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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白莲花含酸探底,晋王爷隔空邀棋

毒女倾城 喜糖 2025-05-21 22:33
苏云绮斜倚在窗边的贵妃榻上,手中捧着那本晋王送来的《弈理指归》,看似在专心研读,实则心思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这位晋王殿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她支着下巴,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书页。
送簪子,送棋谱,还说什么“手谈一局,以棋会友”,听上去倒是风雅得很。
可苏云绮才不信他只是单纯地欣赏她的“才情”和“风骨”。
千年老狐狸,无利不起早。
“想拉拢我苏家?还是单纯觉得我这颗棋子比较有趣,想逗弄一番?”苏云绮撇了撇嘴,眼底闪过一丝戏谑。
不管是哪一种,她苏云绮可不是那么好利用,更不是那么好逗弄的。
“小姐,您还在看这棋谱呢?”画屏端着一盅刚炖好的冰糖雪梨走了进来,见自家小姐对着棋谱发呆,不由得小声问道,“奴婢瞧着,这晋王殿下对小姐您,可真是……与众不同呢。”
“与众不同?”苏云绮接过甜品,用银匙轻轻搅动着,似笑非笑,“或许吧。不过,皇家的‘与众不同’,有时候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心里清楚,景程这种人,心思深沉如海,行事滴水不漏。他主动示好,必然有所图谋。而她,现在羽翼未丰,最好的策略便是静观其变,顺便……借力打力。
画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小姐说的是。只是奴婢觉得,晋王殿下昨日在梅花宴上替小姐解围,今日又送来如此珍贵的棋谱,倒不像是个坏人。”
“傻丫头,”苏云绮失笑,伸手刮了刮画屏的鼻尖,“这世上的人,哪有绝对的好坏?不过是立场不同,利益相悖罢了。晋王殿下嘛……他自然不是坏人,至少,现在对我们而言,他可能还会是个‘惊喜’呢。”
画屏眨了眨眼,显然没太明白自家小姐话中的深意。
苏云绮也不多做解释,将碗中的冰糖雪梨一饮而尽,只觉得一股清甜滋润了喉咙,连带着心中那点因晋王而起的烦躁也消散了不少。
“明日,柳若烟怕是又要来‘探病’了。”苏云绮放下空碗,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画屏撇了撇嘴:“哼,她还好意思来!昨日在宴会上丢了那么大的人,还不知悔改!依奴婢看,她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她自然是没安好心。”苏云绮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过,她不来,我还怎么看戏呢?你去备些她平日里爱吃的点心,再把我前几日新得的那套雨过天青色的茶具摆出来。既然要演戏,自然要全套做足。”
“是,小姐。”画屏应下,心中对自家小姐的“恶趣味”又有了新的认知。
果不其然,翌日一早,苏云绮才刚梳洗完毕,便听院外的小丫鬟通报,说是表小姐柳若烟已经到了府门口,正递牌子求见。
“呵,这速度,比兔子还快。”苏云绮正在描眉的手微微一顿,对着镜中那张宜喜宜嗔的娇颜,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让她去花厅候着,我稍后便到。”
苏云绮不疾不徐地用过早膳,又慢条斯理地品了半盏香茗,这才在画屏的簇拥下,施施然地朝着花厅走去。
花厅内,柳若烟正坐立不安地绞着手中的一方素色帕子。
她今日特意换上了一身浅碧色的襦裙,裙摆上只绣了几朵清雅的兰草,头上也只戴了一支小巧的珍珠钗,脸上脂粉未施,眼圈微微泛红,眼角还带着几分未干的泪痕,瞧着那叫一个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若是不知情的人见了,定会以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苏云绮一踏进花厅,柳若烟便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未语泪先流,声音哽咽,带着浓浓的鼻音:“表……表姐……你……你可算肯见我了……”
那副模样,仿佛苏云绮是什么洪水猛兽,或是薄情寡义的负心汉一般。
苏云绮在心中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暗道:“柳若烟,你这演技不去梨园行挑大梁,真是屈才了!”
面上,她却是一副惊讶又心疼的模样,快步上前,扶住柳若烟摇摇欲坠的“娇躯”,柔声嗔道:“傻表妹,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好好说,哭什么?仔细哭坏了眼睛,回头母亲见了,又要心疼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亲昵地拉着柳若烟在铺着锦垫的太师椅上坐下,又亲自接过丫鬟递上的热茶,递到柳若烟面前:“来,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瞧你这小脸冻的,都白了。”
柳若烟被苏云绮这突如其来的“姐妹情深”弄得微微一愣,心中暗自嘀咕:“苏云绮这草包,莫不是真的如此好糊弄?昨日在梅花宴上,我那般‘含沙射影’,她竟一点芥蒂都没有?还是说……她在晋王面前得了脸,便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她越想越觉得不甘心,接过茶杯,却不喝,只是捧在手中,低垂着眼帘,继续她那“梨花带雨”的表演:“表姐,昨日……昨日梅花宴上的事,都是若烟的不是。若烟嘴笨,不该胡言乱语,冲撞了表姐,更不该……不该让表姐因我而受了晋王殿下的……误会。若烟回去之后,一夜未眠,心中懊悔不已,只怕表姐因此生了若烟的气,再也不理若烟了。”
她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既认了错,又巧妙地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了些许,同时还不忘再次点出晋王,字字句句都在暗示,苏云绮昨日能得晋王维护,全是托了她的“福”,是她的“失言”才给了苏云绮与晋王“互动”的机会。
苏云绮听着她这番颠倒黑白的“真情告白”,差点没当场笑出声来。
“柳若烟啊柳若烟,你这脑回路,真是清奇得可以。我苏云绮需要靠你来跟晋王搭上关系?你怕不是活在梦里吧!”
