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受害女性

“赵队，血迹是往这个方向延伸的。”江枫指着管道左侧的一条相对较窄的岔路说道。这条岔路在普通人看来与其他岔路无异，但在【系统】的辅助下，他能看到更清晰的血迹分布和细微的拖拽痕迹。
众人小心翼翼地踏入了这条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地下迷宫。
下水道内部比想象的更加复杂和压抑。脚下是黏滑的淤泥和污水，深的地方能没过脚踝。空气中弥漫的恶臭几乎能穿透呼吸面罩，令人作呕。管道壁上布满了滑腻的苔藓和不知名的附着物，有些地方还在滴着污水。头顶不时有老鼠和蟑螂爬过，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寂静的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
强光手电的光柱在黑暗中晃动，只能照亮前方有限的距离。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念，防止滑倒或者踩到不明物体。
“大家注意脚下，保持队形，注意警戒！”赵铁柱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来，带着一丝沉闷的回响。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前方出现了一个三岔口。
“血迹在这里分开了。”江枫停下脚步，仔细观察着地面和墙壁。在【系统】的辅助下，他发现主血迹是向左侧的岔路延伸，但右侧的岔路口，也有几滴不明显的血迹，而且，还有一些细微的、像是女性高跟鞋鞋跟划过的痕迹。
“左边是周民强的血迹，比较明显，应该是他主要逃窜的方向。”江枫分析道，“但右边也有血迹，而且有高跟鞋的划痕。这说明，受害女性可能一度从周民强手中挣脱，或者被他带往了不同的方向。”
林楚也蹲下身，用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触摸了一下右侧岔路口的墙壁，那里有一道新鲜的、带着些许纤维的擦痕。
“这擦痕的高度，符合女性肩膀或者手臂被拖拽时留下的痕迹。纤维的颜色偏浅，可能是浅色衣物。”林楚冷静地判断，“周民强可能将受害者藏匿在了右侧的某个地方，然后自己从左侧逃离，或者准备从左侧绕回来。”
“分头行动？”特警队长李警官问道。
赵铁柱沉吟了一下：“不行，这里太危险，分头容易出事。而且我们不知道周民强是否还在这里，他可能设置了陷阱。”
“呼……救……我……”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微弱、几乎细不可闻的呼救声，从右侧岔路的深处隐隐约约传来。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是她！”江枫精神一振，“声音是从右边传来的！”
“快！”赵铁柱当机立断，“所有人，向右侧搜索前进！注意警戒，周民强可能就在附近！”
队伍立刻转向右侧岔路。这条岔路比刚才的主管道更加狭窄，有些地方甚至需要侧身才能通过。淤泥也更深，空气更加污浊不堪。
又前进了大约五十米，前方出现了一个相对宽敞一些的区域，像是一个小型的蓄水池或者沉淀池，但早已废弃，积满了散发着恶臭的黑色淤泥。
呼救声似乎就是从这个区域的某个角落传来的。
“小……心……”江枫的【系统】突然发出了轻微的警示，他注意到在蓄水池边缘的一堆废弃管道和杂物后面，似乎有微弱的红外反应，而且空气流动也有些异常。
“有埋伏！”江枫低喝一声，同时将手中的强光手电猛地照向那个方向！
几乎在同时，一道黑影猛地从杂物后面窜出，手中寒光一闪，直扑向走在最前面的特警队员！
是周民强！
他果然没有走远！此刻的他，浑身沾满了污泥和血迹，头发散乱，面目狰狞，左臂无力地垂着，显然受了重伤。但他右手却紧握着一把形状怪异的、像是用某种骨头打磨成的锋利尖刺，眼神中充满了疯狂和怨毒！
“找死！”那名特警队员反应极快，迅速后退一步，同时举起了手中的防暴盾牌！
“当！”一声闷响，骨刺狠狠地扎在了防暴盾牌上，溅起几点火星。
周民强一击不中，口中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竟然不顾一切地再次扑上，试图绕过盾牌，攻击特警队员的下盘。
“砰！”赵铁柱果断开枪！但因为环境所限，以及不想伤及可能存在的人质，他打的是周民强的腿部。
子弹精准地击中了周民强的大腿，他惨叫一声，身体一个趔趄，摔倒在黏滑的淤泥中。但他依旧没有放弃抵抗，挣扎着想爬起来，手中的骨刺胡乱挥舞着。
“周民强！不许动！”两名特警队员迅速上前，用防暴叉将其死死控制住。
赵铁柱和李警官也立刻上前，缴下了他手中的骨刺，并给他戴上了手铐。
“放开我！你们这些蠢货！你们破坏了我的艺术！你们都该死！”周民强被按在地上，依旧疯狂地咆哮着，声音在下水道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和恐怖。
江枫没有理会周民强的叫嚣，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寻找那个呼救的女性身上。
“救……救命……”呼救声再次传来，比刚才清晰了一些，似乎就在附近。
“声音是从那边传来的！”林楚指向蓄水池另一侧，一个被几根断裂的水泥管道半掩着的小空间。
江枫和一名消防员立刻冲了过去，移开那些沉重的水泥管。
当障碍物被清除，里面的景象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一个极其狭小、潮湿、布满了蛛网和霉菌的凹坑。一个年轻的女孩蜷缩在角落里，双手双脚被粗糙的麻绳紧紧捆绑着，嘴巴被一块破布塞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她的衣服被撕破了，身上布满了泥污和擦伤，脸上满是泪痕和恐惧，眼神涣散，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和折磨。
