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绮回到镇国公府的绮兰苑,她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捏着那张写着“静观其变”四个字的棋谱笺纸,眉头微微蹙着。
“静观其变?”苏云绮撇了撇嘴,心里的小人儿已经开始叉腰吐槽了,“这位爷,您倒是说得轻巧!本小姐现在可是惊涛骇浪里的小舢板,您老人家在岸上嗑着瓜子看热闹,还让我静观其变?变什么变?等我被浪打翻了,您再来收尸不成?”
她将那张笺纸翻来覆去地看,晋王布下的这局棋,确实是滴水不漏,看似给了黑子(也就是她)一线生机,实则处处掣肘,想要破局,难于登天。
而那“静观其变”四个字,更是像个谜语,让她猜不透晋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难不成,是让我先别急着跟皇后娘娘那边硬碰硬,也别急着对付柳若烟和顾明远那对狗男女,先……猥琐发育,别浪?”苏云绮支着下巴,眼神有些飘忽。
画屏端着一盅刚炖好的燕窝走了进来,见自家小姐又对着那张薄薄的纸片发呆,不由得小声问道:“小姐,您还在琢磨晋王殿下的棋局呢?奴婢瞧着,殿下这四个字,倒像是……让小姐您别轻举妄动的意思。”
“废话,这还用你说?”苏云绮白了她一眼,接过燕窝,用银匙轻轻搅动着,“我当然知道是让我别轻举妄动。可问题是,他光让我别动,他自己动不动啊?他要是也不动,那我俩在这儿大眼瞪小眼,等到地老天荒吗?”
她心里明白,晋王景程此人,城府深沉,行事滴水不漏。他既然送来这四个字,必然有他的深意。或许,他是在暗示,他已经知晓了皇后娘娘的某些意图,并且已经有了应对之策,让她安心等待时机便可。
又或许……他只是单纯地想看看,她苏云绮在面对如此困局之时,会如何应对,能不能沉得住气。
“哼,千年老狐狸,就知道故弄玄虚。”苏云绮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将碗中的燕窝一饮而尽,只觉得一股暖流滋润了心脾,连带着心中那点因晋王而起的烦躁也消散了不少。
“画屏,”苏云绮放下空碗,忽然开口道,“去,把我书房里那套最好的羊脂白玉棋子取来,再备上文房四宝。”
“是,小姐。”画屏虽然不知道自家小姐又要搞什么名堂,但还是乖乖地应了声,转身去准备。
很快,上好的宣纸铺开,墨香袅袅。
苏云绮净了手,拈起一枚黑子,凝神片刻,却并未急于破解晋王的那局棋。
她另起炉灶,在宣纸的另一侧,也布下了一个新的棋局。
这个棋局,与晋王的那局棋截然不同。晋王的棋局,是困局,是守势,是等待。而苏云绮的这局棋,却是……攻势,是主动,是……破釜沉舟!
黑子如同一条蓄势待发的巨龙,在白子的重重包围之中,不仅没有丝毫退缩,反而隐隐透出一股锐不可当的锋芒,仿佛随时都能冲破桎梏,搅动风云。
画完棋谱,苏云绮沉吟片刻,提笔蘸墨,在棋盘的下方,写下了一行娟秀却又带着几分傲然的小字:
“静观其变,固然稳妥。然,坐以待毙,非云绮所愿。与其坐等风云变,不若……亲手造风云!王爷此局,云绮不敢妄解。另布新局,请王爷斧正。此局名为——惊澜!”
写罢,她并未署名,只在落款处,依旧画了一朵小小的,迎风傲立的梅花。
那梅花,不似寻常闺秀所绘那般娇柔婉约,反而带着几分铮铮铁骨,傲雪凌霜的清冷与孤高。
“惊澜?”画屏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小声嘀咕道,“小姐,您……您这写的是不是也太……太霸气了些?万一晋王殿下看了生气,觉得您不知天高地厚,可怎么好?”
苏云绮将写好的笺纸吹干,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入一个新的素雅信封之中,递给画屏,嘴角噙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生气?或许吧。不过,对付聪明人,尤其是对付晋王那种自视甚高的聪明人,有时候,就得用些非常手段。他若真是那等小肚鸡肠之人,本小姐……也无需与他为谋了。”
她顿了顿,又叮嘱道:“你将此信,依旧秘密送往晋王府,交予子安便是。记住,此事万万不可让任何人知晓,尤其是……柳若烟那个长舌妇,还有我母亲那边,也莫要走漏了风声。”
“是,小姐,奴婢明白。”画屏郑重地点了点头,将信揣入怀中,快步离去。
她现在是越来越佩服自家小姐了。这胆识,这气魄,简直比那些朝堂上的须眉男子还要强上几分!
