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金銮殿上风波起，贵妃巧舌藏祸心

夜色在期待和不安中缓缓退去，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照亮了镇国公府的飞檐翘角。
苏云绮一夜未眠，但精神却格外好。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那个容光焕发的自己，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今日，便是将一切公之于众的时候了。】
画屏小心翼翼地为她梳着发髻，眼中满是担忧：“小姐，您昨夜没有休息好，今日还要进宫，身子骨吃得消吗？”
“无碍。”苏云绮摇了摇头，“有些仗，必须亲自去打，才能打得漂亮。”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前世的惨痛经历仿佛烙印在灵魂深处，但此刻，那份痛苦已经化作了力量。她的眉眼间褪去了曾经的软弱和天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自信和……即将复仇的快感。
她今日要穿着一袭素雅却不失华贵的淡紫色长裙，这是她特意挑选的颜色，既符合她“为太后冲喜”的身份，又显得端庄大气。首饰也以简洁为主，但每一件都价值不菲，低调地彰显着镇国公府嫡长女的底蕴。
画屏看着苏云绮，总觉得她身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让她既熟悉又陌生。她的小姐，似乎真的脱胎换骨了。
与此同时，丞相府里，柳夫人和柳若烟也是一夜未眠。她们的房间灯火通明，地上散落着碎纸片，空气中弥漫着焦虑和兴奋交织的气息。
“母亲，您确定一切都安排好了吗？”柳若烟的声音有些颤抖，既是害怕事情败露，又是期待苏云绮的下场。
“放心吧，都安排好了。”柳夫人压低声音，眼中带着一丝疯狂，“今日她进宫，便是自投罗网！宫里的贵人们，可不像老夫人那么好骗！”
柳若烟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那个……太后娘娘真的好了许多？”
柳夫人脸色一僵，随即冷笑：“那又如何？她就算真的好了，也改变不了事实！而且，越是好了，越能让那些人放松警惕！我们的机会反而更大！”
母女二人对视一眼，眼中都闪烁着同样恶毒的光芒。她们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着苏云绮一头撞进去。
辰时刚过，镇国公府的马车便准备妥当。
苏振威今日休沐，特意穿着一身崭新的朝服，面色红润，显得十分精神。
他看到苏云绮从院子里走出来，眼前一亮。
“云绮，你今日真是……光彩照人啊！”苏振威忍不住赞道。他已经很久没看到女儿这般精神饱满了，更别提今日她的气质，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苏云绮淡淡一笑：“能入宫面圣，拜见太后娘娘，自然不敢失礼。”
柳夫人和柳若烟也跟着走了出来。柳若烟今日特意打扮得娇俏可人，一身粉色衣裙，显得楚楚动人。看到苏云绮那一身素雅却夺目的装扮，她心中嫉恨不已，面上却勉强维持着笑容。
“是啊，表姐今日确实格外精神。”柳若烟柔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阳怪气，“只是……宫中规矩多，表姐还是……多加小心为好。”
苏云绮扫了她一眼，笑容不变：“多谢表妹提醒。论起宫中规矩，表妹自然比我熟悉得多。只是……宫里除了规矩，似乎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呢。表妹说是吗？”
她这话，听似随意，实则暗含深意，直指柳若烟背后依靠的太子。
柳若烟脸色微变，但很快便恢复正常，只是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表姐说笑了。宫里能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不过是家长里短罢了。”柳若烟轻描淡写地说道。
苏云绮没有再多言，只是一笑。
【是啊，不为人知的事情多了。比如……太子与你们柳家，是如何勾结的。】
一行人上了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马车里，苏振威还在叮嘱苏云绮入宫后要注意的事情，苏云绮一一应下，心中却在盘算着接下来的每一步。
马车很快抵达皇城。今日宫中设宴，来往的权贵云集，守卫虽然森严，但气氛却比前几日轻松了一些。
苏云绮随着父亲和柳夫人母女一起入宫，一路上遇到的官员家眷，无不对她投以好奇和打量的目光。
毕竟，她救活太后，名声大噪，从一个曾经深居简出的才女，一跃成为了京城风头最劲的人物。
穿过重重宫阙，苏云绮终于来到了金銮殿。
