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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七煞冲宫

天龙棺 老朝奉 2025-03-08 11:33
护城河的浊浪裹挟着钢筋碎块拍打堤岸,顾城风跪在湿滑的青苔上,浸透的西装紧贴着后背蜿蜒的龙脉图胎记。荆妍妍的银针在北斗七星下泛着淡金光泽,针尖挑破他掌心血泡的刹那,三十七公里外的顾氏祖宅突然传来钟鸣。
"这是镇龙钟!"苏木的登山杖戳进泥地,罗盘碎片在掌心拼出残缺的星图,“上次响还是七七年唐山…”
陈冉的卫星电话突然传来刺耳杂音,特警组长扯下耳麦的瞬间,金属外壳竟渗出墨绿色黏液。荆妍妍的银针在空中划出符咒轨迹,针尾系着的五帝钱突然绷直:“西南坤位,七煞冲宫!”
顾城风望向祖宅方向的瞳孔骤然收缩。夜色中本该灯火通明的顾氏老宅漆黑如墨,唯有祠堂飞檐下的青铜铃在无风自动,每声铃响都伴随着地面微颤,仿佛有巨物在地脉深处翻身。
"上车!"陈冉踹开发动机盖冒烟的吉普车,“总局刚传来消息,全国三十七处锁龙渊正在形成能量漩涡…”
荆妍妍突然按住车门。药师锁骨处的龙鳞纹泛起青黑光泽,指尖金粉撒向夜空,竟在北斗七星间勾出条虚幻的青铜锁链:“来不及了,龙睛要噬月。”
仿佛印证她的话语,云层突然裂开血色缝隙。残月被淡金雾霭侵蚀成竖瞳状,顾城风后颈的胎记骤然灼痛,建筑师的视网膜上浮现出顾氏祖宅的三维结构图——那些他儿时捉迷藏钻过的暗道密室,此刻正在数据流中扭曲成二十八宿星图。
"走水路。"顾城风扯开浸透的衬衫,露出心口若隐若现的亢宿星纹,“护城河连着祖宅的镇龙井。”
苏木的登山杖突然勾住他手腕:“你十岁那年溺水的井?”
暗流在橡皮艇底部形成漩涡。荆妍妍的银针在船头排成避水阵,陈冉的战术手电扫过两岸正在崩塌的堤坝,光束尽头隐约可见三十七具浮尸随波逐流,每具尸体额头都钉着顾氏建筑的微型模型。
"活人桩。"荆妍妍的指甲掐进掌心,“米索用你的设计图定位龙脉节点。”
橡皮艇突然剧烈颠簸。顾城风抓住船舷的刹那,看见河底升起青铜浑天仪的虚影,二十八宿方位各嵌着一枚顾氏祖传的玉琮。建筑师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童年记忆如潮水涌来——那些被爷爷锁在祠堂密室的黑漆木匣,此刻在意识深处发出金石相击的脆响。
"坎位转离!"苏木的磁石杖吸附起翻涌的铜钱,“老顾,还记得你家族谱背面的河图吗?”
橡皮艇在漩涡中打转的瞬间,顾城风的手掌按向水面。淡金血珠从胎记渗出,在河面绘出顾氏祖宅的暗道分布图。陈冉的穿甲弹击碎迎面撞来的浮尸,腐烂的腔子里窜出金线虫组成的北斗阵型。
"闭气!"荆妍妍扯下颈间血玉镯砸向河面。淡金涟漪荡开的刹那,众人跟着橡皮艇坠入突然出现的暗河入口,腥咸的水流灌入鼻腔时,顾城风听见了镇龙钟的第三声轰鸣。
黑暗。
顾城风的防水手电照亮湿滑的井壁,青砖缝隙渗出暗红色液体,在光束中蒸腾成血雾。苏木的登山杖敲击砖面,空响处浮现出顾氏族徽的阴刻纹:“这是你爷爷亲手砌的镇龙井?”