待画屏走后,苏云绮重新拿起晋王送来的那张写着“静观其变”的棋谱,仔细端详起来。
“晋王殿下,你不是喜欢下棋吗?我便陪你好好下一盘。只是不知,我这‘惊澜’之局,你……可敢接?”
她隐隐有些期待,当晋王看到她这封充满“挑衅”意味的“战书”时,会是何种表情。
日子在苏云绮的“精心布局”和“耐心等待”中,又过了几日。
晋王府那边依旧是静悄悄的,仿佛苏云绮那封“惊澜”的信,又一次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苏云绮面上不显,每日依旧是看书习字,调理身体,偶尔也会研究一下晋王送来的那几本棋谱,日子过得倒也清净。
只是,她心里却忍不住犯起了嘀咕:“这位晋王殿下,莫不是真的生气了?还是说,我这‘惊澜’之局,太过异想天开,让他觉得我是在胡闹,懒得理我了?”
她甚至有些怀疑,子安那小子是不是把她的信给弄丢了,或者……根本就没把信交到晋王手上?
“啧,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苏云绮在心里默默吐槽自己,随即又觉得这个比喻不大恰当。她可不是太监,晋王现在也不是皇帝。
这日,苏云绮正在绮兰苑中,对着一幅新得的山水画出神,画屏忽然从外面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古怪的神色。
“小姐,表小姐……又来了。”画屏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一丝丝的幸灾乐祸。
苏云绮闻言,放下手中的画卷,挑了挑眉:“哦?她倒是阴魂不散。让她进来吧。我倒要看看,她今日又想唱哪一出。”
不多时,柳若烟便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
她今日穿了一身藕荷色的掐花对襟褙子,头上戴着几支精致的珠花,脸上薄施脂粉,瞧着倒也清秀可人。只是那眉宇间,却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焦虑和……一丝丝的得意?
苏云绮心中一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起身笑道:“表妹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柳若烟一见到苏云绮,便亲热地挽住了她的胳膊,语气中带着几分刻意的关切:“表姐,我听说你前几日入宫赴宴,皇后娘娘对你可是赞赏有加呢。还赏了你凤头钗和玉镯,真是天大的恩宠啊!若烟真是替表姐高兴!”
她这话,明着是恭贺,实则是在试探苏云绮与皇后娘娘之间的关系。
苏云绮岂会听不出她话中的弦外之音?
她淡淡一笑,道:“皇后娘娘不过是瞧我年幼,略加抚慰罢了,哪里谈得上什么恩宠。倒是表妹你,今日气色瞧着不错,可是有什么喜事?”
柳若烟闻言,脸上立刻露出了几分羞涩和……掩饰不住的得意。
她故作矜持地低下头,声音带着几分娇羞地说道:“表姐,不瞒你说,我……我与顾公子,已经……已经定下亲事了。”
“什么?!”苏云绮闻言,故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新闻一般。
心中却在冷笑:“哦?这么快就按捺不住,要名正言顺地勾搭在一起了?也好,省得本小姐还要费心思给你们制造机会。”
画屏在一旁听着,也是一脸的错愕。
柳若烟见苏云绮和画屏这副“震惊”的模样,心中更是得意非凡,她抬起头,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继续说道:“是啊,表姐。
前几日,顾公子便托了媒人上门提亲,父亲母亲也都应允了。婚期……婚期定在了下个月初八。到时候,表姐可一定要来喝杯喜酒啊。”
她这话,明着是邀请,实则是炫耀。
炫耀她柳若烟,终于要嫁给自己“心爱”的男子了。
炫耀她柳若烟,比她苏云绮这个“京城第一才女”还要先一步觅得“良缘”。
苏云绮看着她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心中只觉得好笑。
“良缘?怕是孽缘吧!柳若烟啊柳若烟,你可知,你如今欢天喜地要嫁的这个男人,前世是如何与你一同,将我苏家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的?”
她心中虽然恨意翻腾,面上却是一副“由衷欢喜”的模样,拉着柳若烟的手,笑道:“哎呀,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啊!恭喜表妹,贺喜表妹!顾公子才华横溢,表妹你又是蕙质兰心,你们二人,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下个月初八是吧?表姐一定准时到场,为你们送上最诚挚的祝福!”