今日的宴会并没有设在金銮殿正殿，而是旁边的偏殿——明光殿。这里宽敞明亮，装饰奢华，此刻已经宾客云集，丝竹之声绕梁不绝。
景帝和太后娘娘坐在上首，皇后和贤妃等嫔妃分列两侧。太子景煊，还有晋王景程等皇子也都在座。苏云绮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皇子席位上的景程，他一身玄色王袍，气质冷峻，正端着酒杯，似乎漫不经心地听着旁人说话，但苏云绮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仿佛有意无意地朝着她这边瞥来。
【他已经准备好了。】
苏云绮心中笃定。
她随着父亲上前，向景帝和太后娘娘行礼。
“臣女苏云绮，拜见陛下，拜见太后娘娘。”
“好孩子！快起来！”太后娘娘看到苏云绮，眼中带着慈爱和欣慰，连忙让她起身，甚至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哀家能好转，多亏了你啊！”
景帝也哈哈大笑：“苏大小姐无需多礼！今日设宴，便是为你庆功！你救活太后，乃是我朝一大幸事！朕重重有赏！”
苏云绮再次谢恩：“臣女不敢居功，不过是祖母的病需要调理，臣女略懂医术，方能为太后娘娘分忧。一切皆是太后娘娘洪福齐天。”
她这话，既谦逊，又再次将自己救太后与祖母的病情联系起来，暗中强调了自己医术的来历。
柳夫人和柳若烟站在一旁，看着苏云绮被太后娘娘拉着手，又被景帝如此赞赏，心中嫉妒得发狂。尤其是柳若烟，她未来可是太子妃，本应是今日最受瞩目的女子，没想到风头全被苏云绮抢去了！
柳夫人更是心惊肉跳，苏云绮越是得势，她们的处境就越危险。
她偷偷看了太子景煊一眼，景煊正端着酒杯，面无表情地看着苏云绮，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宴会开始了。
丝竹声起，舞姬翩翩起舞，觥筹交错，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
然而，在这热闹之下，却隐藏着暗流涌动。
苏云绮坐在镇国公府的席位上，与其他命妇小姐们寒暄着，看似轻松自在，实则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她能感觉到，有好几道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她身上，带着打量、好奇、嫉妒，甚至……一丝阴冷。
她知道，柳夫人母女的陷阱，随时可能到来。
果然，宴会进行到一半时，一直安安静静坐在嫔妃席位上的贤妃娘娘，突然开口了。
贤妃是晋王景程名义上的母妃，虽然并非亲生，但在宫中也颇有地位。不过，贤妃素来低调，今日突然开口，显得有些突兀。
“陛下，太后娘娘龙体康复，实乃天大喜事。”贤妃声音柔和，带着一丝关切，“只是……臣妾听闻，太后娘娘此番病重，病得极为蹊跷，甚至连太医们都束手无策。不知……可曾查明病因？”
贤妃这话一出，殿中的气氛顿时凝滞了几分。原本热闹的交谈声减弱，许多人都竖起了耳朵。
太后病重确实是事实，但深究病因这种事情，在今日这种喜庆的场合提起，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景帝的脸色也微不可查地变了一下，但他并没有说什么。
德福公公上前一步，恭敬地回道：“回禀贤妃娘娘，太后娘娘的病情，太医们还在详细诊治中。”
“哦？还在诊治中啊……”贤妃轻轻叹了口气，“臣妾只是有些担心。毕竟，太后娘娘的身份非同一般，若是病得不明不白，难免令人担忧。臣妾听闻，苏大小姐不仅救醒了太后娘娘，而且医术高明，甚至能看出太医们看不出的东西。不知苏大小姐，可否告知，太后娘娘究竟是因何病重？”
贤妃这话，看似关心太后，实则是在将问题抛给苏云绮，逼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解释太后的病情。
苏云绮面上露出一丝得体的笑容，起身对着贤妃行了一礼：“贤妃娘娘谬赞了。臣女医术浅薄，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至于太后娘娘的病因……臣女不敢妄言。”
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将问题推了回去。
贤妃似乎早有准备，闻言并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苏大小姐不必谦逊。太后娘娘亲口说了，是你的药救了她。可见你的医术非凡……太后娘娘的身体，可关系着我朝的国本，万万不可马虎。苏大小姐既然能救，想必对病因也有些了解吧？不妨说出来，也好让大家安心。”
“贤妃娘娘说得是。”苏云绮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声音不高不低，足以让殿内众人听清，“太后娘娘的身体，确实是关系着国本，臣女万万不敢有丝毫隐瞒。”她顿了顿，环视了一圈殿内众人，清亮的眸子扫过柳夫人母女煞白的脸，最后落在贤妃身上：“臣女为太后娘娘诊脉时，发现娘娘体内的脉象虚浮无力，气息衰弱，然而……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滞之感。”
