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迷你晾晒架

这还是程尚尚穿越过来之后，第一次主动前往养心殿。说实话，她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小紧张的。毕竟，要去见的是这个王朝最高统治者，一个喜怒不形于色，心思深沉如海的男人。
不过，为了能顺利见到古翰大人，解开瑞兽图之谜，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养心殿外，戒备森严。守门的侍卫看到程尚尚一行人，眼中都露出了几分诧异。毕竟，这位“程娘娘”虽然最近在宫里风头正劲，但主动来养心殿求见皇上，还是头一遭。
“程娘娘安好。”为首的侍卫统领倒还算客气，毕竟是皇上目前比较“关注”的妃嫔，他们也不敢怠慢。
“这位统领安好。”程尚尚微微颔首，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嫔妾有事求见皇上，还请统领代为通传一声。”
那侍卫统领面露难色：“程娘娘，皇上此刻正在殿内批阅奏折，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您看”
“哦，是这样啊。”程尚尚故作失望地垂下了眼眸，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将手中抱着的那几样“小发明”往前送了送，语气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殷勤和一点点小得意：
“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大事。只是嫔妾近日闲来无事，做了几样不成器的小玩意儿。想着皇上日理万机，案牍劳形，或许这些东西能为皇上分担一二，让皇上在处理政务之余，也能稍稍舒心一些。既然皇上正忙，那嫔妾就不打扰了。这些东西，还请统领代为转交给李总管，让他看着安排便是。”
她说完，便要将东西递给侍卫统领。
那侍卫统领看着程尚尚手中那些造型奇特，但看起来又颇为精致实用的小物件，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他虽然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但也能感觉到制作的用心。而且，程娘娘这番话说得极为得体，既表达了对皇上的关心，又没有强行求见，显得很是知情识趣。
就在侍卫统领犹豫着要不要接过这些东西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养心殿内传了出来：
“是什么东西啊？这么神神秘秘的。让她进来吧。”
是皇帝宸默的声音！
程尚尚心中一喜，暗道一声：鱼儿上钩了！她就知道，以宸默那看似冷淡，实则对她的一举一动都颇为“关注”的性子，听到她特意来送东西，十有八九会好奇。
侍卫统领闻言，连忙躬身应道：“是，皇上！”然后侧身让开了一条路，对程尚尚做了个“请”的手势：“程娘娘，皇上传您进去呢。”
“有劳统领了。”程尚尚对着侍卫统领微微一笑，然后抱着她的“宝贝们”，在小安子和小竹子的陪同下，仪态从容地走进了养心殿。
养心殿内，檀香袅袅。皇帝宸默正端坐在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后，手中拿着一支朱笔，似乎正在批阅奏折。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抬起头，深邃的目光落在了程尚尚身上，以及她手中抱着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上。
“嫔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程尚尚盈盈下拜，行了个标准的宫礼。小安子和小竹子也连忙跪下请安。
“免了。”宸默淡淡地开口，目光依旧停留在程尚尚手中的物件上，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程尚尚直起身，脸上带着几分献宝似的笑容，走上前几步，将手中的东西一一放在了书案旁边的空地上，然后开始如数家珍般地介绍起来：
“回皇上，这些都是嫔妾近日闲来无事，琢磨出来的一些不成器的小玩意儿。”
她先拿起那个“多层分类针线笸箩”，展示给宸默看：“皇上您看，这个针线笸箩，嫔妾将它分成了好几层，每一层都可以放不同颜色、不同粗细的丝线，还有针、顶针、剪刀之类的小工具，也都有专门的位置。这样一来，用的时候就不会手忙脚乱，找起东西来也方便许多。”她一边说，一边演示着如何打开和使用这个笸箩。
宸默的目光落在那个设计精巧的针线笸箩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虽然不懂女红，但也看得出这个笸箩的设计非常巧妙实用，比宫中那些寻常的针线盒要高明得多。
程尚尚见皇帝似乎有点兴趣，心中暗喜，又拿起那个“便携式幼儿识字卡片收纳册”，说道：“这个呢，是嫔妾给钰儿做的识字卡片收纳册。钰儿现在正是学习认字的年纪，嫔妾就用一些废弃的布头和硬纸板，做了许多识字卡片。只是这些卡片零零散散的，容易丢失也不方便携带。于是嫔妾就想了这个法子，做成书册的样式，每一页都可以插放卡片，既能保护卡片，又能让钰儿随时随地都能翻看学习。”
她翻开收纳册，露出里面插着的一些用工整小楷写着简单字词的卡片。
宸默看着那本制作虽然简单但心思巧妙的收纳册，又想起了宸·小宝在慈宁宫背诵《游子吟》时那副聪明伶셔的模样，眼神不由得柔和了几分。这个女人，在教养孩子方面，确实有她独到的一套。
最后，程尚尚又展示了那个“迷你晾晒架”：“还有这个，是个小小的晾晒架。皇上您知道，钰儿喜欢涂涂画画，有时候画完了，墨迹未干，没地方放。嫔妾就做了这个小架子，可以把他画的那些宝贝疙瘩晾在上面，既不占地方，也干得快。当然，晾晒一些小手帕、小袜子之类的，也很方便。”她一边说，一边将那个小巧的晾晒架展开又折叠，演示着它的便携性。
