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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棋逢对手隔空探,王府暗流涌莲台

毒女倾城 喜糖 2025-05-21 22:33
自从那封“残局已破,新局待启”的“战书”送往晋王府后,苏云绮便进入了一种微妙的等待状态。
她苏云绮,前世今生,还真没这么……
尤其对方还是个她目前完全看不透,只知道将来会是个“大魔王”级别的晋王殿下。
一连三日,晋王府那边都静悄悄的,仿佛她那封信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苏云绮面上不显,每日依旧是看书习字,偶尔摆弄一下琴棋,或者听画屏汇报一些京中琐事,但心里却忍不住嘀咕:“这位晋王殿下,莫不是被我那‘新局’给难住了?不应该啊,能在那场腥风血雨中笑到最后的男人,怎么会被区区一个棋局给绊住脚?”
还是说,他压根就没把她这个小小的国公府嫡女放在眼里,觉得她的“挑衅”太过幼稚,不屑回应?
“啧,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苏云绮在心里默默吐槽自己,随即又觉得这个比喻不大恰当。
她可不是太监,晋王现在也不是皇帝。
她支着下巴,看着窗外几株开得正盛的腊梅,心思有些飘忽。
这几日,柳若烟倒是安分了不少。听说回去后,她还大病了一场,柳府那边请了好几位大夫,闹得鸡飞狗跳。
苏云绮对此,只有一个评价:活该!
自作孽,不可活。柳若烟今日之果,皆是她前世种下的因。
“小姐,您在想什么呢?”画屏端着一碟新做的梅花香饼走了进来,见自家小姐又对着窗外出神,不由得好奇问道。
苏云绮回过神,捏起一块香饼,咬了一小口,含糊道:“没什么,在想……某些人是不是江郎才尽了。”
画屏眨了眨眼,没太明白自家小姐话中的“某些人”指的是谁。
她只当小姐又在为什么朝政大事烦心,便也不敢多问,只是道:“小姐,表小姐差人送了帖子过来,说是……身子好些了,想过来给您请安,顺便……再与您商议一下,过几日柳老太君的寿辰,该送些什么贺礼才好。”
苏云绮闻言,差点没把嘴里的香饼给喷出来。
柳老太君?柳若烟的祖母,也就是她名义上的外祖母。
前世,这位老太君可没少帮着柳承志和柳若烟算计她苏家。苏家出事后,她更是第一个跳出来,指责苏家“大逆不道”,与苏家划清界限,生怕被牵连。
如今柳若烟吃了亏,不好意思直接上门,便拿这位老太君的寿辰当筏子,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呵,这白莲花还真是‘百折不挠’啊。”苏云绮在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副温和的模样,“既然表妹身子好些了,肯过来走动走动也是好的。让她进来吧。至于柳老太君的寿礼……嗯,我们是该好好商议一下。”
她倒要看看,柳若烟这次又想玩什么花样。
画屏应了声,转身出去传话。
不多时,柳若烟便在丫鬟的搀扶下,弱柳扶风般地走了进来。
她今日穿了一身水蓝色的素面褙子,头上只戴了一支银钗,脸上脂粉未施,嘴唇也有些苍白,眼下还带着淡淡的青影,瞧着确实像是大病初愈,我见犹怜。
只可惜,这副模样落在苏云绮眼中,只觉得虚伪至极。
“表姐……”柳若烟一见到苏云绮,眼圈便红了,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和委屈,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
苏云绮连忙起身,上前扶住她,语气中充满了“关切”:“表妹,你身子还没好利索,怎么就过来了?快坐下歇歇。”
她将柳若烟扶到软榻上坐下,又亲自为她倒了一杯热茶:“来,喝口热茶暖暖身子。瞧你这小脸,都瘦了一圈了,姑母见了,定要心疼了。”
柳若烟捧着茶杯,低垂着眼帘,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哽咽道:“表姐,那日……那日姑母寿宴上的事,都是若烟的不是。若烟……若烟不该怀疑表姐,更不该当众失仪,让姑母和姑父蒙羞。若烟回去之后,越想越觉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她说着,还真就做出一副要往旁边柱子上撞的架势。
苏云绮心中冷笑:“演,接着演。
她连忙“惊慌失措”地拉住柳若烟,柔声劝道:“表妹,你这是做什么!过去的都过去了,母亲和父亲也并未真的怪罪于你。你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要让我们这些亲人为难?”
