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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奉先诡影

宝藏迷墓 天宝 2025-04-01 22:40
晨雾笼罩着洛阳老城,茶馆的屋檐滴着昨夜的雨水。陈松坐在靠窗的位置,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从砖窑逃出来后,他在城外一处废弃的养鸡场躲到天亮,身上的衣服还带着稻草和血腥味。
茶馆老板端来一壶信阳毛尖,狐疑地打量这个满身狼狈的客人。陈松扔出两张钞票,老板立刻识趣地退开了。窗外,几个早起的老人正在街角打太极,卖豆浆的小贩推着车经过,一切平静得仿佛昨夜的追杀从未发生。
铜铃轻响,林青闪身进来。她换了身深蓝色运动装,头发扎成马尾,但眼下浓重的黑眼圈暴露了她同样彻夜未眠。
"你受伤了?"她盯着陈松袖口渗出的血迹。
"擦伤。"陈松给她倒了杯茶,“东西还在?”
林青拍了拍腰间暗袋,警惕地环顾四周:“那些人…”
"九头蛇。"陈松压低声音,“南方盗墓帮派,专干杀人越货的勾当。”
“他们怎么会…”
"不止他们。"陈松掏出那张皱巴巴的地图铺在桌上,“有人在奉先寺等我们,就在今晚。”
林青倒吸一口凉气:“月圆之夜…”
茶汤在杯中微微晃动,映出两人凝重的面孔。陈松注意到林青右手无名指上多了一枚铜戒——那是她哥哥的遗物,平时都贴身藏着,现在却戴在了手上。
"你决定了?"他盯着那枚铜戒。
林青的指甲掐进掌心:“三年前他们害死我哥,现在又追杀我们。不管奉先寺有什么,我都要去。”
陈松沉默地喝完最后一口茶。阳光透过雾气照进来,茶汤里浮沉的茶叶像无数细小的黑影。三年前那场噩梦又要重演了,但这次,他不会再让任何人死在自己面前。
"先找个地方准备。"他起身时碰翻了茶杯,深色茶渍在图纸上洇开,恰好染红了奉先寺的位置,像一滩新鲜的血。
正午时分,两人混在游客中穿过龙门大桥。伊河水泛着奇异的铜绿色,岸边芦苇丛里不时传出古怪的咕咚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吸水。林青紧张地靠近陈松,后者却盯着西山崖壁上密密麻麻的佛龛——那些历经千年的石刻佛像在阳光下似笑非笑,空洞的眼窝里积着阴影。
"奉先寺在哪儿?"林青小声问。
"北边最高处。"陈松指了指半山腰一座突出的楼阁,“卢舍那大佛所在。”
他们在景区商店买了香烛伪装成普通游客,沿着石阶向上攀登。时值淡季,游人稀少,几个保洁员懒洋洋地扫着落叶。陈松注意到其中一人扫地的节奏很怪——每扫三下就停顿两秒,像是在传递什么信号。
"有人盯着我们。"他假装给林青整理围巾,在她耳边低语。
林青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九头蛇?”
"不像。"陈松用余光观察四周,“更专业的人。”
奉先寺前的平台空荡荡的,著名的卢舍那大佛端坐于九米高的佛龛内,慈悲的目光俯瞰众生。陈松点燃三炷香插进香炉,忽然发现香灰落下的形状很怪——不是自然散开,而是聚成一条扭曲的线,指向大佛基座。
"你看。"他碰了碰林青。
香灰线突然被一阵怪风吹散。与此同时,林青口袋里的血玉碎片突然变得滚烫,她差点叫出声来。陈松迅速拉着她退到一根石柱后,发现大佛基座右侧的浮雕有些异样——那幅"天王托塔"的浮雕上,塔尖部分比旁边的石壁颜色略深,像是经常被人触摸。
"有机关。"陈松眯起眼睛,“但白天人多,我们得等晚上。”
他们装作普通游客在景区闲逛,直到夕阳西沉。最后一班游船离开后,景区保安开始清场。陈松带着林青躲进一处偏僻的佛龛,借着渐浓的暮色掩护,看着保安锁上大门离去。
"不对劲。"林青突然说,“太安静了。”
确实,整个西山死寂得可怕,连虫鸣鸟叫都没有。月光渐渐明亮,照在卢舍那大佛脸上,原本慈悲的表情竟显出几分狰狞。陈松摸出随身的小酒壶,含了一口烈酒喷在三块血玉上——这是老辈人教的"醒玉"之法。
血玉遇酒,竟发出细微的嗡鸣,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金线。最惊人的是,三块玉的缺口处开始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凝固的血被唤醒。
"月圆之夜…"林青声音发颤,“它们真的在流血…”
陈松将玉拼在一起,金线立刻连成完整的图案——一幅微缩的奉先寺结构图,其中大佛基座位置标着一个诡异的符号,像是甲骨文中的"井"字。
"地下有东西。"陈松收起玉,“走。”
他们借着月光摸回奉先寺平台。四下无人,但陈松总觉得暗处有眼睛在盯着他们。大佛在月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那阴影的边缘异常清晰,像是有生命般微微蠕动。
"你望风。"陈松掏出随身的多功能刀,摸索到那块颜色异常的浮雕。就在他的刀尖触到塔尖的瞬间,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猫头鹰的啼叫——太突兀了,龙门景区根本不会有这种鸟。
"有人来了!"林青压低声音。
陈松加快动作,用力按下塔尖。浮雕发出沉闷的咔哒声,整个基座微微震动,露出一条狭窄的缝隙,刚好容一人侧身进入。里面黑洞洞的,飘出一股陈年的腐臭味,像是打开了千年前的棺材。
"进不进?"林青握紧了手电筒。
身后传来枯枝断裂的声音,陈松不再犹豫,推着林青钻进缝隙。就在他们进去的刹那,机关自动闭合,将最后一丝月光隔绝在外。
绝对的黑暗中,手电筒的光柱像一把脆弱的剑。他们站在一条向下的石阶上,台阶上积着厚厚的灰尘,却有几串新鲜的脚印——有人比他们先到。
"至少三个人。"陈松检查脚印,“其中一个穿着登山靴,很可能是…”
"徐世昌的人?"林青紧张地问。
陈松不置可否,示意她关掉手电。黑暗中,远处传来微弱的水滴声,还有…某种金属摩擦的声响,像是铁链在拖动。
他们摸黑向下走了约莫十分钟,台阶突然消失,变成平坦的甬道。空气越来越潮湿,墙壁上渗出黏液,摸上去滑腻恶心。林青突然绊了一下,手电筒光一晃,照出墙角一堆白色的东西——是骨头,人的指骨,整齐地码成一个小金字塔。
"祭品…"陈松喉咙发紧,“有人在养这里的’东西’。”
甬道尽头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缝里透出诡异的绿光。更可怕的是,门把手上挂着一串风干的人耳,用红线穿着,像某种邪恶的护身符。
陈松刚要伸手,林青突然拉住他:“听!”
