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古井锁魂

通道尽头是一间石室，石室中央摆放着一尊青铜鼎，鼎内盛满了暗红色的液体，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
“血祭……”黎若脸色惨白。
齐墨顾不得多想，拽着她躲到青铜鼎后方。阴兵们追至石室门口，却突然停下脚步，像是在畏惧什么。
“它们不敢进来？”黎若低声道。
齐墨盯着青铜鼎，忽然明白了什么：“这鼎里的血……是镇压它们的。”
石室另一侧有一扇小门，门上刻着一行小字——
“以血为引，可开生路。”
齐墨看向黎若：“需要血。”
黎若咬牙，从腰间抽出短刀，在掌心划了一道，鲜血顿时涌出。她将血滴在青铜鼎中，暗红色的液体瞬间沸腾起来，散发出刺目的红光。
阴兵们发出凄厉的嚎叫，纷纷后退。
小门缓缓开启，露出一条向上的阶梯。
“走！”齐墨拉着黎若冲上阶梯。
阶梯尽头是一间狭小的密室，密室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古老的画卷，画中是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手持拂尘，脚下踏着祥云。
“这是……徐福？”黎若惊讶道。
齐墨走近画卷，发现画卷下方有一个暗格。他打开暗格，里面放着一卷竹简。
竹简上记载着徐福东渡的真相——
“陛下所求长生，实为逆天之举，臣虽奉命东渡，然知仙药不可得，故携童男童女远遁海外，不复返也……”
“徐福……逃了？”黎若难以置信。
齐墨冷笑：“他根本就没打算给秦始皇找仙药。”
突然，密室的地面开始震动，远处传来阴兵们愤怒的咆哮。
“它们追上来了！”黎若急道。
齐墨迅速收起竹简，目光在密室中搜寻，终于在角落发现了一条狭窄的缝隙。
“这里有路！”
两人挤进缝隙，发现这是一条向上的竖井，井壁上嵌着简陋的攀爬铁环。
“爬上去！”齐墨推着黎若先上，自己紧随其后。
下方的咆哮声越来越近，阴兵们似乎已经冲进了密室。齐墨加快速度，终于爬到了竖井顶端——那里是一块活动的石板。
他用力推开石板，刺目的阳光顿时倾泻而下。
两人爬出竖井，发现自己竟置身于一片荒废的村落中。石板下方，阴兵们的咆哮声渐渐远去，似乎无法追到地面上。
黎若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我们……逃出来了？”
齐墨环顾四周，眉头紧锁：“不，这里还是墓的范围。”
村落破败不堪，房屋大多倒塌，唯有中央的一口古井完好无损。井台上刻着一行字——
“长生非梦，然梦亦非真。”
黎若苦笑：“又是谜语？”
齐墨盯着古井，忽然冷笑一声：“我大概知道这墓的秘密了。”
“什么？”
“秦始皇的长生之术，根本就是个骗局。”齐墨缓缓道，“徐福骗了他，阴兵之术也失败了，他最终什么都没得到。”
黎若沉默片刻，低声道：“那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前赴后继地寻找？”
齐墨看向远方，目光深邃：“因为贪婪。”
远处，夕阳西下，荒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是无数亡魂在无声地诉说着千年的秘密……
夕阳的余晖彻底沉入地平线，荒村陷入一片死寂。齐墨站在古井旁，指尖轻轻摩挲着井沿上斑驳的刻痕，那些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咒文，触感冰凉，仿佛能渗入骨髓。
黎若站在他身后，夜风拂过她的发梢，她下意识地拢了拢衣领，低声道：“这口井……真的有问题？”
齐墨没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铜钱，轻轻抛入井中。铜钱坠入黑暗，许久，才传来一声极轻的“咚”，像是撞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而非水面。
黎若脸色微变：“井里没水？”
“不仅没水，”齐墨眯起眼睛，“底下还有东西。”
话音未落，井底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黎若猛地后退一步，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短刀上。
“别慌。”齐墨抬手示意她冷静，目光却死死盯着井口，“这井不是用来打水的，而是用来‘养’东西的。”
“养什么？”黎若声音发紧。
“不知道。”齐墨摇头，“但肯定不是活人该碰的。”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人同时回头，只见一个身材瘦高的男人快步走来，身后还跟着两个面色阴沉的同伴。
“哟，齐老板，动作挺快啊。”男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
黎若皱眉，低声问齐墨：“这人是谁？”
“赵三，道上人称‘黄牙’，专门倒卖冥器的。”齐墨语气冷淡，“没想到他也盯上这里了。”
赵三走近，目光在古井上扫了一圈，啧啧称奇：“好东西啊，这井少说也有上千年了吧？”
齐墨没接话，只是淡淡道：“赵老板消息挺灵通。”
赵三嘿嘿一笑：“比不上齐老板手段高明，不过嘛……”他顿了顿，眼神忽然变得阴鸷，“这地方我们兄弟几个也盯了很久了，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吃独食吧？”
气氛瞬间紧绷起来。黎若的手指已经扣住了刀柄，随时准备动手。
齐墨却忽然笑了：“赵老板误会了，这井里的东西，我可没兴趣。”
赵三一愣：“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齐墨后退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您要是感兴趣，尽管下去看看。”
