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神秘画师

江枫看着屏幕上的袖扣，心中暗忖，如果这枚袖扣真的是凶手在搏斗中被秦岚抓下来的，那么凶手一定是个注重细节和身份的人，才会佩戴如此独特的饰品。但这样的人，通常也更懂得隐藏自己。
会议室陷入了暂时的沉默。李富贵被杀，秦岚被灭口，线索似乎又回到了原点，甚至更加复杂。
就在这时，一直埋头整理柳青青日记的苏橙橙突然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赵队！江枫哥！林咨询师！我好像在柳青青的日记里发现了一些重要的线索！”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苏橙橙身上。
苏橙橙深吸一口气，将一本摊开的日记本推到会议桌中央，指着其中几页说道：“这本日记，大部分内容都是柳青青记录的一些生活琐事和学习压力，字里行间充满了少女的敏感和忧郁。但是，从大约五年前，也就是她失踪前半年左右开始，日记的风格发生了一些变化。她开始反复提及一个地方，和一个特定的人。”
“什么地方？什么人？”江枫急切地追问。
“这个地方，她称之为‘紫藤花开的庭院’。”苏橙橙的指尖点在日记本上，“她描述说，那是一个很安静，很漂亮的地方，庭院里种满了紫藤花，春天的时候，紫色的花穗垂下来，像瀑布一样。她似乎很喜欢去那里，有时候是和同学，有时候是……一个人。”
“紫藤花开的庭院……”林楚若有所思地重复着这个名字，“听起来像是一个公园，或者某个私人宅邸的花园。本市有名的紫藤观赏点不多，可以进行排查。”
“更重要的是这个人，”苏橙橙继续说道，语气变得有些神秘，“柳青青在日记里，称呼他为‘画师’。”
“画师？”赵铁柱挑了挑眉，“是职业画家吗？”
“不确定。”苏橙橙摇头，“日记里没有明确说明。但柳青青描述这个‘画师’，说他很有才华，能画出非常美丽的画，尤其是人物肖像，画得栩栩如生。她似乎对这位‘画师’既崇拜又有些……畏惧。有几段记录很模糊，像是被她自己涂改过，但隐约能看出，她和这位‘画师’的接触，似乎并不完全是愉快的。”
苏橙橙翻到其中一页，念道：“‘今天又去了紫藤庭院，画师先生给我看了他新画的画，是……我。他说我的眼睛里有星空，但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他的画室里，弥漫着一种好闻的甜香，他说那是他特制的颜料，能让画作永不褪色。但我闻久了，总觉得头晕晕的……’”
“甜香！”江枫和林楚几乎同时出声，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李富贵家卫生间那股被掩盖的甜香！秦岚房间里那股诡异的香薰炉的幽香！现在，柳青青的日记里，又提到了这个“画师”画室里的“甜香”！
这三者之间，难道存在着某种可怕的联系？
“还有这里，”苏橙橙又翻到一页，脸色有些发白，“这是柳青青失踪前大约一周写的：‘画师先生说要为我画一幅最完美的作品，要我穿上他准备的白色裙子，在月光下的紫藤花架下。他说，只有在那种环境下，才能捕捉到我灵魂的颜色。我很害怕，他的眼神越来越奇怪，庭院里的甜香也越来越浓……我告诉了小岚，小岚说他是个变态，让我离他远一点。可是，我已经答应他了……我好后悔……’”
“小岚！”江枫心中一动，“如果这个‘小岚’指的是秦岚，那么秦岚很可能在五年前就知道这个‘画师’的存在，并且对柳青青的遭遇有所了解！这就能解释为什么秦岚会保留着姐姐的日记和照片，以及她对李富贵的怨恨——如果李富贵与这个‘画师’有关联的话。”
赵铁柱的脸色变得铁青：“这个‘画师’，绝对是关键人物！苏橙橙，立刻将日记中所有关于‘紫藤花开的庭院’和‘画师’的描述整理出来，进行关键词分析。技术科，立刻在本市范围内排查所有符合‘紫藤花开的庭院’描述的地点，特别是五年前就存在的！同时，调查本市所有知名的和不那么知名的画家，尤其是擅长人物肖像的，看看有没有人符合柳青青日记中的描述，或者与那种特殊的‘甜香’有关联！”
“是！”苏橙橙和老张立刻领命。
会议室的气氛因为这个新的发现而再次紧张起来。一个潜藏了五年之久的“画师”，一个神秘的“紫藤花开的庭院”，一缕贯穿所有案件的“甜香”……迷雾似乎被撕开了一角，但露出的却是更加狰狞的面目。
就在这时，江枫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起来一看，是技术科图像处理组的小李发来的消息：“江哥，你送来的那张旧照片，初步的图像增强处理有了一些进展，噪点去除和轮廓锐化后，背景那个人影稍微清晰了一些，但面部特征还是比较模糊。我们正在尝试更高阶的算法进行深度修复，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你要不要先过来看看初步的效果？”
江枫的心脏猛地一跳。那个让他感到莫名熟悉的身影！
“赵队，林咨询师，技术科那边对柳青青照片的图像增强有初步结果了，我想过去看看。”江枫立刻说道。
“好，你去吧。有任何发现立刻汇报。”赵铁柱点头，他知道江枫对这个模糊人影的执着。
林楚也看向江枫：“我和你一起去。或许从图像的细节，我能提供一些行为分析的辅助。”
两人快步来到位于市局大楼另一侧的技术科图像处理实验室。实验室里摆满了各种高精尖的设备，几名技术人员正对着大屏幕紧张地工作着。
小李看到江枫和林楚进来，连忙起身：“江哥，林咨询师，你们看，这是初步增强后的效果。”
他将处理过的照片投到一块高清显示屏上。照片依旧是那张泛黄的旧照，柳青青青涩的笑容依然清晰，但她身后背景中那个原本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男性身影，此刻确实比之前清晰了不少。虽然面部五官仍然因为原始照片的低像素和光线不足而显得模糊不清，但至少可以看到他大致的脸型轮廓、发型，以及他当时穿着的衣物的款式。
