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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棺盖已开

观山太保 天宝 2025-04-20 23:16
话音未落,石台周围的干尸猛然抬头,空洞的眼眶里泛起绿光,齐刷刷盯向二人!
穆清霄反应极快,一把扯过钟渝棠向后疾退,同时从怀中甩出三张黄符。符纸凌空燃烧,化作三道火墙阻隔干尸。可那些尸体竟不惧火焰,枯爪撕开焰光,嘶吼着扑来!
钟渝棠咬破指尖,在油灯灯芯上一点,血珠落入火中,霎时爆出一团刺目金光。她厉喝:“天地玄宗,万炁本根——破!”金光如浪,将最前排的干尸轰得粉碎。可更多的尸体仍从溶洞深处爬出,仿佛无穷无尽。
“不能耗下去!”穆清霄瞥向青铜棺,“棺盖已开,必须重新封住它!”
女人闻言大笑:“封棺?你们以为这棺材里装的是什么?”她身形一闪,竟凭空出现在石台上,嫁衣飞扬,如一朵盛开的血花。“不妨告诉你们,这里面装的……是我当年的‘尸身’!”她抚摸着棺缝,黑雾顺着她的指尖涌入,“只要毁了它,我便能真正超脱阴阳桎梏!”
穆清霄心头一震——原来这尸解仙的弱点竟是棺中旧躯!他猛地冲向石台,可女人袖中红线骤然射出,如毒蛇般缠上他的手腕。铜钱叮当作响,穆清霄只觉一股阴寒顺着手臂直窜心脉,半边身子顿时僵住!
“清霄!”钟渝棠掷出油灯,灯焰化作火鸟撞向女人面门。女人被迫撤手闪避,穆清霄趁机挣脱红线,可那些铜钱却如附骨之疽,死死咬在他腕上,吸食血气。
溶洞深处忽然传来隆隆闷响,地面震颤,石壁簌簌剥落。钟渝棠脸色骤变:“不好,她在引动山煞!”青螺山本就是凶煞之地,若地脉被彻底搅乱,整座山都会塌陷!
女人立于棺旁,长发无风自动,笑声癫狂:“晚了!当年那群人用风水阵困我,今日我便让这山崩地裂,看你们如何逃!”
穆清霄强忍剧痛,一把扯下腕上铜钱,掌心已被蚀出焦黑血痕。他盯着女人,忽然冷笑:“你忘了一件事。”
“什么?”女人眯起眼。
“你既已成尸解仙,为何还要执着于旧躯?”穆清霄缓缓摊开手掌,掌心赫然是一枚青玉扳指——那是他们此前在古墓中所得的“镇魂玉”!
女人神色骤变:“你……!”
穆清霄不等她反应,猛地将扳指按向青铜棺缝。玉光迸射,棺中黑雾如遭雷击,发出刺耳尖啸!女人身形一晃,嫁衣竟开始褪色,她尖叫道:“住手!那是我的——”
钟渝棠趁机结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血珠在空中凝成符咒,轰然印在棺盖上。“封!”她厉喝。棺缝处的黑雾被硬生生压回,女人发出一声凄厉哀嚎,周身皮肉如蜡般融化,露出森森白骨!
溶洞的震颤戛然而止,干尸纷纷倒地,化作尘埃。青铜棺上的裂缝缓缓闭合,最后一丝黑雾消散前,女人死死盯着穆清霄,嘶声道:“你以为……这就结束了?青螺山下的东西……你们根本不知道……”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彻底溃散,嫁衣委地,只剩一缕红纱飘落。
死寂持续了许久。穆清霄脱力跪地,腕上伤口黑血直流。钟渝棠踉跄走来,撕下衣角替他包扎,低声道:“尸毒入体,得尽快回去解毒。”
穆清霄望向重归平静的青铜棺,眉头紧锁:“她最后那句话……青螺山下还有什么?”
