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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丢魂(第七节:丢魂)

南疆秘事 秀玲珑 2024-11-16 10:16
  在解放前,甚至是解放前期,社会上一直存在着这么一种特殊而鱼龙混杂的职业。它就是巫婆,但如若是男子从此职业者,我们一般都会叫他神汉。这些人大多活动在比较落后的山村地区,转为村民医治一些不明其理的症状。不过大部分的从业者都是些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真正的神婆,在所有地区都是少之又少,可谓人脉稀疏。真正的神婆,为人医治病症并非求财,目的似乎只是在维护他们世代留下的祖训,为劳苦大众解除一些病症而已。
在可欣的强烈要求之下,我踏上了前往异乡的道路。大概这就是异地恋的劣势吧,每当假期分开的时候,总都会有种分开很久的感觉。作为女生更是如此,我明白可欣的确很想我了,所以才会隔三差五的打着电话,用尽各种手段,成功的把我给骗了过来。而我也是费尽口舌,最后才得到了父母的许可。
坐在不知道得行驶多久才能停下来的长途车上,我把耳机塞进耳朵里,漫无目的的听起了自己喜欢的流行歌曲。独自一人的旅途难免让人寂寞,看着侧前方一对情侣甜蜜的把头靠在一起,我心里更是郁闷到了极点。
因为路途很长,所以我所乘坐的大巴车还会在半路休息一次。走下车,我在一个看上去还算卫生的小摊前随便没了点吃的,自己自从上车以后可谓真的粒饭未沾,总觉得自己能挺住,可真到上车的那一分钟,我才明白了什么叫饿。狼吞虎咽的吃着手中并不可口的食物。突然,一个小孩子直直的立在了我的身边,眼睛直盯着我手中的食物也不说话,他的目光很呆滞,几乎连眼珠都不转。尴尬的笑笑,我又买了一份递到小孩面前。可是小孩仍旧用那种呆滞的目光望着我手中吃的几乎不成模样的食物,并没有要把我买给他的那份给接过来的意思。
奇怪的看着小孩的眼睛,我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于是便把自己新买的那份递到小孩眼前晃了晃,“哎,小朋友,哥哥这份已经快吃完了,我给你新的这份,好吗?”
仍旧没有任何回应,小孩依旧保持着那种呆滞的眼神,脑袋随着我手中吃剩的那份食物,不停变换着角度。
这时,还是小孩的母亲出来解了围,她一边咒骂着小孩子不听话,一边把小孩抱了起来,还一个劲的跟我赔不是。对于母亲的责骂,小孩仿佛无动于衷,即使已经被母亲抱起,但他的目光始终都死死的盯着我吃过的食物上面。
看着女人抱着孩子渐渐远去,我的心头突然生出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凭着多年搜集野闻的经验,这小孩子肯定是被什么不明物体给迷住了。但是毕竟那些都是从书上看来或者听说的东西,到底有没有事实依据,我也不敢妄下定论。
也没多再想,我将手中的东西草草吃完,随便在车旁溜了一圈,就上车坐好,等待发车。可能是因为旅途无趣吧,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我昨晚就没睡好。此刻,我再次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突然,车外的一片骚动声把我一下从梦境中拉了出来。只见先前的那个孩子的母亲正在停车场边的水泥台大声的叫嚷着,而她怀里的孩子,也就是那个一直在盯着我手中吃剩的东西的小孩,依旧保持着那种目光,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他没有再盯着别人手中吃剩的东西了。任凭自己的母亲如何叫喊,小孩始终无动于衷的直视前方,仿佛身边的人和事都与他无关一般。在母子俩的身旁,已经聚集了很多好事者,他们纷纷七嘴八舌的指点着。
“喂,你看这孩子怎么了,眼神好呆呀!”一个女孩子伸出她那细长的手指,边指着小孩,边撒娇的往自己男友怀中挤了挤。
“不会是中邪了吧?”一个看上去很像60年代的老人也加入了他们争论的行列,捋着黑白相间的胡须,眼神怪异的说道。
“你别迷信了,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信那些莫须有的东西!”这时,从人群里走出一个瘦高个的年轻人。他用手把人群拨开,大声说道,“我是医生,大家请让一让。”
听到瘦高男子的喊声,那些围在当场的人都不自觉的让出一条道来,一边男子可以及时对孩子的情况进行推断和治疗。
不过他这捏捏,那碰碰的弄了很久,最后似乎还是没有任何头绪,摇着头说道,“怪了,脉象什么的都很正常啊,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说着,揉起自己的太阳穴,苦苦的想着。
这时,司机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他奋力的挤开人群,对着被围在里面的女子大声说道,“大姐,您能快点吗?再呆下去这车肯定得误点了!”
