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神秘的‘钱’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个人倾向于第二种和第三种的结合。盗贼的专业性，对安保的熟悉，指向内部人员或有内部信息的外部人员的可能性很大。至于鳞粉……在成分分析结果出来之前，我们不能轻易下定论。如果真的是幽光蝶鳞粉，那案件的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赵铁柱有些头疼。
“兵分两路。”林楚眼神坚定，“一路继续围绕博物馆内部人员和钱博文展开调查，深挖线索。另一路，等待鳞粉的分析结果，如果确认与幽光蝶有关，我们再调整侦查方向。同时，对全市范围内的古董交易市场、黑市进行布控，留意是否有类似面具出现。”
“好，就这么办！”赵铁柱拍板道，“橙橙，你先回队里组织人手。我和林顾问在这里再守一会儿江枫。”
“好的，赵队，林顾问，那我先走了。”苏橙橙点点头，又看了一眼江枫，转身离开了病房。
病房内再次恢复了安静，只剩下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
赵铁柱叹了口气，拉过一张椅子在病床边坐下，看着江枫苍白的脸，喃喃道：“你小子，赶紧给老子醒过来啊……队里没你，总觉得少点什么……”
林楚站在原地，目光再次投向江枫。她想起了江枫在七星塔顶，在“蝶骨洞”深处，那些看似咸鱼却总能在关键时刻爆发出惊人能量的瞬间。他的“系统”究竟是什么？为何会造成如此严重的透支？这些疑问如同藤蔓般缠绕在她心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大约两个小时后，赵铁柱的手机响了。他连忙接起，是苏橙橙打来的。
“赵队！鳞粉的初步分析结果出来了！”苏橙橙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兴奋和困惑。
“怎么样？是幽光蝶的鳞粉吗？”赵铁柱急忙问道，林楚也立刻看了过来。
“是……也不是！”苏橙橙的回答让两人都愣住了。
“什么叫是也不是？说清楚！”
“技术队的同事说，那些鳞粉的主要化学成分，比如几丁质、蛋白质、色素等，与我们在青峰山采集到的幽光蝶鳞粉样本高度吻合，相似度达到90%以上！但是……”苏橙橙语气一转，“他们在这些鳞粉中，检测到了一种非常微量的……人工合成荧光剂的成分！这种荧光剂，自然界的蝴蝶是不可能产生的！”
“人工合成荧光剂？”赵铁柱和林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是的！技术队的推测是，这些鳞粉，要么是经过人工处理的幽光蝶鳞粉，要么……就是用某种特殊工艺高度仿制的！但仿制到这种程度，几乎可以以假乱真，技术难度非常高！”
这个发现，让案件的走向再次变得扑朔迷离。
如果鳞粉是仿制的，或者经过人工处理，那么盗贼留下这些痕迹的目的就非常值得玩味了。是想嫁祸给“蝶骨洞”的残余势力？还是想传递某种特定的信息？
“橙橙，博物馆那边还有什么新进展？”赵铁柱追问道。
“我们对保安刘小军进行了第二次讯问，加大了压力，他终于吐露了一些情况。他说案发当晚，他确实打了几分钟瞌睡，大概是在凌晨两点左右，醒来后并没有发现异常。但他承认自己之前因为赌博，欠了十几万的外债，最近一直在被催债。”苏橙橙汇报道，“至于王大海，暂时还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他当保安十几年了，口碑一直不错。”
“赌债……”林楚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关键词，“刘小军有重大嫌疑。他很可能因为赌债被人利用，或者主动参与了盗窃。他打瞌睡的时间，可能就是盗贼作案的时间。”
“我已经让人去查刘小军的银行流水和通讯记录了。”苏橙橙说道。
“钱博文那边呢？”
“对钱博文的背景调查也有一些发现。他表面上是个儒雅的收藏家，但实际上，他早年是靠倒卖一些来路不明的古董起家的，手底下并不干净。而且，他最近似乎在秘密筹集一大笔资金，具体用途不明。”
“倒卖来路不明的古董……秘密筹集资金……”赵铁柱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这个钱博文，也不简单啊。”
就在这时，病床上的江枫手指突然轻轻动了一下。
“嗯？”赵铁柱眼尖，立刻发现了这个细微的变化，惊喜地叫道：“江枫！你醒了？！”
林楚也快步走到床边，只见江枫的眼皮颤动了几下，然后缓缓地睁开了一条缝。
刺眼的光线让他有些不适应，他眨了眨眼，眼神还有些迷茫和空洞。
“水……水……”江枫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水！快！水！”赵铁柱连忙拿起桌上的水杯和吸管。
林楚扶着江枫的头，赵铁柱小心地将吸管凑到他嘴边。
喝了几口水后，江枫的眼神渐渐恢复了一些神采。他看着围在床边的赵铁柱和林楚，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回脑海——青峰山，蝶骨洞，异化的邢远征，濒临爆炸的矿脉，以及最后那孤注一掷的劈砍……
“我……我们成功了？”江枫的声音依旧虚弱，但带着一丝急切。
“成功了！你小子成功了！”赵铁柱激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蝶骨洞’塌了，邢远征也完蛋了！那该死的矿脉没爆！是你救了大家！”
江枫闻言，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随之而来的是全身各处传来的剧烈疼痛和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感。
