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大劫将至

“走！”钟渝棠拉住穆清霄，“他吸了你的血，短时间内我们奈何不了他！”
二人趁机脱离战场，钻入密林深处。身后传来老者歇斯底里的咆哮，以及树木断裂的巨响。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穆清霄捂着伤口，脸色有些发白。
钟渝棠边跑边解释：“‘血食鬼’，一种靠吸食活人精血修炼的邪物，通常附在将死之人身上，延长寿命。那老者恐怕早就死了，现在只是一具被操控的皮囊。”
穆清霄啐了一口：“真晦气。”
穿过一片竹林，前方出现一条小溪，溪水清澈，钟渝棠示意停下，取出手帕沾湿，替他清理伤口。
“血食鬼的刀上有尸毒，不及时处理，你会变成他的傀儡。”她语气严肃，从腰间取出一只小瓷瓶，倒出些许粉末敷在伤口上。
穆清霄疼得龇牙咧嘴，却仍不忘调侃：“钟大师手法不错，以后开个医馆肯定赚钱。”
钟渝棠白了他一眼：“少贫嘴，保存体力。”
包扎完毕，二人稍作休整。溪水潺潺，远处山影朦胧，仿佛刚才的厮杀只是一场幻觉。
钟渝棠展开地图，指着某处：“再往前五里，就是‘龙眼’所在，我们必须赶在日落前到达，否则入夜后阴气太重，容易生变。”
穆清霄点头，正要起身，突然听到溪水下游传来“哗啦”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出水。
二人警觉望去，只见溪边岩石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
那是个穿着蓑衣的老渔夫，正低头整理渔网，对二人的存在恍若未觉。
钟渝棠眯起眼，低声道：“不对劲，这荒山野岭，哪来的渔夫？”
穆清霄缓缓摸向腰间的匕首：“过去看看。”
二人谨慎靠近，老渔夫似乎这才注意到他们，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笑容和蔼：“年轻人，迷路了？”
钟渝棠没有放松警惕：“老人家，这么晚了还在打渔？”
老渔夫呵呵一笑：“山里人，习惯了。”说着，从渔网中拎出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刚捞上来的，要不要？”
鲤鱼鳞片金黄，在夕阳下闪闪发光，煞是好看。
穆清霄盯着那条鱼，突然冷笑：“溪水清澈见底，我怎么没看到有鱼群？”
老渔夫笑容不变：“鱼嘛，有灵性的，会躲人。”
钟渝棠突然出手，一枚铜钱激射而出，正中鲤鱼额头。鲤鱼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竟在渔夫手中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
老渔夫脸色骤变，蓑衣下猛地伸出数条惨白的手臂，抓向二人！
穆清霄早有防备，匕首划过，斩断两条手臂，断肢落地后竟如活物般蠕动。钟渝棠迅速结印，口中念咒，地面突然裂开，将老渔夫吞入其中。
“是‘水鬼’。”她喘着气解释，“专门幻化人形诱骗活人近水，拖入水中溺死。”
穆清霄摇头：“这地方真是步步杀机。”
天色渐暗，二人不敢耽搁，加快脚步向“龙眼”方向前进。穿过一片松林，前方豁然开朗——
一座破败的古庙矗立在悬崖边，庙门半塌，匾额斜挂，隐约可见“龙王庙”三字。
“就是这里。”钟渝棠深吸一口气，“龙眼所在。”
庙内昏暗，供桌倒塌，神像残缺，唯有一口古井位于正殿中央，井口被石板封住，上面贴满泛黄的符纸。
穆清霄走近古井，突然感到一阵心悸，仿佛井下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他甩了甩头，强行压下这种诡异的感觉。
