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人俑越来越近,黎若咬牙迎了上去。她的短刀划过人俑脖颈,却只留下一道白痕。人俑举起手中的青铜剑,重重劈下…
齐墨的指尖死死攥着那卷泛黄的竹简,竹片上的文字在幽暗的地宫中泛着微弱的荧光。他抬头看向穹顶,那两颗夜明珠嵌在龙眼处,仿佛一双冰冷的眼睛俯视着他们。
黎若的短刀与青铜人俑的剑刃相撞,迸溅出刺目的火花。她的虎口被震得发麻,却仍咬牙挡在齐墨身前,低喝道:“快点!”
齐墨深吸一口气,迅速展开竹简,目光扫过上面密密麻麻的篆文。竹简记载的正是破解“七星镇魂局”的方法——“以血为引,破其阵眼”。他猛地抬头,看向那具已经半坐起来的干尸。干尸的嘴角仍挂着诡异的笑容,浑浊的眼珠缓缓转动,仿佛在等待什么。
“黎若!”齐墨喊道,“引它们去中间那口棺材!”
黎若没有多问,身形一闪,短刀划过一道寒光,逼退最近的一尊青铜人俑,随即朝地宫中央跃去。三尊人俑立刻调转方向,沉重的青铜身躯在地面上拖出刺耳的摩擦声。
齐墨趁机咬破手指,鲜血滴落在竹简上。竹简上的文字骤然亮起,泛出暗红色的光芒。他快步上前,将竹简猛地按在干尸手中的玉盒上。
“轰——”
整个地宫剧烈震动,穹顶的壁画开始剥落,碎石簌簌而下。干尸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它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终化作一堆灰烬。而那七口棺材上的铁链也寸寸断裂,铜铃纷纷坠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四尊青铜人俑的动作戛然而止,它们的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随后竟缓缓跪伏在地,仿佛在朝拜什么。
黎若喘着粗气,警惕地盯着它们:“结束了?”
齐墨摇头,目光凝重地看向玉盒:“不,这只是开始。”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玉盒,里面躺着一枚漆黑的令牌,令牌上刻着两个古篆——“徐福”。
“徐福令…”齐墨低声念出这两个字,心头一震。传说中,徐福东渡前曾留下七枚令牌,每一枚都指向一处藏有长生之术的秘地。而他们手中的这枚,很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黎若凑近看了一眼,皱眉道:“这令牌上的纹路…像是地图?”
齐墨仔细端详,果然发现令牌背面刻着细密的线条,隐约勾勒出一座山的轮廓。他迅速从包里取出之前收集的几张残图,对比之下,竟能拼凑出一部分完整的路线。
“这是…骊山?”黎若惊讶道。
齐墨点头:“秦始皇陵所在之地。”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凝重。如果这枚令牌真的指向骊山,那么他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恐怕比这地宫中的邪物更加危险。
就在这时,地宫的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齐墨和黎若同时警觉地回头,只见几个黑衣人手持短刀,正冷冷地注视着他们。为首的男人戴着墨镜,嘴角挂着阴冷的笑意:“齐老板,好久不见。”
齐墨眯起眼睛:“赵三爷?”
赵三爷,北京地下古董市场的幕后掌控者,专做黑市买卖,手段狠辣。齐墨曾与他有过几次交易,但从未深交。没想到,对方竟会出现在这里。
赵三爷慢悠悠地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狭长的眼睛:“看来你们已经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了。”
黎若握紧短刀,冷声道:“你们跟踪我们?”
赵三爷笑了笑:“跟踪?不,我们只是比你们更早一步知道这里的秘密。”他抬手一挥,身后的黑衣人立刻散开,将两人团团围住,“把令牌交出来,我可以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
齐墨冷笑:“赵三爷什么时候开始讲条件了?”
赵三爷的脸色阴沉下来:“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音未落,黑衣人已同时出手!
黎若身形如电,短刀划破空气,直取最近一人的咽喉。那人仓促格挡,却被她一脚踹飞。齐墨则迅速将令牌塞进怀中,抄起地上一根断裂的铁链,猛地甩向冲来的敌人。
铁链如鞭,抽在一名黑衣人的脸上,顿时鲜血淋漓。但对方人数众多,两人很快被逼至角落。
“齐墨!”黎若背靠着他,低声道,“从左边突围!”
齐墨点头,正要动作,地宫却再次震动起来!
这一次的震动比之前更加剧烈,穹顶的碎石如雨般砸落。赵三爷脸色大变:“怎么回事?!”
齐墨抬头,只见穹顶的壁画彻底剥落,露出一个巨大的空洞。空洞中,隐约可见一条盘旋的黑影——那竟是一条巨蟒!
巨蟒的头颅缓缓探出,猩红的蛇信吞吐,冰冷的竖瞳锁定地宫中的所有人。
“是守墓蛇…”齐墨低声道,“快走!”
黎若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两人趁乱冲向地宫另一侧的通道。赵三爷的手下乱作一团,有人试图开枪射击巨蟒,子弹却只在鳞片上擦出火花。巨蟒被激怒,猛地俯冲而下,一口咬住一名黑衣人,直接将其吞入腹中!