她卖了个关子，成功吊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殿内安静得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贤妃见她没有直接说出“中毒”二字，心中略定，以为苏云绮怕了，便顺着她的话问道：“凝滞之感？这是何意？”
“回禀贤妃娘娘，臣女起初也不解。”苏云绮语气真诚，仿佛遇到了医术上的难题，“太医们都说是年迈体弱，臣女也曾怀疑是寻常病症。但臣女曾有幸在盘龙山后山，遇到一位隐居世外的奇人，他精通各种奇门异术，对一些罕见的病症和药材有深入的研究。他曾提及，世间有一种慢性毒素，中毒后便是这般脉象，且寻常药物无法诊出，只会误以为是体弱衰竭。”
她再次将“奇人异士”搬了出来，为自己的医术来源增加了神秘性和合理性。同时，她又不动声色地将太后的症状与“慢性毒素”联系起来。
“慢性毒素？”贤妃皱眉，但她还没反应过来苏云绮的意图，便被她接下来的话堵住了嘴。
“是。”苏云绮点头，神情肃穆了几分，“这种毒素极为阴损，无色无味，不易察觉，长期服用，会一点点侵蚀人体生机，最终药石无灵而亡。那奇人曾说过，这毒素的配方，源自……南疆黑巫一脉！”
“轰隆”一声，仿佛有什么在她脑海中炸开。这句话，就像是平地惊雷，瞬间点燃了殿内所有人的震惊和恐慌！
“南疆黑巫？！”
“太后娘娘中了南疆黑巫的毒？！”
“天呐！这怎么可能？！”
窃窃私语声瞬间席卷了明光殿，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苏云绮身上，既有震惊，也有怀疑，更多的是，难以置信的恐惧。
贤妃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她知道南疆黑巫意味着什么！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宫斗或者党派之争了，这牵扯到了早已被剿灭的邪恶势力，是皇室最忌讳的存在！
她万万没想到，苏云绮竟然敢将事情扯到如此严重的层面！
“苏大小姐！”贤妃厉声喝道，语气不再温柔，带着一丝尖锐和慌乱，“你、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南疆黑巫早已覆灭多年，你怎敢……怎敢胡言乱语，危言耸听！”
她试图将苏云绮的话说成是疯言疯语，是故意制造恐慌。然而，她的过度反应，反而让一些人开始相信苏云绮。
“臣女不敢胡言乱语。”苏云绮不卑不亢，语气平静而坚定，“臣女所言，句句属实。之所以敢如此断定，不仅是因为那位奇人的指点，更是因为……臣女的祖母，也中了同样的毒！”
她这句话，更是犹如一颗重磅炸弹，直接炸毁了柳夫人母女的最后一道防线！
“什么？！”景帝猛地一拍桌子，龙颜大怒！“镇国公老夫人也中了毒？！”
他看向苏振威，苏振威早就听苏云绮说了这事，虽然心中骇然，但对女儿的话深信不疑，此刻立刻上前一步，跪下禀告：“回禀陛下，小女所言非虚！老臣母亲确实病重多时，寻遍名医都查不出病因，直到云绮归来，才发现是中了慢性毒素！”
父女两人的话，相互印证，让太后中毒之事再无任何回旋的余地。
柳夫人再也撑不住了，她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辩解都说不出来。她惊恐地看着苏云绮，眼中是彻骨的寒意和绝望。
柳若烟虽然极力镇定，但此刻也脸色煞白。她知道，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她们的控制。苏云绮不仅发现了毒药，竟然还扯出了南疆黑巫，甚至将太后和老夫人的中毒联系到了一起！
“这……这不可能！”柳若烟强撑着跪下，哭喊道，“苏云绮！你、你这是污蔑！祖母的身体一直都是母亲在照料，母亲对祖母孝顺至极，怎么可能下毒？！你分明是嫉妒我与顾公子成婚，故意陷害我母亲！”
她像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再次试图将事情扯到个人恩怨上。
苏云绮心中冷笑，面上却带着一丝“无奈”的表情：“表妹，这种时候，你还在说什么胡话？嫉妒？我为何要嫉妒？顾公子与表妹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我早就为你们高兴过了。难道为了这点莫须有的嫉妒，我会拿太后娘娘的性命来开玩笑吗？又会将我祖母的中毒之事抖出来，让我苏家蒙羞？”
她这话反击得极为巧妙。
再说，她救活太后是实打实的事情，皇上和太后都在这儿，谁敢说她拿太后的性命开玩笑？
将自己祖母中毒这种家丑当众说出来，也更显得她是为了揭露真相，而非个人私怨。
“你、你……”柳若烟被她堵得哑口无言，眼中满是恨意和绝望。