其他的人听见司机这么说,也纷纷起哄。
“对呀,快点,别耽误了我们的时间。”
“拜托您就快点吧,大家肯定都不想在这荒郊野岭的过夜……”
这时,那个医生也站了起来,一脸不甘心的望着被女子抱在手中的孩童,弱弱的说道,“大姐,您就快上车吧,也许到了大点的医院医生就有办法了。”说罢,就要把地上的母子给搀起来。
“没用的!”就在众人都对青年医者的观点表示赞同之时,一个乡音浓厚的女声突然在众人背后响起,那是一个看上去约莫四十多岁的妇女。虽然长得瘦弱,穿着也很普通,一身典型的农村妇女装扮。不过她那双有如鹰隼一般的眼睛和那声如洪钟的气魄还是使得在场的那些好事者不住往后退了退,为她让开了一条道来。
那个女人表情镇定的走到那一对母子身旁,并未像那名医生一样为孩子号脉,只是竖起一根手指,在孩子眼前晃了晃。不过,孩子好像看不见她的手指一般,依旧睁大了空洞而又不知道在看哪里的大眼睛。
此时,我也好奇的跟凑近了些,我知道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医生,仅凭的她做事的手段就可以断定。一般医生看病,都喜欢做一些部位的检查,而那些医生常看的部位,那个女子一个也没看,仿佛直接跳过了一般。
那个妇女又盯着小孩的眼睛看了几秒,随后果断的从随身带的包裹中抽出一根红线,红线的头部有一根很奇怪的针头,虽然大体外观上和普通的缝衣针并无差别,但是细看就会发现,这颗针的针头部分被人为的做出了一系列的改动,这个针不止有一个针头,而且都以一定的角度四散开来。随后,她又从自己的包裹中掏出了一个煮熟了的鸡蛋。鸡蛋很普通,就是那种农家土鸡下的鸡蛋。
只见女人在母子身旁坐定,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剥起鸡蛋来,虽然很奇怪,但是大家都不敢打扰那个女人。只是那个学医的小年轻依旧固执的站了出来,刚想开口,女人却对着他挥了挥手,那个小年轻见状也闭了嘴,没再说什么,退到一旁站好。
终于,女人剥好了鸡蛋,轻轻的把鸡蛋穿到了那根针上,随即用手提起红线。移到了小孩的眼前,一见那个白花花的鸡蛋,那个小孩的眼睛随着动了起来。
旁边围观的人都不自觉的咽了口吐沫,大气不敢出的盯着女人的一举一动。只见女人把鸡蛋移到小孩眼前前面以后,马上把针头上缠着的鸡蛋左右摇晃起来。随着鸡蛋在线头上跳动的节奏,小孩的头也随之左右摇摆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鸡蛋,十分钟后,女人突然停了下来。随着鸡蛋停止摆动,那个小孩竟然一下昏睡了过去,又过了五分钟,小孩突然醒了过来,躲在其母亲的怀里幽幽的哭了起来。
“把它吃下去。”女人面无表情的对着小孩说道,随即便转身退出了拥挤的人群。
一时间,众人都瞪大眼睛,惊奇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一时都没说话。那个母亲欣喜的望着自己的孩子,脸上多了丝丝泪痕。虽然,刚刚还有人不满,不过,此刻,大家都在为小孩的起死回生而高兴异常。也许,人心都是肉长的吧,只有当你发觉生命可贵的时候,你才会去替别人庆幸。
