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血鸦

祠堂的地面猛地一震，紧接着，更多的窸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地下，竟然还有活尸！
“糟了！”沈青竹脸色大变，“他在唤醒更多的活尸！”
齐墨也意识到情况不妙，他们三人对付五六具活尸已经吃力，如果数量再增加，绝对撑不住。他猛地看向徐爷，咬牙道：“擒贼先擒王！”
他不再理会身边的活尸，猛地朝徐爷冲去！
徐爷似乎早有预料，冷笑一声，乌木杖一挥，一道黑影从祠堂的屋檐上扑下，直袭齐墨面门！
齐墨仓促间侧头避开，那黑影擦着他的脸颊掠过，带起一阵腥风。他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鸟喙尖锐如刀，双眼泛着血光。
“血鸦？！”沈青竹惊呼，“徐爷，你竟然养这种东西！”
徐爷阴森一笑：“沈家的后人，见识倒是不错。”
血鸦是古籍中记载的邪物，以腐肉为食，嗜血如命，传说中只有修炼邪术的人才能驯养。齐墨心头一沉，徐爷的手段，比他们预想的还要棘手。
血鸦在空中盘旋一圈，再次俯冲而下，齐墨不得不分心应对。而徐爷则趁机后退几步，从供桌下抽出一把长剑，剑身漆黑，刃口却泛着诡异的红光。
“齐墨，你以为你能阻止我？”徐爷缓缓举起长剑，声音里带着疯狂，“长生之术，注定是我的！”
齐墨冷笑：“就凭你这些歪门邪道？”
徐爷不再废话，长剑一挥，直刺齐墨咽喉！
齐墨侧身避过，反手一拳砸向徐爷的胸口，却被对方轻松格挡。两人瞬间交手数招，徐爷的剑法狠辣刁钻，齐墨一时竟占不到便宜。
另一边，沈青竹和林小满的情况也不乐观。新唤醒的活尸从地下爬出，数量已经超过十具，他们被逼得节节后退，几乎退到了祠堂的墙角。
“沈青竹！”林小满急得大喊，“再这样下去，我们撑不住了！”
沈青竹咬牙，忽然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咬破指尖，在符上迅速画了几笔，随后猛地拍在地上！
“镇！”
黄符瞬间燃烧，化作一道金光扩散开来，活尸们的动作顿时一滞，像是被某种力量压制住了。
“快走！”沈青竹拉起林小满，趁机冲出包围，朝齐墨的方向跑去。
齐墨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见沈青竹暂时脱困，心中稍安。他猛地一个后撤步，拉开与徐爷的距离，低声道：“沈青竹，有办法破他的血鸦吗？”
沈青竹点头，又从怀中摸出一张符纸：“给我争取时间！”
齐墨会意，再次冲向徐爷，拳脚如风，逼得对方不得不全力应对。沈青竹则迅速念咒，符纸在他手中燃起，化作一道火光直射血鸦！
血鸦尖叫一声，被火光击中，羽毛瞬间燃烧起来，它疯狂地扑腾着翅膀，最终坠地而亡。
徐爷见状，脸色终于变了：“沈家的符术……果然名不虚传。”
“徐爷，你的把戏该结束了。”齐墨冷冷道。
徐爷却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疯狂：“结束？不，这才刚刚开始。”
他猛地后退几步，从怀中掏出一块漆黑的骨牌，用力捏碎！
骨牌碎裂的瞬间，祠堂的地面剧烈震动起来，一道裂缝从供桌下蔓延开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要从地底钻出……
“他在召唤什么东西？！”林小满惊恐地看向裂缝。
沈青竹脸色惨白：“不好……是尸王！”
裂缝中，一只苍白的手缓缓伸出，五指如钩，指甲漆黑如墨。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地底爬出——那是一具穿着古代铠甲的尸体，面容干枯，双眼却泛着猩红的光。
尸王！
徐爷狂笑起来：“齐墨，你们不是想找长生之术吗？今天，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长生！”
尸王缓缓抬头，猩红的双眼锁定了齐墨三人。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夜风呜咽，山坳里的幽绿火光忽明忽暗，映照在尸王那张干枯狰狞的脸上。它的皮肤紧贴着骨骼，像是被风干的腊肉，眼眶深陷，却泛着猩红的光，仿佛两盏不灭的鬼火。
齐墨浑身紧绷，手指死死扣住腰间的短刀。他见过不少邪门的东西，但眼前这具从地底爬出的尸王，却让他本能地感到一阵寒意。
“徐爷，你疯了？”沈青竹厉声喝道，“尸王一出，方圆百里活物不留，你就不怕自己也交代在这儿？”
徐爷站在尸王身后，脸上带着癫狂的笑意：“怕？我徐三刀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没见过？今天，要么你们死，要么我拿到长生之术！”
林小满脸色煞白，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踩到一块松动的碎石，差点摔倒。齐墨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低声道：“别慌，先退！”
尸王动了。
它的动作并不僵硬，反而像活人一般灵活，只是每一步踏出，脚下的泥土都会泛起诡异的黑气。它缓缓抬起手臂，漆黑的指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直指齐墨三人。