景帝看着柳夫人和柳若烟的反应，再听着苏云绮条理清晰、滴水不漏的反击，心中的天平已经彻底倾斜。柳夫人母女的惊慌失措和苍白无力的辩解，比任何证据都更能说明问题。
“来人！”景帝再次厉声下令，语气中带着滔天的怒火，“将柳夫人和柳若烟，一同押下去，严加审问！命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会同御史台，彻查柳家！务必将柳家与南疆黑巫勾结、对太后和镇国公老夫人下毒的真相，以及……秋猎场上的黑衣人袭击，一并查个水落石出！”
他将秋猎场的事情也说了出来，显然已经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
“陛下英明！”殿内群臣再次跪下，高声赞颂。
柳夫人和柳若烟，这对曾经在镇国公府呼风唤雨的母女，此刻如同丧家之犬，被侍卫们架着，哭喊着被拖出了明光殿。她们的尖叫声回荡在殿内，显得凄厉而绝望。
顾明远坐在席位上，看着柳若烟被拖出去的背影，脸色惨白，浑身颤抖。
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一步！柳家完了，他与柳若烟的婚事，与太子的关系，都会受到巨大影响！
太子景煊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他紧紧地握着酒杯，指骨泛白。
柳家被查，就意味着他的一部分势力被拔除！
而且柳家与南疆黑巫的牵连一旦被证实，对他太子之位更是致命打击！他阴狠地瞪了一眼苏云绮，眼中充满了杀意。
【苏云绮！你找死！】
苏云绮感受到了景煊冰冷的目光，心中却毫无惧色。
前世，她正是被太子、柳家、顾明远联手害死的。这一世，她要亲手将他们拉下马！
景帝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火。
他看向苏云绮，语气和缓了许多：“苏大小姐，你此番揭露真相，立下大功！朕定会重赏！不过……你确定有把握彻底清除太后娘娘体内的毒素吗？”
这是在确认她是否有能力“善后”。
毕竟，太后娘娘的身体可不是儿戏。
“回禀陛下，臣女有七成把握。”苏云绮答道，她留了三分余地，以免话说得太满，反而容易出问题。七叶一枝花虽然珍贵，但要彻底根除蚀骨香这种南疆黑巫的秘毒，还需要一些特殊的药材和手法。
她脑海中确实有相关的知识，但能否百分百成功，她也不能完全肯定。
“七成把握……也够了。”景帝点了点头，七叶一枝花本就是救命之药，能有七成把握彻底根除，已经是天大的喜讯了。
他想了想，又说道：“太后娘娘的诊治，依旧全权交由你负责。朕再派几名得力太医协助你。查抄柳家之事，朕命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御史台共同负责，苏大小姐，你便随他们一同前往，协助他们寻找线索。”
这是让她亲自参与到柳家的查抄中，不仅是对她的信任，也是让她有机会找到她需要的证据。
“臣女遵旨！”苏云绮再次谢恩。
宴会的气氛早已荡然无存，众人心惊胆战，谁也没心思继续喝酒听曲。景帝也无心恋栈，草草宣布宴会结束，便带着太后娘娘离开了明光殿。
群臣也纷纷告退，明光殿很快便只剩下苏云绮、苏振威，以及大理寺卿等人。
苏振威看着女儿，眼中充满了担忧和欣慰。他知道女儿今日做了件惊天动地的事情，虽然危险，但也为苏家赢得了巨大的荣耀。
“云绮，你……你要小心啊。”苏振威低声说道，“柳家和太子，都不是好惹的……”
“父亲放心，女儿知道。”苏云绮点了点头，她早就做好了与他们为敌的准备。
大理寺卿上前，对着苏云绮行了一礼，态度恭敬：“苏大小姐，请吧？陛下旨意，我们这就前往柳家查抄。”
“有劳大人了。”苏云绮客气地回礼。
她转过身，目光扫过殿内。许多权贵已经离开了，只有几位皇子还在原地，他们的脸色各异。
太子景煊面色阴沉，眼中闪烁着仇恨。其他皇子则面色复杂，显然被今日的事情震惊不轻。
而坐在角落里的晋王景程，依然端着酒杯，只是他已经起身。他的目光穿过人群，准确地找到了苏云绮。
他没有说话，只是对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点头中，带着肯定，带着赞许，也带着……一股令人安心的力量。
苏云绮的心再次微微一颤，她对着景程回了一个极淡的微笑，然后便随着大理寺卿等人离开了明光殿。
她知道，今天只是开始。
柳家倒了，但太子还在，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势力也还在。她还要继续努力，直到将所有仇敌都送进地狱！
而她与晋王景程，也将在未来的风雨中，越走越近。
马车朝着柳府的方向驶去，苏云绮坐在马车里，思绪却飘得很远。她脑海中闪过晋王景程刚才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他是在等我吗？】
她知道，晋王对她是有帮助的，不仅提供了情报，还在宫中暗中保护她。
今日她在金銮殿上揭露柳家，晋王虽然没有直接出声支持，但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震慑。