钟渝棠检查符纸，脸色越来越凝重：“这些符……是‘镇龙符’，专门用来封锁龙脉灵气的。”
她小心地揭开一角符纸，井内顿时涌出一股刺骨的寒气，伴随着低沉的嗡鸣，仿佛某种庞然大物正在苏醒。
“下面有东西。”穆清霄沉声道。
钟渝棠点头：“必须下去看看。”
二人合力搬开石板，露出漆黑的井口。钟渝棠点燃一根特制的蜡烛，垂入井中，火光不灭，说明井下有空气流通。
“我先下。”穆清霄将绳索系在腰间，另一头固定在殿柱上，毫不犹豫地滑入井中。
井壁湿滑，长满青苔，下降约十丈后，脚下突然触到实地。穆清霄解开绳索，举目四望——
井下竟是一个巨大的溶洞，中央有一座石台，台上放着一尊青铜鼎，鼎中盛满清水，水面平静如镜。
钟渝棠随后落下，看到青铜鼎，眼中闪过一丝震惊：“这是……‘镇龙鼎’？”
她小心靠近，发现鼎身刻满了细密的符文，与之前在九棺上看到的如出一辙。
“九棺镇煞，一脉通天……”她喃喃自语，“原来如此，九棺锁住的是地脉凶煞，而这鼎，才是真正控制龙脉的关键。”
穆清霄绕着石台走了一圈，突然发现鼎后有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几行小字：
“龙脉逆鳞，天下大乱。鼎沉则龙眠，鼎起则龙醒。后世若见，切记不可妄动。”
落款是“地师钟九渊”。
钟渝棠看到这个名字，手指微微颤抖：“师父……”
穆清霄皱眉：“你师父当年来过这里？”
钟渝棠点头，眼中泛起泪光：“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留下警示。”
正说着，鼎中的清水突然泛起涟漪，水面浮现出一幅模糊的画面——九口青铜棺同时开启，无数黑影涌出，吞噬山川河流，最后连天空都被染成血色……
“这是……未来的景象？”穆清霄震惊道。
钟渝棠脸色苍白：“龙脉将乱，大劫将至。”
突然，井口传来绳索断裂的声音，紧接着是重物坠落的呼啸！
“小心！”穆清霄一把拉开钟渝棠，一块巨石砸在石台边缘，碎石飞溅。
抬头望去，井口处探出一张狰狞的脸——正是之前的血食鬼老者！
“跑不掉的……”他嘶哑地笑着，纵身跳下，骨刀直劈而来！
血食鬼老者的骨刀劈空，砸在石台上，火星四溅。穆清霄侧身闪避，反手抽出腰间的铜钱短剑，剑锋上暗红的朱砂符文在幽暗中微微发亮。钟渝棠迅速退至石台边缘，指尖夹着一张黄符，口中低诵咒诀，符纸无风自燃，化作一道火线直逼老者面门！
老者怪笑一声，身形如鬼魅般闪避，火线擦着他的衣角掠过，点燃了井壁上的枯藤，火光映照下，他的脸皮竟如蜡般融化，露出森森白骨，眼眶里跳动着两团幽绿的鬼火。
“你们逃不掉的……”他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沙哑阴冷，“九棺已开，通天之路就在脚下，你们不过是祭品！”
穆清霄心头一震，九棺镇煞的传说他曾在古籍中见过，传闻上古时期有九具青铜棺镇压天地煞气，若九棺移位，则阴阳失衡，人间大乱。可眼前这口血井，竟与九棺有关？
他来不及细想，老者已再次扑来，骨刀横扫，刀锋上缠绕着黑气，所过之处石台竟被腐蚀出焦黑的痕迹。穆清霄不敢硬接，身形一矮，铜钱剑斜挑而上，直刺老者咽喉！
“铛！”
剑锋与骨刀相撞，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穆清霄虎口震得发麻，铜钱剑上的朱砂符文竟被黑气侵蚀，黯淡了几分。他心中暗惊，这老鬼的道行比想象中更深！
钟渝棠见状，迅速从怀中取出一枚古铜罗盘，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井底深处。她脸色骤变：“井底有东西在吸噬阴气，再拖下去，我们都会被吸干！”