“表姐……”柳若烟顺势倒在苏云绮怀里,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肝肠寸断,“你……你真的不怪我吗?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想理我了呢。”
苏云绮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语气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傻表妹,我们是亲姐妹,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我怎会真的生你的气?只是,你日后行事,可要三思而后行,莫要再被人利用了去。”
她这话,明着是安慰,实则是暗指柳若烟蠢笨,容易被人当枪使。
柳若烟自然听出了她话中的“深意”,心中又羞又恼,却又不得不强颜欢笑,哽咽道:“表姐教训的是,若烟日后定当谨记。”
她抬起头,用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痕,目光不经意间又瞥向了苏云绮书案的方向。
那里,除了几本寻常书册,还多了一个小巧的紫檀木棋盘,棋盘上,零星散落着几颗黑白棋子,似乎是一局未完的残局。
“咦,表姐,”柳若烟故作好奇地问道,“你这是在研究棋谱吗?瞧这棋局,倒是有些……深奥呢。”
苏云绮心中暗道:“来了来了,狐狸尾巴又露出来了。”
她故作随意地起身,走到书案前,拿起那几颗棋子,在棋盘上摆弄了几下,漫不经心地说道:“哦,闲来无事,随便摆弄一下罢了。前几日晋王殿下送来的那几本棋谱,倒也有些意思,只是其中有些残局,颇费思量。”
她这话,故意点出晋王,又暗示自己正在为棋局烦恼。
柳若烟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晋王!又是晋王!
苏云绮这个贱人,竟还在和晋王“暗通款曲”!
她心中恨意翻腾,面上却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凑到书案前,指着那棋盘道:“表姐,这棋局瞧着好生复杂,若烟愚钝,一点也看不懂呢。不过,晋王殿下既然送了棋谱给表姐,想来殿下定是棋道高手。表姐若是有什么不解之处,何不……何不向晋王殿下请教一番呢?”
她这话,看似是在为苏云绮“出谋划策”,实则是想试探苏云绮与晋王之间,是否还有后续的联系。
苏云绮岂会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
她故作苦恼地蹙起眉头,叹了口气道:“表妹有所不知。我前几日,倒是将一局不解的残局,着人送往晋王府,想向王爷请教一二。只是……这都过去好几日了,王爷那边,却一直没有回音。想来……想来是王爷日理万机,无暇顾及这些小事吧。又或者……是我这棋局太过浅薄,入不了王爷的法眼。”
她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既表明了自己确实向晋王“请教”了,又暗示了晋王并未回应,似乎对她并不上心。
柳若烟听了,心中不由得一阵窃喜。
原来晋王并没有回复苏云绮!
看来,晋王对苏云绮,也不过是三分钟热度,送了簪子和棋谱,便不再理会了。
也是,苏云绮虽然顶着个“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头,但到底只是个臣女,晋王乃是天潢贵胄,岂会真的将她放在心上?
“表姐莫要多想。”柳若烟故作安慰道,“晋王殿下身份尊贵,想必是公务繁忙,一时抽不出空来罢了。等过几日,王爷闲暇下来,定会给表姐回复的。”
她嘴上这么说,心中却巴不得晋王永远都不要回复苏云绮。
苏云绮将柳若烟那点小得意尽收眼底,心中冷笑不已。
“蠢货,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呢。”
就在这时,画屏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个小巧精致的锦盒,神色间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喜悦。
“小姐,晋王府派人送了东西过来!”画屏将锦盒递到苏云绮面前,眉开眼笑地说道,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柳若烟听得一清二楚。
“晋王府?!”柳若烟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她刚刚还在幸灾乐祸,以为晋王不再理会苏云绮,结果晋王府的人就送东西来了!