那个女人似乎并不需要别人的答谢,在人群旁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马上又朝着道路的另一旁徒步走去。
但在她即将消失在道路尽头的时候,那个自称医生的年轻人还是追了上去。
“等一下,我有些事想要向您请教!”男子一边说着,一边快步朝女人远去的方向追去。
女人听见声音,慢慢的转过身来,男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奔跑着,终于赶上了停在路旁的女人。
他大口的喘着粗气,跟女人说了些什么,可惜陆明离得太远,什么也没听见。
不过,最后我看到,那个年轻人茫然的站在那里,一直到那个女人完全消失在道路尽头才回头朝车辆停放的地方走过来。
坐在车上,我才突然发现那个青年医生就坐在自己的前方。出于好奇,我还是伸手拍了拍人家的肩膀,这一怕差点把人家吓得从自己的座椅上弹了起来。
不好意思的跟人道了歉,我随即切入正题,问起女人和那个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原来,当时在那个医生追上前去,问那个女人小孩的病因时,女人只是从脖子里冷哼了一声,说道,“我说你会信吗?”
而男子当然说信,随即点点头,要求女人继续往下讲。
女人拿自己的目光死死的咬住他的眼睛,随即很平淡的说道,“他的魂丢了,被山里不干净的东西给勾走了,我只不过是帮他把魂魄找了回来。”
说完之后,也不等年轻的医者继续向下追问,便转身离开了。
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若有所思的思索了一阵,的确被自己猜中了。那个女人的确不是什么行医者,她是一个神婆……
第八节:初见家长
终于,经过五六个小时的长途奔波后,我总算到了可欣的家乡,一个有很多传说的美丽城市。说句实在的,我当初之所以会选择和可欣在一起,也是因为我们拥有共同的爱好,都喜欢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和事情。
一下车,我便见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庞。可欣早早便已守候在了车站的门口,我才刚下车,这个小女孩便已蹦蹦跳跳的来到了我的身旁,用她那娇嫩的双臂将我紧紧抱住。
一番甜言蜜语之后,我挽着可欣的手,由她带领,向她家的方向走去。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可欣的家,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我的心也悬到了嗓子眼上边。听说可欣的父母都是大学老师,那肯定挺厉害的,更严重的是,我从小就讨厌老师,管他什么数学老师,语文老师什么的,只要你是老师,我一样讨厌。不过这次可就不同喽,毕竟那两位老师以后很可能就是自己的岳父母,谁见过自己的女婿,还没过门就开始讨厌自己的。
走了十多分钟,终于到了可欣之前和我提过的院子前,站在门口,我一直犹豫着是否应该进去。不过,要是你不进去,那你住哪啊?