惨叫声在地宫中回荡,齐墨和黎若头也不回地冲进通道。身后的震动与嘶吼渐渐远去,但两人的心跳仍未平息。
通道尽头是一处狭窄的出口,外面已是深夜。冷风夹杂着细雨扑面而来,齐墨大口喘息着,回头看了一眼幽深的地宫入口。
“赵三爷不会这么容易死。”黎若抹去脸上的雨水,沉声道。
齐墨点头:“他知道的比我们想象的更多。”
他从怀中取出那枚徐福令,漆黑的令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骊山…秦始皇陵…长生之术…这一切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雨越下越大,远处的山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齐墨收起令牌,低声道:“先离开这里。”
黎若点头,两人迅速消失在雨幕之中。
雨水顺着齐墨的发梢滴落,在青石台阶上溅起细小的水花。他站在骊山脚下的一处废弃道观前,抬头望向被雨雾笼罩的山脉轮廓。这座承载了太多传说的山脉,在雨夜中显得格外阴森。
“这地方不对劲。”黎若收起折叠伞,甩了甩短发上的水珠。她今天换了一身黑色冲锋衣,腰间别着那把祖传的短刀,刀鞘上暗红色的纹路在闪电照耀下若隐若现。
齐墨从背包里取出防水地图,手指点在标记的位置:“根据徐福令背面的线索,入口应该在这座道观后面。”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作为北京城小有名气的古董商,他对古代墓葬的研究几乎到了痴迷的程度。
道观年久失修,朱漆大门上的铜钉早已锈蚀。齐墨推开门时,腐朽的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一股混合着霉味和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两人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
“有人来过。”黎若蹲下身,指尖擦过地面新鲜的脚印痕迹。她的职业是私人安保顾问,曾经在特种部队服役的经历让她对细节格外敏感。
齐墨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那枚徐福令。漆黑的令牌在道观内显得更加诡异,上面“徐福”二字仿佛在呼吸般微微发亮。“赵三爷的人比我们快了一步。”
道观正殿供奉的三清像已经残破不堪,神像前的香炉倒在地上,香灰洒了一地。齐墨的目光被供桌下的一块青砖吸引——砖缝里渗出的不是雨水,而是暗红色的液体。
“血?”黎若的短刀已经出鞘。
齐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轻敲击那块青砖。空洞的回响证实了他的猜测。他用力掀开青砖,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一股阴冷的风夹杂着铁锈味从下面涌上来。
“暗道。”黎若用手电筒照了照,“有阶梯。”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开始准备。齐墨从背包里取出强光手电和绳索,黎若则检查了随身的装备。就在他们要下去时,道观外突然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
“来不及了。”齐墨果断跳进洞口,“快!”
黎若紧随其后,顺手将青砖恢复原位。黑暗瞬间吞没了两人,只剩下手电筒的光束在狭窄的甬道中摇晃。阶梯很陡,每一级都湿滑异常,齐墨不得不扶着墙壁保持平衡。墙壁上的苔藓冰凉粘腻,像是某种生物的皮肤。
下到约莫二十米深时,阶梯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人工开凿的隧道。隧道两侧的墙壁上刻满了古怪的符号,有些像是甲骨文,有些则完全无法辨认。
“这是秦代的小篆。”齐墨用手电照着墙壁,“记载的是徐福东渡前的事迹…等等,这里提到了’地宫’和’长生’。”
黎若突然按住他的肩膀:“有声音。”
隧道深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很多脚在石面上爬行。齐墨屏住呼吸,手电光束照过去时,只见一大片黑影正朝他们涌来——是蝙蝠,但它们的眼睛却是血红色的。
“躲开!”黎若拉着齐墨贴紧墙壁。蝙蝠群从他们头顶呼啸而过,翅膀拍打的声音在隧道里形成诡异的回声。有几只撞在齐墨背上,他能感觉到尖锐的爪子在衣服上抓挠。
等蝙蝠群过去,两人继续前进。隧道越来越宽,最后通入一个圆形的石室。石室中央是一口青铜鼎,鼎身上铸着九条盘绕的龙纹。鼎内盛满黑色液体,散发出刺鼻的腥臭味。
“人血。”黎若捂住鼻子,“至少混合了朱砂和硫磺。”
齐墨绕着青铜鼎观察,发现鼎足上刻着细小的文字:“‘以血为引,九龙开道’…这是祭祀用的法器。”他的目光落在石室对面的石门上,门上雕刻着复杂的星象图。
就在他研究星象图时,黎若突然低呼一声:“有人!”
石室角落的阴影里,一个身影缓缓站起。那人穿着黑色西装,胸口别着赵三爷势力的徽章,但此刻他的脸色惨白,双眼凸出,嘴角不断有白沫溢出。
“救…救我…”黑衣人踉跄着向前走了两步,突然跪倒在地。他的后背诡异地隆起,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衣服下蠕动。
黎若谨慎地靠近,用刀尖挑开他的衣领。下一秒,她猛地后退——黑衣人的皮肤下布满了蚯蚓般的凸起,那些东西正在皮下蠕动!
“是尸虫。”齐墨脸色凝重,“他触碰了不该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