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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龙蜕真形

搬山之谜 火云大神 2025-03-25 12:08
鹤嘴锄刺破苏青瑶心口的刹那,虺蛇血喷溅在锁龙阵中。陈延生突然听见自己后颈皮肉撕裂声,青色小蛇裹着《搬山谱》残页从他脊椎钻出,在血雾中展开成丈余长的龙蜕。
"这才是真正的搬山道人!"光柱里的陈老六突然褪去人形,青鳞自指尖蔓延至面颊。他手中罗盘迸裂,十二地支方位射出铁链,将威廉化身的青铜饕餮车头牢牢钉在岩壁上。
苏青瑶的虺尾寸寸碎裂,露出底下白玉般的肌肤。她咬破指尖在陈延生掌心画符,血痕竟与龙蜕纹路严丝合缝:“你爹把锁龙阵炼成了双生局,快用龙蜕裹住困龙桩!”
陈延生抖开泛着青光的龙蜕,腥风中竟嗅到母亲梳头用的桂花油香。龙蜕触及困龙桩的瞬间,九根青铜柱突然活过来似的扭曲变形,嵌在柱中的骸骨纷纷探出手臂,抓着翡翠长命锁往龙蜕里钻。
"拦住他们!"柳七的西洋手杖砸向岩壁,暗河两岸的白骨突然列成军阵。这些挂着青帮腰牌的尸骸踏着辰州傩步,天灵盖的银钉迸出磷火,竟在河床上布出八门金锁阵。
福伯抡起黑驴蹄子冲进尸群,老仆的锁龙印突然泛起红光:"少爷,这些是当年护矿队的兄弟!"他撕开衣襟,胸口疤痕组成了"忠义堂"三字,“陈老六骗我们说修铁路是为民造福…”
陈延生喉头一甜。龙蜕吸饱了翡翠中的血气,突然绷直如刀刃割向威廉的车头。青铜饕餮面罩应声而裂,露出底下成捆的雷管,英文标识的引爆器正在倒计时。
"还有半炷香!"苏青瑶的传音带着破风声。她以血为媒在龙蜕上画出沱江水系图,被威廉铁路截断的龙颈峡位置突然鼓起血泡,隐约可见母亲投井时穿的绣鞋在血水中沉浮。
陈延生扯断颈间红绳,翡翠耳环在龙蜕上擦出火星。地底突然响起汽笛长鸣,九节青铜车厢从暗河尽头冲出,每节都镶着十二具生辰八字对应的活尸——正是父亲笔记里记载的"人柱车厢"。
"让道!"柳七跃上车顶,金丝眼镜映着尸群磷火。他掏出口琴吹出安魂曲,青帮尸骸突然转向扑向陈延生,指缝里弹出的墨斗线缠住龙蜕四角。
苏青瑶突然咬住陈延生手腕。虺蛇毒液注入血脉的刹那,他眼中世界骤然变色——龙蜕上的血符化作条条地脉,威廉的铁路竟是条生着人面的百足巨虫,而父亲所化的青龙正死死咬住虫首七寸。
"看水!"福伯的惊呼从尸群中传来。陈延生转头望见暗河倒流,水流在龙蜕上聚成面铜镜,镜中映出二十年前的陈家祠堂:烛火摇曳的密室中,父亲正将哭喊的幼童塞进青石桩,桩面刻的正是他的生辰八字。
苏青瑶突然甩出三枚鳞镖,打碎即将合拢的八门死门:"龙蜕要裹不住地脉了!“她话音未落,威廉车头的雷管突然自燃,引爆器数字停在"甲子年三月三”——正是陈延生被写入阴婚簿的日子。
陈延生暴喝一声,鹤嘴锄勾着龙蜕甩向人柱车厢。翡翠耳环突然炸裂,碎片划破他脸颊的瞬间,暗河深处传来铁链崩断的巨响。母亲穿着投井那日的绛色袄裙从水底升起,腕间银镯铃铛与鹧鸪铃共鸣成镇魂调。
"儿啊,接住这个。"母亲幻影抛来半块玉珏,与陈老六手中的残片在空中合二为一。玉珏迸发的青光中,陈延生看见真正的《搬山谱》从龙蜕里浮现——那竟是整张沱江龙脉的人皮拓片。
柳七突然惨叫起来。西洋手杖上的红宝石炸成粉末,青帮尸骸纷纷跪地叩拜龙蜕。威廉的青铜车头开始融化,铁水在地上凝成"陈老六欺师灭祖"七个血字。
"这才是搬山道人的宿命。"苏青瑶的虺尾完全褪去,露出双绣着辰州符的锦缎鞋。她指尖抚过龙脉拓片上的缺口,“你爹把我困在锁龙印二十年,等的就是今日以虺化龙…”
陈老六的青龙幻象突然发出悲鸣。龙蜕裹住的人柱车厢里爬出无数银鳞蜈蚣,虫群在空中凝成沱江镇客栈的轮廓——柜台后站着个穿长衫的账房先生,手中算盘珠正是陈延生周岁时抓周抓到的翡翠铃铛。
"延生我儿。"账房先生的面皮突然脱落,露出陈老六枯槁的真容,"当年为父将你命格刻在困龙桩上,等的就是今日…"他手中算盘猛震,翡翠铃铛齐齐炸响,“借你的纯阳血重续龙脉!”
