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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老矿井

天命:成为出马仙的那几年 树先生 2025-02-24 21:32
井底阴风卷着沈青梧的血煞气,林冬至右眼的竖瞳突然刺痛。青铜钉在掌心化作青烟,血管里流动的寒意突然有了形状——无数细小的白毛顺着经络游走,在肩胛骨凝成狐狸图腾。
"走!"沈青梧拽着他撞开祠堂后墙,砖石崩塌的瞬间露出条向下的密道。腐臭味裹着煤灰扑面而来,林冬至的狐瞳在黑暗中看到石阶上结着层黑冰,冰里冻着密密麻麻的黄鼠狼胎尸。
身后传来砖石崩裂声,周瘸子的怪笑贴着后颈爬过来:"小畜生,你祖父偷的仙骨该还了!"沈青梧反手甩出三枚镇尸钱,铜钱嵌入石壁炸出火星,映出密道顶上倒挂的矿工帽。
林冬至踉跄着摸到矿车轨道,生锈的铁轨突然震颤。远处传来汽笛般的呜咽,矿道深处亮起盏幽绿的矿灯,灯影里晃动着佝偻人影。沈青梧扯下腰间铜铃系在他手腕:“这是伪满时期的老矿井,跟紧我的影子。”
矿灯越来越近,林冬至看见推车的是个穿破棉袄的老头。老头脖颈折成诡异角度,后脑勺裂开的颅骨里钻出白毛黄鼠狼。矿车上堆满裹尸袋,某只袋子突然蠕动,探出只青紫的婴儿手。
"接住!"沈青梧将铜钱剑抛给林冬至,自己咬破指尖在矿车画血符。老头突然加速冲来,矿灯玻璃炸裂,飞出上百只磷火虫。林冬至挥剑劈开裹尸袋,腐臭的棉絮里掉出本泛黄的工作证。
"康德九年…奉天煤矿…"林冬至用狐瞳辨认字迹,照片上的青年眉眼竟与周瘸子有七分相似。沈青梧的铜铃突然炸响,矿车撞上石壁的刹那,整个矿道开始塌陷。
两人滚进废弃的掌子面,头顶安全帽的矿灯忽明忽暗。沈青梧摸出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后指向岩壁某处。林冬至的狐瞳看到石缝里渗出黑血,血珠落地凝成个小脚老太的轮廓。
"是接阴婆。"沈青梧往岩壁撒了把朱砂,"这矿井死过接生婆,冤魂专门拘新生儿的魂。"她话音未落,岩缝里突然伸出双裹小脚的绣花鞋,鞋尖缀着的铜铃铛叮当作响。
林冬至的后颈突然刺痛,狐图腾冒出缕缕白烟。接阴婆的虚影渐渐凝实,皱纹里嵌满煤渣的老太婆挎着个柳条筐,筐里堆着脐带缠成的红绳。她张开没牙的嘴,哼起诡异的摇篮曲。
沈青梧甩出红绳缠住柳条筐,绳头铜铃却突然哑了。接阴婆的指甲暴长,抓向林冬至心口:"仙胎…还给我…"林冬至的狐瞳突然看清她胸口插着半截产钳——正是当年给祖母接生用过的凶器。
"周小梅的债该清了!"林冬至抓起工作证砸向接阴婆。证件上的青年照片突然淌血,老太婆发出凄厉尖叫,化作黑雾钻进岩缝。坍塌处掉下个铁皮盒,里面装着卷浸油的羊皮纸。
沈青梧展开羊皮纸,矿灯光下显出狐仙洞地图:"这是你祖父的手札。"她指着某处血手印,"林凤山在这里布过锁龙阵。"地图边缘用俄文标注着坐标,旁边画着三眼乌鸦徽记。
掌子面深处传来铁链拖拽声,林冬至的狐瞳看到岩壁上浮现血色符咒。沈青梧突然扯开他的衣领,狐图腾正在渗血:“仙骨要醒了,得赶在子时前找到镇物。”
穿过坍塌的支护架,前方出现个巨大的采空区。腐朽的矿道木上挂满招魂幡,幡布下摆着七盏人油灯。林冬至踩到块硬物,捡起来竟是半块头骨——天灵盖上钉着桃木钉,与祠堂里那个一模一样。
"乾坤倒转,阴阳同穴。"沈青梧摸着矿壁上的抓痕,"这是活人殉葬的养尸地。"她突然将铜钱剑插进地缝,剑身嗡鸣着指向某处。林冬至扒开煤渣,露出具青铜棺材——棺盖刻着狐狸吞月,与老宅祠堂的纹样如出一辙。