最后,我还是被可欣拖了进去。边走,可欣向我仔细的介绍着自己家的一些基本情况,还好,出乎本人意料的,我的岳父母脾气都很好,而且也很喜欢我这个年纪的大男孩,这次听说我要来,更是在家精心准备了一番。
随着可欣进了他们家的客厅,首先出来迎接自己的,是一位身材高大,带着边框眼镜的斯文男人。男人看起来并不老气,而且一点也不像我所想象的那样,他的态度很温和,一见我马上就主动过来帮自己接下了肩头上扛着的书包。
不一会儿,可欣的母亲也从厨房里出来了,同样,她的母亲也很温柔,而且看得出来,她的母亲很能干,我们吃饭的时候那一大桌子菜,据说都是她母亲一个人准备的。
饭后,我又和可欣的父母聊了一会儿,尤其是其她父亲,看样子对本人还挺满意的。
晚上,我被安排到在客房休息。坐在床上,我像往常那样翻弄着自己的微博。突然,卧室的门被人打开了,我惊得赶快用被子把身体挡了起来,尴尬的望向门口。还好,来的并不是可欣的父母,而是可欣本人,要不然自己裸睡的习惯肯定又得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了(虽然,其实裸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来陪陪你。”说完就乖巧的在我身旁坐下。现在看来,可欣的确还是遗传自己的岳母多一点,那股子可人的温柔劲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等等,先别靠。”还是有些担心可欣的父母会突然进来,我还是很虚伪的义正言辞了几句。要是再看见自己这副赤身裸体的德行,估计离被赶出去就不远了。
还好可欣的父母始终都没进来,听可欣说,其实她的父母还是很尊重自己女儿的隐私的。从她记事开始,父母进她房间前都会先敲门,并且也从来不会偷看她的隐私,什么事情,只要是她自己不想说出来的,父母也从来不会逼迫自己。
比起可欣的家庭,我觉得自己的父母简直就跟法西斯差不多了。什么进门之前从来不会敲门也就罢了,就连自己谈个恋爱都得像搞地下工作一样。不过,千防万防,我和可欣谈恋爱的事情还是没能瞒过他们二老的眼睛,好再他们对这个女孩还是很满意的,也就没说什么。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毕竟是在可欣的家里,就算平时再怎么喜欢赖床,在可欣家里自己还不是得装着点,毕竟,给自己未来的岳父母留下个美好的印象还是很重要的。
吃过早点,我在客厅无聊的发着呆。可欣还没起来,因为我对这也不熟,本来说想出去走走的,但是现在看来也得等可欣起床了。
漫无目的的扫视着屋子的角落,突然,我的目光落在了一本厚厚的书上。书名是用几个仓颉有力的繁体字写的,还好我的书法功底不错,一眼就看出了上面写的是什么,看书的质地的确好像有些年头了,还是那种线状的版本,应该至少也是民国时期的东西了吧。一手拿过书,我心里就直犯嘀咕,怎么着,难道自己的未来老丈人跟自己也有同样的爱好啊?
轻轻的翻开书的扉页,里面的内容几乎都是用繁体字写成的,我吃力的阅读着,渐渐的,我被书里所描写的内容给迷住了。
“哟,你功底不错嘛,还看得懂繁体字!”就当我正被书中的内容给吸引的无法自拔之时,一个声音从自己身后响了起来,是可欣的父亲。
抬起头,我傻笑着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我居然都学会不好意思了!
可欣的父亲似乎很高兴,感慨的说道,“现在,想你这样喜欢钻研中国传统民间文化的年轻人的确不多了呀。”说罢还欣慰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就像被幼儿园里老师奖励了朵大红花般心花怒放,我顿感受宠若惊,满脸惊喜的望着可欣的老爸。“嗯,叔叔,您是研究这方面的专家吧?”
闻言,可欣的父亲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得到了他老人家的默许,我自然明白了一些事情的缘由,我还说怎么可欣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会沉迷这些东西呢。原来他父亲竟然是搞这个的,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啊。
“那么说来,叔叔一定知道一些比较古怪的传说喽。”怀着一种充满期盼和崇拜的心情,我又开始动起了自己那点小心思。
“嗯,略知一二……”可欣的父亲谦虚的回答着我的提问,说明我这马屁拍的还真是恰到好处。
也不知道怎么的,我突然想起了昨天在路上遇到的事情,因为不解其中的原理,就把自己的见闻又给可欣的父亲讲了一遍。
没想到的是,可欣的父亲听完我的叙述之后,竟然面带悲伤,仿佛回忆起了一些藏在心底的往事。