钟渝棠摇头,面色凝重:“先离开这里。”她搀起穆清霄,二人沿着来时的窄道退出溶洞。洞外月色惨白,山雾散尽,青螺山竟透出一股死气沉沉的灰败。
下山途中,穆清霄忽然驻足——山脚处的乱石堆里,隐约露出一角石碑。他拨开杂草,碑上刻着八个模糊的古篆:
“九棺镇煞,一脉通天”
钟渝棠倒吸一口凉气:“难道……青铜棺不止一具?”
夜风呜咽,远处传来几声鸦啼,似在嘲弄他们的后知后觉。
夜风卷着枯叶掠过青螺山脚,石碑上的古篆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穆清霄盯着那八个字,腕上的伤口隐隐作痛,黑血渗出布条,滴落在石碑上,竟诡异地渗入石缝,消失不见。
“九棺镇煞,一脉通天……”钟渝棠低声重复,指尖抚过碑面,触感冰凉刺骨,“这碑文不是近代的,至少是明以前的东西。”
穆清霄皱眉:“青铜棺不止一具,那尸解仙临死前的话,恐怕不是虚张声势。”
钟渝棠点头,从随身的布囊中取出一把糯米,按在他伤口上。糯米甫一接触黑血,立刻变得焦黑,滋滋作响。“尸毒比想象中更深,必须尽快处理。”她语气凝重,“但眼下这石碑……”
话音未落,石碑底部突然传来细微的“咔嗒”声,像是某种机关被触发。二人警觉后退,只见石碑缓缓下沉,露出下方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阴冷的风裹挟着腐朽气息扑面而来。
“果然有蹊跷。”穆清霄冷笑,“这青螺山,藏的东西还真不少。”
钟渝棠从怀中取出一盏折叠的青铜油灯,点燃后,火光竟泛着淡淡的青色,照亮洞口。石阶蜿蜒向下,两侧石壁上刻满诡异的符文,似龙非龙,似蛇非蛇,扭曲盘绕,透着一股邪性。
“这是‘锁龙纹’。”钟渝棠低声道,“古时风水师用来镇压地脉凶煞的秘术,通常只有大凶之地才会用上。”
穆清霄眯起眼:“看来我们撞上大麻烦了。”
二人顺着石阶下行,越往下,空气越冷,呼吸间都能看到白气。石阶尽头是一处宽阔的地下空间,中央赫然立着九口青铜棺,呈环形排列,棺身缠绕着锈迹斑斑的铁链,铁链另一端深深钉入地面,仿佛在束缚着什么。
“九棺镇煞……”穆清霄喃喃,“原来如此。”
钟渝棠举灯细看,发现每口棺椁上都刻着不同的图案,有的是狰狞鬼面,有的是扭曲人形,还有的竟是山川河流的缩影。她指尖轻触其中一口棺椁,棺盖上的灰尘簌簌落下,露出下面一行小字:
“嘉靖七年,青螺山崩,地龙翻身,九棺锁煞,以镇天脉。”
“嘉靖七年?”穆清霄眉头一皱,“那不就是四百年前?青螺山曾经发生过地动?”
钟渝棠点头:“不止如此,这九口棺材恐怕是用来镇压某种东西的,而那尸解仙,很可能只是其中之一。”
正说着,其中一口棺材突然传来轻微的“咚”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敲击棺壁。二人对视一眼,缓缓后退。
“不对劲。”穆清霄低声道,“这些棺材……是活的。”
话音刚落,九口棺材的铁链同时绷紧,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棺盖微微震动,似乎里面的东西正在苏醒。钟渝棠脸色骤变:“快走!这地方不能久留!”
二人转身欲退,却发现来时的石阶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堵光滑的石壁。
“鬼打墙?”穆清霄冷笑,“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出去。”
钟渝棠咬破指尖,在油灯灯芯上一点,血珠落入火中,火光暴涨,映出石壁上密密麻麻的符文。她快速扫视,突然指向某处:“那里!符文有缺口,是生门!”