“跑！”沈青竹猛地推了齐墨一把，自己则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咬破指尖，迅速在符纸上画了几笔，随即甩向尸王。
黄符在半空中燃烧起来，化作一道金光撞向尸王。然而，那金光刚一触及尸王的身体，便如同泥牛入海，瞬间熄灭。
“没用？！”沈青竹瞳孔一缩。
尸王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身形骤然加速，朝三人扑来！
齐墨一把拽住林小满，转身就往祠堂外冲。沈青竹紧随其后，边跑边从包里掏出一把铜钱，头也不回地往身后撒去。铜钱落地，竟如同活物一般滚动起来，在地上排出一道诡异的阵型。
尸王追至铜钱阵前，脚步一顿，似乎被什么东西阻隔。但它仅仅停滞了一瞬，便猛地抬脚，狠狠踩下！
“咔嚓——”铜钱碎裂，阵破！
“妈的！”沈青竹骂了一声，“这玩意儿比传闻中还邪门！”
三人冲出祠堂，外头的山路上漆黑一片，只有远处村口的几盏残灯还在风中摇曳。齐墨回头看了一眼，尸王已经追了出来，它的速度不快，但每一步都带着压迫感，仿佛猫捉老鼠般戏弄着猎物。
“不能往村里跑！”齐墨咬牙道，“尸王嗜血，进了村子，所有人都得死！”
“那往哪儿跑？！”林小满声音发颤。
沈青竹目光一扫，指向山路另一侧的密林：“进山！林子里阴气重，或许能干扰它的感知！”
三人不再犹豫，一头扎进漆黑的树林。
枝叶刮过脸颊，带起细密的疼痛。齐墨跑在最前，借着微弱的月光辨认方向。身后的尸王似乎被树林阻碍，速度慢了下来，但那股阴冷的气息仍旧如影随形。
“这样跑不是办法！”沈青竹喘着粗气道，“得想办法甩掉它！”
齐墨脑中飞速运转，忽然想起之前老张提过的一处地方——山后的乱葬岗。据说那里葬的都是横死之人，阴气极重，寻常邪祟不敢靠近。
“去乱葬岗！”齐墨低喝一声，调转方向。
林小满一愣：“去那儿干嘛？找死吗？”
“赌一把！”齐墨没多解释，拽着她继续狂奔。
三人跌跌撞撞地穿过密林，终于来到一片荒芜的坡地。月光下，无数歪斜的墓碑东倒西歪地立着，有些甚至已经断裂，露出底下黑黢黢的土坑。
尸王的气息越来越近。
沈青竹从包里摸出一把朱砂，迅速在三人周围撒了一圈，又咬破手指，在每人的眉心点了一下。
“屏住呼吸，别动！”他低声道。
三人立刻静止不动，连呼吸都压到最低。
尸王的身影缓缓出现在林边。它站在乱葬岗边缘，猩红的双眼扫视着四周，似乎在寻找猎物的踪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尸王始终没有踏入乱葬岗的范围。它焦躁地低吼了几声，最终转身离去，消失在黑暗中。
又等了许久，沈青竹才长舒一口气：“暂时安全了。”
林小满腿一软，直接坐倒在地，声音发抖：“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尸王，千年不腐的凶物。”沈青竹沉声道，“徐三刀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邪术，竟然能操控这种东西。”
齐墨皱眉：“他刚才提到长生之术……难道尸王和秦始皇的长生秘术有关？”
沈青竹点头：“很有可能。传说秦始皇曾派人四处寻找长生之法，甚至不惜以活人试药。那些试药失败的人，尸体被秘密埋葬，久而久之，便成了尸王。”
林小满打了个寒颤：“所以……徐爷是想用尸王找到真正的长生之术？”
“不止。”齐墨冷声道，“他刚才说‘要么你们死，要么我拿到长生之术’，说明他早就知道尸王的存在，甚至可能一直在等这个机会。”
沈青竹脸色难看：“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儿。尸王虽然暂时被乱葬岗的阴气干扰，但以它的道行，很快就会发现不对劲。”
齐墨点头，扶起林小满：“先回村子，找老张问问情况。他既然知道祠堂的祭祀，说不定还知道别的。”
三人小心翼翼地离开乱葬岗，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潜回村子。
村口的老槐树下，一个佝偻的身影正等在那里。
“老张？”齐墨眯起眼。
老张转过身，脸上的皱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深刻。他叹了口气：“你们果然还活着。”
沈青竹上前一步：“你知道尸王的事？”
老张点点头，声音沙哑：“跟我来吧，有些事，是时候告诉你们了。”
老槐树的枯枝在夜风中发出“咯吱”声响，像是某种古老生物的低语。齐墨盯着老张那张布满沟壑的脸，月光从树缝间漏下，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三十年前，考古队来过。”老张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抖开是半截发黑的烟卷，“当时带队的是个姓徐的教授。”
沈青竹突然按住齐墨肩膀：“等等。”他弯腰抓起把泥土搓了搓，指缝间漏下几粒暗红色颗粒，“是朱砂。这棵树底下埋过东西。”
林小满下意识后退半步，鞋跟碾碎了几片槐树皮。腐败的甜腥味顿时漫开，她捂住口鼻：“怎么像…”
“尸油。”老张划亮火柴，烟头明灭间照亮他浑浊的瞳孔，“当年那支考古队，除了徐教授，都埋在这。”
齐墨感觉后颈汗毛倒竖。他想起祠堂里那具尸王干枯的面容，忽然意识到什么：“徐三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