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神祇

“轰隆隆——”
整个天文台都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仿佛发生了地震一般！穹顶上，那道幽蓝色的光柱变得更加粗壮，颜色也从幽蓝逐渐转变为一种诡异的、令人不安的暗红色！
夜空中，原本稀疏的星辰，似乎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明亮，甚至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移动、排列，仿佛真的在回应那道光柱的召唤！
“卡瓦卡之眼……睁开了！”魏松年张开双臂，状若疯癫地仰天长啸。
那些黑袍人更是陷入了彻底的癫狂，他们纷纷站起身，手舞足蹈，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和狂笑。
江枫只觉得眼前的世界彻底扭曲了。墙壁在融化，地面在塌陷，那些黑袍人变成了奇形怪状的妖魔，而魏松年和沈芸的身影，则变得无比高大，仿佛俯瞰众生的神祇。
“不！这是幻觉！是精神攻击！”江枫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剧烈的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看到，赵铁柱正举着枪，但手臂却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瞄准的目标也在不断晃动。林楚则捂着头，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似乎在抵抗着某种无形的侵蚀。
“系统！分析这种能量场的本质！找到破解方法！”江枫在心中狂吼。
“系统分析中……该能量场主要由次声波、特定频率电磁脉冲以及高浓度致幻气溶胶复合而成，通过‘卡瓦卡之心’进行放大和定向发射，能够直接作用于人类中枢神经系统，引发强烈的生理和心理反应……破解方案……干扰其能量源，或者……摧毁‘卡瓦卡之心’！”
干扰能量源？他们根本不知道能量源在哪里！
摧毁“卡瓦卡之心”？
江枫的目光死死盯住祭坛顶端那颗搏动着的、散发着诡异红光的晶石心脏！
它就是一切罪恶的源头！
“只有……毁了它！”江枫牙关紧咬，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猛地从腰间拔出备用弹匣，换弹上膛，动作一气呵成！
“赵队！林楚！掩护我！我要打掉那颗石头！”江枫大吼一声，声音因为竭力抵抗幻觉而有些嘶哑。
赵铁柱和林楚听到江枫的吼声，仿佛也从那种精神压制中挣脱出了一丝清明。
“好！”赵铁柱怒吼一声，强忍着头痛和眼前的幻象，对着周围那些试图冲上来的黑袍人开始点射！
林楚也娇叱一声，甩棍舞得虎虎生风，将几名靠近的黑袍人打得人仰马翻！
江枫深吸一口气，努力排除脑海中那些光怪陆离的幻象，将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手中的枪和远处的“卡瓦卡之心”上。
那颗“心脏”在不断搏动，散发着妖异的红光，仿佛在嘲笑着他的不自量力。
距离太远，而且目标在晃动，加上自身的感知受到干扰，想要准确命中，难如登天！
但，他必须做到！
江枫缓缓举起枪，双臂稳如磐石。他的“系统”在这一刻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决心，视野中的辅助瞄准框线变得异常清晰，甚至开始自动修正因为幻觉和手部微颤带来的偏差。
“就是现在！”
江枫的食指，猛地扣下了扳机！
“砰！”
92式手枪发出一声怒吼，子弹旋转着，撕裂空气，带着摧毁一切的决心，直射祭坛顶端那颗象征着罪恶与疯狂的晶石心脏！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
江枫的瞳孔中，清晰地映照出子弹飞行的轨迹，以及那颗越来越近的“卡瓦卡之心”。他甚至能看到晶石表面那些细微的纹路，以及从内部透出的、仿佛有生命般流淌的血色光芒。
成功了！只要击碎它，这场荒谬而血腥的仪式就会被终结！
然而，就在子弹距离“卡瓦卡之心”不足半米，即将将其彻底粉碎的刹那——
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风中飘落的羽毛，又似一道绝望的闪电，毫无征兆地出现在祭坛前方！
是沈芸！
她伸出双臂，以一种近乎拥抱的姿态，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那颗搏动的晶石之前！
“不——！”
江枫的目眦欲裂，他想嘶吼，想阻止，但一切都太晚了！
“噗！”
子弹没入血肉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内显得如此清晰，如此刺耳。
鲜血，如同祭坛上盛开的妖艳花朵，瞬间染红了沈芸胸前洁白的连衣裙。
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极致的痛苦，但那双原本空洞迷离的眼睛里，却在这一刻闪过一抹复杂难明的光彩——有解脱，有悔恨，有不舍，还有一丝……清醒？
她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不断涌出的鲜血，嘴角却向上牵动，露出一个凄然而决绝的微笑。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空间的阻隔，与江枫惊骇而痛苦的眼神交汇。
“沈老师——！”江枫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窒息般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保护那个带来灾难的“卡瓦卡之心”？还是……用自己的生命，来阻止他射出这颗或许会引发更可怕后果的子弹？
她的眼神，那最后一刻的眼神，分明带着一丝哀求和决绝，似乎在阻止他，又像是在……保护他？
