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娘!”春桃领命而去。
“娘娘,您说,那个刘总管,会不会就是”夏荷小声地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惊惧。
程尚尚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好说。但愿,是我想多了。”
她心里却隐隐有一种预感,那个刘总管,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而就在程尚尚一行人离开太医院后不久,养心殿内,宸默也收到了李德全关于她们行踪的密报。
“哦?尚妃带着大皇子去了太医院?”宸默放下手中的奏折,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她倒是挺会给自己找乐子。怎么,大皇子病了?”
李德全躬身回道:“回皇上,据太医院王院判说,大皇子只是略感不适,并无大碍。尚妃娘娘在太医院逗留了片刻,还特意去了药材库附近转了转,似乎对药材库的事务,颇感兴趣。”
“哦?对药材库感兴趣?”宸默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她都问了些什么?”
李德全将程尚尚与王院判和刘总管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向宸默禀报了一遍。
宸默听了,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沉吟不语。
这个程尚尚,果然不简单。她去太医院,真的是为了给钰儿看病吗?还是另有所图?
药材库蒙面人身上的药草味难道,她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宸默突然觉得,这盘棋,越来越有意思了。
“李德全,”宸默开口道,“派人盯紧太医院那个刘全,查查他的底细。朕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嗻!”李德全领命退下。
宸默拿起桌上的那块“开明兽”玉佩拓片,仔细端详着。玉佩上的图腾,古老而神秘,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有虞氏启元遗秘”宸默喃喃自语,眼神变得幽深而复杂。
他知道,这场围绕着“有虞氏”的风波,才刚刚开始。而程尚尚,这个看似不靠谱的“废妃”,却在不知不觉中,成了这场风波的关键人物。
他很期待,她接下来,还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就在程尚尚和宸默都在暗中调查太医院的时候,宫里突然传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被打入暴室的贤妃柳若涵,疯了!
这个消息,像一阵风似的,迅速传遍了整个后宫,引起了不大不小的轰动。
“娘娘!娘娘!出大事了!”这天下午,春桃行色匆匆地跑进昭华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程尚尚正在陪钰儿玩翻花绳,闻言抬起头,皱眉道:“什么事这么慌张?慢慢说。”
春桃喘匀了气,才急急地说道:“娘娘,奴婢刚听说听说暴室那边的贤妃疯了!”
“贤妃疯了?”程尚尚闻言,也是一愣。
柳若涵那个女人,心机深沉,手段狠辣,怎么会突然疯了?
“具体怎么回事?消息可靠吗?”程尚尚追问道。
春桃点了点头:“千真万确!奴婢是从敬事房一个小太监那里听说的。他说,今天早上,负责给暴室送饭的宫女发现,贤妃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在暴室里又哭又笑,胡言乱语,还不停地用头撞墙,样子十分吓人!后来,惊动了慎刑司的人,派了太医去看,太医也说贤妃是受了刺激,神志不清,确实是疯了!”
“受了刺激?神志不清?”程尚尚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暴室那种地方,阴暗潮湿,不见天日,再加上柳若涵从云端跌落泥潭,心高气傲的她,受不了打击,一时想不开,精神失常,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程尚尚总觉得,这件事,透着一股蹊跷。
柳若涵是什么人?那是能为了争宠,不惜谋害皇嗣,栽赃陷害,心狠手辣到令人发指的女人!这种人,心理素质之强大,远非常人可比。她会这么轻易就疯了?
“娘娘,您说这贤妃,是真的疯了,还是装的?”夏荷在一旁小声地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程尚尚摇了摇头:“不好说。不过,无论是真疯还是假疯,对我们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柳若涵是真疯,那她之前做的那些恶事,岂不是就没人追究了?毕竟,跟一个疯子,是没什么道理可讲的。
如果她是假疯,那她的目的,又是什么?是想借此博取同情,逃避惩罚?还是另有所图?
程尚尚越想越觉得头疼。这后宫里的女人,一个个都跟戏精似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人防不胜防。
“娘娘,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派人去打探一下虚实?”春桃问道。
程尚尚沉吟片刻,说道:“不必了。暴室那种地方,不是咱们能轻易靠近的。而且,既然太医已经下了定论,咱们再去打探,也未必能问出什么真话。静观其变吧。我倒要看看,这个柳若涵,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她有一种直觉,贤妃“疯癫”这件事,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这背后,一定还隐藏着更深的阴谋!
而她,程尚尚,作为柳若涵曾经的“眼中钉,肉中刺”,恐怕很快就会被卷入这场新的风波之中。
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带着钰儿,在昭华殿里种种花,养养草,搞点小发明,顺便查查原主的冤案,怎么就这么难呢?
程尚尚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头看着手中的翻花绳。那交错缠绕的绳线,像极了她现在所处的困境,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娘亲,这个怎么翻啊?”钰儿见程尚尚半天没动静,忍不住拉了拉她的衣袖,奶声奶气地问道。
程尚尚回过神来,看着儿子天真无邪的笑脸,心中的烦躁,顿时消散了不少。
“钰儿别急,娘亲教你。”程尚尚深吸一口气,将那些烦心事暂时抛到脑后,专心致志地陪着儿子玩起了翻花绳。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前面有多少妖魔鬼怪,有多少阴谋诡计,她程尚尚,都不会轻易认输!