沉默了一阵,可欣的父亲开了口,“其实……你所说的那个神婆,我认识……”
“您认识她!”得知了这个情况,我简直惊奇到了极点,想不到一个学者也认识这些专门对付奇异现象的人。
“嗯,说起来,她还曾今帮助过我和我的团队……”
“哎,老爸您也太不够意思了,有故事听也不叫我!”就在可欣父亲正准备开始展开那段不为人知的故事时,可欣已经站在了我和他父亲的身后。
看了看自己身后调皮可爱的女儿,可欣的父亲淡淡一笑,“那还不是怪你喜欢赖床嘛。你看人家小陆起的多早……”
听着自己未来岳父对于自己的肯定,我还着实从心底高兴了一把,不过手臂上传来的一阵痛感让我马上把那些得意的表情生生从脸上卸了下来。“得,我错了,我应该让你先起床的!”一边求饶,我一边把可欣掐在自己手上的指头给掰了下来。
“好啦,你们还听不听我说故事啦?”可欣的父亲尴尬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有些不满的对着我们两人这样说了一句。
赶忙回复到正常状态,我满俩齐声说道,“听!您快讲。”
第九节:可欣父亲的故事
可欣的父亲清了清嗓子,随即用他那洪亮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说起来还真是段辛酸的回忆啊……”
接下来,可欣的父亲为他们讲述了一个发生在九十年代的故事。那时候,可欣的父亲才刚刚从学校读完硕士研究生,进到了现在他呆的这所大学。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被派到了一只有学校里的精干力量组成的文化考察队,负责对学校所在城市周边的山村文化做一次全面的调查。
项目刚开始的时候,可欣的父亲还挺激动的,觉得上面给了自己一个建功立业和增长见闻的好机会,而且自己本来对这些民间的古老传说和文化习俗就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求知欲。所以直到出发前一天的晚上,可欣的父亲仍旧激动的睡不着觉。
不过当自己真正去到那个地方的时候,可欣父亲还是感到了一丝失望。这些地方所谓的那些地方文化和传说跟说上已经描写过的并没有太多的差异,而村庄里的居住环境也让自己着实的搓火了一把。晚上没有电灯,自己办公写东西都还得点上一盏用香油来支撑光源的油灯,更要命的是,这些房子的窗户上竟然都没有玻璃,要是刮点风什么的,连煤油灯上那簇微弱的火焰都很难保住。
晚上睡在床上,还得受着蚊子的叮咬,这一切让可欣的父亲不觉打起了退堂鼓,很想当时就一走了之了。
不过,在不久之后的一次散步过程中,可欣的父亲很不经意的发现了一些令自己很感兴趣的东西。那是一口井,与其说是一口井,不如说是一个村民取水的地方,但是如今已经废弃了。井口让人用很粗的钢条给封了个结实,在钢条的外面,还挂着一把大大的铁锁。
井的形状并不同于普通的竖井,仿佛是有人先在一个地方打下了一口深井后,再在其上面建了一个类似于小屋的用青石块围成的建筑,水已经漫到了外面一个用青石块围好的方形台阶之中。在井四周的青石块上,还雕琢着一些精美的花纹,看花纹的样式,似乎像是这一代少数民族常用的那种,而井口的正上方还有一个雕工细致的龙头,就连那片片的龙鳞都雕琢的极其细致。
这口井深深的把可欣的父亲给吸引住了,直到有个当地人在身后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他才醒过神来。
“不要太靠近它……”那个当地人只是淡淡的奉劝了可欣的父亲一句。还未等他问为什么,那人又背着手,消失在了房前屋后的小巷之中。
一回到住处,可欣的父亲马上就把这一振奋人心的消息告诉了队里的每个人。他没想到,因为自己的这个发现,自己竟然害死了自己当时最亲密的队友……
一行人进过周密的部署,开始了对古井的探索。首先,他们找到了当时的村长,一个外表憨厚老实的老汉。可是没想到的是,老汉一听古井两个字就仿佛触电了一般,死活都不肯把锁住古井的大锁钥匙给交出来。
“各位领导,你们就不要再难为老汉我了,行吧?这井确实开不得!”老汉说的诚惶诚恐,生怕得罪了这群从城里派下来的领导。
“为什么?不就是一口井嘛,我连古墓都下去过,还需要怕这个?”时任考察队队长的男人也是一个固执的老头,一看村长不给钥匙,一下就急了眼。
但是无论队长如何逼迫,村长始终都不肯把手中的钥匙交给队长,并警告队长说这时清朝末年立下来的规矩,没人敢破,也没人愿意去触那个霉头。但闻其原因的时候,村长却支支吾吾的,再也不肯多说什么。
最后,队长还是用了那招在小地方屡试不爽的招式,摆上级给村长施压。只见队长转头对着村长一拍桌子,怒吼着说道:“老村长,我怀疑你有传播封建迷信活动的嫌疑,要是你再不把钥匙给交出来,我一定会向上面反映,要求你们镇上对你做出处理!”
