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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镇河棺

天命:成为出马仙的那几年 树先生 2025-02-24 21:32
河水裹着腐肉往鼻腔里钻,林冬至的狐瞳在黑暗中泛起幽光。青铜棺上的桃木钉正在剧烈震颤,锈迹斑斑的钉头渗出黑血,将整条暗河染成墨色。沈青梧拽着他游向棺椁,腰间铜铃在水底发出闷响。
"棺底刻着镇河咒。"沈青梧的乌发如海藻般散开,指尖触到棺盖上的凹痕,"是周小梅的八字。"她突然从后槽牙抠出粒犀角珠,幽蓝火光映出棺身密密麻麻的抓痕——那些指痕细长尖锐,像是女子用指甲生生抠出来的。
林冬至的玉佩突然发烫,青纹顺着手臂爬上脖颈。他摸到棺盖边缘的凹槽,断指不受控地插了进去。青铜棺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九根桃木钉接连崩断,暗河瞬间沸腾如滚粥。
"闭气!"沈青梧将铜钱剑横咬在齿间,拽着林冬至往河底沉。棺盖轰然掀翻的刹那,数十条脐带似的红绳从棺中窜出,缠住两人的脚踝就往里拖。林冬至的狐瞳看见棺内躺着具穿碎花袄的女尸,腐烂的面皮下钻出白毛黄皮子,眼窝里嵌着两颗翡翠扳指。
女尸突然睁眼,黑洞洞的眼眶里爬出蛆虫。林冬至的断指结出法印,凌空画出的血符烧断红绳。沈青梧趁机将铜钱剑刺入女尸咽喉,剑身却传来金铁相击之声——碎花袄下竟是副青铜骨架,关节处用红绳缠着干枯的鼠头。
"是铜甲尸!"沈青梧旋身避开抓来的骨爪,铜铃甩出串火星,"找镇物!"林冬至被水流冲得撞上棺壁,后腰硌到个硬物。摸出来竟是半块青铜镜,镜面映出女尸后颈的符咒——正是老宅祠堂供桌上的笔迹。
暗河突然传来铁链拖动声,铜甲尸发出凄厉嚎叫。林冬至的狐瞳穿透浑浊河水,看见上游漂来盏人皮灯笼,火光映出个佝偻身影。那人在水底行走如履平地,腰间挂着串风干黄鼠狼尾巴。
"周瘸子?"沈青梧瞳孔骤缩,甩出红绳缠住铜甲尸的脖子。来人摘下斗笠,露出半张溃烂的脸,右眼窝里塞着颗铜铃:"沈家丫头,这具镇河棺动不得。"他手里的赶尸鞭突然绷直,鞭梢铜铃震得河水泛起波纹。
铜甲尸突然调转方向扑向周瘸子,骨爪撕开他胸前的补丁衣裳。林冬至看见对方心口纹着只三眼乌鸦,正是族谱里记载的守尸人标记。周瘸子咬破舌尖喷出血雾,铜甲尸动作瞬间凝滞,翡翠扳指从眼窝滚落。
"三十年前林凤山造孽,把周小梅炼成铜甲尸镇河。"周瘸子的鞭子缠住林冬至脚踝,"这河连着狐仙洞的养尸地,再往下游就是…"话没说完,暗河深处突然传来婴儿啼哭,铜甲尸的骨架哗啦散开,翡翠扳指化作绿烟消散。
沈青梧抓起青铜镜塞进布包:"去上游!"三人浮出水面时,月光正照在崖壁的狐仙庙上。褪色的红绸缠着庙门,檐角铜铃拴着人指骨,香炉里插着三根缠头发的长钉。
周瘸子突然剧烈咳嗽,吐出团带着鼠毛的黑血:"胡老三在庙里供了黑面神。"他扯开衣襟,心口的三眼乌鸦纹身正在渗血,“当年林凤山请的萨满,把周小梅的魂封在…”
破空声打断他的话,三支骨箭钉在庙柱上。林冬至的狐瞳看见林间闪过白影,十几只黄皮子扛着纸轿飘来,轿帘上绣着狐狸吞月图。沈青梧甩出铜钱布阵,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个埋着青砖的盗洞。
"跟着血线!"周瘸子用赶尸鞭劈开扑来的黄皮子。林冬至的玉佩裂痕渗出青光,在地面蜿蜒成带血的轨迹。盗洞深处传来熟悉的犀角香,混着陈旧的血腥气。