她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仿佛真的为柳若烟感到高兴一般。
柳若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心中暗自嘀咕:“苏云绮这草包,莫不是真的如此单纯好骗?我抢了她的‘心上人’,她竟一点都不生气,还真心实意地祝福我?”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总觉得苏云绮这笑容背后,藏着什么她看不透的东西。
不过,眼下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要能顺利嫁给顾明远,成为丞相府未来的女主人,其他的……都不重要!
“多谢表姐吉言。”柳若烟故作娇羞地说道,“若烟与顾公子能有今日,还要多亏了表姐当初的……成全呢。”
她这话,又是在暗戳戳地提醒苏云绮,顾明远本是她的“救命恩人”,是她苏云绮“不要”的,才轮到她柳若烟。
苏云绮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是意味深长地说道:“表妹客气了。姻缘天定,强求不得。顾公子与表妹你情投意合,乃是天作之合,与我何干?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她顿了顿,又道:“对了,表妹,你与顾公子既然已经定下亲事,那……那之前那些关于你和顾公子之间不清不楚的流言蜚语,想来也该平息了吧?毕竟,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若是再有人拿此事做文章,败坏你们的名声,那可就是居心叵测了。”
她这话,明着是替柳若烟“打抱不平”,实则是警告她,莫要再拿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来恶心她。
柳若烟被她这番话噎得哑口无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精彩纷呈。
她怎么也没想到,苏云绮竟然会如此“大度”,不仅不生气,反而还反过来“敲打”她。
这个苏云绮,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
“表姐说的是,若烟明白了。”柳若烟强挤出一个笑容,心中却在暗暗盘算,日后该如何才能在顾明远面前,彻底压过苏云绮一头。
就在这时,画屏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紫檀木匣子,神色间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喜悦。
“小姐,晋王府……又派人送了东西过来!”画屏将匣子递到苏云绮面前,眉开眼笑地说道,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柳若烟听得一清二楚。
“晋王府?!”柳若烟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她刚刚还在为自己与顾明远定亲之事得意洋洋,以为苏云绮从此便要被她踩在脚下,结果晋王府的人就又送东西来了!
而且,看画屏那副喜气洋洋的模样,显然不是什么坏事!
苏云绮也是微微一愣,随即心中了然。
这位晋王殿下,还真是……会挑时候啊。
她故作平静地接过锦盒,打开一看,只见里面并非是什么金银珠宝,也不是什么棋谱书画,而是一支……造型奇特的玉簪。
那玉簪通体由上好的和田白玉雕琢而成,簪头并非寻常的花鸟鱼虫,而是……
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凤凰的尾羽处,还巧妙地镶嵌着几颗细小的红宝石,在阳光的映照下,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更奇特的是,那凤凰的口中,还衔着一枚小巧的……黑色棋子!
“这……”苏云绮看着这支“凤衔黑子”的玉簪,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波澜。
晋王景程,这个男人,实在是太……会玩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
是用这支簪子,来回应她的那局“惊澜”之棋吗?
凤衔黑子……是说他已经看穿了她的“野心”,并且……愿意与她一同“执黑先行”,搅动这天下的风云吗?
还是说,他只是单纯地觉得这簪子新奇别致,送来给她把玩?
苏云绮的心,一时间有些七上八下,难以平静。
“表姐,晋王殿下……又送了你什么好东西啊?”柳若烟在一旁伸长了脖子,声音酸溜溜地问道,眼中充满了嫉妒与不甘。
她虽然看不清匣中之物,但瞧苏云绮那副凝神思索的模样,便知道定然不是凡品。
这个苏云绮,到底给晋王灌了什么迷魂汤?为何晋王会对她如此……另眼相看,三番两次地送来贵重之物?
苏云绮将簪子从锦盒中取出,在手中细细把玩着,淡淡一笑:“没什么,不过是晋王殿下觉得我前几日送去的那局‘惊澜’之棋有些意思,便回赠了一支玉簪,以作……嗯,以作鼓励罢了。”
她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字字诛心。
晋王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回赠了玉簪,以示“鼓励”!
这说明什么?
说明晋王对她苏云绮,是真真正正地看重,甚至……隐隐有将她引为“知己”的意思!
柳若烟的脸,瞬间变得比调色盘还要精彩。
她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她不明白,她到底哪里比不上苏云绮?
论容貌,她自认不输;论家世,她父亲乃是当朝丞相,权倾朝野;论心机手段,她自认也能玩转那些蠢笨的男人于股掌之间。
可为何,无论是前世的顾明远(虽然她现在也有些看不上顾明远了),还是如今的晋王,似乎都对苏云绮这个贱人……情有独钟?