村长一听这话,也吓得够呛,当时就服了软,不过还是心有余悸的再三叮嘱道,千万不要靠的太近,不要用手摸井壁上的东西之类的话语。
不过,村长的那些告诫,自己的领队,以及队里的每一个人都没放在心上。那时候大多数人都还是些愣头小子,觉得那些所谓的禁忌大都不过是些迷信思想罢了,并没有任何的事实依据,更何提让人遵守呢?
当日下午,几人携带好随身的装备,来到了那口古井的旁边。说来也奇怪,明明是炎炎的夏日,站在这口井边上,众人竟然感到了丝丝寒意。一股冷风不断从井口以下往上吹来。
一个胆子略小的考察队员结结巴巴的发表了自己的观点,“这……这下面不是井水吗……哪来的风啊?”说着还把手交叉在胸前不断的揉搓着。
“别胡说,再说我就跟上面打报告让你回去!”队长严厉的口气让那人马上回复了正常,毕竟,好不容易有点成果了,要是现在回去,功劳和自己真就不沾边了,在这个时候,任何一个渴望建功立业的年轻人大概都不会选择退却吧……
随着一阵犹如尖刀在墙壁上乱划的声音,那道铁栅栏被众人合力打开了。当时的考古队里有一个胆子很大的小姑娘,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竟然蹲下身子在井口捧起一汪井水喝了下去,一边喝,一边还对身旁的人说道,“这井水好凉快,好甘甜啊!也不知道这村里人到底为什么要把它给封起来,真是白瞎了……”
周围的人一听这话,有几个人经不住诱惑,也学着女孩的动作捧起一汪井水喝了下去。当然,可欣的父亲并没有这么做,也不知道是村长的话起了作用还是自己的预感怎么的,他还是忍住了那种冲动,只是在旁边呆呆的看着几人的举动。
十分钟过后,大家开始了对古井的正式考察,一行人带上手套,开始清理井壁和那个青石建筑上的灰尘。但是在这过程之中,那个姑娘却没有像众人一样带上手套,她把自己的手放在龙头上面轻轻的摸了摸,随即很无所谓的说道,“摸了也没什么嘛……”
不过,最后队长还是勒令她带上了手套,然而,这不是因为他相信了村长的告诫,只不过是因为他多年工作积累下来的习惯而已。
因为必须描下井口上的那圈青石花纹,一行人着实发了愁,因为流出来的井水几乎已经把那些花纹都淹在了水下。找来木桶及其一些可以用来盛水的工具,一行人开始打起井中的水来,可忙活了将近三个小时,井水还是没有一丝减少的痕迹,而那些古怪的花纹,也依旧静静的躺在井水之下。
最后,队长无奈的叹息道,“算了,既然弄不起来,那等有大型设备了再说吧……”说着,开始吩咐可欣的父亲用相机把那些井壁上的花纹和龙头的细节都拍了下来。
当夜,队长让一个村里人拿着自己的信去镇里借抽水机,而自己一行人则在他们住的那个院里简单的摆了桌庆功宴。庆祝他们历时一个多月的考察活动终于有了点实质性的进展。
晚上,大家一直疯到很晚才睡。因为干了一天的活,可欣的父亲回到住处,也没洗漱,倒在床上便睡死过去。一直到第二天早晨,当一阵嘈杂的声音在考察队院子中响起的时候,可欣的父亲才揉着朦胧的睡眼,很不情愿的起了床。
刚一起床,刚出门看见的那一幕,可欣的父亲可能这一辈子都无法忘却。只见昨天喝过井水的几名队员正被一大群人围在中央,而他们的眼神就像陆明昨天看到那个小孩的眼神一样,十分呆板,更恐怖的是,那个昨天兴高采烈的女孩,在她的嘴角上竟然还不时的吐出一些白沫。整个人仿佛木偶一般,已经失去了那些人类所有的表情。
人群侧边,存在正绝望的蹲在地上,双手无力的抓扯着自己的头发。嘴里不停的嘟哝着:“我就叫你们不要碰那口井,不要碰啊,你们怎么都不听劝呢?”