"七岁时他带我下来过。"顾城风的指尖抚过砖面抓痕,“说这些砖是用陨铁混着童子血烧制的。”
荆妍妍突然将众人推向井壁凹陷处。淡金血雾从她袖口涌出,凝结成半透明屏障的瞬间,上方井口坠下七具挂着米索铭牌的尸体。陈冉的夜视镜闪过红光:“尸体在重组!”
腐肉坠地的闷响中,金线虫从尸块缝隙涌出,眨眼间拼合成三丈高的无面人形。苏木的磁石杖吸附起井底散落的铜钱,在掌心熔成赤红液滴:“坎水克火,老顾,震位!”
顾城风的手掌拍向井壁某处青砖。童年记忆指引着建筑师按下隐藏机关,整面井壁突然翻转,露出后方幽深的汉白玉甬道。无面人形扑来的刹那,荆妍妍的银针穿透其眉心金线虫,淡金血雾裹着众人跌入暗道。
"这不是顾家的手法。"顾城风的手电扫过甬道两侧的青铜灯树,“西汉诸侯墓制…”
陈冉的战术匕首突然架在荆妍妍颈侧:“荆小姐是否该解释下,为什么你血中的龙鳞纹与顾氏祖宅的星图完全契合?”
苏木的登山杖格开刀刃:“你疯了?”
"三小时前技术科破解了米索的密码。"陈冉的瞳孔在黑暗中收缩,“全国三十七处锁龙渊的核心阵眼,都刻着荆氏家徽。”
荆妍妍的银针悬在陈冉喉结前半寸:"二十年前荆家灭门案,七个支脉只逃出我母亲。"她扯开衣领,心口的龙鳞纹已蔓延成完整的北斗阵,“顾氏镇龙井里埋着的,是荆家最后三十七位守龙人的心脏。”
顾城风的手电光束剧烈晃动。建筑师的后背抵上冰凉墓砖,童年记忆的碎片在龙脉胎记的灼痛中逐渐清晰——七岁那个暴雨夜,爷爷攥着他的手按在祠堂密室的黑漆木匣上,匣内三十七枚玉牌在烛光下泛着血光。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苏木的罗盘碎片突然吸附成完整八卦,“戌亥之交要到了。”
甬道尽头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顾城风的手电扫过墓室穹顶,瞳孔骤然收缩——三十七具青铜棺椁悬在半空,每具棺盖都刻着顾氏建筑的地基图,棺尾金线交织成贯穿中国版图的龙脉图。
"活棺阵。"荆妍妍的银针在掌心割出血线,“米索把活人生魂封在棺中,代替龙脉穴位。”
陈冉的燃烧弹在空中炸开火网。火光映出棺椁表面浮现的惨白人脸,那些扭曲的面孔竟与新闻中失踪的建筑师们完全吻合。苏木的磁石杖吸附起棺椁缝隙渗出的铜锈:“老顾,这些棺椁的布局…”
"是我去年设计的国家大剧院地基图。"顾城风的指甲掐进掌心,“他们在用我的图纸钉龙脉!”
穹顶突然坠下青铜锁链。荆妍妍的银针与锁链碰撞出火星,淡金血雾裹住众人滚向墓室东南角。陈冉的穿甲弹击碎迎面扑来的棺椁,腐液飞溅中露出半截嵌着玉琮的脊椎骨。
"顾氏玉琮!"苏木的登山杖勾起那段白骨,“这是你家族谱里记载的镇龙法器?”
顾城风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建筑师的视网膜上浮现出国家大剧院的三维模型,那些他亲手绘制的承重结构在意识中扭曲重组,最终与墓室顶部的二十八宿星图重合。淡金血珠从胎记渗出,在虚空勾勒出顾氏祖宅的暗道全图。
"跟我来。"顾城风的手掌按向墓墙某处凸起,“爷爷说过,绝境时往胃宿方向走。”
暗门开启的刹那,腐臭阴风裹着金玉碰撞声扑面而来。荆妍妍的银针结成北斗阵型,淡金光晕照亮前方突然出现的悬崖——百丈深渊对岸,顾氏祠堂的飞檐在血色月光下泛着青铜光泽,七条碗口粗的青铜锁链横贯虚空。
"尸油索桥。"苏木的磁石杖吸附起锁链表面的黏液,“踩我的脚印走,错半步就会…”
锁链突然剧烈晃动。陈冉的夜视镜映出深渊中升起的磷火,数不清的青铜棺椁在绿焰中浮沉,棺盖表面的顾氏建筑图纸正在融化。荆妍妍突然拽住顾城风手腕:“有人在改阵!”