但更让江枫感到头皮发麻的是，在女孩身边的墙壁上，以及她蜷缩的地面上，竟然用一些红黑相间的、散发着淡淡腥甜味的“颜料”，画着一些扭曲的、不成形的人体器官和诡异的符号！那些“颜料”的质感，像极了周民强画作中使用的特殊材料！
在这个肮脏、恶臭、与世隔绝的地下空间里，周民强竟然还在进行他那变态的“艺术创作”！
“快！救人！”江枫第一个反应过来，跳下凹坑，小心翼翼地取掉女孩口中的破布，然后和消防员一起解开她身上的绳索。
女孩的嘴巴刚一获得自由，就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随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声音嘶哑而绝望。
“别怕，我们是警察，你安全了。”林楚也走了过来，蹲下身，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安抚着女孩的情绪。她注意到女孩的手腕和脚踝因为绳索的捆绑，已经出现了深深的勒痕，有些地方甚至磨破了皮，渗着血。
女孩大约二十岁出头的年纪，长相清秀，此刻却因为恐惧和虚弱，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她抬起头，用一双惊恐未定的眼睛看着江枫和林楚，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因为过度激动而发不出清晰的声音。
“别急，慢慢说。”林楚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叫……杨……杨雪……”女孩断断续续地说道，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我……我是东城大学美术系的学生……我……我昨天下午在废弃艺术园区写生……被……被他抓住了……”
杨雪的目光惊恐地瞥向不远处被特警死死按住的周民强，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他……他把我打晕了……醒来就在一个很黑很可怕的地下室……里面有很多吓人的画……还有那些会动的藤蔓……”杨雪回忆起地下室的景象，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后来……后来地下室爆炸了，塌了……他受了伤，拖着我从一个洞里爬出来，然后就一直在这个臭水沟里跑……”
江枫和林楚对视一眼，原来杨雪就是他们在艺术园区地下室爆炸前，隐约听到的那个微弱的“呼救声”的来源！只是当时情况太过混乱，他们没能及时发现她。
“他……他一直说我是他新的‘缪斯’，是完美的‘素材’……”杨雪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他用那些……那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颜料在我身边画画……还说要把我变成他最美的作品……我好害怕……我以为我死定了……”
听着杨雪的哭诉，江枫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他猛地回头，看向被制服的周民强，眼神冰冷得像是要杀人。
周民强似乎感受到了江枫的目光，竟然咧开嘴，露出了一个病态而扭曲的笑容：“看到了吗？警官……那是未完成的杰作……可惜，被你们打断了……她的恐惧，她的绝望，是多么美妙的色彩啊……”
“你这个畜生！”赵铁柱怒不可遏，上前一步，狠狠一脚踹在周民强的肚子上。
周民强发出一声闷哼，身体蜷缩起来，但脸上依旧带着那种令人作呕的笑容。
“把他带上去！立刻！”赵铁柱对特警队员下令。
两名特警将周民强架起来，押送着向外走去。
江枫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转过身，协助林楚和消防员将虚弱不堪的杨雪从凹坑中扶了出来。
“杨雪同学，你现在安全了。我们会立刻送你去医院检查。”林楚轻声安慰道，同时小心地检查着杨雪身上的伤势。除了擦伤和勒痕，以及极度的惊吓，杨雪似乎没有受到更严重的肢体伤害，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然而，就在江枫准备将杨雪背起来的时候，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刚才杨雪被困的那个凹坑的墙壁。
那些用红黑色“颜料”绘制的扭曲图案，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诡异。江枫的【系统】突然对那些“颜料”的成分进行了一次快速扫描和分析。
【系统提示：检测到颜料中含有高浓度的人体血液成分，以及微量的神经毒素和不明生物碱。部分黑色颜料成分与‘墨兰’提取物高度相似。】
江枫的瞳孔猛地一缩！
人体血液成分！多种血型混合！
这个发现，如同晴天霹雳，让他瞬间遍体生寒！
他之前就有过猜测，周民强的特殊颜料可能与有机物有关，但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直接和残忍的人体血液！而且是多种血型混合，这意味着，受害者不止一个！
那些“墨兰”的汁液，那些致幻的生物碱，那些新闻中提到的“稻草人”……难道周民强不仅仅是用这些东西来控制受害者，或者营造恐怖氛围，更是将它们……融入了他的“艺术”？
这个念头让江枫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和愤怒。
他仔细观察着墙壁上那些图案。虽然因为周民强受伤和环境限制，画得非常潦草和抽象，但江枫凭借着【系统】的图像分析能力，隐隐从中辨认出了一些熟悉的元素——那些与艺术园区地下室画作中相似的、扭曲的人体轮廓，以及一些重复出现的、像是某种祭祀符号的标记。
“林楚，你看这些画。”江枫的声音有些沙哑。
林楚也注意到了江枫的异样，她顺着江枫的目光看去，仔细端详着墙壁上的图案，眉头越皱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