“嘶……”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别乱动！你身上还有伤！”林楚按住他，语气虽然依旧清冷，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感觉怎么样？”
江枫尝试着动了动手指，感觉还好，但想抬起胳膊却有些费力。他试着感知了一下脑海中的“系统”，发现它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任何回应，只有一片空荡荡的沉寂。
“系统……好像睡着了。”江枫苦笑了一下，对林楚和赵铁柱说道。他并没有刻意隐瞒“系统”的存在，因为他知道，以这两人的敏锐，肯定早就有所察觉，只是没有点破而已。而且，这次“系统”的透支，也让他意识到，这玩意儿也不是万能的，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自己。
“先别管什么系统不系统的，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赵铁柱说道，“医生说你神经衰竭，能量透支，需要静养。”
“我昏迷了多久？”江枫问道。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快一天了。”林楚回答。
“一天……”江枫皱了皱眉，“队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隐约听到了刚才赵铁柱和苏橙橙通话的内容。
赵铁柱和林楚对视一眼。
“你小子，耳朵倒是尖。”赵铁柱无奈地笑了笑，“是有点事，不过不急，你先养好身体。”
“说说吧，老赵。”江枫坚持道，“躺在这里胡思乱想更难受。”他挣扎着想坐起来，但被林楚轻轻按了回去。
“别逞强。”林楚语气不容置疑，“你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你参与办案。”
“我知道，我就听听。”江枫说道，眼神却很认真。
赵铁柱拗不过他，只好把“聚珍斋”鎏金面具失窃案，以及现场发现疑似“幽光蝶”鳞粉，但又检测出人工合成荧光剂的情况，简略地说了一遍。
江枫听完，眉头紧锁。
“仿制的鳞粉……盗窃面具……”他低声沉吟着，“这个盗贼，不简单。”
即便没有“系统”的辅助，江枫的刑侦直觉和逻辑分析能力依然存在。他能感觉到，这起案件背后，似乎隐藏着更深层次的动机。
“你有什么想法？”林楚看着他，问道。
江枫摇了摇头：“信息太少了。不过，如果鳞粉是故意留下的，而且是仿制的，那盗贼的目的很可能是混淆视听，或者……是想把我们的注意力引向某个特定的方向，比如‘蝶骨洞’的残余势力，从而掩盖他真实的作案动机和身份。”
“英雄所见略同。”林楚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我和赵队的初步判断也是如此。”
“那个失窃的‘鎏金蚕纹青铜面具’，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江枫问道，“除了价值不菲之外。”
“根据苏橙橙的观察，博物馆馆长钱博文对这个面具似乎有特殊的情感，不仅仅是金钱上的。”林楚说道。
“特殊情感……”江枫若有所思，“会不会这个面具本身，隐藏着什么秘密？或者，它是什么关键的信物？”
“我们已经派人去调查钱博文了。”赵铁柱说道，“你小子就别操心了，安心养病。等你好了，有的是案子给你办。”
江枫苦笑一声：“我现在就是个废人，想操心也操心不了。”他试着调动了一下体内的力量，感觉空空如也，连带着精神也有些萎靡。这种无力感，让他非常不适应。
“别灰心。”林楚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你的‘系统’只是暂时休眠，你的能力还在。而且，这次的经历，对你来说，未尝不是一种磨砺。过分依赖外力，总会有失控的时候。”
江枫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他确实有些过于依赖“系统”带来的便利了，这次的透支，也算是一个惨痛的教训。
就在这时，江枫的病房门又被敲响了。
苏橙橙去而复返，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和凝重。
“赵队！林顾问！江枫哥，你醒啦！”苏橙橙看到江枫睁着眼，惊喜地叫道，随即意识到场合不对，连忙压低了声音。
“又有什么新情况？”赵铁柱问道。
“我们查了刘小军的银行流水和通讯记录，发现他在案发前三天，收到过一笔五万元的匿名转账！而且，在他的手机里，我们恢复了一条被删除的短信，内容是：‘事成之后，尾款结清，东西放在老地方。’”苏橙橙一口气说道。
“匿名转账？老地方？”赵铁柱眼神一凛，“看来这个刘小军是被人收买了！立刻对他进行正式拘传审讯！务必撬开他的嘴，问出那个‘老地方’是哪里，以及和他接头的人是谁！”
“是！我已经安排人去办了！”苏橙橙说道，“另外，关于钱博文，也有新线索。我们查到，他最近频繁接触一个叫‘鬼手张’的文物修复师。这个‘鬼手张’在行内名气很大，但也有些不好的传闻，说他擅长制作高仿品，甚至参与过一些文物走私活动。”
“鬼手张……”江枫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钱博文找文物修复师做什么？难道他那个面具是赝品，想找人修复或者……重新做一个？”赵铁柱猜测道。
“不排除这个可能。”林楚说道，“或者，他想修复的，根本不是那个失窃的鎏金面具，而是其他东西。这个‘鬼手张’，也需要查一查。”
苏橙橙继续道：“还有！我们根据刘小军手机短信里的线索，初步锁定了几个他可能藏匿赃物的‘老地方’，其中一个是他老家村子附近的一个废弃砖窑。我已经派人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