那个考察队的队长,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也被眼前的这一幕弄的有些哑口无言了。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一个胡须花白的老头子突然跳了出来,高声说道,“快点,快去把吴娘找来,他们八成都中了邪了!这玩意儿只有她有办法……”
此刻,一直沉默着的队长又一次发起怒来,“胡扯,什么中邪,你们这群愚昧的人,他们怎么就中邪了?啊!”说着激动的走到那个刚刚说话的老头面前,表情十分严肃。
“他们就是中邪了,而且很严重!”一个女人自告奋勇的走到了队长和老人只见站定,“不用去找,我自己来了。”说罢,用自己鹰隼一般的目光死死的盯住了队长的眼睛。
队长一时被气得有些说不出话来,红着张脸,跟女人面对面的对峙着。
最后,队长还是带着怒火开了口,“我说他们不是就不是,准是那井水有问题!我这就让人送他们去医院,请你不要插手!”说完,在女人肩上轻轻推了一把,示意她离开。
女人神秘的笑着,“好啊,那你就把他们都送过去啊,看看那些医生有没有办法把你的手下都给救活!”
“你!”队长简直连吃人的心都有了,自己丢了面子不算,那些自己用尊严来守护了一辈子的科学又怎么容得起这等村妇的冒犯呢?
“你个无知村妇,再做阻挠我一定让警察把你给抓起来!”随着队长的一声怒吼,考察队里的几人已经把如同枯槁般的几个人抬了起来。
果然,在医院进过了一番漫长的检查之后,的确没有发现他们的病因。在场的主治医生奇怪的挠着自己的头,“咦,奇怪了,他们的各项生理指标都很正常,可为什么就会这样呢?”说罢,又让来重新检查了几次,但每次的结果都惊人的相似,也没查找出任何问题。
不过,当医生再次检查他们的瞳孔时,这一次,谁都不敢再怠慢下去了。在手电的照射之下,三人的瞳孔越来越散,这意味着,他们都已经被判了死刑!
果然,几个小时之后,第一个人死去了。就是那个胆子很大的姑娘,在她死的时候,眼睛里那种呆滞的目光竟然暂时的消失了一会儿,转而代之的却是那种渴望求生的眼神。女孩的双手无力的在空中不停乱划,而嘴角不断溢出的白沫似乎封住了她的喉咙,最后,女孩静静的躺在了地上,只有那种白沫,依旧不停的从她的口中溢出来。她死了,成了一具死尸。
队长难以置信的摇着头,他不管相信自己带的队伍会出一丝差错,更不相信会有什么鬼神之说能夺走人的生命。
很快,另外两人都出现了吐白沫的现象,而且还有加重的趋势,恐怕不久后,他们也会像女孩一样死去。医院用吸痰用的机器不断的抽出两人口中溢出的泡沫,不过似乎那种泡沫根本无法被抽完一般,无论他们怎么努力,那些泡沫仍旧不断的外面流着,而且似乎流的更猛了些。
这时,一直蹲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村长却说了话,“让她来看看,或许她真的有办法……”
队长还是极力的反对着,不过最后,可欣的父亲却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试试吧,队长,死马当活马医,这也比坐以待毙好些吧……”
队长全身一震,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过身去,算是默许了。
当然,那套迷信的东西是不可能在医院里展开的,那两个一直吐着白沫的男人被称作吴娘的女人带到了附近一个比较安静的角落。随即又展开了一套法事,只见她把两人背对背的立在一起,很像港派武侠电影练功的样子,其后,她又将一圈红绳系在了两人身上,用黄纸歪歪斜斜的画了一张看样子像是符咒一般的东西,大声对着身后喊道,“你们誰还没结婚?”
