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失窃案

“轰隆隆——！！！”
身后，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巨响！
整个“蝶巢”，连同那个深不见底的裂隙，彻底坍塌，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
江枫和夜鹰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在漫天烟尘和碎石中，险之又险地冲出了“蝶骨洞”！
洞外，赵铁柱和那两名特警队员正焦急地等待着。看到江枫和夜鹰浑身是血、狼狈不堪但总算活着冲了出来，他们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连忙冲上去接应。
几乎在他们冲出洞口的瞬间，整个“蝶骨洞”的入口也发出一阵剧烈的晃动，然后轰然坍塌，将那个充满了罪恶和疯狂的地下世界，彻底封死！
青峰山，在一阵剧烈的震动之后，渐渐恢复了平静。
天空中的月光依旧皎洁，但那股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却彻底消失了。
一场足以毁灭半个山脉的灾难，在最后一刻，被阻止了。
江枫看着那被彻底封死的洞口，又看了看身边劫后余生的战友，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松懈下来，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之前，他似乎听到了赵铁柱和夜鹰焦急的呼喊声，以及……脑海中“系统”那有些虚弱的提示音：
【警告……系统能量……严重透支……进入……休眠……修复……模式……】
市第一人民医院，VIP病房。
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而单调的“滴滴”声。江枫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嘴唇干裂，眉头即便是深陷昏迷中也微微蹙着，仿佛仍在经历着某种挣扎。他身上连接着各种管线，手背上扎着输液针，透明的液体正一滴滴缓慢地注入他的身体。
“医生怎么说？”赵铁柱站在病床边，声音有些沙哑，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担忧。他已经守在这里快六个小时了，从青峰山下来，把江枫和夜鹰以及另一名重伤的特警队员安顿好，他就没合过眼。夜鹰伤势相对较轻，主要是外伤和毒素影响，经过处理已经转入普通病房观察。而江枫，除了多处撞击伤、软组织挫伤外，医生初步诊断还有严重的神经性衰竭和某种不明原因的能量透支，情况一度非常危急。
林楚站在窗边，目光投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城市在晨曦中逐渐苏醒，但她此刻的心情却如同这黎明前的压抑。她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运动套装，显然也是一夜未眠，直接从指挥中心赶了过来。她闻言，转过身，清冷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医生说，江枫的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下来了，但大脑皮层活动异常微弱，像是陷入了深度自我保护状态。具体的损伤情况还需要进一步的详细检查。至于什么时候能醒，他们也说不准。”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但仔细听，能察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青峰山上发生的一切，对她的冲击同样巨大。邢远征的疯狂，那近乎神话传说的仪式，以及最后那毁天灭地的能量，都超出了她以往的认知范畴。她一遍遍复盘整个案件，试图从心理学和行为学的角度去理解邢远征的动机，但总觉得有一层迷雾挥之不去。
“这个臭小子，平时看着懒懒散散，关键时刻倒是一点不含糊。”赵铁柱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心疼，几分后怕，还有一丝不易察见的骄傲。“这次要不是他……后果不堪设想。”
林楚微微颔首，没有接话。她走到病床另一侧，仔细观察着江枫的脸色。他那所谓的“系统”，她隐约有所察觉，但一直以为是某种天赋异禀的直觉和分析能力。这次青峰山事件，江枫的表现，尤其是最后关头那匪夷所思的爆发力，让她对这个“系统”有了更深的疑惑。但现在，显然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苏橙橙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她穿着警服，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和一丝焦急，手里还拿着一个文件袋。
“赵队，林顾问。”苏橙橙小声打了个招呼，看到病床上的江枫，眼神黯淡了一下，“江枫哥……他怎么样了？”
“暂时稳定了。”赵铁柱摆摆手，“你这么一大早过来，出什么事了？”
苏橙橙抿了抿唇，看了一眼林楚，然后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张照片和一份初步的现场勘查报告，递给赵铁柱：“赵队，市中心的‘聚珍斋’私人博物馆昨晚失窃了。”
“失窃？什么性质的？损失大吗？”赵铁柱接过照片，皱起了眉头。照片上是一件造型古朴的金色面具，面具线条流畅，表情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工艺看起来颇为精湛。
“失窃的是一件战国时期的‘鎏金蚕纹青铜面具’，据博物馆馆长说，是他们的镇馆之宝之一，市场估价至少在三百万以上。”苏橙橙快速汇报道，“案发时间应该是昨晚凌晨一点到三点之间。我们是早上六点接到报案的。现场勘查初步结束，我刚从那边过来。”
