，眼中带着一丝探究，“苏大小姐，对于顾夫人的病情，你……可有什么头绪？或者说，你……有没有办法，医治顾夫人？”
他问得十分巧妙。他知道柳若烟的病与苏云绮有关（至少是苏云绮“添了把火”），所以他没有直接问苏云绮是不是下毒，而是问她是否知道病因，是否有办法医治。
如果苏云绮说她知道病因，或者说她能治，那就等于变相承认了她与此事的关联。如果她说不知道，那就符合她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无辜”形象。
苏云绮心中飞速地权衡着利弊。
如果她表现出能治，固然能证明她的医术高超，但也会让她陷入被动——她怎么知道病因？她是不是事先就知道？甚至是不是她下的毒？
但如果她完全撇清关系，表现出对此事一无所知，又如何达成她让柳若烟痛苦复仇的目的？而且，她想要掌握主动权，就必须介入其中。
她想起昨日与晋王的盟约——利用她的才华，揭露太子一系的阴暗，而他负责“善后”，挡住风雨。
现在，正是她“揭露”太子一系，展现她医术的时机。
“王爷，”苏云绮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晋王，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臣女对顾夫人的病情，确实……有些猜测。”
晋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想到苏云绮竟然会承认！这可是在太子妃已经暗示她下毒的情况下！她竟然敢冒这么大的风险？！
“哦？”晋王饶有兴味地看着她，“苏大小姐有何猜测？说来听听。”
“臣女前些日子在府里的藏书阁，翻阅到一本古籍，其中记载了一种极为罕见的病症，与顾夫人的症状……有几分类似。”苏云绮语速平缓，语气认真，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罕见的病症？”晋王微微皱眉，“具体是什么病症？”
“那并非寻常的病症，而是……中毒。”苏云绮语出惊人。
晋王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中毒？！太子妃暗示她下毒，她却反过来说是中毒？！
“什么毒？”晋王追问。
“并非寻常的毒药。”苏云绮解释道，“而是一种……由两种看似无害的成分，在特定条件下混合后，产生的毒性。”
她没有说出具体是什么成分，只是强调了“特定条件下混合”。
“特定条件？”晋王似乎听出了什么，目光落在苏云绮身上，眼中带着一丝探究。
苏云绮知道，她已经成功地引起了晋王的兴趣。她决定再添一把火。
“这两种成分，一种是某种……毒虫分泌的液体。”苏云绮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厌恶，“这种毒虫极为罕见，只在特定的地方生存。而另一种成分，却是……某些寻常的调养身体的药材中，所含有的药性。”
“毒虫分泌的液体……与调养身体的药材混合？”晋王眉头紧锁，他从未听过如此怪异的毒。
苏云绮点头：“正是。这两种看似无关的东西，一旦在特定条件下混合，便会产生强烈的腐蚀性，侵蚀皮肤，导致红疹、奇痒，直至溃烂。”
她详细地描述了病症和毒性原理，完全是按照前世她所了解的那样。
晋王听得认真，时不时地提出一些问题。苏云绮都一一解答，她的专业知识，让晋王感到震惊。
“那……可有医治之法？”晋王问道。
苏云绮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古籍中记载，确实有医治之法。不过，此法极为复杂，所需药材也十分珍贵，且药性猛烈，治愈后会对身体造成损伤。”
她这是在为自己留下后路。治是能治，但过程复杂，代价也大。
“你能医治？”晋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臣女……需要时间验证古籍中的记载，也需要寻找合适的药材。”苏云绮没有直接打包票，留有余地。
晋王沉吟片刻。他知道，苏云绮今日来找他，并且说了这些，绝非偶然。
她这是在向他展示她的价值——她不仅有才华能搅动舆论，还有独到的医术能解决连御医都解决不了的难题。
同时，她提出的“中毒”论，以及“毒虫分泌物+寻常药材”的说法，无疑是将顾夫人的病情引向了一个全新的方向。如果这个说法能够站住脚，那太子妃送药的事情，就变得十分可疑了。
“苏大小姐，”晋王看向苏云绮，眼中带着一丝欣赏，“你的猜测……很有价值。”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带着一丝深意：“柳丞相府那边，太子妃已经派人送了话，暗示苏大小姐你与此事有关。而你现在提出是中毒，且与某些寻常药材有关……这件事情，恐怕不会善了。”
“臣女明白。”苏云绮点头，“臣女今日前来，便是想向王爷……请求庇护。”
她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她将自己置于风暴的中心，是为了搅动局面，但她也需要晋王的保护。
晋王听了，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知道，她这是在履行昨日的盟约，将自己的安危，交给了他。
“苏大小姐既然开口，本王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晋王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柳丞相府和太子妃那边，本王会处理。不过，苏大小姐……”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今日所说之事，可有把握？若是你的猜测有误，或者无法拿出证据……届时，太子一系反扑，恐怕会对你，对镇国公府……都造成极大的影响。”
他这是在提醒苏云绮，她提出的说法必须有凭有据，不能是空穴来风。
“王爷放心。”苏云绮眼中闪过一丝自信的光芒，“臣女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和镇国公府的安危开玩笑。臣女既然敢这么说，就有一定的把握。”
她没有说出百分之百的把握，而是说“一定的把握”，给自己留了退路，也让晋王觉得更可信。
晋王看着她脸上那份笃定，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信任。他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相信这个女子了。
“好。”晋王点头，“既然如此，那本王便信你一次。柳丞相府那边，本王会派人前去‘了解’情况。至于太子妃……本王也会派人‘关心’一番。”
他用“了解”和“关心”这样的词语，显得十分随意，但苏云绮知道，这意味着晋王将正式介入此事，并且会用他的方式，去柳丞相府施压，去太子妃那里敲打。
“多谢王爷！”苏云绮福身道谢。
“不必客气。”晋王看着她，语气温和了几分，“我们是盟友。互助是应该的。”
他又提到了“盟友”二字，仿佛在提醒苏云绮，他们的关系已经不仅仅是单纯的君臣，而是更进一步的合作者。
“苏大小姐回去后，安心等待消息便是。”晋王说道，“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通过你的人，向本王的人传达。”
“是，臣女明白。”苏云绮点头。
她知道，晋王已经将他的情报网和联络渠道向她开放了。这是一个巨大的信任，也是一个巨大的便利。
苏云绮再次向晋王行礼告辞。
离开晋王府，坐上晋王派来的马车，苏云绮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今日与晋王的谈话，比她想象的更加顺利。她成功地将自己置于风暴中心，但同时也成功地将晋王拉下了水，并且获得了他的庇护和支持。
【晋王景程……这个男人，他的野心，他的城府，深不可测。与他合作，如同走钢丝。但……或许，他是唯一一个，能帮我在这京城站稳脚跟，完成复仇的人。】
马车缓缓行驶在京城的街道上，周围是繁华的景象，却掩不住空气中涌动的暗流。
柳丞相府，柳若烟的病情正在恶化，顾明远和柳丞相府的人焦头烂额，太子妃则在暗中布局，企图将脏水泼到苏云绮身上。
京城各处的茶楼酒肆，那篇匿名游记正在被人们争相传阅，字字句句都像一把钝刀，一点点地割裂着某些光鲜亮丽的伪装。
而在暗处，晋王景程已经开始调动他的人脉和力量，介入这场因一个女子、一首诗和一场怪病而引起的风波。
苏云绮坐在马车里，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预感——京城的天，真的要变了。
而这场“变天”的开始，正是由她，苏云绮，亲手促成的！
她不再是前世那个只能被动接受命运的女子。
她，是执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