福伯突然撞开尸群扑来。老仆胸口"忠义堂"的疤痕渗出黑血,在龙蜕上画出道敕令:"少爷快走!老爷要拿你填龙眼!"他反手将黑驴蹄子塞进陈延生怀里,“这才是真正的《搬山谱》!”
陈延生捏碎驴蹄,藏在里面的油布卷应声展开。泛黄的纸上密密麻麻写满生辰八字,每个名字都对应着暗河中的一具白骨——最后一行赫然是"陈延生甲子年三月三"。
苏青瑶突然撕开衣袖。她小臂上蜿蜒的锁龙印正在褪色,取而代之的是搬山派传承的"地师纹":"你爹用二十年设局,把活人炼成镇物,洋人铁路不过是幌子…"她咬破舌尖在拓片上画出敕令,“快把龙脉拓片按在阵眼!”
威廉的车头突然爆炸。气浪掀翻人柱车厢的瞬间,陈延生借着火光看清阵眼所在——暗河漩涡中心浮着口琉璃棺,棺中女子穿着母亲投井时的衣裳,双手交叠处放着半块带血的翡翠耳环。
"那是你娘的活尸!"苏青瑶的传音带着哭腔,"陈老六盗了发妻的坟…"她话音未落,琉璃棺突然立起,棺中女子睁开的眼里爬出银鳞蜈蚣。
陈延生纵身跃向漩涡。龙蜕裹着地脉拓片触及琉璃棺的刹那,整条暗河突然静止。母亲的眼眶里淌出血泪,银鳞蜈蚣在她瞳孔中凝成父亲的脸:“陈家世代为搬山,岂能因妇人之仁…”
"爹!"陈延生怒吼着将鹤嘴锄刺进琉璃棺。棺盖碎裂的瞬间,他看见母亲口中含着的青铜钥匙——与二十年前父亲书房暗格里的那把一模一样。
地底传来隆隆巨响。锁龙阵的青光突然收束成线,将陈老六的青龙幻象死死缠住。苏青瑶趁机抛出三丈红绸,绸面朱砂符咒遇血即燃,在龙蜕上烧出"破军"二字。
"就是现在!"她拽着红绸跃上龙蜕,"用搬山填海术!"陈延生咬破手指在鹤嘴锄上画出敕令,锄尖刺入地脉拓片的瞬间,整张人皮突然裹住威廉的铁路巨虫。
暗河水倒灌进地缝。陈延生最后瞥见父亲在青光中化作石像,手中的罗盘指针正指向沱江上游。福伯抱着母亲的琉璃棺随漩涡沉入地底,满是皱纹的脸上竟带着释然的笑。
当陈延生浮出水面时,朝阳正刺破沱江上的雨云。苏青瑶瘫在岸边芦苇丛中,小臂上的地师纹已完全成型:"龙脉改道了…"她指着江心泛起的银鳞,“你爹的局还没完…”
陈延生摸向怀中,黑驴蹄子里掉出的油布卷正在渗血。展开后才发现,所谓的《搬山谱》其实是张婚书——男方写着陈延生,女方生辰八字正是二十年前苗疆失踪的虺蛇女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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