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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替身灯

天命:成为出马仙的那几年 树先生 2025-02-24 21:35
林冬至的狐瞳剧烈收缩,红轿中的煞尸与他背上昏迷的沈青梧面容重叠,嫁衣上的金线在暴雨中泛着血光。铜铃声穿透雨幕,江面漂浮的河灯突然齐刷刷调转方向,灯芯里的指骨像活过来似的指向他们。
"是引魂灯!"沈青梧突然攥住林冬至肩膀,指甲几乎陷进皮肉,"去对岸的沈家老宅…"她咳出黑血,藏青袍子的领口被浸透,“我枕头底下…有镇魂钉…”
老吴头的尸体还泡在江滩上,浑浊的江水漫过他的瘸腿。林冬至背着沈青梧往芦苇荡深处跑,后颈的狐瞳印记火烧似的疼。雨点砸在脸上生疼,他听见红轿子正贴着水面追来,抬轿的四个纸人踩着河灯,薄薄的纸面被雨水浸湿却不见瘫软。
"左转!"沈青梧气若游丝地指点方向。穿过整片芦苇丛,林冬至的狐瞳突然看到座青砖老宅,飞檐上蹲着石雕乌鸦,门环锈得发绿。他抬脚踹开木门时,背后传来纸人落地的噗嗤声。
沈青梧从他背上滑下来,倚着门框撕开衣襟。溃烂的镇魂咒正在往心口收缩,皮肉里钻出细密的金线,像张勒进血管的网。她摸出铜钱剑划破掌心,血珠滴在门槛凹槽里:“快找镇魂钉…”
宅子里阴冷得瘆人,堂屋供桌上积着两指厚的灰。林冬至举着犀角灯四处翻找,灯光扫过神龛时突然定住——褪色的黄幔子后面供着尊三眼乌鸦神像,鸟喙衔着枚青铜铃铛,正是沈青梧腰间挂着的那种。
"在炕柜夹层…"沈青梧的声音越来越弱。林冬至冲进东厢房,掀开炕席的瞬间,密密麻麻的黄皮子爪印从墙缝里爬出来,形成个诡异的阵法。他砸开松动的墙砖,摸出个缠着红绳的檀木盒。
盒盖掀开的刹那,林冬至的狐瞳被煞气刺得生疼。七枚生锈的铁钉躺在黄绸上,每根钉子都刻着生辰八字——最中间那根赫然是沈青梧的。屋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纸人的腥气顺着门缝往里钻。
"钉门窗!"沈青梧突然甩出铜钱剑,剑身穿过门缝钉住个纸人。林冬至抄起镇魂钉往门框上拍,钉子入木的瞬间,整座宅子突然震颤起来。墙缝里渗出黑血,那些黄皮子爪印像是被烫着似的蜷缩消退。
红轿子撞在院墙上,纸人抬轿的胳膊折成诡异角度。林冬至透过窗缝看见煞尸的红盖头被阴风掀起,露出的半张脸爬满铁线虫,虫身正往沈青梧模样的面皮里钻。
"是画皮蛊…"沈青梧突然拽住他手腕,"把镇魂钉按进我膻中穴。"她扯开衣襟,溃烂的镇魂咒中心有个铜钱大小的血洞,“快!”
林冬至手抖得厉害,铁钉尖端抵住她心口的瞬间,沈青梧突然闷哼一声。铜铃声从堂屋传来,三眼乌鸦神像的翅膀缓缓张开,鸟喙里的青铜铃铛无风自响。林冬至的狐瞳看到神像眼中流出黑血,落地变成扭动的铁线虫。
"林家小子…"沙哑的嗓音在梁上响起。林冬至抬头看见只白毛黄皮子蹲在房梁,额间红毛滴着血,“沈家丫头的命灯早就灭了,你怀里抱着的是个活死人。”
沈青梧突然抢过镇魂钉,反手扎进自己心口。黑血喷溅在窗纸上,她抓着林冬至的手按在钉尾:"转三圈…快…"铜钱剑穗完全化作灰烬,她瞳孔开始涣散,“去后院井里…捞我娘的梳妆匣…”
白毛黄皮子发出尖啸,房梁突然塌下半截。林冬至抱着沈青梧滚到墙角,塌落的瓦片中窜出几十只黄皮子。他摸出雄黄粉撒向空中,畜生们尖叫着退开,却围成个圈慢慢逼近。
"接着!"沈青梧突然扯下颈间骨牌扔给他。林冬至接住的瞬间,骨牌上的符咒突然泛起青光,黄皮子们像是被烫到似的后退。他趁机撞开后窗,暴雨劈头盖脸砸下来。
后院荒草有半人高,青石井台爬满苔藓。林冬至把沈青梧安置在廊檐下,扯断井绳系在腰间。井水黑得像是泼了墨,他咬着犀角灯往下潜,狐瞳在幽暗中看到井壁上刻满镇魂咒。
指尖触到井底淤泥的瞬间,突然摸到个硬物。林冬至拽出个鎏金梳妆匣,匣面阴刻着百鬼夜行图。浮出水面的刹那,他听见前院传来棺材落地的闷响。
沈青梧靠在廊柱下,胸口插着的镇魂钉正在往外渗黑血。她艰难地抬手抚摸梳妆匣:“开锁…用你的血…”
铜锁沾血的瞬间自动弹开,匣子里躺着半块犀角,与林冬至怀里的那半块严丝合缝。底下压着张泛黄的照片,穿旗袍的女人抱着婴儿站在江边——那女人的眉眼与沈青梧有七分相似,婴儿襁褓上绣着林家家纹。
"你娘…"林冬至突然哽住。照片背面用朱砂写着生辰八字,正是沈青梧的出生时辰。
"我是沈林两家的血契。"沈青梧扯出个惨笑,"你爷爷用我的命镇着狐仙洞,我爹用你的命养着黄仙…"她突然剧烈咳嗽,黑血染红了照片,“拼…拼上犀角…”
两块犀角合拢的刹那,井水突然沸腾。林冬至的狐瞳看到青光穿透雨幕,江面上的河灯齐齐熄灭。红轿子里的煞尸发出厉啸,纸人抬轿的胳膊突然燃起绿火。
白毛黄皮子从房顶窜下来,爪子拍打着青铜铃铛:"好个沈凤山,死了二十年还要算计!"它突然人立而起,露出肚皮上缝合的伤口,“看看这是谁的心头血?”
