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代言情 > 毒女倾城

第七章:寿宴巧献松鹤图,莲花泣血悔当初

毒女倾城 喜糖 2025-05-21 22:33
镇国公夫人李氏的寿辰,转眼便至。
整个镇国公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一派喜庆祥和的气氛。
苏云绮今日特意选了一身海棠红的褙子,滚着金边,内衬乳白色缠枝莲纹的交领长襦,发间斜插一支赤金点翠步摇,衬得她本就明艳的容颜更多了几分雍容华贵,却又不失少女的娇俏。
她今日心情甚好,因为,等待已久的好戏,终于要开锣了。
绮兰苑内,苏云绮正端详着镜中的自己,画屏在一旁为她整理着衣角,嘴里还不住地赞叹:“小姐今日这身装扮,定能艳压群芳!保管让那些平日里自诩美貌的莺莺燕燕们,都自惭形秽去!”
苏云绮闻言,不由失笑,伸出玉指轻轻点了点画屏的额头:“你这丫头,嘴巴是越来越甜了。今日是母亲的寿辰,我打扮得体些,也是为了给母亲添光彩,可不是为了去跟谁争奇斗艳的。”
话虽如此,她眼底却闪过一丝戏谑。
今日这“艳”,怕是有人要“压”不住,反要“血溅当场”了。
“表姐,你准备好了吗?宾客们都到得差不多了,姑母也在前厅等着呢。”
人未到,声先至。
柳若烟那娇滴滴的声音从院外传来,紧接着,她便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
柳若烟今日也是盛装打扮,一身嫩黄色的宫装,裙摆上绣着大朵的牡丹,头上更是珠翠环绕,金光闪闪,恨不得将所有值钱的首饰都戴在身上。
她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眉眼间带着几分刻意的妩媚,与她平日里那副楚楚可怜的“白莲花”形象,倒是有些出入。
苏云绮挑了挑眉,心中暗道:“看来,我这好表妹今日是打定了主意要出风头,顺便再‘钓’个金龟婿了。只可惜,她这身打扮,虽然华贵,却也俗气了些,活像个移动的金银铺子。”
“表妹来得正好。”苏云绮从镜前起身,迎了上去,笑容温婉,“让你久等了。我们这就去前厅吧。对了,我们一同为母亲准备的寿礼,可带上了?”
柳若烟闻言,脸上立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她扬了扬手中捧着的一个用明黄色锦缎包裹的长形锦盒,语气中带着几分炫耀:“自然带来了!表姐放心,这幅‘松鹤延年图’,可是若烟花费了无数心血才绣成的,定能让姑母和众位宾客都大开眼界!”
她特意加重了“若烟花费了无数心血”几个字,生怕别人不知道这幅绣图的“主要功劳”在她身上。
苏云绮心中冷笑,脸上却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欣慰表情:“那真是太好了。表妹心灵手巧,绣工精湛,想来这幅寿礼定是精美绝伦。有劳表妹费心了。”
“表姐客气了,为姑母尽孝,是若烟应该做的。”柳若烟嘴上谦虚着,眼角的得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将寿礼呈上时,众人惊艳赞叹,姑母喜笑颜开,而她柳若烟,则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
苏云绮将她那点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也不点破,只是挽着她的胳膊,一同朝着前厅走去。
画屏则捧着苏云绮另外准备的一份寿礼,跟在二人身后。那是一尊她亲手抄写的《金刚经》长卷,用上好的檀木匣子装着,虽然不及那“松鹤延年图”看着华丽,却也别有一番心意。
镇国公府的前厅早已是高朋满座,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镇国公苏振威和夫人李氏正坐在上首,接受着众人的祝贺。
苏振威今日一身暗红色团龙纹常服,不怒自威,眉宇间带着几分武将的刚毅。李氏则穿着一身石青色绣百蝶纹的锦袍,头戴赤金凤钗,端庄慈祥,眉眼含笑,看得出心情极好。
苏云绮和柳若烟一进前厅,便吸引了不少目光。
“那不是苏大小姐和柳小姐吗?两位小姐今日可真是光彩照人啊!”