苏云绮也是微微一愣,随即心中了然。
这位晋王殿下,还真是会挑时候啊。
她故作平静地接过锦盒,打开一看,只见里面并非是什么珍奇异宝,而是一张折叠整齐的素色笺纸。
笺纸上,用苍劲有力的笔法,画着一局新的棋谱。
在那棋谱的旁边,还提着一行隽秀的小字:
“苏小姐棋思敏捷,此局甚妙。然,棋局如人生,一步错,则满盘皆输。景程不才,亦布一局,请小姐斧正。另,闻柳老太君寿辰在即,薄礼不成敬意,聊表寸心。”
信的末尾,还附着一张礼单,上面列着几样并不算太过贵重,却十分雅致的寿礼,如前朝名家字画,古寺高僧手串,以及几色罕见的滋补药材。
苏云绮看着这封信和礼单,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复杂的滋味。
晋王景程,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不仅轻松破解了她的“新局”,还反将了她一军,布下了一个更为精妙的棋局。
更重要的是,他还滴水不漏地考虑到了柳老太君的寿辰,送上了恰到好处的寿礼,既全了苏家的颜面,又不动声色地向外界传递了一个信息——他晋王,与镇国公府,或者说,与她苏云绮,关系匪浅。
这哪里是什么“薄礼不成敬意”,分明是在隔空“撑腰”啊!
“表姐,晋王殿下……都送了些什么啊?”柳若烟在一旁伸长了脖子,声音酸溜溜地问道,眼中充满了嫉妒与不甘。
苏云绮将信和礼单收好,淡淡一笑:“没什么,只是晋王殿下回应了我前几日请教的棋局,顺便……听闻柳老太君寿辰将至,送了些贺礼过来,让我代为转交。”
她这话,轻描淡写,却字字诛心。
晋王不仅回复了棋局,还特意为柳老太君准备了寿礼!
这说明什么?
说明晋王对她苏云绮,是真真正正地上了心!
柳若烟的脸,瞬间变得比锅底还要黑。她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无数根针扎着一般,又疼又麻。
她不明白,苏云绮到底有什么好的?论容貌,她柳若烟自认不输苏云绮;论家世,她父亲乃是当朝丞相,位高权重,比那赋闲在家的镇国公,不知强了多少倍!
可为何,晋王偏偏就对苏云绮另眼相看?
难道……难道苏云绮真的有什么狐媚手段,勾引了晋王?
“表姐,晋王殿下对你,可真是有心了。”柳若烟强压下心中的妒火,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语气中带着浓浓的酸意,“连寿辰都记得如此清楚,还特意备下厚礼。看来,王爷是真心将表姐你……当做自己人了呢。”
她这话,看似是在恭维,实则是在暗示苏云绮与晋王之间关系暧昧,想要败坏苏云绮的名声。
苏云绮岂会听不出她话中的恶意?
她故作羞涩地低下头,声音带着几分“不好意思”:“表妹莫要取笑我了。晋王殿下乃是天潢贵胄,身份尊贵,我与他……不过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罢了。王爷此举,想来也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爱屋及乌罢了。”
她这番话,既撇清了自己与晋王的“私情”,又将功劳归于苏振威,显得谦逊得体,不卑不亢。
柳若烟听了,更是气得肝疼。
苏云绮这个贱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眼珠一转,又生一计,故作担忧地说道:“表姐,晋王殿下虽然对你青睐有加,但毕竟是皇家之人,身份敏感。你与他如此频繁往来,怕是会引来宫中其他娘娘和皇子们的猜忌吧?万一因此连累了镇国公府,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她这是想用皇家内部的争斗来恐吓苏云绮,让她不敢再与晋王亲近。
苏云绮心中冷笑,这柳若烟,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招。
她故作凝重地点了点头,叹道:“表妹说的是。此事,我确实要仔细斟酌一番。多谢表妹提醒,若非你今日点醒我,我险些酿成大错。”
她这副“幡然醒悟”的模样,让柳若烟心中稍稍得意了一些。
只要苏云绮怕了,不敢再与晋王来往,那她就还有机会!
