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出宫

“是。”程尚尚点了点头，“本宫想让你去打听一个叫做‘青石巷’的地方，看看京城里，有没有这么一条巷子。如果找到了，再顺便打听一下，那巷子里，或者巷子附近，有没有一口枯井。”
“青石巷？枯井？”春桃不解地看着程尚尚，“娘娘，您打听这个做什么？”
程尚尚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你只需要知道，这个地方，可能与与本宫以前的一些事情有关。如果能找到它，或许能解开本宫心中的一些疑惑。”她没有明说这与原主的冤案有关，怕吓到春桃。
春桃虽然还是有些不明白，但见程尚尚说得郑重，便点了点头：“好，奴婢记下了。青石巷，枯井。只是奴婢要怎么才能出宫呢？”
这确实是个难题。程尚尚沉吟片刻，说道：“这件事，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不能明着申请出宫，那样太引人注目了。得找个不容易被人怀疑的由头。”
她脑筋飞快地转动着，思考着各种可能性。
突然，她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主意！
“有了！”程尚尚拍了一下手掌，“春桃，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之前用那些没人要的旧布料和香草，做了一些驱蚊香包和安神香囊？”
春桃点了点头：“记得啊。娘娘做的那些香包香囊，味道好闻，样子也别致，宫里好些小宫女小太监都喜欢呢！”
“这就对了！”程尚尚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宫里采买日用杂物的苏公公，你还记得吧？他手下有个管事牌子，叫小安子，之前不是还托人来问过，说想从我们这里，订一批驱蚊香包，说是要分发给各宫当差的内侍宫女们用吗？”
苏公公是内务府负责采买的太监之一，手底下管着不少杂项。程尚尚之前为了改善生活，曾将自己做的一些手工艺品，通过小林子那样的底层太监，辗转卖给宫里有需要的人。其中，她用艾草、薄荷、丁香等天然材料制作的驱蚊香包，因为效果好，气味清新，价格又公道，很受欢迎。那个小安子，就是苏公公手下的一个采买管事，曾表达过批量采购的意向，只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没有了下文。
春桃眼睛一亮，明白了程尚尚的意思：“娘娘是想借着给苏公公送香包的机会，让奴婢出宫？”
“没错！”程尚尚说道，“我们可以说，制作香包需要一些特殊的香草和辅料，宫里采买的不够用，或者品相不好，需要出宫去采买一些。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出宫了。而且，我们还可以顺便跟苏公公那边拉拉关系，以后说不定还有合作的机会。”
这个主意，听起来确实可行。既有了出宫的合理理由，又能顺便拓展一下“业务”，一举两得。
“可是，娘娘，”春桃又有些担忧地说道，“苏公公那边，会同意吗？而且，出宫采买这种事情，一般都有专门的采买太监负责，恐怕轮不到奴婢一个宫女去吧？”
“事在人为嘛。”程尚尚胸有成竹地说道，“苏公公那边，我们可以先让小林子去探探口风，看看他们对香包的需求还在不在。如果还在，我们就主动提出，可以提供一批物美价廉的香包，但条件是，需要我们自己去采买一些特殊的原材料。至于出宫的人选，我们可以说，那些香草的辨认，只有你最熟悉，别人去了怕买错。再说了，我们是‘戴罪之身’，能为宫里分忧解难，他们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还能省些采买的开销，何乐而不为呢？”
程尚尚觉得，只要把话说得漂亮，再给点“小恩小惠”，苏公公那边，应该不难打通。毕竟，她提供的香包，质量好，价格低，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春桃听着程尚尚的分析，觉得越来越有道理，脸上的担忧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兴奋和期待。
“那奴婢什么时候去办这件事？”春桃问道。
“不急。”程尚尚说道，“我们先做好准备工作。你这几天，多做一些驱蚊香包和安神香囊出来，做得精致些，种类也多一些。我再画几个新的花样子，让你绣在香包上，保证让人眼前一亮。等我们准备充分了，再让小林子去跟苏公公那边接洽。”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至于‘青石巷’和‘枯井’的事情，等你真的能出宫了，再相机行事。记住，安全第一。如果情况不对，或者有危险，立刻就回来，不要勉强，明白吗？”
“奴婢明白！”春桃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计议已定，程尚尚的心情，也像是拨云见日一般，开朗了许多。
虽然前路依旧迷雾重重，但她已经找到了新的突破口。只要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下去，总有一天，能揭开所有的真相，为原主讨回公道，也为她和钰儿，争得一片安宁的天空。
