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永和宫

“嗯。”宸默满意地点了点头，“除了开明兽，尚主子可还会缝制其他样式的？比如麒麟？貔貅？或者龙？”
麒麟？貔貅？龙？！
程尚尚的嘴角抽了抽。这位爷，您这是要把上古神兽都集齐了，召唤神龙吗？
她硬着头皮回道：“臣妾臣妾可以试试。只是臣妾手艺拙劣，怕是怕是入不了皇上的眼。”
“无妨。”宸默摆了摆手，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朕就喜欢你这种呃，‘别致’的风格。”
别致程尚尚觉得，宸默对“别致”这个词，可能有什么误解。
“对了，”宸默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说道，“朕听说，你昨日在宴会上，只顾着照顾钰儿，自己却没怎么用膳？”
程尚尚心中一凛。这狗皇帝，连这种小事都知道？他到底在她身边安插了多少眼线啊！
她连忙低下头，恭敬地回道：“回皇上，臣妾臣妾愚钝，不知礼数，只想着钰儿年幼，怕他饿着，所以所以一时疏忽了。请皇上恕罪。”
“恕罪？”宸默挑了挑眉，“你何罪之有？你悉心照料皇子，乃是尽了母亲的本分，何错之有？”
程尚尚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夸奖”给弄得一愣一愣的。这狗皇帝，今天是怎么了？吃错药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通情达理”了？
“朕只是觉得，你身为尚主子，又是钰儿的生母，也该顾惜自己的身子。若是你累垮了，谁来照顾钰儿？”宸默看着她，眼神似乎有些复杂。
程尚尚的心，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宸默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关心她吗？
不不不，一定是她想多了！这狗皇帝，怎么可能会关心她？他肯定是怕她死了，没人给他缝“丑萌神兽”香包了！
“多多谢皇上关怀。臣妾臣妾以后会注意的。”程尚尚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嗯。”宸默应了一声，然后又将目光转向了钰儿。
他看着那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却又不敢出声的小家伙，眼神似乎柔和了几分。
“钰儿，”他开口叫道。
钰儿听到皇阿玛叫他的名字，小身子微微一颤，怯生生地往程尚尚怀里缩了缩。
“钰儿，过来。”宸默朝他招了招手。
钰儿看了看宸默，又看了看程尚尚，似乎有些犹豫。
程尚尚连忙在他耳边小声鼓励道：“钰儿乖，皇阿玛叫你呢，过去吧，没事的。”
钰儿这才从程尚尚怀里挣脱出来，迈着小短腿，一步一步地挪到御案前。
他仰着小脸，看着御座上那个高大威严的“皇阿玛”，小手紧张地攥着衣角，奶声奶气地说道：“皇皇阿玛”
宸默看着他这副既好奇又有些害怕的小模样，嘴角再次微微上扬。
他伸出手，将钰儿抱了起来，放到了自己腿上。
程尚尚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这狗皇帝，不会是要对钰儿做什么吧？
只见宸默从御案上拿起一个呃，小巧玲珑的金算盘，递给钰儿：“钰儿，喜欢这个吗？送给你玩。”
金金算盘？！
程尚尚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狗皇帝，也太会“哄”孩子了吧？一出手就是金算盘！这玩意儿，得值多少钱啊！
钰儿看着那个亮晶晶的金算盘，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伸出小手，拨弄着算盘珠子，发出“噼里啪啦”的清脆响声，似乎很喜欢这个新玩具。
“谢谢皇阿玛！”钰儿抬起头，对着宸默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宸默看着他天真无邪的笑脸，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钰儿的头，声音也比平时柔和了许多：“钰儿乖，以后要听额娘的话，好好长大。”
程尚尚在一旁看着这“父慈子孝”的温馨画面，感觉自己像是活在梦里。这这还是那个冷酷无情、喜怒无常的宸默吗？他居然也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男人。
就在这时，宸默又开口了，却是对着程尚尚说的：“尚主子，你那‘昭华晨露’的香氛，朕也很喜欢。只是，那香气似乎有些过于清淡了些。你可否再调制一些，香气更浓郁持久一些的？”
昭华晨露？还要更浓郁持久的？
程尚尚有些为难。她那香氛，本就是取的花草晨露，走的是清新淡雅的路子。要弄成浓香型的，也不是不可以，但那样一来，就失去了原本的韵味了。
不过，既然是皇帝陛下的“要求”，她也不敢不从。
“回皇上，臣妾臣妾可以试试。”她硬着头皮应道。
“嗯，甚好。”宸默满意地点了点头，“朕期待你的新作。”
他顿了顿，又说道：“今日叫你们来，除了香包和香氛的事，还有一件事。”
程尚尚的心，又提了起来。正题终于要来了吗？
“朕听说，昭华殿年久失修，颇为简陋。钰儿毕竟是皇子，住在那里，也确实委屈了些。”宸默看着她，缓缓说道，“朕打算，将你们母子，迁往永和宫居住。你意下如何？”
什么？！迁往永和宫？！
程尚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永和宫可是内廷西六宫之一，虽然比不上那些得宠嫔妃居住的翊坤宫、储秀宫那么奢华，但也比她现在住的那个破败冷清的昭华殿，要好上百倍了！
这这是天上掉馅饼了吗？还是说，这狗皇帝又在给她下什么套？
程尚尚感觉自己的脑子，此刻约莫就是一团被猫主子玩了三天三夜的毛线球，乱七八糟，理不清半点头绪。
迁往永和宫？！
这四个字，像是一道天雷，在她头顶炸开，震得她七荤八素，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懵圈三百六十度。