赵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古井，最终贪婪战胜了理智。他朝身后两人一挥手：“下去看看！”
那两人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其中一人从背包里掏出绳索，系在井沿上，另一人则掏出手电，朝井底照去。
光束刚探入井口，井底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嘶鸣，像是某种生物被惊扰。那人吓得手一抖，手电差点掉下去。
“怕什么！”赵三骂了一句，“赶紧的！”
那人咬了咬牙，抓着绳索缓缓下滑。他的身影很快被黑暗吞噬，只剩下绳索微微晃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井底毫无动静。
赵三有些不耐烦，朝井口喊道：“老六！下面什么情况？”
没有回应。
又等了几分钟，赵三终于察觉不对，脸色变了：“妈的，出事了！”
他刚要去拉绳索，井底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挣扎声，紧接着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老六！”赵三大惊失色，拼命拽动绳索，可绳索另一头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拖住，纹丝不动。
“砰！”
一声闷响，绳索突然断裂，半截染血的绳子从井口弹了出来，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赵三脸色惨白，踉跄着后退几步：“这……这他娘的是什么鬼东西！”
齐墨冷冷地看着他：“现在信了？”
赵三咽了口唾沫，再看向古井时，眼中已满是恐惧。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跑，两个同伴也慌忙跟上，转眼就消失在夜色中。
黎若松了口气，但眉头依旧紧锁：“井底到底是什么？”
齐墨摇头：“不清楚，但肯定不是善茬。”他顿了顿，忽然道，“不过，我大概知道这口井的来历了。”
“嗯？”
“你看这些刻痕，”齐墨指着井沿上的纹路，“这是秦代的‘锁魂纹’，专门用来镇压邪祟的。这口井，应该是徐福当年留下的‘养尸井’。”
“养尸？”黎若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井底有僵尸？”
“不一定是僵尸，”齐墨目光深沉，“但肯定是某种‘活’着的东西。”
黎若沉默片刻，忽然道：“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离开这里！”
齐墨却摇头：“不急，既然来了，总得弄清楚这井和长生之术的关系。”
“你疯了？”黎若瞪大眼睛，“刚才那人的下场你没看到？”
“看到了，”齐墨淡淡道，“所以我才更确定，这井里藏着重要的线索。”
黎若还想再劝，齐墨已经转身走向井口，从包里掏出一捆特制的香，点燃后插在井沿上。
香烟袅袅升起，诡异的是，烟雾并未散开，而是笔直地沉入井中，仿佛被什么东西吸了进去。
齐墨盯着烟雾的轨迹，低声道：“果然……”
“什么果然？”黎若忍不住问。
“这井底有‘阴路’，”齐墨解释道，“烟雾下沉，说明下面连通着另一个空间。”
黎若听得头皮发麻：“你的意思是……这井能通到墓里？”
“没错。”齐墨点头，“而且很可能是徐福的主墓室。”
黎若咬了咬唇：“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齐墨收起剩余的香，语气坚定：“下去。”
“什么？！”黎若差点跳起来，“你刚才还说井底有东西！”
“是有东西，”齐墨看向她，目光冷静得可怕，“但如果我们想找到长生之术的真相，就必须冒这个险。”
黎若张了张嘴，最终无力反驳。她知道齐墨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好吧，”她深吸一口气，“但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齐墨点头，从包里掏出几样东西：一叠黄符、一小瓶黑狗血、还有一把铜钱剑。
“这些够吗？”黎若有些怀疑。
“不够也得够。”齐墨将铜钱剑递给她，“拿着防身。”
黎若接过剑，入手沉甸甸的，剑身由一百零八枚铜钱编织而成，隐隐泛着暗光。
齐墨又取出两根特制的蜡烛，点燃后固定在井沿两侧：“记住，如果蜡烛熄灭，立刻上来。”
黎若郑重点头。
准备妥当后，齐墨率先抓住井沿，纵身跃入井中。黎若紧随其后，心跳如鼓。
黑暗瞬间吞没了两人。
井壁湿滑冰冷，齐墨手脚并用，缓缓下滑。耳边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就只有井底传来的微弱风声，像是某种生物的喘息。
下到约莫十米深时，齐墨忽然感觉脚下一空，整个人坠入了一个宽敞的空间。
他迅速稳住身形，掏出手电照向四周。
眼前是一条狭窄的甬道，墙壁上刻满了诡异的符文，和井沿上的锁魂纹如出一辙。
黎若也落了下来，踉跄了一下才站稳：“这是……墓道？”
齐墨点头：“看来我们猜对了。”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朝甬道深处走去。
没走多远，前方忽然出现一扇石门，门上雕刻着一幅诡异的图案：一个人跪在地上，双手捧着一颗心脏，献给高高在上的神灵。
黎若盯着图案，忽然觉得有些眼熟：“这好像是……献祭图？”
“没错，”齐墨沉声道，“而且献祭的是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