心中虽然万般吐槽,苏云绮面上却是一副“感动不已”的模样,她伸出手,轻轻握住柳若烟冰凉的小手,语气中充满了“真挚”的关切:“表妹,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昨日之事,不过是些许小误会,我并未放在心上。你我姐妹情深,我岂会因这点小事就生你的气?再说了,晋王殿下何等英明睿智,明辨是非,又怎会因此事而对我有所误会?你呀,就是心思太重,喜欢胡思乱想。”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亲昵地替柳若烟拭去眼角的泪珠,动作温柔得仿佛柳若烟是她失散多年的亲妹妹一般。
柳若烟被苏云绮这番“体贴入微”的举动弄得更加茫然了。
她原本准备了一肚子“委屈”和“辩解”之词,想着苏云绮定会借机发难,或是冷嘲热讽。可如今苏云绮这般“大度”,反倒让她有些措手不及,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难道……苏云绮当真如此单纯好骗?”柳若烟心中疑窦丛生,但面上依旧是那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哽咽道:“表姐……你……你真好。若烟就知道,表姐最是心疼若烟,断不会与若烟计较的。”
苏云绮心中冷笑:“我不是不与你计较,我是懒得与你计较。跟你这种段位的人计较,简直是拉低我的智商。”
她故作轻松地拍了拍柳若烟的手背,笑道:“好了好了,昨日之事都过去了,莫要再提了。你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要与我说?”
柳若烟这才仿佛想起“正事”一般,目光不经意间瞥向苏云绮梳妆台的方向,那里,昨日晋王送来的那个装着棋谱的梨花木匣子,正半开着,露出了里面几本古朴的线装书。
“咦,表姐,”柳若烟故作惊讶地指着那匣子,声音中带着几分刻意的天真与好奇,“那是什么?瞧着像是书卷,可是表姐新得的什么孤本珍藏?”
苏云绮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心中暗道:“来了来了,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她故作随意地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将那匣子整个端了过来,放在柳若烟面前的茶几上,漫不经心地说道:“哦,你说这个啊。昨日梅花宴散了之后,晋王殿下着人送来的。说是几本前朝的孤本棋谱,见我平日里也喜欢摆弄几下棋子,便送来与我品鉴品鉴。倒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只是王爷的一番心意,不好推辞罢了。”
她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仿佛晋王送来的不过是几本寻常书册,丝毫没有提及那封暗藏玄机的短信,更没有提及晋王“手谈一局”的邀约。
柳若烟闻言,原本就有些发白的脸色,瞬间又难看了几分,眼底深处更是燃烧着熊熊的妒火。
晋王!又是晋王!
苏云绮这个贱人,到底使了什么狐媚手段,竟能让晋王殿下对她如此另眼相看?先是当众维护,又是赠簪,又送来什么孤本棋谱!
这简直是要把她捧上天的节奏啊!
柳若烟心中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撕烂苏云绮那张故作淡然的脸。但她知道,现在还不是发作的时候。她必须忍,必须装!
她强压下心中的嫉妒与怨毒,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语气酸溜溜地说道:“原来是晋王殿下送来的棋谱啊……王爷可真是有心了。表姐棋艺精湛,能得王爷青睐,送此雅物,想来也是一段佳话呢。只是……”
她话锋一转,故作担忧地蹙起眉头,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几分“语重心长”的味道:“表姐,晋王殿下身份尊贵,乃是天潢贵胄。你与他……嗯,如此频繁地私下往来,怕是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非议吧?毕竟,男女有别,即便是切磋棋艺,也该注意分寸才是。若是传出什么闲言碎语,辱没了王爷的清誉事小,若是连累了表姐你的名节,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她这番话,看似是在为苏云绮着想,处处替她“考虑”,实则句句都在暗示苏云绮与晋王之间关系不清不楚,行为不检,
想要借此败坏苏云绮的名声,让她不敢再与晋王有任何瓜葛。
苏云绮听着她这番“金玉良言”,心中简直要笑翻了天。
“柳若烟啊柳若烟,你这白莲花的段位,还真是万年不变啊。想用几句酸话就离间我和晋王?你也太小看我苏云绮,更太小看那位晋王殿下了吧!”
苏云绮心中虽然不屑,面上却是一副“幡然醒悟”、“深受教诲”的模样。
她故作沉吟片刻,随即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忧虑”与“后怕”:“表妹,你……你说的是啊!我竟……我竟没想到这一层!”