她不仅要为原主讨回公道,还要带着儿子,在这深宫之中,活出个样儿来!谁也别想阻止她“制霸皇宫”的伟大目标!
当然,如果能顺便把那个高冷腹黑的皇帝陛下也给“收服”了,那就更完美了!程尚尚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夜色渐深,昭华殿内一片宁静。
程尚尚哄睡了钰儿,独自一人坐在灯下,将白天从太医院“顺”回来的一小撮药材,仔细地摊在桌上。
那股奇特的香味,依旧萦绕在鼻尖。她拿起一根细长的,颜色暗沉,形状有些像枯萎树枝的药材,凑到鼻尖闻了闻。
就是这个味道!
虽然很淡,但她可以肯定,那个刘总管身上,以及药材库附近弥漫的,就是这种药材的香味!
这到底是什么药材?有什么特殊的功效?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刘总管的身上?
程尚尚百思不得其解。她对古代的药材,了解得实在太少了。
看来,明天得再去找季常老先生请教请教了。这位“行走的百科全书”,或许能给她一些答案。
而就在程尚尚对着那撮神秘药材苦思冥想的时候,暴室之内,一片漆黑。
“疯癫”的贤妃柳若涵,正蜷缩在冰冷的墙角,身上盖着一床破旧的棉被。她的头发散乱,脸上布满了泪痕和污垢,看起来狼狈不堪。
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
柳若涵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谁?是谁在那里?”她用沙哑的声音,颤抖地问道。
黑暗中,一个低沉而冰冷的声音,缓缓响起:“娘娘,别来无恙啊。”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程尚尚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她几乎一夜没睡踏实,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那股奇特的药材香味,以及那个眼神阴鸷的刘总管。
“娘亲,你起这么早做什么呀?”钰儿揉着惺忪的睡眼,从被窝里探出个小脑袋,奶声奶气地问道。小家伙睡觉不老实,被子被他蹬得七零八落,露出圆滚滚的小肚皮。
程尚尚俯身亲了亲儿子肉嘟嘟的小脸蛋,帮他把被子盖好,柔声道:“娘亲有点事情要去办,钰儿乖乖再睡一会儿,等娘亲回来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嗯”钰儿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又把头埋进被子里,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程尚尚看着儿子酣睡的模样,心里一片柔软。为了钰儿,也为了给原主讨回公道,她必须尽快查清楚这些谜团。
简单梳洗过后,程尚尚便叫来了春桃和夏荷。
“春桃,你昨天打听到那个刘总管的消息了吗?”程尚尚压低声音问道。
春桃点了点头,神色有些凝重:“回娘娘,奴婢打听到了。那个刘全刘总管,是太医院的老人了,据说在先帝爷的时候就在太医院当差了。他为人低调,不喜言谈,平日里主要负责药材库的日常管理和一些珍稀药材的炮制,深得院使大人的信任。不过”
“不过什么?”程尚尚追问道。
“不过,奴婢听说,这个刘总管,似乎和宫里一些一些已经失势的老人有些往来。具体是什么人,奴婢就打听不到了。而且,他还懂一些嗯比较偏门的药理,有时候会私下里帮一些宫人调理些疑难杂症,但从不声张。”春桃小心翼翼地说道。
“失势的老人?偏门的药理?”程尚尚的眉头蹙得更紧了。这个刘全,果然不简单!他身上的疑点,越来越多了。
“娘娘,您说,那个蒙面人,会不会就是他?”夏荷忍不住猜测道。
程尚尚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他身上的那股奇特香味,倒是我们目前唯一的突破口。”她从袖中取出昨晚包好的那一小撮药材,递给春桃,“春桃,你陪我去一趟季常老先生那里。这药材,我得请他老人家给瞧瞧,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娘娘。”春桃接过药材,小心地收好。
“夏荷,你留在宫里照看钰儿,顺便再留意一下宫里的动静,特别是关于贤妃疯了那件事,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传闻。”程尚尚吩咐道。
“奴婢遵命。”夏荷应道。
程尚尚点了点头,不再耽搁,带着春桃,径直朝着季常老先生的住处走去。
季常老先生的住处,在皇宫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是一处小小的院落,院子里种满了各种花草,虽然不名贵,却也生机勃勃,打理得井井有条。
程尚尚她们到的时候,季常老先生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捧着一本泛黄的古籍,看得津津有味。晨曦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更多了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
“季老先生安好。”程尚尚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一礼。
季常放下手中的书卷,抬头看向程尚尚,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平和:“尚主儿怎么有空到老朽这陋室来了?莫非又是为了大皇子殿下的‘奇思妙想’?”他想起上次程尚尚来请教“开明兽”的事情,忍不住打趣道。
程尚尚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让老先生见笑了。今日前来,确实又有一事相求。只是这次,不是为了钰儿,而是为了一些让本宫困惑不解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