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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铁盒中的真相

黑暗交锋 果冻 2025-04-20 23:07
赵德海显然在害怕什么。苏俊在白板上画着关系图,“他藏起了某样东西,可能是证据,而有人正在追杀他。”
淦商商盯着那张从赵德海卧室取出的照片:“这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很关键。赵德海出狱当天就来接他,关系不一般。”
苏俊放大照片的局部:“看不清脸,但手表很特别。”他指着男人露出的手腕,“像是某种限量版,可以查查销售记录。”
淦商商的手机突然响起,是技侦科的小张:“淦队,赵德海家的初步勘查有发现。厨房柜子暗格里的木屑检测出微量血迹,DNA正在比对。另外,二楼墙洞边缘提取到部分指纹,不是赵德海的。”
“有匹配结果吗?”
暂时没有,但指纹很新鲜,应该是不久前留下的。小张顿了顿,“还有个奇怪的发现,冰箱内壁检测到某种化学药剂残留,像是用来保存生物样本的。”
淦商商与苏俊交换了一个眼神——赵德海可能在冰箱里保存过什么重要的生物证据,比如血液或组织样本。
挂断电话后,淦商商重新审视着白板上的线索链条。父亲、赵德海、海天集团、1998年的拐卖案…这些碎片之间还缺少关键的一环。
我们需要查清1998年海天集团的真实业务。她突然说,“表面上是房地产公司,但为什么会对偏远山村的孩子感兴趣?”
苏俊点头:“明天一早回市里查工商档案。另外,那个所谓的’记者’也很可疑,我让交通队调一下沿途监控。”
夜深了,派出所的值班室只剩下机器的运转声。淦商商站在窗前,望着远处黑黝黝的山影。二十年前,父亲是否也曾站在这里,看着同样的景色,追查着同一个案件的线索?
她摸出父亲的那张旧照片,年轻的警官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时光的迷雾。照片背面,是一行已经模糊的小字:“真相不会永远沉默”。
淦商商轻轻抚过那行字迹,窗外的风突然变大,吹得树枝哗哗作响,像是某种无声的回应。
雨水顺着派出所老旧的屋檐滴落,在水泥地上砸出一个个小水坑。淦商商站在窗前,指尖轻轻摩挲着那张泛黄的照片,父亲的字迹在潮湿的空气中仿佛变得更加模糊。
“商商。”苏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拿着一沓泛黄的档案袋,上面还贴着二十年前的封条,“找到了,当年赵家村案的原始记录。”
淦商商转过身,目光落在档案袋上,封条上的日期已经褪色,但“1998.10.23”几个数字仍清晰可见。她伸手接过,指尖触碰到档案袋时,一股陈旧的纸张气息扑面而来,像是尘封已久的秘密终于被撬开了一道缝隙。
“先看看。”她低声说道,走到桌前,小心翼翼地拆开封条。
档案袋里的纸张已经泛黄,边缘有些发脆,但字迹仍然清晰。最上面是一份现场勘查报告,附带着几张黑白照片——一栋破旧的砖房,门前泥泞的地面上有一道拖拽的痕迹,延伸到不远处的树林边缘。
“死者赵德海,男,42岁,赵家村村民,被发现时已经死亡超过48小时。”苏俊站在她身旁,低声念着报告上的内容,“死因是头部遭受钝器重击,现场没有发现凶器。”
淦商商翻到下一页,是一份证人笔录。
“那天晚上,我听见赵德海家有人吵架,声音很大,像是打起来了。”——村民赵大山的证词。
“赵德海平时脾气不好,经常和人起冲突。”——村支书赵志国的补充。
淦商商的手指停在这行字上,眉头微皱:“吵架?和谁?”
苏俊摇摇头:“档案里没写具体是谁,但后面有提到,当时村里有个叫赵小梅的女人,和赵德海有过矛盾。”
“赵小梅……”淦商商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翻到下一页,果然看到了一份关于赵小梅的询问记录。
“我和赵德海没什么关系,就是以前他欠我家钱,一直没还。”——赵小梅的证词。
淦商商盯着这份笔录,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苏俊,你看这里。”她指着笔录的最后一页,“赵小梅的签名,笔迹很重,而且最后一句‘我没杀人’写得特别用力。”
苏俊凑近看了看,点头道:“她在强调这一点,像是在掩饰什么。”
淦商商合上档案,抬头看向窗外。雨势渐小,但夜色更深了,远处的山影在雨雾中若隐若现。
“明天一早,我们去找赵小梅。”她说道。
第二天清晨,雨后的赵家村弥漫着一股泥土的腥味。淦商商和苏俊沿着村道往里走,路边的村民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你们是警察?”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站在自家门口,手里还拿着扫帚。
淦商商点头:“大娘,我们想打听一下赵小梅家在哪?”
老太太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摇头:“赵小梅?她早就不住这儿了,十几年前就搬走了。”
“搬去哪儿了?”苏俊追问。
“听说是去了县城,具体哪儿不清楚。”老太太说完,转身进了屋,似乎不想再多说。
淦商商和苏俊对视一眼,继续往村里走。
“不对劲。”淦商商低声道,“村里人对赵小梅的反应很奇怪,像是刻意回避。”
苏俊点头:“看来当年的事,村里人知道得比档案上写的多。”
他们又问了几个村民,终于从一个中年男人口中得知,赵小梅有个弟弟,叫赵小军,现在还住在村里。
“赵小军?”淦商商皱眉,“档案里没提过这个人。”
“可能是当年没被调查。”苏俊说道,“走,去找他。”
赵小军的家在村子最西边,是一栋低矮的砖房,院子里堆满了杂物。淦商商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谁啊?”