“苏大小姐还是一如既往地沉稳大气,柳小姐倒是比往日更添了几分明艳。”
“听说她们二人一同为镇国公夫人准备了寿礼,也不知是什么稀罕物。”
宾客们窃窃私语,目光在二人身上打量着。
苏云绮目不斜视,与柳若烟一同上前,向父母行礼祝寿。
“女儿(外甥女)恭祝母亲(姑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青春永驻,笑口常开!”
李氏看着眼前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外甥女),脸上的笑容愈发慈爱:“好好好,都是好孩子,快起来吧。”
待她们起身后,柳若烟便迫不及待地将手中的锦盒呈了上去,声音娇脆地说道:“姑母,这是我和表姐一同为您准备的寿礼,一幅‘松鹤延年图’,还望姑母喜欢!”
她一边说着,一边得意地瞥了一眼苏云绮,仿佛在说:“瞧见没,这功劳是我的!”
李氏闻言,眼中露出了惊喜之色:“哦?是‘松鹤延年图’?你们姐妹二人有心了。快打开让姑母瞧瞧。”
立刻有丫鬟上前,小心翼翼地接过锦盒,将其放在一张宽大的案几上,然后缓缓打开。
一幅色彩鲜艳,绣工“精细”的“松鹤延年图”便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只见那绣图之上,苍松翠柏,仙鹤栩栩如生,祥云缭绕,红日东升,寓意吉祥,构图也还算大气。
“哇!好一幅精美的‘松鹤延年图’啊!”
“这绣工,可真是了得!瞧那仙鹤的羽毛,简直跟真的一样!”
“听说这主要是柳小姐的手笔,柳小姐真是心灵手巧,蕙质兰心啊!”
周围立刻响起了一片惊叹和赞美之声。
柳若烟听着这些赞美,脸上笑开了花,心中更是得意非凡。
她微微扬起下巴,享受着众人钦佩的目光,仿佛已经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她偷偷看了一眼苏云绮,只见苏云绮正含笑看着她,眼中带着“赞许”和“欣慰”,这让她更加得意忘形。
“苏云绮啊苏云绮,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如何?在这女红上,还不是要被我比下去!今日,我便要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才女!”柳若烟在心中暗暗想道。
李氏看着眼前的绣图,也是满脸的欢喜,连连点头道:“好,好,好!这幅‘松鹤延年图’绣得真是好!针脚细密,色彩鲜亮,寓意也好!云绮,若烟,你们二人真是费心了!”
她这话虽然是同时夸赞两人,但目光却更多地落在柳若烟身上,毕竟,柳若烟方才已经“暗示”过,这幅绣图主要是她的功劳。
“姑母喜欢就好。”柳若烟娇羞地说道,心中乐开了花,“为了绣这幅图,若烟可是熬了好几个通宵呢。不过,能博姑母一笑,若烟再辛苦也值得。”
她这话,再次将功劳往自己身上揽,同时还不忘表一表自己的“孝心”和“辛劳”。
苏云绮在一旁听着,心中冷笑不已。
熬了几个通宵?怕是熬夜构思怎么抢功劳,怎么陷害我吧!
她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是微微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那一丝嘲讽。
就在众人纷纷赞叹,柳若烟得意洋洋之际,异变陡生!
一位离案几较近的夫人,大约是想看得更仔细些,便伸出手,想轻轻抚摸一下那绣图上仙鹤的翅膀。
谁知,她的指尖刚一触碰到那绣线,“啪”的一声轻响,一根绣着仙鹤羽毛的银色丝线,竟然……断了!
“哎呀!”那夫人惊呼一声,连忙缩回手,一脸的惶恐,“这……这怎么回事?我……我没用力啊!”
