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奇思妙想

程尚尚趁机在旁边不失时机地“吹捧”：“皇上您看，昱儿这几日在这乐园里玩耍，不仅身子骨结实了不少，性子也比以前开朗活泼了许多。臣妾觉得，小孩子嘛，就该多活动活动，多接触些新鲜事物，才能长得健康，心思也才能更灵巧。”她巧妙地将功劳归于“乐园”的益处。
宸默不置可否，但从他看着小昱儿时那柔和的目光来看，他显然是认同程尚尚的说法的。
视察了一圈，宸默似乎对这个“奇趣乐园”的整体印象还算不错。至少，他没有提出什么“把滑梯改成九龙吐珠造型”之类的奇葩要求，这让程尚尚大大松了一口气。
“尚妃，你这些‘奇思妙想’，倒也不失为一种教导皇子之道。”临走前，宸默终于给出了一个相对正面的评价，“只是，务必以安全为重，不可让昱儿因此受伤。”
“臣妾遵旨！臣妾定当万分小心，确保大皇子的安全！”程尚尚连忙保证。
宸默点了点头，又深深地看了一眼程尚尚，那眼神复杂难辨，似乎有探究，有审视，还有一丝程尚尚也说不清楚的情绪。然后，他便带着王总管等人，离开了昭华殿。
直到宸默的背影消失在宫门外，程尚尚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呼总算是应付过去了！”她拍了拍胸口。
绿萼和小顺子也凑了过来，一脸的劫后余生。
“娘娘，您真是太厉害了！奴才奴婢刚才都快吓死了！没想到皇上竟然竟然会亲自玩那个‘飞天轮’！”小顺子现在想起来还觉得不可思议。
“是啊娘娘，皇上今天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绿萼也道。
程尚尚挑了挑眉：“心情不错？我看他是被昱儿缠得没办法了吧。不过，他能亲自体验一下，也说明他对这些东西并不完全排斥。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好兆头。”
她心里琢磨着，宸默这次来视察，虽然过程有些“惊险刺激”，但结果似乎还不错。至少，他没有否定她的“奇趣乐园”，甚至还隐隐有些赞许的意思。这对于她以后在宫里推行她的“现代育儿理念”，无疑是一个积极的信号。
然而，就在程尚尚以为可以暂时松一口气的时候，她却不知道，一场针对她的新的阴谋，正在暗中悄然酝酿。
玉芙宫。
贤妃柳若涵听着宫女翠环从外面打探回来的消息，气得将手中的茶盏狠狠摔在了地上！
“啪——！”名贵的瓷器碎了一地。
“你说什么？！皇上皇上他竟然在程尚尚那个贱人弄的那些破烂玩意儿上玩了半天？！”贤妃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尖利刺耳，姣好的面容也因嫉妒而扭曲。
翠环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回回娘娘，奴婢奴婢亲眼所见，千真万确！皇上不仅看了，还还坐了那个用黑圈圈做的秋千，大皇子在后面推着皇上他还他还笑了”
“笑了？！他竟然对那个贱人和她的野种笑了？！”贤妃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眼前阵阵发黑。
她费尽心思，在百花宴上准备了那般精彩的飞天舞，也不过得了皇上一个淡淡的“赏”字，连个正经的笑容都没捞到。
凭什么？！凭什么程尚尚那个只会拾掇破烂的废妃，就能轻而易举地博得皇上的关注和欢心？！
“程尚尚程尚尚！”贤妃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眼神中充满了怨毒，“本宫原以为，她不过是走了狗屎运，靠着一点小聪明得了些宠爱。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懂得蛊惑人心！连皇上都被她那些不入流的玩意儿给迷住了！”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啊！”翠环连忙劝道，“为那种人生气，伤了您自个儿的身子可不值当。”
“息怒？本宫如何息怒！”贤妃猛地站起身，在殿内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的母兽，“她程尚尚不是喜欢收集那些‘废品’吗？不是喜欢‘变废为宝’吗？好！本宫就让她在这上面栽个大跟头！让她知道，有些东西，是她碰不得的！有些‘废物’，是会要了她的命的！”
一个阴狠的念头，在她心中迅速成形。
她记得，前几日内务府清点库房，有一批因受潮而有些残损的前朝贡品丝绸和一些破旧的宫廷器具，本是要销毁的。如果如果把这些东西，悄悄地“送”到程尚尚的昭华殿，再让人“无意中”发现，告她一个私藏违禁之物，甚至图谋不轨的罪名或者，更直接一点，程尚尚不是喜欢用那些废旧木料做东西吗？如果，在她那些“乐园”的材料里，混入一些有毒的木材，或者在那些秋千绳索上动点手脚，让大皇子在玩耍的时候出了意外不，不行，直接伤害皇子风险太大，万一查到自己头上，得不偿失。
贤妃的眼神越来越阴冷，她停下脚步，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
“翠环，你去打听一下，最近宫里除了那些寻常的废弃物，还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废品’。比如，一些沾染了不祥之物，或者与某些禁忌有关联的旧东西。”
她要给程尚尚送一份“大礼”，一份足以让她永世不得翻身的“废品”大礼！
程尚尚不是喜欢“变废为宝”吗？那她就让她亲手把“宝”变成催命符！
昭华殿内，程尚尚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阿嚏——！”