而且，她能感觉到，晋王对她的关注，似乎不仅仅停留在盟友的层面。
前世，她一心痴恋顾明远，对其他男子视而不见。这一世，她对顾明远只有恨意，对其他人的感情也看得很淡。然而，晋王景程，这个冷淡而深沉的男子，却一次次地出现在她生命中，在她最危险的时候伸出援手，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提供支持。
她不知道他对自己的心意究竟如何，是欣赏她的能力，还是……有别的什么？但她知道，他是一个值得她信任和依靠的人。
【或许……这一世，可以尝试一下，将自己的心，向另一个人敞开？】
苏云绮心中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想法。前世的情伤让她对感情心灰意冷，但晋王景程的出现，却像是一缕阳光，穿透了她冰冷的内心。
马车停了下来。柳丞相府到了。
苏云绮收回思绪，整理了一下衣衫，眼中再次恢复了清冷和锐利。
现在不是想儿女情长的时候，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她下了马车，抬头看向柳府那扇朱红色的大门。
【柳家，我来了。】
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等人已经等在门外。看到苏云绮下车，都拱手行礼，对她毕恭毕敬。经过今日的事情，苏云绮的地位和影响力，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苏大小姐，里面请。”大理寺卿说道。
“有劳诸位大人。”苏云绮点头，然后迈步跨过了柳府的大门。
这一步，仿佛跨越了前世今生。前世，她是被陷害的对象；这一世，她却是来终结罪恶的人！
柳府内一片混乱，下人们惊慌失措，四处奔走。
苏云绮跟着大理寺卿等人，直接前往柳夫人的院子。
她前世来柳府的次数不多，但对柳夫人母女的一些习惯和藏东西的地方，还是有些印象的。
她一边走，一边运用自己的药材感知能力，留意着周围的气息。她想知道，柳夫人藏匿的毒药和证据，究竟在哪里。
刚踏入柳夫人的院子，苏云绮的异能便有了反应。一股微弱的，但让她极为熟悉的毒药气息，从院子深处传来！
【就是这里！】
苏云绮心中一动，立刻不动声色地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苏大小姐，您可是发现了什么？”大理寺卿看苏云绮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好奇地问道。
“臣女只是觉得这边的气息有些不对。”苏云绮没有明说，只说道，“大人不妨派人搜查一下这个院子。”
大理寺卿立刻命人对柳夫人院子进行仔细搜查。苏云绮则凭借着自己对毒药气息的敏锐感知，指引着侍卫们前往具体的位置。
最终，在柳夫人的卧房里，侍卫们根据苏云绮的指示，在床榻下的暗格里，找到了一个上了锁的木匣。
“大人，找到了！”侍卫高声禀报。
大理寺卿立刻上前，让人打开木匣。木匣里，赫然放着几个小瓷瓶，里面装着不同颜色的粉末和液体，以及一些写满了密密麻麻小字的纸张。
苏云绮上前，拿起一个小瓷瓶，凑近闻了一下。
【就是它！蚀骨香的母药！】
她心中冷笑。柳夫人竟然将如此重要的东西藏在这里，看来是觉得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她又拿起那些纸张看了看，上面的字迹是柳夫人的，记录着药物的配比、用量，以及……试验对象！
苏云绮的目光扫过纸上的名字，脸色越来越冷。上面不仅记录着苏老夫人每日的用药量，竟然还记录着……太后娘娘的日常饮食习惯和可能的下药途径！
【果然如此！柳夫人不仅毒害祖母，还参与了对太后娘娘的下毒！】
更让苏云绮心惊的是，纸上还记载了一些更为诡异的药方和术语，有些甚至让她这个“略懂皮毛”的毒术高手也感到陌生和心惊。那些术语和符号，透着一股邪恶和古老的气息。
【这些……难道就是南疆黑巫的秘术记载？！】
苏云绮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她知道，自己触碰到的，不仅仅是柳家的阴谋，更是隐藏在京城深处，甚至可能牵扯到整个王朝安危的巨大秘密！
“大理寺卿大人，这些东西……恐怕就是柳家勾结南疆黑巫的证据！”苏云绮将木匣和纸张交给大理寺卿，语气凝重地说道。
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等人仔细查看后，脸色也变得异常凝重。他们虽然不懂毒术，但从柳夫人慌乱的反应，再到这些诡异的药物和记载，都已经猜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苏大小姐，您立下大功了！”大理寺卿激动地说道。
“不敢。”苏云绮摇了摇头，“这只是开始。这些药材和记载，还需要请懂行的人仔细辨认和分析。”
她知道，要彻底揭露柳家和太子一党的阴谋，还需要更多的证据和更深入的调查。而这些，光靠她一个人是做不到的。