众人皆是一愣,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那断裂的绣线。
柳若烟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她心中“咯噔”一下,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许是……许是这位夫人不小心碰到了吧。没关系,只是一根线而已,不碍事的。”柳若烟强笑着解释道,心中却有些慌乱。
然而,她的话音未落,另一位宾客大约是好奇,也伸手轻轻碰了一下那绣图上松树的枝干。
“啪嗒!”
又是一声轻响,一根翠绿色的绣线,也应声而断!
紧接着,仿佛是起了连锁反应一般,又有几位宾客好奇地伸手触摸,结果,那绣图上的丝线,竟像是纸糊的一般,一碰就断,一拉就散!
“啪!”“啪嗒!”“嘶啦——”
清脆的断裂声此起彼伏,在寂静的大厅内显得格外刺耳。
不过片刻功夫,那幅原本色彩鲜艳,绣工“精细”的“松鹤延年图”,便变得残破不堪,东缺一块,西少一缕,仙鹤的翅膀秃了一半,松树的枝干也变得光秃秃的,红日更是缺了个口子,看上去滑稽又狼狈,哪里还有半分方才的精美绝伦?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绣图……怎么如此不结实?轻轻一碰就坏了?”
“莫不是用了什么劣质的丝线吧?”
宾客们议论纷纷,脸上的表情也从方才的惊艳赞叹,变成了错愕、不解,甚至还有几分幸灾乐祸。
柳若烟的脸,早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准备,寄予厚望的寿礼,竟然会当众出糗,变成这副模样!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她明明用的是上好的苏绣云锦和金银丝线,怎么会如此脆弱不堪?
“不……不是的!这……这不是我绣的!一定是有人……有人故意陷害我!”柳若烟尖声叫道,声音都变了调,脸上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李氏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她看着那幅变得破破烂烂的绣图,又看了看一脸慌乱失措的柳若烟,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这寿礼,送得可真是……别致啊!
苏云绮此刻才缓缓抬起头,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担忧,她快步走到柳若烟身旁,轻轻扶住她的胳膊,柔声道:“表妹,你别急,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她这副“关心则乱”的模样,落在众人眼中,更显得柳若烟方才的得意是多么的可笑。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柳若烟六神无主,只知道拼命摇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表姐,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用劣质的丝线!这幅图……这幅图明明是我和你一起挑选材料,一起绣制的啊!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情急之下,竟然将苏云绮也拉下了水。
苏云绮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冷笑,面上却是一副茫然无措的表情:“表妹,你……你在说什么啊?这绣图,不是说主要是你费心绣制的吗?我……我只是在一旁帮你递递针线,打打下手而已啊。我女红不精,哪里敢在你这绣工精湛的表妹面前班门弄斧?”
她这番话,明着是撇清自己,实则是在提醒众人,柳若烟方才可是亲口承认,这绣图是她“花费了无数心血”绣成的。
如今出了问题,自然也该由她柳若烟来承担责任。
“你……”柳若烟被苏云绮这番话噎得哑口无言,她看着苏云绮那副“无辜”的表情,心中恨意滔天,却又无从发作。
是啊,她之前为了抢功劳,把所有功劳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如今出了事,苏云绮自然可以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好一个苏云绮!好深的心机!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晋王景程,忽然轻咳一声,开口了。
他今日一身月白色暗绣竹纹的锦袍,更显得他丰神俊朗,清贵不凡。他不知何时也来到了案几旁,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幅“惨不忍睹”的绣图。
“本王瞧着,这绣图的丝线,倒也不像是劣质之物。”晋王慢条斯理地说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晋王。
柳若烟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道:“是啊是啊!晋王殿下明鉴!若烟用的都是上好的丝线,绝不敢在姑母的寿礼上弄虚作假!”