门开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站在门口,眼神警惕地看着他们。
“赵小军?”淦商商出示了证件,“我们是市局的,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赵小军的脸色瞬间变了,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什么事?”
“关于你姐姐,赵小梅。”淦商商直视着他的眼睛,“她当年和赵德海的案子有关,你知道吗?”
赵小军的嘴唇颤抖了一下,随即摇头:“我不知道,我姐早就搬走了,和这事没关系。”
淦商商没有放过他的表情变化,继续道:“赵德海死的那天晚上,有人听见他家有人吵架,是你姐吗?”
赵小军的眼神闪烁,突然激动起来:“你们别问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查什么查!”
苏俊上前一步,语气沉稳:“赵先生,我们只是想知道真相。”
赵小军沉默了几秒,最终像是泄了气一般,低声道:“进来吧。”
屋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赵小军给他们倒了杯水,自己却一口没喝,只是坐在椅子上,低着头。
“我姐……确实和赵德海有过节。”他终于开口,“赵德海欠我家钱,一直不还,还威胁我姐。”
淦商商:“威胁什么?”
赵小军攥紧了拳头:“他说……要是我姐敢报警,他就……”
“就什么?”
“就说我姐和他有不正当关系。”赵小军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时候村里人最看重名声,我姐受不了这个。”
淦商商皱眉:“所以那天晚上,你姐去找他了?”
赵小军沉默了很久,最终点了点头。
“但她没杀人!”他突然抬头,眼眶发红,“我姐回来的时候,身上一点血都没有,她只是……只是去讨债的。”
淦商商和苏俊对视一眼,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赵小军。”淦商商放缓了语气,“如果你知道什么,最好现在告诉我们,否则……”
赵小军的手开始发抖,最终,他像是崩溃了一般,低声道:“那天晚上……我姐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布包,里面……好像是钱。”
淦商商眼神一凝:“钱?赵德海还钱了?”
赵小军摇头,声音更低了:“不……那钱上……有血。”
淦商商走出赵小军家时,阳光已经穿透云层,照在湿漉漉的村道上。
“赵小梅拿走的钱上有血。”苏俊低声道,“这说明她很可能看到了凶手,甚至……可能知道是谁。”
淦商商点头:“得找到赵小梅。”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局里的电话:“帮我查一个人,赵小梅,二十年前从赵家村搬走的,现在可能在县城。”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的声音,很快,对方回复:“找到了,赵小梅现在住在县城东区的老居民楼,登记信息显示她独居。”
淦商商挂断电话,看向苏俊:“走,去县城。”
县城的东区是老城区,楼房低矮,街道狭窄。淦商商和苏俊按照地址找到了一栋灰白色的居民楼,楼道里堆满了杂物,空气中飘着一股油烟味。
他们敲响了302的门,里面传来脚步声,随后,门开了一条缝。
“谁?”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带着警惕。
淦商商出示了证件:“赵小梅女士吗?我们是市局的,想和你聊聊。”
门后的女人沉默了几秒,最终,门缓缓打开。
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女人,头发花白,眼神却异常锐利。
“你们……是为了赵德海的事来的?”她直接问道。
淦商商点头:“是的。”
赵小梅深吸一口气,侧身让开:“进来吧。”
屋内收拾得很干净,茶几上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赵小梅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叠,指节微微发白。
“二十年了……”她低声说道,“我以为这事早就过去了。”
淦商商直视着她:“赵女士,当年赵德海的死,你知道些什么?”
赵小梅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最终,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缓缓开口:
“那天晚上……我确实去找他了。”
“但我没杀人。”
“我只是……看到了凶手。”
淦商商和苏俊同时绷紧了神经。
“是谁?”
赵小梅的嘴唇颤抖着,最终,她说出了一个名字——
“赵志国。”
赵小梅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了二十年前的旧伤。
淦商商盯着她,没有立即追问。窗外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照进来,落在茶几上那杯已经凉透的茶上,茶面浮着一层细碎的茶沫,像是沉淀的往事。
“赵志国?”苏俊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眉头微皱,“村支书?”
赵小梅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指节泛白。
“那天晚上,我去找赵德海要钱。”她的声音有些哑,“他欠我家三千块钱,拖了两年,一直不还。”
淦商商没有打断她,只是安静地听着。
“我本来没想闹大,但他那天喝了酒,说话很难听。”赵小梅的视线落在茶几上,像是透过那杯茶看到了什么,“他说……钱不会还,还说我要是再纠缠,就让我在村里待不下去。”
淦商商能想象那个画面——一个醉醺醺的男人,仗着自己在村里的地位,肆无忌惮地威胁一个独身的女人。
“后来呢?”她问。
赵小梅深吸一口气:“后来,我们吵了起来,他推了我一把,我摔在地上,额头磕到了桌角。”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角,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被岁月磨得几乎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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