对岸祠堂的镇龙钟发出裂帛之音。顾城风望见阮竹清的身影在钟楼一闪而过,翡翠镯子的碎光与三十七枚控尸钉同时袭向锁链。陈冉的燃烧弹在空中炸开火网,却见钉群突然调转方向,将众人逼向深渊边缘。
"抓住我!"荆妍妍的银针勾住顾城风腰带。淡金血雾托着两人坠向磷火弥漫的深渊,苏木的咒骂声与锁链断裂的巨响同时被风声吞没。
失重感持续了三十七次心跳。顾城风在坠落中看见深渊四壁的凿痕——那些被爷爷称为"龙鳞"的陨铁矿脉,此刻正渗出淡金色液体。荆妍妍的银针突然射向某处凸起,针尾五帝钱在磷火中烧成赤红:“西南死门转东北生门!”
两人重重摔在青铜平台上。顾城风的手电光束扫过平台中央的玉碑,瞳孔骤然收缩——碑文记载的竟是荆氏灭门真相,而落款时间正是他七岁溺水的那个夏天。
"原来如此…"荆妍妍的指尖抚过碑文裂缝,“顾家二十年前不是镇龙,而是…”
深渊上方突然传来阮竹清的冷笑。翡翠镯子的碎片如雨坠落,每片都映出米索的身影。那个笼罩在斗篷下的神秘人抬手轻挥,三十七具青铜棺椁突然炸裂,建筑师的残魂化作流光涌向平台。
"小心!"顾城风抱住荆妍妍滚向玉碑后方。流光照亮碑底暗格,七枚染血的顾氏玉琮正在共鸣,他后颈的胎记突然与玉琮产生感应,淡金血雾在空中凝成北斗阵图。
阮竹清的声音穿透青铜棺椁的轰鸣:“顾先生还不明白吗?你设计的每个建筑都是龙脉棺材钉!”
顾城风的手掌按向玉碑裂缝。建筑师的意识突然与全国三十七处锁龙渊相连,那些由他亲手绘制的承重结构在思维宫殿中重组,最终拼合成贯穿地脉的青铜巨剑。荆妍妍的银针突然刺入他后颈胎记,淡金血珠滴落玉琮的刹那,深渊四壁的龙鳞矿脉同时苏醒。
"就是现在!"苏木的吼声从上方传来。陈冉的穿甲弹击碎平台边缘的青铜锁,老旧的镇龙钟从裂缝坠入深渊,钟声与玉琮共鸣震碎米索的虚影。
顾城风在声浪中看见真相——二十年前顾家联合荆氏镇压暴走的龙脉,却遭米索设计反噬。全国锁龙渊里埋着的不是镇物,而是当年那场血祭中幸存的守龙人。
"该结束了。"建筑师攥碎染血的玉琮。淡金光柱冲破深渊,全国三十七处锁龙渊同时传来龙吟,那些被改造成棺材钉的建筑在星光中崩塌,地脉深处苏醒的龙脉化作流光直冲北斗。
晨光刺破云层时,顾城风在护城河畔醒来。荆妍妍的银针仍扎在他后颈胎记处,淡金血纹已蔓延成完整的二十八宿图。苏木的破锣嗓子在对岸嚷嚷:“老顾!祠堂地宫挖出你爷爷的镇龙笔记!”
陈冉的卫星电话响起加密通讯。特警组长望着河面消散的青铜虚影,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米索的真实身份是…”
顾城风抬手打断他。建筑师的瞳孔倒映着晨曦中的顾氏祖宅,那些烧焦的梁柱间,三十七枚玉琮正在共鸣。他知道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而真正的锁龙渊,从来都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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