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藏书阁

李德全连忙躬身应道：“是，奴才遵旨。”他心中暗暗称奇，皇上不仅准了程娘娘去藏书阁，还特意点名让古翰大人指引，这分明就是在给程娘娘行方便啊！而且，还顺便帮程娘娘在太后面前刷了一波好感。皇上对这位程娘娘，可真不是一般的“上心”啊！
程尚尚也是又惊又喜。她没想到，皇帝不仅答应了她的请求，还考虑得如此周到！让古翰大人“指引”她，这不就等于给了她一个光明正大接近古翰，并且向他请教问题的机会吗？这简直就是神助攻啊！
难道这个冰块脸皇帝，其实是在暗中帮她？
程尚尚偷偷抬眼，快速地瞥了一眼龙椅上的宸默。只见他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深邃的眼眸中古井无波，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算了，管他呢！反正她的目的达到了！
“嫔妾多谢皇上隆恩！”程尚尚再次真心实意地叩谢。她觉得，这个皇帝，似乎也没有她想象中那么讨厌嘛。至少，在关键时刻，还是挺“给力”的。
“行了，没什么事就退下吧。”宸默摆了摆手，似乎不想再多言。他拿起御案上的一本奏折，重新垂下了眼帘，仿佛刚才那一番对话，不过是一段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是，嫔妾告退。”程尚尚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带着小安子和小竹子，以及剩下的几样“小发明”，心满意足地退出了养心殿。
一走出养心殿那厚重的殿门，呼吸到外面清新的空气，程尚尚才感觉自己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稳稳地落回了肚子里。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座威严的宫殿，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
“藏书阁，我来啦！古翰大人，瑞兽图的秘密，等着我来揭开吧！”她在心里默默地呐喊着。
从养心殿出来，程尚尚的心情简直像是坐上了云霄飞车，从一开始的忐忑不安，到中间的紧张刺激，再到最后的欣喜若狂，简直不要太精彩！
“娘娘，您真是太厉害了！”小安子跟在程尚尚身后，一脸崇拜地说道，“奴才刚才在殿外听着，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皇上不答应呢！没想到您三言两语，不仅让皇上准了您去藏书阁，还让古大人亲自指点您！这可真是天大的面子啊！”
小竹子也连连点头附和：“是啊是啊，娘娘，您那些小玩意儿，皇上居然还挑了几样送去给太后娘娘，这说明皇上和太后都喜欢您的东西呢！以后您在宫里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顺遂的！”
程尚尚听着两个小跟班的彩虹屁，心里也是美滋滋的。她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说道：“那是当然！本宫是谁？本宫可是拥有‘主角光环’的女人！”
不过，得意归得意，程尚尚心里也清楚，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能不能从古翰大人那里得到有用的信息，还要看她接下来的表现。
李德全的办事效率很高。当天下午，一道关于“特许程娘子出入藏书阁查阅典籍，并由典籍官古翰从旁指引”的口谕，就传遍了后宫各处，自然也传到了藏书阁。
这道口谕，无疑在平静的后宫湖面，再次投下了一颗不小的石子，激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涟漪。
“什么？皇上特许那个程尚尚去藏书阁？”漱玉轩内，淑妃听到这个消息，气得当场就摔了一个上好的琉璃盏。
“是的，娘娘，千真万确。李总管亲自传的口谕，现在宫里都传遍了。”淑妃的掌事宫女玉簪小心翼翼地回道，生怕自家主子的怒火烧到自己身上。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淑妃气得在殿内来回踱步，精致的妆容都有些扭曲了，“那个贱人，她到底给皇上灌了什么迷魂汤？先是在慈宁宫出尽风头，博得太后欢心，现在居然又能自由出入藏书阁！那藏书阁是什么地方？是她一个身份低微的废妃能去的吗？皇上这是昏了头了吗？！”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不甘心。凭什么程尚尚能得到皇上如此特殊的对待？难道就因为她会做几个不入流的小玩意儿，会生个儿子吗？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啊！”玉簪连忙上前劝道，“您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依奴婢看，皇上准她去藏书阁，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哦？此话怎讲？”淑妃停下脚步，看向玉簪。
玉簪眼珠一转，压低了声音，凑到淑妃耳边说道：“娘娘您想啊，那藏书阁是什么地方？里面存放的都是些枯燥乏味的古籍，又阴冷又偏僻。那个程尚尚，就算去了，又能翻出什么花样来？说不定待不了几天，就自己嫌无聊，不去了呢。而且，藏书阁的典籍官古翰，可是出了名的脾气古怪，不近人情。皇上虽然让他指引程尚尚，但万一那个老古董不待见她，故意刁难她，给她脸色看，那程尚尚岂不是自讨苦吃？”
淑妃听了玉簪这番话，脸上的怒气稍稍平复了一些，眼中闪过一丝思忖。