门后传来模糊的诵经声,用的是一种古怪的方言,时而夹杂着痛苦的呻吟。陈松将耳朵贴在门上,辨认出几个词:“…血玉…开门…长生…”
突然,诵经声停止了。一阵刺耳的金属刮擦声后,门缝里的绿光剧烈闪烁起来。陈松感到口袋里的血玉变得滚烫,几乎要灼穿衣服。他猛地拉着林青后退,几乎在同一秒,铁门被什么东西从内部重重撞击,整面墙都跟着震动!
"跑!"陈松转身推林青,却发现来时的甬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湿漉漉的石墙,上面用鲜血画着一个巨大的"囚"字。
铁门的撞击声越来越响,铰链开始松动。陈松疯狂摸索着墙壁,终于在"囚"字最后一笔的位置找到一块活动的砖。他用力按下,侧面滑开一条狭窄的通道。
他们挤进通道的瞬间,身后传来铁门崩裂的巨响。陈松最后回头一瞥,借着绿光看见一只青灰色的巨手从门缝里伸出,手指足有常人两倍长,指甲弯曲如钩,正疯狂地抓挠着空气…
通道向下倾斜,他们几乎是滑下去的。落地处是一个圆形石室,中央有一口古井,井沿刻满梵文。更诡异的是,井口横七竖八地贴着数十道黄符,每道符上都画着血色的眼睛。
"镇妖井…"陈松声音干涩,“下面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林青刚要说话,头顶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陈松迅速吹灭手电,拉着她躲到井后。几束手电光从他们滑下来的通道射入,伴随着粗重的喘息。
"…确定他们进来了?"一个沙哑的男声问。
"血玉感应不会错。"这次是个女声,冷得像冰,“徐爷要的东西就在井里。”
陈松和林青屏住呼吸。透过符纸的缝隙,他们看见三个黑影走进石室——两个彪形大汉护着一个穿黑色风衣的女人。女人脸上戴着青铜面具,只露出一双涂着艳红唇膏的嘴。
"九尾狐的人…"陈松无声地做口型。这是北方另一个凶悍的盗墓团伙,以擅长邪术著称。
女人走到井边,突然摘下面具——面具下竟是一张布满疤痕的脸,没有鼻子,只有两个黑洞洞的鼻孔。她开始用一种刺耳的音调诵念咒语,井口的黄符无风自动,发出纸张摩擦的沙沙声。
"她在唤醒井里的东西!"林青抓紧陈松的手臂。
就在这时,陈松怀中的血玉突然发出刺目的红光,将整个石室照得如同血海。女人猛地转头,疤痕脸因狂喜而扭曲:“抓住他们!”
两个大汉扑来的瞬间,井里传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所有黄符同时燃烧起来!陈松看到井水像沸油般翻腾,一个巨大的黑影正从井底急速上升…
"跳!"他拉着林青冲向石室另一侧的小门。身后传来女人的尖笑和壮汉的惨叫,接着是某种粘稠的液体泼溅声和…咀嚼声?
他们跌跌撞撞地冲进一条向上的隧道,身后追赶的却不是人类脚步声,而是某种多足动物爬行的窸窣声,伴随着湿哒哒的喘息。林青的手电筒照到隧道墙壁——上面布满了抓痕,新鲜的、带着血丝的抓痕…
隧道尽头是一堵砖墙。陈松绝望地推了推,纹丝不动。身后的爬行声越来越近,林青突然指着墙角:“那里!”
一块松动的砖。陈松踹开它,露出后面的机关齿轮。他拼命转动齿轮,砖墙缓缓移开,刺眼的月光倾泻而入。他们爬出去,发现竟回到了卢舍那大佛的背后!
机关在身后闭合的刹那,隧道里传出不甘的嘶吼。陈松瘫坐在大佛脚下,发现手中的血玉不知何时变成了暗紫色,像是吸饱了鲜血。
远处传来警笛声——可能是刚才的动静惊动了守夜人。林青脸色惨白地指向佛龛边缘:“你看…”
月光下,九个湿漉漉的手印清晰地印在石栏上,每个都有常人两倍大,指间还有蹼一样的薄膜痕迹…
陈松想起老妪的警告:月圆之夜前集齐三块玉。现在他们有了完整的血玉,却放出了更可怕的东西。而那个疤痕女人口中的"徐爷",是否就是三年前设局害死林青哥哥的幕后黑手?
夜风吹过伊河,带来若有若无的腥臭味。陈松收起血玉,知道这场噩梦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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