沈青梧摸出犀角灯点燃,火光映出洞壁的抓痕。那些痕迹新旧交错,最深处嵌着半截指甲盖,旁边用血写着"林凤山偿命"。周瘸子突然闷哼倒地,后背插着根骨针,针尾拴着红绳直通洞外。
"是牵魂针!"沈青梧用铜钱剑斩断红绳,"针头沾了尸毒。"周瘸子脸色发青,从怀里摸出个瓷瓶咬开塞子,仰头灌下腥臭液体:"往前走三百步…有口枯井…"他撕开裤腿,露出溃烂的小腿——皮肉里嵌着密密麻麻的铜钱,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盗洞尽头是个砖砌的八角井,井沿拴着九条浸血麻绳。林冬至的狐瞳看到井底泛着青光,断指突然刺痛起来。沈青梧往井里撒了把香灰,灰烬在空中凝成个"冤"字。
"我下去。"林冬至拽了拽麻绳,腐臭味呛得他干呕。沈青梧将红绳系在他腰间,铜铃缠了三圈:"看到牌位就摇铃。"她蘸着朱砂在林冬至掌心画了道镇魂符,符咒边缘的纹路竟与青铜镜背面完全吻合。
井壁长满滑腻的青苔,林冬至的狐瞳在黑暗中视物如昼。下到七丈深处,井水突然退去,露出个砖室。正中央摆着褪色的供桌,香炉里插着三根人骨香,牌位上刻着"爱妻周小梅之位",落款是林凤山。
供桌下压着本泡烂的账册,林冬至抽出时带出了个油纸包。翻开泛黄的纸页,民国三十年的账目里夹着张地契——正是奉天商会转让狐仙洞的文书,见证人处盖着翡翠扳指印。油纸包里是绺用红绳绑着的胎发,发丝间缠着半片金箔,刻着胡三太爷的生辰八字。
头顶突然传来铃铛急响,林冬至拽着麻绳往上爬。井口探下只白毛爪子,攥着把生锈的剪刀就要剪断绳子。沈青梧的铜钱剑破空而来,将爪子钉在井沿,黄皮子的惨叫震落碎砖。
"账册里有血契副本!"林冬至刚爬出井口,地面突然裂开道缝。周瘸子用赶尸鞭卷住两人腰身,自己却坠入裂缝:"去狐仙庙地宫…黑面神背后…"话未说完就被涌出的黑水吞没,水面浮起串血泡。
狐仙庙的门槛下埋着镇尸钉,林冬至的断指刚触到门板,檐角铜铃就齐齐炸裂。沈青梧咬破指尖在门框画血符,褪色的红绸突然绷直,将两人缠成茧蛹往庙里拖。
供桌上的黑面神像转过头来,泥塑的脸变成林冬至的模样。神像手中的钢鞭滴着黑血,香炉里插着的长钉突然飞起,直刺林冬至眉心。沈青梧旋身甩出铜铃,铃铛与长钉相撞迸出火星,震得供桌四分五裂。
黑面神像轰然倒地,露出背后暗格。林冬至摸到个冰凉物件——是把青铜钥匙,柄部刻着狐狸拜月图。钥匙插入地面的瞬间,青砖裂开露出暗道,腐臭味里混着股檀香气。
暗道尽头是间石室,墙上挂满褪色的嫁衣。沈青梧的铜钱剑突然颤动,剑尖指向角落的梳妆台。镜面蒙着层血垢,林冬至用袖子擦拭时,镜中突然映出个穿红旗袍的女人背影。
"广福…"女人缓缓转头,半张脸爬满蛆虫,"娘替你找了替死鬼…"她手中的团扇突然化作纸钱纷飞,露出扇骨上刻的"林凤山"三字。林冬至的玉佩青光暴涨,镜面浮现出祖父跪在祠堂的场景——白毛狐狸蹲在供桌上,前爪按着个啼哭的婴儿。
沈青梧突然捂住胸口,嫁衣金线渗出黑血:"是魇镜!"她扯断腕间红绳,铜钱剑劈向镜面。裂纹蔓延的刹那,石室剧烈摇晃,嫁衣如活物般扑向两人。林冬至的断指在虚空画出敕令,青光化作火网裹住嫁衣,焦臭味里传来女子凄厉的哀嚎。
暗门在火网后显现,门环是两只衔尾狐狸。青铜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林冬至听见父亲临终时的喘息,钥匙柄的狐狸眼突然渗出血泪。门后传来铁链拖动的声响,混着似曾相识的犀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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