林冬至的狐瞳猛地刺痛——黄皮子肚皮里嵌着枚翡翠扳指,正是祖父下葬时戴的那枚。沈青梧突然挣起身子,铜钱剑脱手飞出,剑尖挑开黄皮子的肚皮。腐臭的内脏里滚出个油纸包,露出半张地契。
"江桥…"沈青梧瞳孔骤缩,“原来阵眼在…”
话没说完,煞尸的红轿子突然撞破院墙。四个纸人燃成火团,嫁衣女子飘然而至,铁线虫在她脸上钻出密密麻麻的血洞。林冬至举起完整的犀角灯,青光笼罩的瞬间,煞尸的面皮突然脱落——底下赫然是沈青梧母亲的脸。
"娘…"沈青梧突然喷出口黑血,镇魂钉从心口脱落。煞尸尖利的指甲已经触到林冬至咽喉,却被犀角灯照得僵在原地。林冬至趁机将铜钱剑刺入她眉心,剑身却传来金石相击的脆响。
白毛黄皮子趁机窜向井台:"沈家的债,该还了!"它爪尖勾住井绳就要往下跳。林冬至甩出镇魂钉,钉子穿透它后腿的瞬间,井底突然传来铁链崩断的巨响。
整座老宅开始倾斜,地砖缝隙渗出腥臭的黑水。沈青梧用尽最后力气将林冬至推向院门:"去江桥…毁掉…"她的声音被塌陷的梁柱淹没,藏青身影转眼被瓦砾掩埋。
林冬至攥着犀角灯冲出宅子,背后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雨幕中的江桥若隐若现,桥墩上缠满青铜锁链,每根铁链都拴着盏河灯。他淌着齐膝深的江水往桥洞跑,狐瞳突然看到水底沉着具红木棺材——正是父亲下葬时那具。
桥洞石壁上刻着萨满血祭图,八具婴儿尸骸嵌在凹槽里,围着尊三头六臂的邪神像。林冬至的狐瞳突然刺痛,看到幻象中祖父抱着襁褓站在祭坛前,沈青梧的父亲正将铜钉扎进婴儿心口。
"原来我也是祭品…"他摸着后颈的狐瞳印记,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破水声。转身看见沈青梧从江面浮起,嫁衣煞尸的面皮正在她脸上蠕动,心口的血洞钻出条铁线虫。
"冬至…"她伸出手,声音带着蛊惑,“把犀角灯给我…”
林冬至的狐瞳突然看到幻象:二十年前的雨夜,沈青梧的母亲抱着婴儿投江,青铜铃铛沉入水底;父亲跪在江边将翡翠扳指塞进棺木;祖父在狐仙洞刻下血契…所有画面最终汇聚成沈青梧心口的镇魂咒。
"你早该死了。"林冬至突然举起犀角灯砸向桥墩,"三十年前,沈林两家用你和我的命换了二十年阳寿。"青光爆开的瞬间,他看见沈青梧真正的尸身沉在桥墩下,双手被青铜锁链贯穿。
嫁衣煞尸发出非人的尖啸,江水突然倒卷。林冬至被浪头拍在石壁上,犀角灯脱手坠向江底。在即将窒息的瞬间,他看见沈青梧的残魂从煞尸体内挣脱,化作金线缠住青铜锁链。
"砸…砸神像…"她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林冬至摸到块尖锐的石头,狠狠砸向邪神像的眼眶。石像碎裂的刹那,江底所有河灯同时熄灭,拴着红木棺材的铁链应声而断。
林冬至浮出水面时,朝阳正刺破云层。江桥坍塌了大半,沈家老宅的位置只剩个巨大的漩涡。他趴在浮木上咳嗽,手里还攥着半块犀角。下游漂来件藏青袍子,袖口沾着朱砂,像极了某人常穿的那件。
远处传来汽笛声,摆渡船正在靠近。船头站着个戴斗笠的老头,后颈趴着团白毛——林冬至的狐瞳突然刺痛,那畜生冲他作了个揖,转身跳进了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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