“谁在念叨我？”她揉了揉鼻子，嘟囔了一句。
小昱儿正抱着一个程尚尚用碎布头缝的小老虎玩偶，听到声音，关切地问道：“母妃，您是不是着凉了？”
“没事没事，可能是鼻子有点痒。”程尚尚笑了笑，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
她总觉得，平静的日子不会太长久。贤妃那样的角色，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奇趣乐园”的建设仍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因为有了皇上的“肯定”，鲁木匠和他的徒弟们干劲更足了，昭华殿的宫人们也对这些新奇的玩意儿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程尚尚甚至开始琢磨着，要不要再开发一些新的“游乐项目”，比如用竹子做一个简易的迷宫，或者用沙土堆一个小小的城堡。
宫中因为尚妃带来的这股“亲子风”和“创意风”，也确实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以前，妃嫔们聚在一起，谈论的无非是绫罗绸缎、珠宝首饰、争风吃醋。现在，偶尔也会有人讨论起“尚妃娘娘那个皮影戏可真有趣”、“听说尚妃娘娘又给大皇子做了个新奇的玩具”。
甚至有些有皇子公主的妃嫔，也开始尝试着放下身段，多花些时间陪伴孩子，学着程尚尚的样子，用些简单的小玩意儿逗孩子开心。
虽然大多是东施效颦，不得要领，但也算是一种积极的改变。
程尚尚对此乐见其成。她可不想一个人在前面冲锋陷阵，能带动整个后宫的育儿风气向好的方向发展，也算是她穿越过来做的一件大好事了。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与成就感时，一张淬了剧毒的网，已经悄然向她和她珍爱的“奇趣乐园”撒来。
平静的湖面下，暗流汹涌，新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
自打宸默“御驾亲临”并“龙体体验”了昭华殿的“奇趣乐园”之后，程尚尚和她的“变废为宝”事业，算是彻底在后宫打响了名头。这名头响亮到什么程度呢？这么说吧，以前宫里太监宫女们凑在一块儿，聊的不是哪个主子又得了赏，就是哪个宫女又挨了罚。如今倒好，十次里倒有三四次，话题会拐到“尚妃娘娘那个用破轮胎做的秋千，听说皇上都坐了！”或者“昭华殿那个滑梯，看着比御花园的假山还有趣！”
程尚尚对此表示：基操，勿六，皆坐。想当年她在现代做金牌保姆的时候，那也是小区孩子王，哪个家长不夸她一句“小程老师有办法”？如今不过是把阵地从钢筋水泥的城市，挪到了红墙黄瓦的皇宫，服务对象从普通萌娃，升级成了皇家萌娃，业务核心——带孩子以及变废为宝——那是一点没变！
这几日，昭华殿的门槛简直快被踏破了。倒不是说有多少娘娘纡尊降贵地亲自前来，而是那些有皇子公主的妃嫔们，纷纷打发了身边得力的宫人，明里暗里地来“取经”。有的送些自家孩子不玩的旧玩具，说是给尚妃娘娘“添些材料”，实则是想看看尚妃娘娘能把这些旧物玩出什么新花样。有的则干脆带着自家的小主子，在昭华殿外探头探脑，希望能一睹“奇趣乐园”的真容。
程尚尚对此来者不拒，只要不是明显来找茬的，她都笑脸相迎。她甚至还真收了不少“原材料”，什么旧拨浪鼓、断了线的风筝骨架、缺了角的积木，一股脑儿全堆进了她那个专门开辟出来的“废品创意工坊”。
“娘娘，您瞧，这是丽嫔娘娘宫里送来的，说是三公主玩腻了的布老虎，看着还挺新呢。”绿萼抱着一个半旧不新的布老虎，有些不解地问，“咱们昱儿小主子自己做的布老虎都比这个好玩，收这个做什么呀？”
程尚尚正拿着一把小锉刀，仔细打磨着一块从旧家具上拆下来的硬木，闻言头也不抬地道：“傻丫头，这叫‘社交货币’。人家送来了，咱们就得收，收了就得记着。改明儿，把这布老虎拆了，里面的棉花掏出来，给昱儿做个新沙包。剩下的布料，看看能不能拼凑着给哪个小宫女做个针线包。这不就又是一次‘废物利用’的现场教学案例？”
她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后宫嘛，人情往来最重要。她现在虽然风头正劲，但根基尚浅。多结交几个“潜在盟友”，总比多树几个敌人强。而且，她推广的这种“废物利用，亲子互动”的理念，要是能蔚然成风，那她这个“尚妃娘娘”在后宫的地位，可就不仅仅是“会带孩子”那么简单了。那叫什么？那叫“引领潮流，开宗立派”！
小昱儿这几日更是成了宫里的小红人。以前他跟着程尚尚在冷宫，除了张嬷嬷，连个说话的玩伴都没有。如今，偶尔会有那么一两个胆子大点的小皇子小公主，在家长的默许下，被奶娘或宫女带着，远远地在昭华殿门口张望。小昱儿便会像个小主人似的，得意洋洋地向他们展示自己的“飞天轮”和“凌云梯”，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那份自豪感，却是实打实的。
“母妃，今天五弟弟远远地看我玩滑梯，他好像也很想玩呢！”小昱儿蹬蹬蹬跑回殿内，小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和一丝小小的炫耀。五皇子是淑妃林婉如所出，比小昱儿小一岁，平日里也是个安静内向的孩子。
“哦？那昱儿有没有邀请五弟弟一起来玩呀？”程尚尚放下手中的活计，笑着问儿子。
小昱儿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嗯我想请他，可是他的奶娘把他拉走了，说尚妃娘娘这里嗯太热闹了，怕冲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