“表姐能明白若烟的苦心就好。”柳若烟故作欣慰地说道,“其实,若烟也是担心表姐,怕表姐被人利用了去。毕竟,这京城的水,深得很呢。”
苏云绮心中暗道:“京城的水确实深,但你柳若烟这点道行,还不够看呢。”
两人又虚情假意地寒暄了几句,柳若烟眼见今日“敲打”和“试探”的目的已经达到,又被晋王府送来的东西气得够呛,便也无心久留,起身告辞了。
苏云绮“依依不舍”地将她送到门口,看着她那副失魂落魄、强颜欢笑的背影,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画屏。”苏云绮淡淡地唤了一声。
“奴婢在。”画屏从一旁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笑意,“小姐,您瞧表小姐那副模样,真是……太解气了!”
苏云绮轻笑一声,转身走回书案前,重新拿起晋王送来的那张棋谱,仔细端详起来。
晋王布下的这局棋,确实比她之前送去的那局更为精妙复杂,看似处处生机,实则暗藏杀机,一步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这位晋王殿下,还真是不容小觑啊。”苏云绮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她喜欢这种挑战。
前世,她的人生就是一盘被人操控的死局,毫无还手之力。
这一世,她要做执棋之人,与这世间最顶尖的智者博弈,将所有仇人,都一一斩落马下!
“画屏,去取文房四宝来。”苏云绮吩咐道。
“是,小姐。”
很快,画屏便将笔墨纸砚准备妥当。
苏云绮研好墨,铺开一张素雅的笺纸,提笔蘸墨,却并未急于破解晋王的棋局,而是在棋盘的另一侧,同样布下了一个新的棋局。
她的这个棋局,与晋王的棋局遥相呼应,看似各自为战,实则暗中勾连,仿佛两条巨龙,在云雾中盘旋对峙,随时可能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力量。
画完棋谱,苏云绮又在棋盘下方,提笔写下了一行娟秀的小字:
“王爷棋道高深,云绮叹服。然,独木不成林,孤掌亦难鸣。不知王爷此局,可愿与云绮联手共弈,一探究竟?”
落款处,她依旧只画了一朵小小的梅花。
写罢,她将笺纸晾干,折好,放入一个新的信封之中,递给画屏:“你将此信,依旧秘密送往晋王府,交予子安便是。”
画屏接过信封,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但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是,小姐,奴婢明白了。”
她隐隐觉得,自家小姐与这位晋王殿下之间的“棋局”,似乎越来越……不一般了。
待画屏走后,苏云绮重新拿起晋王送来的那张礼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晋王殿下,你不是喜欢隔空送礼,隔空邀棋吗?我便陪你好好玩玩。”
她隐隐有些期待,当晋王看到她这封“联手共弈”的“邀请函”时,又会是何种表情。
是欣然应允,还是……另有打算?
棋局,已然风起云涌。
而她苏云绮,不仅要做局中人,更要做那能影响棋局走向的关键棋子!
至于柳若烟……呵呵,不过是她与晋王这盘大棋局中,一颗随时可能被碾碎的,无足轻重的弃子罢了。
苏云绮伸了个懒腰,觉得这重活一世的日子,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斗白莲,虐渣男,顺便再跟未来的皇帝陛下“下下棋”,谈谈“合作”,简直是……完美!
她拿起画屏方才送来的梅花香饼,又咬了一口,嗯,心情好了,连点心都觉得格外香甜。
“画屏,”苏云绮忽然想起一事,唤道,“柳老太君的寿辰是哪一日?”
画屏回道:“回小姐,是五日之后。”
“五日……”苏云绮点了点头,“时间倒也充裕。你去将晋王殿下送来的那份寿礼,好生收起来,待寿辰那日,我们亲自送过去。”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另外,你也替我准备一份寿礼。不必太过贵重,心意到了便可。嗯……就送一幅我亲手绣的‘福寿双全’的帕子吧。”
她苏云绮的女红,虽然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但真要拿出来,那也是能镇得住场面的。
柳若烟不是喜欢在女红上做文章吗?
那她便让她好好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心灵手巧”!
苏云绮的嘴角,再次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这盘棋,她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赢得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让所有仇人,都闻风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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