大理寺卿立刻命人将木匣和纸张封存，准备带回大理寺进行进一步审理。同时，柳府上下也被彻底搜查，所有与柳夫人母女有关的可疑物品都被带走。
苏云绮没有在柳府久留，她知道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她随着大理寺卿等人离开了柳府，回到了镇国公府。
刚回到绮兰苑，苏云绮便接到了晋王府长史的拜帖。
她知道，晋王景程此刻必然已经在等着她的消息了。
在正厅见到晋王长史，他一看到苏云绮，眼中便露出了惊喜和敬佩的神色。
“苏大小姐，您真是……神机妙算啊！”长史大人赞道，“陛下已经下旨彻查柳家，整个京城都震动了！”
苏云绮淡淡一笑：“不过是仗着太后娘娘的福气罢了。”
“大小姐，殿下命下官前来，是想听您亲自讲述今日宫宴上的经过。”长史大人说道，“殿下说，他还有些事情，想与大小姐面谈。”
他话说得十分隐晦，但苏云绮却听明白了。晋王景程，想见她了。
“请长史大人转告王爷，臣女随时恭候王爷召见。”苏云绮说道。
“好，下官这就去向殿下复命。”长史大人告辞离去。
送走长史大人，苏云绮心中有些复杂。她知道，自己与晋王景程的合作，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柳家倒了，太子受到了重创，这场夺嫡之争，似乎因为她的加入，而变得更加激烈和明朗了。
而她与晋王景程的关系，也随着他们的合作，而变得越来越深。
她不知道未来会如何，但她知道，她不再是孤军奋战了。
夜晚，镇国公府恢复了平静，但京城却依然暗流涌动。苏云绮独自坐在窗前，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
突然，一个轻微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扣、扣。”
是敲窗户的声音。
苏云绮心中一凛。
她警惕地看向窗外，只见一个身穿玄色衣袍的男子，正站在她窗外不远处的一棵大树的树枝上，身姿挺拔，夜色笼罩下，他的面容有些模糊，但那周身散发出的冷峻气息，却让她立刻认出了他。
晋王景程！
苏云绮有些惊讶。他竟然亲自来了？而且是翻窗户？这堂堂的晋王，行事也太……特立独行了吧？
她起身走到窗边，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窗户。
“王爷？”她压低声音问道。
景程从树枝上轻巧地跳下，稳稳地落在她窗外的小平台上。
“苏大小姐。”他低声应道，声音带着夜色的清冷，却又意外地悦耳。
他怎么会上树的？苏云绮心中忍不住想笑，但很快便被他接下来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白天的事情，办得很漂亮。”
景程看着她，眼神中带着赞许，在夜色下显得格外深邃，“不过，太子不会善罢甘休。柳家虽然被查抄，但他们隐藏的势力和底牌，只怕不止如此。”
“臣女知道。”苏云绮点头，她已经从柳夫人的院子里那些诡异的记载中，意识到了柳家和南疆黑巫的秘密，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和可怕。
“柳家与南疆黑巫的牵连，牵扯甚广。”景程说道，“陛下对此极为重视，已经命人秘密彻查。不过，南疆黑巫的秘术诡异，不易追踪。你是否有更多关于‘蚀骨香’毒药的线索？或者那些记载中的术语？”
苏云绮心中一动，她知道晋王对这些很感兴趣，或许他也在调查与南疆黑巫有关的事情。
她没有隐瞒，将自己在柳府找到的那些诡异记载，以及那些术语的片段回忆了一下，告诉了景程。
“那些记载很零散，但有些术语……听起来非常古老，像是某种祭祀或者召唤类的语言。”苏云绮说道，“而且，上面还提到了一些特殊符号和……一些地名，似乎与南疆的某些隐秘之地有关。”
“祭祀？召唤？特殊符号？”景程的眼神变得更加凝重，“你还记得那些术语和符号吗？”
“有些模糊的印象。”苏云绮努力回忆着脑海中闪过的画面。
前世她被柳若烟拔舌烧死前，曾被囚禁在柳家的密室里，无意中看到过一些柳夫人和柳若烟在进行“仪式”的场景，当时她不懂，现在想来，或许就与南疆黑巫的秘术有关。
她将自己能回忆起来的几个词语和模糊的符号描述给景程听。
景程听着，面色越来越严肃。
“果然如此……”景程低声自语，随即看向苏云绮，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你对南疆黑巫的事情，为何如此了解？而且……你救治太后和镇国公老夫人的医术，也并非寻常。那些所谓的‘奇人异士’，究竟是什么来历？”
他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苏云绮身上的秘密，让他越来越在意。
苏云绮心中早有准备。
她知道，如果想继续与晋王合作，获得他的信任和帮助，就必须坦诚一部分秘密。
但她不能将自己重生的事情全部说出来，那太过惊世骇俗。