“哈哈哈哈！愚蠢的警察！你以为你能阻止神启吗？！”魏松年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更加猖狂和得意的笑声，“沈芸，你做得很好！为了‘卡瓦卡之眼’的降临，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你将成为新纪元的第一位圣徒！”
他的声音扭曲而尖利，充满了对生命的漠视和对所谓“神启”的狂热。
沈芸的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正好倚靠在那根冰冷的图腾柱上，鲜血顺着图腾柱上诡异的纹路流淌下来，仿佛为这场血腥的祭祀又增添了一份残酷的祭品。
她的眼睛，依旧望着江枫的方向，那抹凄然的微笑凝固在嘴角，眼神中的光彩却在迅速黯淡。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赵铁柱也惊呆了，他无法理解沈芸这近乎自杀的行为。他手中的枪口因为震惊而微微颤抖。
林楚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紧咬着下唇，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哀。作为一名心理咨询师，她能敏锐地察觉到沈芸在最后时刻那复杂的情绪变化，那绝不是一个狂热信徒该有的表情。她似乎……在用自己的方式，传递着某种信息，或者在执行某种不得不完成的使命。
“仪式……继续！”魏松年高举手中的遥控器，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扭曲，像是戴上了一张疯狂的面具，“星门即将开启！感受来自彼岸的力量吧！”
他狠狠按下了遥控器上的最后一个，也是最大的一个血红色按钮！
“嗡——轰隆隆——！”
整个天文台的震动骤然加剧！穹顶之上，那道原本幽蓝后转为暗红的光柱，在这一刻猛地膨胀、炸开！无尽的血红色光芒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夜空！
原本只是若隐若现的星辰，此刻仿佛被彻底点燃，它们不再按照固有的轨迹运行，而是疯狂地旋转、汇聚，在血色天幕的中央，渐渐勾勒出一个巨大无比的……眼睛图案！
那只眼睛，由无数闪烁的星光和流动的能量构成，瞳孔深邃而幽暗，仿佛连接着未知的深渊。它缓缓地“睁开”，冰冷而无情地注视着下方渺小的大地和人类。
“卡瓦卡之眼……真正的卡瓦卡之眼……降临了！”魏松年张开双臂，仰天狂呼，声音嘶哑而满足，仿佛看到了自己毕生追求的终极目标。
周围那些黑袍人更是陷入了彻底的癫狂，他们跪倒在地，对着天空那只巨大的血色眼睛顶礼膜拜，发出意义不明的嚎叫和哭泣，有些人甚至开始用头撞击地面，鲜血淋漓，场面混乱而恐怖。
观测大厅内，那颗“卡瓦卡之心”似乎也受到了空中那只巨眼的感召，搏动得更加剧烈，散发出的红光如同实质般浓稠，将整个空间都染成了一片血色地狱。
江枫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仿佛要将他的身体和灵魂都碾碎。眼前的景象变得更加光怪陆离，墙壁和地面仿佛变成了流动的岩浆，那些黑袍人的身影扭曲成了不可名状的怪物，而魏松年则漂浮在半空中，身上散发着黑色的光芒，如同从地狱归来的魔王。
他的“系统”在脑海中发出了刺耳的、濒临崩溃的警报声：
“警告！警告！超高强度未知能量场已覆盖目标区域！空间参数异常波动已达到临界点！检测到疑似‘伪维度’或‘精神领域’连接现象！系统底层逻辑受到严重冲击！感知模块出现大规模数据冗余及错乱！核心运算单元过载！警告！宿主精神防壁濒临崩溃！可能导致永久性精神损伤或意识迷失！”
“时空参数异常……未知维度连接……”江枫只觉得自己的意识仿佛要被撕裂成无数碎片，沉入那无尽的血色深渊。他从未想过，所谓的“仪式”，竟然真的能制造出如此恐怖的景象和效应。这已经超出了他对犯罪的理解范畴。
“枫哥！坚持住！”林楚的声音仿佛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丝焦急和颤抖。她强忍着剧烈的头痛和视觉扭曲，手中的甩棍死死握住，试图保持最后一丝清醒。她的专业知识告诉她，眼前的一切，极有可能是极端强烈的心理暗示、集体催眠，以及某种未知技术共同作用的结果。但这种“结果”的强度，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
赵铁柱也怒吼连连，他对着那些试图靠近的黑袍人不断开枪，但子弹打在他们身上，那些人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依旧疯狂地涌上来。恐惧和愤怒交织在他的脸上，但他依然死死地护在江枫和林楚身前。
就在这千钧一发、所有人都感觉即将被那恐怖的“卡瓦卡之眼”吞噬的绝望时刻——
“滋……滋……枫哥！赵队！听……听到吗？！”
一阵断断续续、夹杂着强烈电流干扰的声音，艰难地从江枫的战术耳机中传来！
是苏橙橙！
她的声音如同穿透浓雾的一缕阳光，虽然微弱，却让江枫混乱的意识猛地一震！
“橙橙！我们听到了！快说！”江枫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他知道，这可能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我……我分析了钱宏达手机里的加密备份数据……还有那张烧毁名单的残片复原……发现……发现了一个关键信息！”苏橙橙的声音因为信号干扰而断断续续，但语气却异常急促和震惊，“他们……他们真正的‘金主’，代号‘衔尾蛇’！‘博士’，代号‘普罗米修斯’！他们……他们利用‘卡瓦卡仪式’，根本不是为了什么狗屁神启！”
“那他们为了什么？！”江枫追问道，心脏狂跳。
“是……是一种……一种大规模的……精神控制实验！‘卡瓦卡之心’……不是古物……它，它是一个……一个特制的……多频段……神经信号……共振放大器！那些‘祭品’的死亡……是为了……是为了校准……校准信号频率……增强……增强精神印刻的效果！”
精神控制实验！神经信号共振放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