她伸出手,紧紧握住柳若烟的手,眼中充满了“感激”与“真诚”:“多亏了表妹你提醒我!我与晋王殿下之间,清清白白,坦坦荡荡,原本也未曾多想。可如今听你这么一说,倒也确实是我疏忽了。这世道,最是人言可畏,我苏云绮的名节事小,若是因我而玷污了晋王殿下的清誉,那我可真是万死莫辞了!”
她说着,还配合地露出了几分惶恐不安的神色,仿佛真的被柳若烟的话给“点醒”了。
柳若烟见苏云绮这副“言听计从”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暗自得意,只当苏云绮是真的怕了那些流言蜚语,连忙趁热打铁道:“表姐能明白若烟的苦心就好。其实,若烟也是担心表姐,怕表姐一时不察,被人利用了去。毕竟,晋王殿下那般人物,身边想要攀附之人不知凡几,表姐你性子单纯,可莫要着了别人的道儿才好。”
她这话,更是恶毒,直接将苏云绮定义为“被人利用”的“单纯”之人,暗指晋王或许别有用心,或是苏云绮身边有人在借机生事。
苏云绮心中冷笑连连,面上却是一副“茅塞顿开”的表情,连连点头道:“表妹说的是!表妹说的是!我明白了!这几本棋谱,我便先收下了,改日寻个机会,便着人悄悄送回晋王府去。日后,我定当谨言慎行,与晋王殿下保持距离,断不敢再有任何逾矩之举了!”
她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斩钉截铁”,仿佛真的要与晋王“划清界限”一般。
柳若烟听了,心中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她虽然依旧对苏云绮和晋王之间的关系存有疑虑,但见苏云绮如此“识趣”,想来短时间内,苏云绮也不敢再与晋王有什么明面上的来往了。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柳若烟故作欣慰地拍了拍苏云绮的手背,心中却在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彻底断了苏云绮与晋王之间的“念想”。
苏云绮将柳若烟那点小心思尽收眼底,心中暗笑:“柳若烟啊柳若烟,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太天真了。我与晋王之间的‘棋局’,才刚刚开始呢。”
两人又虚情假意地寒暄了几句,柳若烟眼见今日“敲打”苏云绮的目的已经达到,便起身告辞了。
苏云绮“依依不舍”地将她送到花厅门口,看着她那袅袅娜娜远去的背影,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画屏。”苏云绮淡淡地唤了一声。
“奴婢在。”画屏从一旁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几分不忿,“小姐,您今日也太好说话了!就这么轻易放过那柳若烟了?她分明就是来挑拨离间的!”
苏云绮轻笑一声,转身走回花厅,重新在太师椅上坐下,端起方才柳若烟未曾动过的那杯茶,轻轻吹了吹上面的热气,慢悠悠地说道:“画屏啊,你还是太年轻。对付柳若烟这种人,硬碰硬是下下策。她不是喜欢演戏吗?我便陪她好好演。她不是想看我出丑吗?我便让她先尝尝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顿了顿,抿了一口茶,眼中闪过一丝慧黠的光芒:“更何况,她今日这番‘苦心规劝’,倒也提醒了我一件事。”
“什么事?”画屏好奇地问道。
苏云绮放下茶杯,嘴角微扬:“晋王殿下既然有雅兴隔空邀棋,我若是不所表示,岂不是显得太不识抬举了?”
她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拿起那本《弈理指归》,随手翻了几页,目光落在其中一局残谱上,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画屏,去取文房四宝来。”
“是,小姐。”
很快,画屏便将笔墨纸砚准备妥当。
苏云绮研好墨,铺开一张素雅的笺纸,提笔蘸墨,却并未写字,而是在纸上画下了一个简单的棋盘,然后在那局残谱的基础上,落下了黑白数子,形成了一个新的变化。
那几颗新落的棋子,看似随意,实则暗藏玄机,不仅解了原谱中的困局,更隐隐透出一股凌厉的杀伐之气,与她平日里温婉的形象大相径庭。
画完棋谱,苏云绮又在棋盘一角,提笔写下了一行娟秀的小字:
“残局已破,新局待启。敢问王爷,此局何解?”
落款处,她只画了一朵小小的梅花,并未署名。
写罢,她将笺纸晾干,折好,放入一个素净的信封之中,递给画屏:“你将此信,秘密送往晋王府,交予晋王殿下身边的子安便是。记住,此事切不可让任何人知晓,尤其是……柳若烟。”
画屏接过信封,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但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是,小姐,奴婢明白了。”
待画屏走后,苏云绮重新拿起那本《弈理指归》,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晋王殿下,你不是喜欢下棋吗?我便陪你好好下一盘。只是不知,这盘棋的棋子,除了你我,还会有哪些‘不速之客’呢?”
她隐隐有些期待,当晋王看到她送去的这封“战书”时,会是何种表情。
而她更期待,这位深不可测的王爷,又会如何接下她这看似无礼的“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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