穆清霄咬牙，猛地从袖中甩出三枚铜钉，钉身刻满镇邪符文，呈三角之势钉入老者脚下。老者身形一滞，脚下地面竟浮现出一道金光阵法，将他暂时困住。
“走！”穆清霄一把拉住钟渝棠，纵身跃向井壁凸起的石阶，两人借力向下疾奔。身后传来老者凄厉的嘶吼，金光阵法被黑气冲击，裂纹蔓延，眼看就要崩溃。
井壁湿滑，渗出的血水让石阶更加难行。越往下，空气越发阴冷，呼吸间仿佛有冰渣刺入肺腑。钟渝棠的罗盘指针颤抖得更加剧烈，几乎要脱离盘面。
“下面有东西……”她声音微颤，“阴气太重，罗盘要撑不住了。”
穆清霄握紧铜钱剑，低声道：“九棺镇煞，若真如传说所言，这里应该有一具青铜棺，镇压着某种极凶之物。”
正说着，脚下石阶突然断裂，两人猝不及防，直接坠入黑暗！
——
“砰！”
穆清霄重重摔在一片湿冷的地面上，后背剧痛，眼前金星乱冒。他挣扎着爬起，摸到身旁的钟渝棠，她呼吸急促，但并无大碍。
“这是……井底？”钟渝棠撑起身子，指尖燃起一张符纸，微弱的光芒照亮四周。
他们身处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窟，洞顶垂落着无数血红色的藤蔓，藤蔓上悬挂着干瘪的尸骸，像是被吸干了精血。地面铺着古老的青石板，石板上刻满了诡异的符文，中央赫然摆放着一具青铜巨棺！
棺身锈迹斑斑，却隐约能看出上面浮雕着九条蟠龙，龙眼镶嵌着血红色的宝石，在黑暗中泛着妖异的光。棺盖微微开启一道缝隙，黑气如活物般从缝隙中渗出，盘旋在棺椁周围。
“果然是青铜棺……”穆清霄心头沉重，“但这棺盖怎么会自己打开？”
钟渝棠盯着棺椁，突然瞳孔一缩：“不对！这不是镇煞棺，这是……养尸棺！”
她话音未落，棺中突然传出一声低沉的嘶吼，仿佛某种沉睡千年的凶物正在苏醒。棺盖剧烈震动，黑气翻涌，一只苍白的手从缝隙中伸出，五指如钩，指甲漆黑如墨！
穆清霄浑身汗毛倒竖，一把拽住钟渝棠向后急退：“快走！这东西要出来了！”
然而，他们刚退几步，身后井壁上的血藤突然蠕动，如毒蛇般缠向两人脚踝！钟渝棠甩出符纸，火光亮起，血藤被灼烧得吱吱作响，却仍有更多藤蔓从四面八方涌来。
棺盖轰然掀开，黑气冲天而起，一道人影缓缓从棺中坐起——那是一个身穿古袍的男子，面容俊美如生，唯独双眼空洞，没有眼珠，只有两团跳动的鬼火。
他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千年了……终于有人送上门来了……”
穆清霄握紧铜钱剑，剑身符文已黯淡无光，他咬牙低声道：“钟姑娘，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钟渝棠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枚古朴的玉佩，玉佩上刻着八卦图案，她指尖划过玉佩边缘，一滴血珠渗入玉中，玉佩顿时绽放出刺目的青光！
“穆清霄，帮我拖住他十息！”她厉声道。
穆清霄没有多问，纵身冲向古尸，铜钱剑直刺其心口！古尸不闪不避，抬手一抓，竟直接将剑锋捏碎！穆清霄闷哼一声，被震退数步，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古尸冷笑：“区区凡铁，也敢伤我？”
穆清霄抹去嘴角血迹，突然笑了：“谁说要伤你了？”
他猛地从袖中甩出一张黄符，符纸在空中燃烧，化作一条火链缠向古尸双臂！古尸怒吼，鬼火暴涨，火链瞬间崩碎，但这一瞬的停滞已足够——
钟渝棠的咒诀完成，玉佩青光化作一道八卦阵图，笼罩整个洞窟！
“乾坤借法，封！”
青光如瀑，古尸身形一滞，周身黑气被强行压回棺中。他发出不甘的嘶吼，棺盖剧烈震动，眼看就要再次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