穆清霄二话不说,抄起一块碎石砸向那处,石壁竟如水面般泛起涟漪,露出一个狭窄的通道。二人闪身钻入,身后传来棺盖掀翻的巨响,伴随着某种生物的低吼,在封闭的地下空间内回荡。
通道内潮湿阴冷,脚下湿滑,二人不敢停留,一路狂奔。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丝微光。冲出通道的瞬间,刺目的阳光让二人下意识闭眼,待适应后,才发现他们竟站在青螺山的另一侧山腰,远处是绵延的丘陵,而身后——通道入口已经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穆清霄喘着气,看向钟渝棠:“现在怎么办?”
钟渝棠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羊皮地图,展开后,上面标注着青螺山附近的山川走势,而在某处,画着一个醒目的红圈。
“去这里。”她指着红圈,“我师父留下的笔记中提到过,青螺山下有一条‘隐龙脉’,而九棺镇煞的位置,恰好是龙脉的逆鳞处。若想彻底解决这里的麻烦,必须找到‘龙眼’。”
穆清霄挑眉:“你师父?那位传说中的‘地师’钟九渊?”
钟渝棠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当年就是在这附近失踪的。”
穆清霄没再多问,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走吧,早点解决,早点回去喝酒。”
钟渝棠收起地图,二人沿着山脊前行。日头渐西,山林间雾气渐起,远处隐约传来铃铛声,清脆悠远,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招魂铃……”钟渝棠低声道,“有人在附近做法。”
穆清霄眯眼望向声源方向:“过去看看。”
拨开灌木,前方出现一片空地,中央摆着一张供桌,桌上燃着三炷香,香炉旁放着一面铜镜,镜面朝上,映着天空。供桌前跪着一个身穿灰布道袍的老者,正摇着铃铛,口中念念有词。
“他在做什么?”穆清霄低声问。
钟渝棠仔细观察片刻,突然脸色一变:“他在‘请神’!但不是正经路数,这是邪修的手段!”
仿佛印证她的话,供桌上的铜镜突然剧烈震动,镜面泛起血红色的波纹,老者的诵经声陡然尖锐,铃铛摇得几乎要碎裂。
“不好!”钟渝棠一把拉住穆清霄后退,“他在召唤地下的东西!”
几乎同时,铜镜“啪”地炸裂,碎片四溅,老者狂笑着站起身,转身看向二人藏身的灌木丛,浑浊的眼中泛着疯狂的光:
“既然来了,何必躲藏?正好缺两个祭品……”
穆清霄冷笑一声,直接走出灌木:“老东西,装神弄鬼也要有个限度。”
老者不怒反笑,袖中滑出一把骨刀,刀身刻满血槽:“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
钟渝棠紧随其后,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铜钱,指尖一弹,铜钱凌空飞向供桌,正中香炉。“砰”地一声,香炉炸开,香灰漫天飞扬。
老者大怒,骨刀直刺而来,穆清霄侧身避开,反手一记肘击,却被老者轻飘飘地闪开,动作诡异地不似活人。
“小心,他已经被附体了!”钟渝棠厉声道,同时从布囊中抽出一张黄符,凌空一抖,符纸无火自燃,化作一道火线缠向老者。
老者怪笑一声,骨刀划破火线,身形如鬼魅般逼近,刀尖直取钟渝棠咽喉。穆清霄猛地冲上前,硬生生用手臂格挡,骨刀划过皮肉,鲜血涌出,却诡异地悬浮在空中,被老者张口一吸,吞入腹中。
“血食……”老者舔了舔嘴唇,眼中红光更盛。
钟渝棠见状,迅速结印,口中念咒,地面突然隆起,数条藤蔓破土而出,缠住老者双腿。老者怒吼,骨刀砍断藤蔓,但更多的藤蔓接踵而至,将他暂时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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