接下来的几天，昭华殿里，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忙”。程尚尚和春桃、夏荷一起，利用各种废弃的布料、香草、干花，制作出各种各样精美的手工艺品。有驱蚊的香包，有安神的香囊，有小巧玲珑的荷包，还有用碎瓦片和彩色石子拼贴而成的小挂件，甚至还有用麦秸秆编织的小动物程尚尚充分发挥了她作为现代“居家保姆”的十八般武艺，将“变废为宝”的理念，贯彻到了极致。她还结合了一些现代手工艺的技巧和审美，设计出来的东西，既实用，又美观，充满了新意。
钰儿也成了她的小帮手，虽然大部分时间是在“帮倒忙”，但他那份热情和参与感，却让程尚尚觉得无比欣慰。
昭华殿的小院子，渐渐成了宫里一个独特的存在。这里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奢华靡费，只有母子情深，主仆和睦，还有那些充满生活气息和创造力的手工艺品。
一些消息灵通的小宫女和小太监，也渐渐知道了尚妃娘娘这里，有好东西。她们会偷偷摸摸地用自己积攒下来的一些零碎银钱，或者一些用不上的旧物，来跟程尚尚换取那些她们喜欢的小玩意儿。
程尚尚也乐得跟她们打交道。她不仅能从中获取一些收入，改善生活，更能通过她们的口，了解到宫里各方面的信息。她的“情报网”，正在不知不觉中，慢慢铺开。
这天下午，程尚尚正在院子里，教钰儿用彩色的丝线缠绕小木棍，制作简易的“拨浪鼓”。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岁月静好得让人几乎要忘记了身处的是危机四伏的皇宫。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跑到了昭华殿门口，探头探脑地张望。
程尚尚认得他，是小林子。
“小林子，进来吧，有什么事吗？”程尚尚笑着招呼道。
小林子搓着手，有些兴奋地走了进来，压低声音说道：“尚妃娘娘，您让奴才打听的事儿，有眉目了！”
程尚尚心中一喜，知道他说的是苏公公那边的事情。她放下手中的活计，示意小林子坐下说话。
“快说说，苏公公那边怎么说？”程尚尚问道。
小林子喝了口春桃递过来的凉茶，润了润嗓子，说道：“奴才托了在内务府采买处当差的一个同乡，去跟苏公公手下的小安子提了一嘴。那小安子一听说是尚妃娘娘您做的香包，眼睛都亮了！他说，您做的那些香包，用料实在，味道好，效果也好，比他们从外面采买的那些，强多了！而且，价格还公道！”
“他还说，眼瞅着夏天就要到了，宫里蚊虫多，各宫都缺驱蚊的东西。如果尚妃娘娘您能长期供应香包，他们采买处，肯定乐意得很！价钱方面，也好商量！”
程尚尚听了，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看来，她的“产品”，还是很受欢迎的。
“那关于出宫采买原材料的事情呢？”程尚尚追问道。这才是她最关心的。
小林子嘿嘿一笑，说道：“奴才也按照娘娘您吩咐的，跟那小安子说了。说娘娘您做香包，用的一些香草，比较特殊，宫里采买的，不太合用，最好是能派个得力的人，亲自去宫外采买。那小安子一听，稍微犹豫了一下，不过奴才又添油加醋地说，尚妃娘娘您这也是为了能做出更好的香包，为宫里分忧。而且，您这边派人去采买，还能帮他们采买处省下一笔开销呢！”
“小安子听了，觉得有道理，就说，这件事，他可以去跟苏公公说说。不过，他也提了个条件。”
“什么条件？”程尚尚问道。
“他说，如果真要派人出宫采买，最好是能带上一些咱们昭华殿新做的香包样品，给苏公公过过目。如果苏公公看着满意，那这事儿，就好办多了。”小林子说道。
程尚尚点了点头，这倒也合情合理。看样品，是生意场上的规矩。
“这个没问题。”程尚尚说道，“我们这几天，正好做了不少新的香包，款式和香味，都比以前的更好。你明天就带一些样品，去找那个小安子。记住，嘴巴甜一点，姿态放低一点，把事情办妥了，本宫重重有赏。”
“谢娘娘！奴才一定把事儿办得漂漂亮亮的！”小林子拍着胸脯保证道。
打发走了小林子，程尚尚的心情，越发好了起来。
“青石巷，枯井”她默默念着这两个名字，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她感觉，自己离那个隐藏在迷雾深处的真相，又近了一步。
清晨的阳光，带着一丝懒洋洋的暖意，透过昭华殿院子里那几棵半死不活的歪脖子树，稀稀疏疏地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程尚尚起了个大早，或者说，她这一宿压根就没怎么睡踏实。心里揣着事儿，翻来覆去烙饼似的，好不容易挨到天亮，眼底下就多了两团淡淡的乌青，活像被人不轻不重地捶了两拳。
“娘娘，您再眯一会儿吧，瞧您这脸色。”春桃端着一盆温热的洗脸水进来，看到程尚尚那副“国宝”造型，心疼地劝道。
程尚尚摆了摆手，接过帕子擦了把脸，冰凉的水意让她混沌的脑袋清醒了不少。“眯什么眯，今天可是关键时刻，成败在此一举！”她一边说，一边对着铜镜左右照了照，试图用冷水拍打让自己的气色看起来好一些。唉，这古代也没有什么急救面膜、遮瑕膏之类的神器，纯靠天生丽质和精神胜利法。
夏荷已经手脚麻利地将几样程尚尚熬夜赶制出来的“最新款”香包摆在了桌上。这些香包，可都是程尚尚的得意之作，每一个都凝聚了她现代审美和古代工艺的“完美结合”。
有用素色棉布打底，上面用彩色丝线绣出几朵憨态可掬的小雏菊，旁边还用极细的丝线勾勒出几只翩翩起舞的抽象派蝴蝶——程尚尚管这个叫“简约田园风”。
还有用拼接的碎锦缎缝制的，颜色大胆跳脱，红配绿，蓝配紫，在她看来是“波普艺术撞色款”，但在春桃和夏荷眼里，这大概就是娘娘“与众不同”的又一力证。不过，不可否认的是，这些香包确实比宫里那些千篇一律的福禄寿喜、龙凤呈祥图案要新颖别致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