棺缝里突然渗出黄褐色液体,沈青梧沾了点嗅闻:"是尸蜡。"她摸出犀角灯点燃,火光映出棺内景象——穿伪满警服的干尸怀抱萨满鼓,鼓面人皮已经碳化。干尸右手戴着的翡翠扳指,正是地图上标记的钥匙。
林冬至的狐图腾突然灼痛,耳边响起祖父的叹息。他伸手去碰扳指,干尸的眼窝里突然钻出白毛老鼠。沈青梧的铜钱剑劈碎鼠群,某只老鼠却叼着块碎玉窜上矿顶。
"接仙家!"沈青梧突然按住林冬至的天灵盖。他右眼的竖瞳迸发青光,视线穿透岩层看到地面景象——周瘸子正在老宅院里挖井,铁锹下翻出裹着红布的婴儿骸骨。
掌子面突然地动山摇,青铜棺的锁链寸寸断裂。沈青梧将犀角灯塞进他手里:"捧灯照路,跟着尸蜡走!"她咬破舌尖在棺盖画血符,干尸怀里的萨满鼓突然自燃,火苗中浮现出个穿碎花袄的女人虚影。
林冬至的狐瞳刺痛,那分明是祖母周小梅年轻时的模样。虚影指着某个方向,嘴唇开合间煤渣簌簌掉落。沈青梧拽着他冲向岩壁暗门:“她说的是满语——往生门在血亲处。”
暗门后是条向上的斜井,生锈的升降机缆绳上挂满符纸。林冬至的狐瞳看到缆车里有团人形黑影,怀里抱着个青铜匣。沈青梧甩出红绳缠住缆绳,绳头铜铃却突然结满白霜。
"是冻死鬼。"她往缆车撒了把香灰,"四八年矿难,三百矿工困死在这。"灰烬落地凝成箭头,指向升降机操作杆。林冬至扳动铁闸的瞬间,井道里响起凄厉的哭嚎,无数青紫手臂从岩壁伸出。
升降机吱呀上升,沈青梧用铜钱在缆车画结界。林冬至的狐瞳突然看到顶板渗血,血珠组成个"囚"字——与表舅诈尸那晚糯米摆出的字一模一样。怀里的犀角灯突然爆燃,火光照出操作杆上的刻字:林凤山1943.7.15。
"这天是…"林冬至猛然想起自己的生辰。沈青梧撕开他的衣襟,狐图腾已经蔓延到心口:“你祖父用孙子的命格镇住了狐仙洞。”
升降机突然卡在井道中间,头顶传来铁链绞动声。林冬至的狐瞳穿透钢板,看见周瘸子正在井口摇辘轳,每转一圈,缠在辘轳上的红绳就渗出血来。绳头拴着的,正是祠堂里那个裹胎衣的婴儿尸身。
"抓住!"沈青梧突然割断缆绳,升降机急速下坠。她甩出朱砂绳缠住横梁,两人悬在半空晃荡。井壁的冻死鬼蜂拥而至,林冬至挥着犀角灯乱扫,火光映出某张熟悉的脸——是父亲林广福年轻时的模样。
"幻觉…"他咬牙闭眼,手腕突然被冰爪扣住。冻死鬼的指甲抠进皮肉,狐血滴在尸骸上冒起青烟。沈青梧的铜钱剑劈开鬼群,剑身却突然崩断——断口处粘着撮白毛。
井下突然亮起青光,林冬至看见底层的祭祀台。八具石棺围成八卦阵,中央供着个三眼乌鸦铜像。沈青梧割破手掌将血抹在断剑上:“这是奉天商会的祭坛,你祖父…”
话没说完,周瘸子的怪笑从头顶传来。婴儿尸身坠入祭坛,石棺盖板同时掀开,飞出八条缠着符咒的锁链。林冬至的狐瞳突然淌血,视线穿透铜像看到内部结构——中空的鸟腹里,塞着本裹尸布包着的账册。
"接住这个!"沈青梧将他抛向祭坛,自己迎上袭来的锁链。林冬至撞碎铜像的瞬间,账册里掉出张地契——狐仙洞的地皮转让书上,赫然盖着林凤山与周瘸子祖父的联名血指印。
锁链缠住脚踝的刹那,林冬至的狐图腾彻底显现。青光中浮现出胡三太爷的虚影,老狐狸的爪子按在他天灵盖上:“该清账了,林家人。”
沈青梧的断剑突然刺穿祭坛地板,露出下方流淌的暗河。她拽着林冬至跳进冰河前,最后瞥见的画面是周瘸子跪在石棺前,将婴儿尸身塞进某具棺材——那棺盖上刻着的,正是沈青梧父亲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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