这时,一个在旁边看的正入神的小年轻站了起来,举手说道,“我!”
吴娘轻轻点了点头,让笑伙子走到自己身边,用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在小伙子的手上划了一道口子,然后把他的血滴在了那些黄色的纸符上边。随即将黄符点燃,等那些黄纸完全化为灰烬之后,溶进一碗酒中,用手搅匀,吴娘把那碗带着符咒碎屑和血水的酒含入口中,对着两人一口喷了出去,喷出水的同时大吼一声,“小鬼勿缠身!”
随着酒水和那阵震天动地的呼喊声,其中一个人突然有了意识,一下子就从地上想要跳起,不过,那根固定他和另一个队员绳子还是让他一下又坐了下去。
坐在地上,他满脸惊疑的望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怎……怎么了?”
吴娘轻轻的摇了摇头,为那个人解开了红绳,随即指着另一个人小声说道,“那个……没救了……”说完就转身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没救了?”队长难以接受的上前一步想要去抓吴娘的衣领,不过被挡在前面的村长给拦了下来,“你能救活一个就一定能救活两个!以前的事情算是我冒犯了,希望你不要记仇,帮我把她也救活,好吗?”队长说话的声音带着一种凄凉的哭腔,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更不能接受死了两个人这种重大事故的责任。
吴娘面无表情的看了队长一眼,随即叹息着说道,“太迟了,要是早点,兴许还有救……”
队长听完呆坐在地上,没再说话。几人又在那里站了一会儿,剩下的那个男人果然像吴娘所说的那样,就像已经死去的女孩那样,痛苦而无助的告别了这个世界……
事情结束之后,可欣的父亲出于好奇,托人打听,找到了那个叫吴娘的女人的家。
“我很好奇,他们到底怎么了?”可欣的父亲脸上满上那种渴望揭晓答案的表情。
吴娘一愣,随即简短的说道,“他们丢魂了……”说完之后,有自顾自的干起了自己的事情。
可欣的父亲若有所思的抓着自己的脑袋,“丢魂,为什么会丢魂呢?”
吴娘似乎很不想说,不过最后还是冷冷的抛下了一句,“因为你发现了那口井,如果你要是没发现的话,兴许他们现在都活得很好……”
这句话深深的刺痛了可欣父亲的心,是啊,要是自己不去瞎转悠,不把发现古井的事情告诉大家,也许就不会出事了……
后来,吴娘为他讲述了丢魂的事情。所谓丢魂,就是灵魂暂时游离出了人的身体,而如果魂魄再被什么东西束缚住的话,人就很可能会丢了性命。而那口古井传说正就用这种神秘的力量,水主阴,而水里似乎又有些容易让人失去魂魄的东西。那些人正是因为喝了井里的水才会出现哪些反应。人也像其他的一些东西,在人的身体里面存在着一套维持平衡的系统,而这几个人由于喝下了那口井里的水,在一种神秘物质的催使下打破了那套平衡。而考察队里的那个女孩身上的阳气比起男性又弱了许多,所以自然先着了道。
她也不知道井里到底有什么东西,总之很难对付。她用尽全力,始终也只救回了一个人的生命。
最后,他还得知,吴娘的那个家族世代都专门负责对付和处理这些无法解释的超自然原理和现象,而到底为什么会有他们这支族人,她也不知道,只不过,到了她这代,也已经只剩下她这么一个族人了。
可欣的父亲一口气将故事讲完,从桌上端起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口。两人都还沉寂在故事的情节当中,没有缓过神来。
“那她有后代吗?”我傻傻的问着,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问。
“我也不知道,或许还会有像她一样的人存在吧……”可欣的父亲轻轻叹了口气,闭起嘴,没再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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