晋王微微一笑,那笑容,在苏云绮看来,简直是“千年老狐狸”的标配。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捻起一根从绣图上掉落的断裂丝线,放在鼻尖嗅了嗅,随即又看向案几上早已点燃的,李氏平日里最爱用的“凝神香”,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这丝线本身,确实是好丝线。”晋王缓缓说道,“只是……似乎是处理不当,才会变得如此脆弱。而且……本王似乎还闻到了一股……奇特的香味。”
他顿了顿,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苏云绮,带着几分探究和玩味,然后又转向柳若烟,语气带着“惋惜”:“柳小姐,你这绣图,在绣制之前,可是用什么特殊的香料熏染过?又或者,这丝线本身,就带有什么特别的香味?”
此言一出,柳若烟顿时面如死灰。
香料?什么香料?她根本不知道!
她只是按照苏云绮的“建议”,用了一些苏云绮“特意”为她准备的,“据说是能让绣品色泽更鲜亮,香味更持久”的“秘制香料水”浸泡过部分丝线。
难道……难道问题出在那香料水上?
苏云绮!是苏云绮陷害她!
柳若烟猛地抬起头,怨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苏云绮,尖声道:“是你!苏云绮!是你害我!是你给我的那些丝线和香料水有问题!是你故意让我当众出糗!”
她此刻也顾不得什么姐妹情分,什么白莲花形象了,只想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苏云绮身上。
苏云绮闻言,脸上露出了震惊和受伤的表情,眼中水光盈盈,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表妹,你……你怎么能这么说?那些丝线和香料水,不都是我们一同挑选,一同准备的吗?我……我怎么会害你?我们是亲姐妹啊!”
她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我见犹怜,与柳若烟此刻的歇斯底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众人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也各自有了判断。
一个哭得梨花带雨,指责别人陷害;一个满脸委屈,辩称姐妹情深。
孰是孰非,似乎不言而喻。
“够了!”一声沉喝打断了柳若烟的哭诉。
镇国公苏振威面沉如水,目光锐利地扫过柳若烟,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火:“若烟,今日是你姑母的寿辰,休得在此胡搅蛮缠,不成体统!来人,将表小姐扶下去休息!”
他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究竟有何内情,但柳若烟今日的表现,实在是丢尽了镇国公府和柳家的脸面。
立刻有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上前,不顾柳若烟的哭喊挣扎,将她强行“扶”了下去。
“姑父!姑母!你们要相信我!真的是苏云绮害我!是她……”柳若烟的声音渐渐远去,只留下满堂的尴尬和议论。
李氏的脸色也十分难看,她叹了口气,对众宾客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让诸位见笑了。小孩子家不懂事,闹了些不愉快,还望诸位海涵。”
众人连忙称不敢,但心中对柳若烟的印象,却是差到了极点。
一个在长辈寿宴上送出如此“别致”的寿礼,又当众撒泼哭闹,指责表姐的女子,能是什么好货色?
苏云绮走到母亲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母亲,您别生气,表妹她……她也是一时糊涂,并非有意如此。今日是您的好日子,莫要因这些小事影响了心情。”
她这番话,说得体贴孝顺,与方才柳若烟的失态形成了鲜明对比,引来不少宾客暗暗点头称赞。
李氏拍了拍苏云绮的手,眼中露出一丝欣慰:“还是我的云绮懂事。罢了,此事休要再提。来,诸位继续饮宴,莫要因这些琐事扰了雅兴。”
一场小小的风波,似乎就此平息。
但苏云绮知道,这只是开始。柳若烟今日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而晋王景程,自始至终都站在一旁,含笑看着这一切,仿佛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
只是,当苏云绮的目光与他不经意间对上时,她分明从他那双深邃的桃花眼中,看到了一丝赞赏和……戏谑。
仿佛在说:“苏大小姐,这出戏,演得不错。”
苏云绮心中一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宴席继续进行,只是气氛不复之前的热烈。
不少人都在暗中观察着苏云绮,猜测着方才那场风波的真相。
苏云绮却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依旧从容淡定地与身旁的贵妇小姐们谈笑风生,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待到宴席将散,宾客们纷纷告辞。
晋王景程也起身向苏振威和李氏告辞。
临走前,他特意走到苏云绮面前,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低声道:“苏大小姐今日,可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啊。”
苏云绮微微一笑,声音清浅:“王爷谬赞了。不过是些许女儿家的小玩意儿,难登大雅之堂,倒是让王爷见笑了。”
她这话,既谦虚,又带着几分自嘲,仿佛方才那场闹剧,真的与她无关一般。
景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桃花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苏大小姐过谦了。本王倒是觉得,苏大小姐这‘小玩意儿’,玩得……甚是精彩。”
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那几本棋谱,苏大小姐可曾看过?若是有什么心得,不妨与本王交流一二。本王……随时恭候。”
说罢,他便转身,潇洒离去。
苏云绮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涟漪。
这位晋王殿下,似乎越来越喜欢“撩拨”她了。
而且,他方才那句话,分明是在暗示,他看穿了她的“小把戏”。
“看来,在这位千年老狐狸面前,我的这点小伎俩,还是不够看啊。”苏云绮在心中无奈一笑。
不过,他似乎并没有揭穿她的意思,反而……乐在其中?