林楚也凑过来看了看照片和报告，眉头微蹙：“私人博物馆？安保措施怎么样？”
“聚珍斋的安保系统算是比较完善的，红外报警、压力感应、24小时监控都有。但是……”苏橙橙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困惑，“根据监控录像显示，盗贼非常专业，成功避开了所有的红外探头，进入展厅后，直接破坏了展柜的锁，取走了面具。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而且……他似乎对博物馆的布局和安保系统了如指掌。”
“内鬼？”赵铁柱立刻想到了这个可能。
“有这个怀疑。我们已经开始对博物馆的工作人员进行排查了。”苏橙橙点点头，然后她深吸一口气，说出了让她最在意的一点，“赵队，林顾问，我在展柜附近的地面上，发现了一些非常微小的……类似鳞粉的残留物。”
“鳞粉？”赵铁柱一愣，随即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江枫。
林楚的眼神也瞬间锐利起来，她从苏橙橙手中接过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几片用透明胶带提取到的微小颗粒，在灯光下，隐约闪烁着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幽蓝色光芒。
“颜色和形态……确实和青峰山上那些幽光蝶的鳞粉有些相似。”林楚的声音低沉了几分，“你确定？”
苏橙橙用力点头：“我对比了我们之前在青峰山采集到的样本照片，虽然这些残留物更细小，颜色也更淡，但基本特征很吻合。我已经让技术队的同事带回去做详细成分分析了，结果应该很快就能出来。”
赵铁柱的脸色凝重起来：“你的意思是……这起盗窃案，可能跟邢远征那帮人有关系？”
苏橙橙摇摇头，又点点头：“我不知道。按理说，邢远征已经死了，‘蝶骨洞’也塌了，他的组织应该也土崩瓦解了才对。但是这些鳞粉……太巧合了。会不会是还有漏网之鱼？或者……是模仿作案？”
“模仿作案的动机是什么？为了一个鎏金面具？”林楚冷静地分析道，“如果只是为了财物，没必要留下这种可能会引起我们高度警惕的痕迹。除非，留下这些鳞粉本身就是某种示威，或者……这个面具对他们有特殊的意义。”
赵铁柱揉了揉太阳穴，感觉一个头两个大。青峰山那档子破事还没彻底捋清楚，这边又冒出个幺蛾子。他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江枫，心里更是烦躁。这小子要是在，凭他那神神叨叨的“直觉”，说不定能看出点什么门道。
“橙橙，你先详细说说现场的情况。从头到尾，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赵铁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进入工作状态。
苏橙橙点点头，开始详细汇报：
“‘聚珍斋’位于市中心的一条老街，是一栋三层的老式建筑改建的。老板叫钱博文，五十多岁，是个古董收藏爱好者。失窃的‘鎏金蚕纹青铜面具’存放在二楼的主展厅一个独立展柜里。”
“昨晚值班的保安有两名，一个叫王大海，五十岁，另一个叫刘小军，二十三岁。根据他们的口供，他们是轮流巡逻和在监控室值守。凌晨一点到三点，是刘小军负责监控室，王大海负责巡逻。刘小军声称自己一直盯着监控屏幕，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王大海也说巡逻时一切正常。”
“监控录像我们已经拷贝回来了。正如我刚才说的，盗贼避开了所有已知的红外报警区域，监控探头也只拍到了一个模糊的、全身黑衣、戴着帽子和口罩的身影，无法辨认体貌特征。他进入展厅后，目标非常明确，直奔那个展柜。展柜用的是特制防盗玻璃和电子密码锁。他没有暴力破解玻璃，而是用某种工具，在几分钟内就打开了电子密码锁。手法非常娴熟。”
“现场除了那些疑似鳞粉的残留物，没有发现其他有价值的指纹、脚印或者DNA痕迹。盗贼戴着手套和鞋套，反侦察意识很强。”
林楚听着苏橙橙的汇报，手指轻轻敲击着窗台，眼神深邃。
“刘小军在监控室‘一直盯着屏幕’却没有发现异常，这本身就很可疑。”林楚一针见血地指出，“除非盗贼有隐身能力，否则一个大活人进入展厅，不可能毫无察觉。他要么是在说谎，要么就是渎职，或者……他就是内应。”
“王大海的巡逻路线和时间呢？”赵铁柱问道。
“我们核对过打卡记录，基本吻合。但老式建筑的巡逻，总会有一些监控死角和时间差。”苏橙橙回答。
“钱博文呢？他有什么说法？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者有没有什么经济纠纷？”
“钱博文情绪很激动，一直在强调那个面具的价值。他说自己平时为人低调，也没什么仇家。经济方面，他说自己资金雄厚，不存在纠纷。”苏橙橙顿了顿，“不过，我注意到一个细节，他提到这个面具的时候，除了心疼，眼神里还有一丝……说不出的异样，好像不仅仅是金钱损失那么简单。”
“哦？”林楚来了兴趣，“具体形容一下那种异样。”
苏橙橙努力回忆着：“就好像……那面具对他来说，除了是古董，还有别的什么意义。但具体是什么，他又不愿意多说，只是反复强调一定要找回面具。”
赵铁柱沉吟道：“看来这个钱博文也需要重点查一查。橙橙，你立刻安排人，对钱博文的背景、财务状况、社会关系进行全面调查。另外，那两个保安，王大海和刘小军，列为重点嫌疑人，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同时进一步核实他们的口供和不在场证明。”
“是！”苏橙橙利落地应道。
“林顾问，你怎么看？”赵铁柱转向林楚。
林楚抱起双臂，缓缓踱了踱步：“目前来看，有几种可能。第一，如我们初步怀疑，与‘蝶骨洞’残余势力有关，他们盗窃面具有特殊目的，鳞粉是无意或有意留下的线索。第二，这是一起精心策划的普通盗窃案，盗贼手法专业，鳞粉只是巧合，或者是一种干扰我们视线的手段。第三，内鬼作案，利用对博物馆的熟悉，盗窃珍贵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