那是一个穿着深色夹克，身材中等偏瘦的男人。他的侧脸对着镜头方向，似乎是在不经意间被摄入了画面。
江枫死死地盯着那个轮廓，那种熟悉感再次涌上心头，而且比之前更加强烈。他努力在记忆中搜索着，试图将这个轮廓与某个具体的人对应起来。
“系统，进行面部轮廓模糊匹配！”江枫在心中默念。他知道，仅凭肉眼，很难从如此模糊的影像中辨认出一个人，但他相信系统的能力。
【系统提示：正在进行面部轮廓模糊匹配……数据库对比中……匹配相似度超过60%的目标正在筛选……】
等待的时间仿佛格外漫长。江枫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林楚则在一旁仔细观察着屏幕上的影像，她的眉头微微蹙起：“从这个人的站姿和手臂的姿势来看，他当时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被拍照。他的注意力可能集中在其他方向。他与柳青青之间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不像是亲密同伴。但他的出现，又过于巧合。”
就在这时，小李开口说道：“江哥，林咨询师，我们正在尝试用最新的AI深度学习算法对人脸进行重建。这种算法可以通过分析现有像素和轮廓，推测出更清晰的面部特征，但结果会有一定的主观性和误差，只能作为参考。”
“需要多久？”江枫问道。
“大概……还需要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小李估算道。
“继续！”江枫斩钉截铁地说。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模糊人影的身份，将是解开整个案件的关键。
等待的过程是煎熬的。江枫和林楚都没有离开，就站在屏幕前，静静地看着技术人员操作着各种复杂的程序。苏橙橙那边也不时传来消息，关于“紫藤花开的庭院”和“画师”的排查已经全面展开，但符合条件的目标太多，短时间内难以一一甄别。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终于，在将近一个小时后，小李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江哥，林咨询师，好了！基于现有数据的最高精度修复完成了！我们来看一下效果！”
他按下了回车键。
屏幕上的照片，背景中那个模糊的人影，一点点地变得清晰起来。
先是发型，然后是额头，眉骨，眼睛，鼻子，嘴唇……
当那张脸完完整整地，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清晰度呈现在江枫和林楚面前时，江枫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
他的瞳孔猛然收缩到了极致，呼吸也在一瞬间停滞！
屏幕上那张经过AI修复的脸，虽然因为算法的缘故，皮肤质感显得有些不自然，像是蜡像一般，但那五官的组合，那眉宇间的神态，那嘴角习惯性的微微下撇的弧度……
江枫太熟悉了！
熟悉到让他感到一阵阵的眩晕和恶心！
因为这张脸，赫然便是……市局档案科的科长，周民强！
周民强，一个年近五十，平时沉默寡言，在警局里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人物。江枫因为工作关系，去档案科查阅过几次卷宗，与他有过几次简短的接触。印象中，周民强总是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说话慢条斯理，衣着朴素，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机关文职人员。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看似人畜无害，甚至有些懦弱的人，他的脸，竟然出现在了五年前柳青青的照片背景中！而且，是在如此敏感的时刻，如此诡异的氛围下！
“这……这不可能……”江枫喃喃自语，声音干涩沙哑，他甚至怀疑是AI算法出了错，或者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林楚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虽然不像江枫那样直接认识周民强，但作为市局的特聘专家，她对局里一些科室的负责人还是有印象的。屏幕上这张脸，她隐约记得在某些内部通讯录或者会议签到表上见过。
“小李，”江枫的声音因为震惊而有些颤抖，“你确定……这个修复结果没有问题吗？”
小李被江枫的反应吓了一跳，他连忙检查了一遍参数：“江哥，这是目前我们能做到的最高精度了。算法是基于现有像素信息进行逻辑推演和补全，虽然不能保证百分之百还原，但五官大的轮廓和组合特征，应该是不会有太大偏差的。”
江枫的脑子一片混乱。周民强？档案科科长？他怎么会和柳青青，和五年前的悬案扯上关系？如果照片上的人真的是他，那他这些年潜伏在警局内部，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甜香……”江枫的脑海中突然闪过这个词。档案科常年堆放着大量纸质文件，为了防虫防潮，似乎也会使用一些特殊的熏香或者樟脑丸之类的东西。那种味道，和他之前闻到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