“王爷，我之前说遇到奇人异士，并非完全是托词。”苏云绮说道，“臣女落水后，确实被水流冲到了一个隐秘的地方，在那里遇到了一些……与世隔绝之人。他们医术高明，对各种罕见药物和病症都有深入研究。臣女在那里待了一段时间，学到了些东西。”
她模糊地带过“药王谷”和“秦义”，只说是“与世隔绝之人”，既解释了医术的来历，又保留了最大的秘密。至于“异能”，她更是只字未提。
“与世隔绝之人……”景程若有所思。
他派人查过盘龙山，并没有发现什么隐居的奇人异士。
但苏云绮身上的变化，以及她拿出的七叶一枝花，都证明她确实有过非同寻常的经历。
他深深地看了苏云绮一眼，眼神复杂。
他知道她没有完全说实话，但她愿意透露一部分，已经表明了她的信任和合作诚意。
“罢了。”景程没有追问，只是说道，“既然他们能教你医术，想必也是正派之人。只是南疆黑巫秘术诡异邪恶，你以后行事，务必小心。”
“多谢王爷关心。”苏云绮心中一暖。
景程又说道：“柳家的事情，我会让影卫继续深挖。不过太子那边，不会轻易放弃。他现在因为柳家的事情而焦头烂额，正是我们打击他的好机会。”
“王爷有何计划？”苏云绮问道。她知道晋王不是个会坐以待毙的人。
“计划嘛……”景程看着夜空，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我们得给太子再添一把火。既然他与南疆黑巫扯上了关系，那我们就让他……彻底暴露在阳光下。”
他没有具体说计划，但苏云绮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到来。
景程又与苏云绮聊了一些关于朝堂局势和各方势力的分析，他发现苏云绮对京城和朝堂的了解，远超寻常闺阁女子，甚至比许多朝臣都要敏锐。
她的分析往往能一针见血，看到问题的本质。
“你的见识，让本王惊讶。”景程忍不住赞道，“你对朝堂之事，似乎……了解颇深？”
苏云绮淡淡一笑：“臣女对这些不感兴趣。这一世，为了苏家的安宁，不得不了解一二。”
她这话带着几分自嘲，也带着一丝只有景程能听懂的暗示。
景程听出了她话中的深意。
她似乎真的经历了什么，让她从一个不谙世事的才女，变成了如今这般精通权谋的女子。
他对她过去的遭遇感到一丝好奇和心疼，但更让他感兴趣的，是她身上隐藏的巨大潜力。
两人在窗边聊了许久，直到夜色更深，景程才准备离去。
“今夜之事，多谢王爷告知。”苏云绮说道。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景程看着她，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云绮，你今日在殿上的表现，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也让本王……对你更加好奇了。”
他的目光，带着一丝欣赏，一丝探究，也带着……一种苏云绮从未在其他男子眼中看到的温柔。
苏云绮的心，再次不可抑制地跳动了一下。
“王爷……”她刚想说什么，景程却突然抬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她的脸颊。
他的指尖冰凉，带着夜风的寒意，却让苏云绮感觉脸上仿佛被灼烧了一下。
“小心。”景程低声说道，然后便收回了手，身形一闪，便重新跃上了树枝，然后消失在夜色之中。
苏云绮站在窗边，脸颊上似乎还残留着他指尖冰凉的触感。她的心绪复杂，既有因为揭露柳家阴谋而带来的快意，也有对未来风险的担忧，更有……因为晋王景程而泛起的涟漪。
【晋王景程……他这是什么意思？】
她不确定景程对她究竟是何种心意，但他今日的举动，却让她无法再将他仅仅看作是盟友。
她知道，自己在这场复仇和夺嫡的棋局中，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纯的棋子。她有了自己的力量，有了自己的筹码，也有了……一个愿意与她并肩而行的人。
未来的路，依然充满艰险，但她不再害怕。她要让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她也要抓住属于自己的幸福。
而晋王景程，或许就是她这一世，最大的变数，也是……最大的可能。
第二日，柳家被查抄的消息震动了整个京城。
大理寺卿在柳府搜出了大量涉及南疆黑巫的毒药和记载，以及柳家与太子一党暗中往来的书信。
这些证据，直接将柳家和太子景煊推到了风口浪尖。
景帝大怒，立刻下旨将柳家家主和主事之人全部抓捕入狱，对柳若烟也进行了禁足调查。
太子景煊虽然没有被直接定罪，但也受到了景帝的严厉斥责，其太子之位开始岌岌可危。
京城风云变幻，朝堂震动。
而苏云绮，这个搅动风云的中心人物，却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她每日入宫为太后娘娘调理身体，偶尔也会出府，去探望正在被调查的柳夫人和柳若烟。
每次去，她都会带着胜利者的姿态，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能刺痛她们的话。
看着柳夫人母女在狱中或者禁足地的狼狈模样，苏云绮心中那份积压多年的恨意，一点点得到释放。