“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淑妃摩挲着自己手腕上的一只翠玉镯子，冷笑道，“那个老古董，本宫也略有耳闻，确实是个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程尚尚想从他那里讨到好处，怕是难于登天！说不定，还会碰一鼻子灰，惹一身骚！”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既然皇上给了她这个机会，那本宫就‘帮’她一把，让她在藏书阁里‘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最好是学到焦头烂额，再也无暇他顾！”
“娘娘英明！”玉簪连忙奉承道。
淑妃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她倒要看看，这个程尚尚，还能得意多久！
且不说淑妃等人在背后如何算计，程尚尚这边，在拿到皇上的“通行证”后，并没有立刻兴冲冲地跑去藏书阁。
她深知“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在去见那位据说脾气古怪的古翰大人之前，她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
首先，她仔细研究了小安子打探来的关于古翰大人的所有信息，包括他的性格、喜好、日常作息，甚至是他负责管理的典籍类型。
其次，她将自己那张画得歪歪扭扭的瑞兽图，又仔仔细细地重新誊画了一遍，力求将每一个她能记住的细节都表现出来。她还特意多画了几份，以备不时之需。
然后，她又将那个神秘的小木盒，以及里面的玉佩和金属令牌，都贴身藏好。这些东西，是她解开谜团的关键，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她开始动手制作她为古翰大人量身打造的“见面礼”——一套“多功能书卷收纳及修复工具套装”。
这套工具，程尚尚可是下了血本，用了她压箱底的好材料和全部的巧思。
她先用几块质地坚韧、纹理细密的旧梨花木板，精心打磨，制作了几个大小不一、可以灵活组合的“模块化书匣”。这些书匣不仅可以用来分类存放不同尺寸的书卷和拓片，还可以通过巧妙的榫卯结构拼接起来，形成一个稳固的“迷你书架”，大大节省空间。
然后，她又用自己积攒下来的各色零碎锦缎布头，拼接缝制了几个带有束口的“防尘书袋”，专门用来保护那些比较珍贵或者易损的古籍。这些书袋不仅实用，而且颜色搭配雅致，看起来赏心悦目。
除此之外，她还制作了一些修复古籍可能会用到的小工具。比如，用细密的兽毛和竹管制作的“清尘小扫帚”，用来清理书页上的灰尘；用质地柔软的旧棉布和丝绵填充缝制的“压书软垫”，用来在修复书页时防止产生新的褶皱；还有一些用象牙和黄杨木制作的“挑针”、“刮刀”、“压板”等，虽然简陋，但也聊胜于无。
最让她得意的是，她还利用自己对“现代化学”的一点点粗浅认知，尝试着配制了一种“天然无毒修复粘合剂”。她将糯米熬煮成糊状，加入少许蜂蜜和白芨粉，经过反复调试比例和熬煮火候，最终得到了一种粘稠度适中、气味清淡的米白色糊状物。她试着用这种粘合剂粘合了几张破损的旧纸，发现效果还不错，干了之后既牢固又不伤纸张。
当这套凝聚了程尚尚无数心血的“多功能书卷收纳及修复工具套装”终于完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下午了。
看着摆在面前的这些制作精巧、构思巧妙的小物件，程尚尚满意地拍了拍手。她相信，这份礼物，一定能给那位古翰大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小竹子，小安子，把这些东西都小心地用软布包好，装在一个干净的食盒里。”程尚尚吩咐道，“明天一早，咱们就去藏书阁，拜会一下那位传说中的古翰大人！”
“是，娘娘！”小竹子和小安子看着那些精巧的工具，眼中也充满了惊叹。他们觉得，自家娘娘这双手，简直就像是会变戏法一样，什么破旧的东西到了她手里，都能变成宝贝。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程尚尚便起了床。
她没有刻意打扮，依旧是一身素雅的宫装，只是将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略施薄粉，显得精神而利落。
小安子提着那个装着“秘密武器”的食盒，小竹子则抱着几本程尚尚特意挑选的、据说是记载了一些“民间巧技”的闲书，三人一起，朝着皇宫西北角的藏书阁走去。
藏书阁是一座规模宏大的建筑群，青砖黛瓦，飞檐翘角，在晨曦的薄雾中，透着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息。这里远离后宫的喧嚣，环境清幽，四周遍植古松翠柏，更显得僻静而深沉。
程尚尚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她一边走，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她发现，这藏书阁的守卫，果然比其他宫苑要森严得多。一路上，不时有身披铠甲、手持长戟的侍卫巡逻而过，目光锐利地审视着每一个靠近的人。
好在，李德全的口谕已经提前传达了下来。当程尚尚一行人来到藏书阁的正门时，守门的侍卫并没有过多盘问，只是在验看了程尚尚的身份腰牌，并确认了她的来意后，便客气地将他们引了进去。
“程娘娘，古翰古大人就在里面的文渊楼当值。您请自便，只是切记，不可随意走动，也不可大声喧哗，以免扰了此地的清静。”为首的侍卫队长例行公事地交代了几句。
“多谢统领提醒，嫔妾省得。”程尚尚微微颔首，表示感谢。
穿过几重庭院，绕过几道回廊，程尚尚终于来到了侍卫所说的“文渊楼”。
这是一座三层高的木结构阁楼，看起来年代颇为久远，楼身漆着暗红色的油漆，有些地方已经斑驳脱落，透着一股沧桑的古意。阁楼周围非常安静，只能听到风吹过松柏枝叶时发出的“沙沙”声，以及偶尔从楼内传出的轻微的翻动书页的声音。
程尚尚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襟，然后迈步走上了文渊楼的台阶。
“请问，古翰古大人在吗？嫔妾程氏，奉皇上口谕，前来向古大人请教一些问题。”程尚尚站在紧闭的楼门外，扬声说道，声音不大，却也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