宸默看着眼前这些稀奇古怪但又无一不透着实用和巧思的小物件，再看看程尚尚那张因为兴奋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以及那双亮晶晶的、闪烁着“快夸我快夸我”光芒的眼睛，心中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这个女人，总是能搞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东西。而且，她似乎对这些“变废为宝”的技艺，有着超乎寻常的热情和天赋？
“你倒是心灵手巧。”宸默沉吟了片刻，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一句评价。虽然语气依旧平淡，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已经算是相当高的赞扬了。
站在一旁的李德全，更是惊讶地微微张大了嘴巴。他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皇上对一个妃嫔送来的“小玩意儿”表现出如此明显的兴趣，甚至还开口夸奖了！这位程娘娘，果然不简单啊！
程尚尚听到皇帝的夸奖，心里乐开了花，但面上依旧保持着谦虚：“皇上谬赞了，嫔妾不过是班门弄斧，胡乱捣鼓罢了。这些东西，若是能入得了皇上的眼，让皇上觉得有几分用处，那嫔妾就心满意足了。”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终于切入了正题，语气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求知欲”和一点点“小苦恼”：
“其实，嫔妾今日冒昧前来，除了给皇上送这些不成器的小东西外，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想求皇上恩准。”
“哦？说来听听。”宸默挑了挑眉，似乎早就料到她还有后招。
程尚尚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措辞道：“皇上，嫔妾在制作这些小物件的时候，常常会遇到一些难题。比如说，有些古老的编织技法，或者是一些特殊的材料处理方式，嫔妾都不太了解。嫔妾听说，宫中的藏书阁，收藏了许多前朝的典籍和图谱，其中或许就有相关的记载。所以嫔妾斗胆，想恳请皇上恩准，允许嫔妾偶尔去藏书阁查阅一些相关的书籍，也好也好精进一下自己的手艺，将来能做出更多对皇上、对宫里有用的东西。”
她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明了自己“好学上进”的积极态度，又将目的与“为皇上分忧”、“为宫里做贡献”联系起来，显得合情合理，冠冕堂皇。
她紧张地看着宸默，手心里都捏了一把汗。这可是她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成败在此一举！
宸默听完她的话，眼神幽深地看着她，没有立刻回答。
养心殿内，一时陷入了沉默。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和殿内檀香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程尚尚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甚至能听到自己“怦怦怦”的心跳声。这个皇帝，心思太难猜了！他到底会不会答应啊？
就在程尚尚快要憋不住，想再说点什么来争取一下的时候，宸默终于缓缓开口了，语气依旧是那般波澜不惊：
“藏书阁乃皇家重地，存放的都是珍贵典籍，等闲人不得随意出入。你一个后宫妃嫔，为何对那些故纸堆如此感兴趣？”他的目光锐利如鹰，仿佛要看穿程尚尚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程尚尚心中一凛，知道这是皇帝在试探她。她连忙垂下眼眸，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恭敬地回答道：
“回皇上，嫔妾并非对那些深奥的典籍感兴趣，嫔妾也自知愚钝，看不懂那些治国安邦的大道理。嫔妾只是只是对那些与民生技艺、生活巧思相关的记载比较好奇。嫔妾觉得，古人的智慧博大精深，许多看似不起眼的小技巧，如果能学习借鉴，或许就能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更加便利和美好。比如，嫔妾听说，前朝有一种特殊的纸张处理方法，可以让纸张更加柔韧耐用，还不容易被虫蛀。如果能学到这种方法，那以后宫里抄录保存一些重要的方子、图样之类的，岂不是更加方便长久？”
她这番话，半真半假。她确实对那些能改善生活的小技巧感兴趣，这也是她“变废为宝”技能的基础。但她更主要的目的，还是想借此机会接近古翰大人，打探瑞兽图的消息。
她特意提到了“前朝”，也是在不动声色地试探皇帝的反应，看看他对此是否敏感。
宸默静静地听着她说完，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他端起御案上的一杯清茶，轻轻呷了一口，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倒是有心了。”
他放下茶杯，目光再次落到程尚尚脸上，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的、令人难以捉摸的弧度：“既然你对这些‘奇技淫巧’如此痴迷，朕若不成全你，倒显得朕不近人情了。”
程尚尚闻言，眼睛猛地一亮！这是答应了？！
“不过，”宸默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藏书阁规矩森严，你进去之后，必须谨言慎行，不得随意翻阅与你所请之事无关的典籍，更不得喧哗吵闹，扰了那里的清静。可明白？”
“嫔妾明白！嫔妾一定谨遵皇上教诲，绝不敢逾越半分！”程尚尚连忙屈膝谢恩，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真是太好了！她成功了！她拿到了进入藏书阁的“入场券”！
“嗯。”宸默点了点头，然后对站在一旁的李德全吩咐道，“李德全，你稍后拟一道口谕，就说程娘子为钻研巧技，特许其出入藏书阁查阅相关典籍，但需由藏书阁典籍官古翰从旁指引，不得擅自行动。另外，将她今日送来的这些东西，挑几样实用的，送到太后宫里去，就说是程娘子的一片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