永和宫啊！那可是正儿八经的西六宫之一！虽然她对这后宫的地理分布和宫殿等级划分，还停留在“比昭华殿那个漏风漏雨的破地方好就行”的初级阶段，但也隐约知道，能住进
“宫”字辈儿的，那都是有头有脸，至少也是在皇帝面前挂得上号的人物。
她，程尚尚，一个前脚还在冷宫刨食，后脚刚从“废妃”升级为“尚主子”的底层小透明，居然要一步登天，直接跳级到永和宫？
这这剧本是不是拿错了？确定不是什么整蛊节目？或者，这狗皇帝宸默，其实是个隐藏的晋江小说爱好者，就喜欢这种“废妃逆袭，一步登天”的狗血戏码？
她的大脑CPU飞速运转，试图分析这突如其来的“恩宠”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深意。
是福是祸？
福，自然是显而易见的。永和宫的居住条件，肯定比昭华殿那个冬天漏风夏天漏雨，老鼠蟑螂开派对的“自然生态园”强上百倍。钰儿也能有个更像样的成长环境，不用再跟着她窝在那个小破院子里，提心吊胆地过日子。这对于一个把儿子视若珍宝的现代老母亲来说，诱惑力简直是MAX级别的。
可祸呢？
程尚尚也不是第一天在这皇宫里混饭吃的傻白甜了。她深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更何况是来自宸默这个心思比马里亚纳海沟还深的狗皇帝的“午餐”。
昭华殿偏僻，虽然清苦，但也相对清静，至少那些高段位的嫔妃们，轻易不会屈尊降贵地跑到那种地方去给她添堵。她就像个野生保护动物，在自己的小领地里，还能勉强苟一苟。
可一旦搬进了永和宫，那就等于是从新手村直接空降到了BOSS刷新区。她将彻底暴露在后宫所有女人的视线之下，成为众矢之的。那些嫉妒的、不满的、想看她笑话的、想踩她上位的，估计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蜂拥而至。
到时候，明枪暗箭，刀光剑影，怕是比她在现代看过的宫斗剧还要精彩刺激一百倍。
她程尚尚，虽然自诩有点小聪明，也练就了一身“脸皮厚如城墙，内心强大如钢筋混凝土”的沙雕生存技能，但真要跟那些从小就在深宫里耳濡目染、精通各种阴谋诡计的专业宫斗选手正面硬刚，她心里还真有点发怵。
更何况，宸默这个始作俑者，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是真的良心发现，觉得亏待了她和钰儿，所以想补偿一下？程尚尚觉得，这种可能性，比她现在立刻中五百万彩票然后穿越回现代的概率还要低。
还是说，他想把她放到一个更显眼的位置，方便他呃，观察？试探？或者，干脆就是想把她当成一个靶子，用来平衡后宫势力？
程尚尚越想越觉得头大。这狗皇帝的心思，简直比量子力学还难懂！
就在她脑内小剧场激烈上演，各种猜测和分析如同弹幕般刷屏的时候，御座上的宸默，见她半天不说话，只是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表情变幻莫测，仿佛在思考什么宇宙终极难题，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
“怎么？尚主子对朕的安排，似乎不甚满意？”宸默的声音，又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清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迫感。
程尚尚一个激灵，瞬间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坏了！光顾着胡思乱想，忘了这位爷还在等着她回话呢！这要是让他觉得自己“给脸不要脸”，那她的小命可就真的要“凉凉”了。
她连忙挤出一个自认为最最最真诚、最最最感激涕零的笑容，那笑容灿烂得，简直能去给牙膏拍广告了。
“皇皇上！臣妾臣妾是是太激动了！是欢喜得不知所措了！”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惊喜和受宠若惊，甚至还配合着眨了眨眼，试图挤出几滴感动的泪花。
“永和宫那可是永和宫啊！”她夸张地吸了口气，仿佛那是什么人间仙境一般，“臣妾臣妾做梦都不敢想，居然能有机会住进那样好的地方！这这都是皇上的天恩浩荡！臣妾臣妾真是真是”
她“真是”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更高级的马屁词汇，最后只能干巴巴地总结了一句：“臣妾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完，她就要拉着还坐在宸默腿上，正专心致志地研究那个金算盘的钰儿，一起跪下磕头谢恩。
宸默看着她这副浮夸中带着一丝真实的惊喜表情，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但很快又被他掩饰了过去。
“行了，不必多礼。”他抬了抬手，阻止了她的“跪拜大礼”，“你既无异议，那此事便这么定了。朕会着内务府尽快安排。你且先回去准备准备，过几日便可迁宫。”
“是！臣妾遵旨！”程尚尚连忙应道，心里却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管这背后有什么阴谋阳谋，至少目前看来，这“迁宫”之事，已是板上钉钉。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只能努力享受了。
“至于香包和香氛之事”宸默又将话题转了回来，目光落在她脸上，似乎带着一丝期待，“朕等着你的好消息。”
程尚尚的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这位爷，对“丑萌神兽”和“浓香型晨露”的执念，还真不是一般的深啊！
她只能再次硬着头皮应承下来：“是，皇上。臣妾一定尽心竭力，争取早日让皇上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