回到绮兰苑,画屏一边替苏云绮卸下头上的珠钗,一边愤愤不平地说道:“小姐,您今日真是太便宜柳若烟了!她那么陷害您,您还替她说话!依奴婢看,就该让她当众出糗,名声扫地才好!”
苏云绮闻言,淡淡一笑:“画屏,你以为,今日之事,柳若烟就真的占到便宜了吗?”
画屏一愣:“难道……难道不是吗?她虽然寿礼出了问题,但最后还不是把责任都推到小姐您头上了?”
苏云绮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慧黠的光芒:“你错了。今日之事,看似是我吃了亏,实则是柳若烟输得一败涂地。”
“此话怎讲?”画屏不解。
苏云绮解释道:“其一,她在众目睽睽之下,送上了一份残破不堪的寿礼,已是大大的失仪,失了柳家的脸面。其二,她当众撒泼哭闹,指责于我,更显得她心胸狭隘,品行不端。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今日之后,母亲心中对她,定然会生出芥蒂。一个连长辈寿礼都敢弄虚作假,出了事还只会推卸责任的女子,母亲又岂会再真心疼爱她?”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更何况,今日在场的宾客,哪个不是人精?柳若烟那点小伎俩,或许能骗过一时,却骗不过一世。今日之后,她在京城贵女圈中的名声,怕是……呵呵。”
画屏听了苏云绮的分析,这才恍然大悟,眼中充满了对自家小姐的敬佩:“小姐英明!奴婢愚钝,只看到了表面。原来小姐早已将一切都算计好了!”
苏云绮浅浅一笑:“算计谈不上,不过是……顺水推舟,让她自食其果罢了。柳若烟心比天高,却偏偏手段拙劣,这样的人,注定走不长远。”
她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心中思绪万千。
今日之事,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真正的复仇,还在后头。
柳承志,顾明远……这些前世害她家破人亡的仇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而晋王景程……
苏云绮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他那双深邃含笑的桃花眼。
这个人,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却又担心被卷入其中,万劫不复。
“敌人的敌人,可以是朋友……”苏云绮喃喃自语,“只是,这位‘朋友’,似乎也太过危险了些。”
她隐隐觉得,晋王对她的兴趣,似乎并不仅仅是“棋友”那么简单。
这盘棋局,越来越有趣了。
而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当所有的棋子都各就各位时,将会上演一出何等精彩的大戏!
夜色渐深,苏云绮却毫无睡意。她在灯下摊开晋王送来的那本《弈理指归》,纤纤玉指轻轻拂过书页,目光却有些游离。
柳若烟今日之败,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硬仗,还在后头。父亲在朝中树大招风,柳承志狼子野心,前世苏家的悲剧,绝不能重演。
她需要盟友,需要助力。
晋王景程……他会是那个合适的“棋友”吗?还是说,他只是想将她也变成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