难道……难道真是因为苏云绮那所谓的“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头?
“表姐,晋王殿下对你,可真是有心了。”柳若烟强压下心中的妒火,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语气中带着浓浓的酸意,“这簪子……瞧着倒是别致得很。只是,这凤凰……似乎是皇家之物,表姐你佩戴,怕是……有些不妥吧?”
她这话,看似是在提醒,实则是想给苏云绮扣上一顶“僭越”的帽子。
苏云绮岂会听不出她话中的恶意?
她将那支玉簪在指尖轻轻转动,似笑非笑地说道:“表妹此言差矣。此簪虽有凤形,却并非宫中规制,不过是匠人巧思,取其吉祥寓意罢了。再者,晋王殿下乃是天潢贵胄,他赏赐之物,我一个臣女,岂敢妄加揣测,推辞不受?那才是真正的不识抬举,冲撞了王爷呢。”
她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解释了簪子的“合规性”,又将晋王抬了出来,让柳若烟无话可说。
柳若烟被她噎得哑口无言,心中又气又恼,却又不敢再多言。
毕竟,她可得罪不起那位深不可测的晋王殿下。
苏云绮见火候差不多了,便也不再继续刺激她,转而换上了一副关切的神情,柔声道:“好了,表妹,不说这些了。你与顾公子既然已经定下亲事,那便是天大的喜事。我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相赠,这支赤金点翠的蝴蝶簪,便算是我这个做表姐的一点心意,祝愿你们……嗯,比翼双飞,早生贵子。”
说着,她从妆匣中取出一支做工精致的蝴蝶簪,递给柳若烟。
那蝴蝶簪虽然也算贵重,但比起晋王送的那支“凤衔黑子”的玉簪,却又显得……平平无奇了。
柳若烟看着那支蝴蝶簪,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曾几何时,苏云绮在她眼中,不过是个可以随意拿捏的蠢货。她送的东西,她也只是象征性地收下,转头便不知丢到哪个角落去了。
可如今,苏云绮不仅处处压她一头,就连送她的东西,也让她觉得……有些刺眼。
“多……多谢表姐。”柳若烟接过簪子,声音有些干涩。
她忽然觉得,自己今日来绮兰苑,简直是自取其辱。
不仅没能炫耀成功,反而又被苏云绮和晋王联手“秀”了一脸恩爱,气得她肝疼。
“表姐,若烟……若烟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便……便先行告退了。”柳若烟再也待不下去了,找了个借口,便匆匆离开了绮兰苑。
看着她那落荒而逃的背影,苏云绮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
“画屏,”她唤了一声,心情愉悦地拿起那支“凤衔黑子”的玉簪,在发间比划了一下,“你说,本小姐戴这支簪子,好不好看?”
画屏忍着笑,脆生生地应道:“好看!好看!简直是太好看了!小姐您戴上这支簪子,就像那画上的九天玄女下凡一般,保管让晋王殿下见了,都移不开眼睛!”
苏云绮被她逗得咯咯直笑,心情大好。
她将簪子小心翼翼地收好,心中却在暗自盘算。
晋王景程,这个男人,送来的这支簪子,究竟是何用意?
他这“凤衔黑子”,是在暗示她,他愿意与她一同“执黑”,搅动这天下的风云吗?
还是说,他只是单纯地觉得,她苏云绮,有资格成为他棋盘上,那颗最重要的,能够与他对弈的“黑子”?
“不管如何,”苏云绮的眼中闪过一丝慧黠的光芒,“这盘棋,是越来越有趣了。我倒要看看,这位未来的九五至尊,究竟想与我……下出一盘怎样的惊天大棋!”
她忽然觉得,这重活一世的日子,真是越来越……刺激和令人期待了!
斗白莲,虐渣男,只是开胃小菜。
与这世间最顶尖的智者博弈,掌控自己的命运,甚至……改变这天下的格局,那才是真正令人热血沸腾的事情!
苏云绮伸了个懒腰,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画屏,”她忽然想起一事,吩咐道,“你去库房里,把我那套前朝顾恺之的《洛神赋图》摹本找出来。下个月初八,柳若烟和顾明远大婚,我总得送上一份……与众不同的‘贺礼’才是。”
她苏云绮送出去的“贺礼”,又岂会是凡品?
她要让柳若烟和顾明远,在那大喜的日子里,也好好地“惊喜”一番!
苏云绮的嘴角,再次勾起一抹狡黠而冰冷的笑容。
这盘复仇的大棋,她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赢得让所有仇人,都永世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