而晋王景程，则在暗中继续部署。他利用柳家事件，联合朝中一些对太子不满的大臣，对太子一党进行进一步的打击。同时，他也利用苏云绮提供的线索，秘密调查南疆黑巫在京城的残余势力。
苏云绮与景程的联系也越来越频繁。有时是长史大人送来消息和新的调查线索，有时……景程也会像那晚一样，悄悄地出现在她的绮兰苑，与她商议事情。
他们的见面，总是避开旁人，在夜色下进行。在这些私密的交流中，他们不仅仅是盟友，也是越来越了解彼此的朋友。景程会分享一些朝堂上的趣事，偶尔也会问起苏云绮在药王谷的经历，虽然苏云绮依然保留着最核心的秘密，但她会讲述一些无伤大雅的“奇闻异事”，惹得景程低声发笑。
苏云绮发现，这个表面冷峻的晋王，在私下里也有着温和和幽默的一面。他并非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只是将自己的真实情感隐藏得很深。而她，似乎正在一点点地触碰到他隐藏起来的真实。
景程也发现，苏云绮并非只是一个复仇心重的女子，她有着超乎年龄的智慧和胆识，也有着难得的真诚和善良。
她对家人的孝心，对太后娘娘的尊敬，都让他看到了她性格中柔软而美好的部分。
他对她的欣赏，渐渐地转化成了另一种更为深刻的情感。
在一个月色皎洁的夜晚，景程再次出现在苏云绮的窗外。他们像往常一样在窗边聊天。
“柳家的事情，基本已经尘埃落定。”景程说道，“太子虽然没有被废，但其势力大减，短期内不足为患。南疆黑巫的残余势力也找到了部分线索，正在进一步追查。”
“太后娘娘的身体也恢复得很好。”苏云绮笑道，“祖母体内的毒素，也清除得差不多了，再调养一段时间便能完全康复。”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柳家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太子也受到了惩罚，祖母和太后都平安无事。
苏云绮的复仇，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你做得很好。”景程看着她，眼神温柔，“你为镇国公府，为大夏王朝，立下了赫赫功劳。”
“多谢王爷的夸赞。”苏云绮心中有些悸动。
景程突然沉默了一下，然后低声说道：“苏云绮……”
“嗯？”
“本王……想向你求娶。”景程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向陛下请旨，赐婚你我。”
苏云绮愣住了。她万万没想到，晋王景程竟然会如此直接地向她求亲！而且，是请旨赐婚！这代表着他愿意将她娶进晋王府，给她最高的身份和地位！
“王爷……您……”苏云绮心中复杂，她知道晋王身份尊贵，求娶她是对她极大的抬举。而且，她也知道，嫁给晋王，不仅能为苏家带来荣耀和庇护，也能让她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去完成她剩下的复仇计划。
最重要的是，她的心……似乎已经对他有了某种感觉。
“你可愿意？”景程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也带着一丝忐忑。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子说出这样的话。
苏云绮看着他，看着他那双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前世的她，为了一个顾明远，放弃了所有，最终一无所有。
这一世，她是否应该抓住眼前这个，愿意与她并肩而行，甚至将自己的未来与她绑在一起的男人？
她笑了。
“王爷……”苏云绮轻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柔和，“臣女愿意。”
她的回答，让景程眼中瞬间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他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喜悦，身形一动，便从窗外跳进了她的房间。
他走到她面前，伸出手，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
“云绮……”他低声唤着她的名字，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激动，“你没有骗我，你果然愿意……”
苏云绮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感觉心中前所未有的安定和温暖。她知道，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这个男人，是她的盟友，她的依靠，也是她这一世……可以交付真心的人。
而他们的结合，也将彻底改变整个大夏王朝的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