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警队

空气中那股奇异的甜香，似乎在强光照射下，变得淡了一些，但那令人心悸的“嗡嗡”声，却仿佛更加清晰了，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
赵铁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有效，但这是目前唯一能做的防护措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小王依旧在徒劳地尝试着恢复通讯。前方洞口，死寂一片，仿佛一个张开巨口的怪兽，等待着吞噬下一个猎物。
突然，赵铁柱的眼角余光瞥到，侧后方的树林里，似乎有影子晃动了一下！
“谁？！”他猛地调转枪口，厉声喝道。
三名特警队员也立刻反应过来，枪口和手电光束同时指向那个方向。
树影晃动，一个穿着黑色作战服、脸上涂抹着油彩、身手矫健的身影，如同猎豹般悄无声息地从林中闪了出来，他的手里，还拖着一个……穿着警服、昏迷不醒的人！正是之前失踪的特警队员小李！
“自己人！”那个身影低沉地说道，同时抬起一只手，示意不要开火。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锐利如鹰。
“你是……？”赵铁柱一愣，这个人他并不认识，但看穿着和身手，明显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市局紧急支援小组，代号‘夜鹰’。”男人言简意赅地回答，将昏迷的小李轻轻放在地上，“指挥中心收到你们失联前的最后信息，林顾问提供了关键情报，我们是第一批赶到的先遣队。”
赵铁柱心中一松，援兵到了！而且……他们还救回了小李！
“小李怎么样？”赵铁柱赶紧上前查看。
“吸入不明致幻气体，伴有精神冲击，暂时昏迷，生命体征平稳。”夜鹰快速检查了一下小李的情况，“我已经给他注射了镇定剂和应急解毒剂。需要尽快转移下山。”
“小张呢？还有一个队员！”赵铁柱急切地问道。
夜鹰的眼神黯淡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们赶到时，只在洞口附近发现了他的装备和……一些血迹。洞里……情况不明，但根据林顾问提供的情报和现场残留的气味分析，里面极度危险。那种‘幽光蝶’散发的粉尘，在高浓度下，能直接作用于中枢神经，引发强烈幻觉和攻击性行为。”
赵铁柱的心沉了下去。小张……恐怕凶多吉少了。
“你是怎么进去又出来的？”赵铁柱看着夜鹰，他似乎并没有受到那种“迷魂术”的影响。
夜鹰指了指自己脸上佩戴的、一个结构精密的呼吸面罩：“特种装备，过滤效果远超普通口罩。而且，尽量屏住呼吸，减少暴露时间。最重要的是……”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地看向那个洞口，“保持绝对的意志力集中，不要被任何幻象干扰。那些东西……似乎能放大你内心深处的恐惧。”
绝对的意志力集中……赵铁柱想起了自己刚才在那一瞬间感到的心悸和慌乱，不禁有些后怕。
“我们的人什么时候能到？”赵铁柱问道。
“后续大部队，包括生物化学专家和山地救援队，正在赶来，但山区道路难行，最快还需要一到两个小时。”夜鹰说道，“指挥中心的命令是，在没有完全弄清洞内情况和确保安全之前，禁止任何人进入。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封锁现场，营救伤员，等待后续支援。”
赵铁柱点了点头，虽然心中焦急万分，但也知道这是最稳妥的办法。邢远征和那个诡异的洞穴，已经超出了他们常规警力的应对范围。
“可是……邢远征还在里面！”赵铁柱恨声道，“还有……莫小冉的案子，白梓轩的中毒……很可能都和这个洞有关！”
夜鹰沉默片刻，说道：“我知道。林顾问已经将邢远征的笔记部分内容传输过来。根据分析，邢远征可能正在进行某种……仪式。时间……可能就在今晚。”
月圆之夜……祭品……仪式……
赵铁柱的心猛地揪紧。
就在这时，一直低头操作通讯器的小王，突然惊喜地抬起头：“通了！赵队！夜鹰队长！我接通指挥中心了！信号很微弱，但能通话！”
“太好了！”赵铁柱精神一振，立刻接过通讯器。
“喂？指挥中心！这里是赵铁柱！听到请回答！重复，这里是赵铁柱！”
“……滋滋……赵队！听到！你们……滋滋……情况怎么样？！”对讲机里传来指挥中心调度员焦急的声音。
“我们遭遇袭击！两名队员失联，一名受伤昏迷！重复，遭遇不明精神攻击，洞内极度危险！请求……滋滋……立刻支援！”赵铁柱大声汇报道。
“收到！赵队！援兵已在路上！林顾问和江枫警官……滋滋……提供了重要情报！你们千万……滋滋……不要贸然进入！等待专家组！”
“明白！”赵铁柱应道，“告诉江枫和林楚，我们暂时安全！让他们……滋滋……”
他的话还没说完，前方那个幽深的洞口，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如同闷雷滚过般的……吟唱声？
那声音古老、悠远，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魔力，仿佛直接作用于人的灵魂深处。伴随着吟唱声，洞口处原本微弱的磷光，骤然变得明亮起来，一股更加浓郁、更加甜腻的香气，如同潮水般汹涌而出！
“不好！”夜鹰脸色骤变，“他开始了！这是……仪式的序曲！”
与此同时，被夜鹰救回来的特警队员小李，原本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他的瞳孔涣散，脸上露出一种诡异而痴迷的笑容，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朝着洞口的方向！
“按住他！”夜鹰厉声喝道，同时迅速从战术背心取出一支镇定剂，准备再次注射。
另外两名特警队员也立刻上前，死死按住躁动不安的小李。
而赵铁柱和剩下的那名特警，包括小王，都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眼前的景物开始扭曲、变形，耳边的吟唱声仿佛变成了无数蝴蝶的低语，诱惑着他们走向那片散发着幽光的黑暗……
赵铁柱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他看到身边的特警和小王，眼神也开始变得迷离。
“守住心神！！”赵铁柱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同时将强光手电的光束死死地对准洞口，“别听！别看！！”
但那吟唱声仿佛无孔不入，直接钻入他们的脑海。洞口处，幽蓝色的光芒越来越盛，隐约间，似乎有无数……发光的蝴蝶，如同潮水般，从黑暗的洞穴深处，缓缓涌出！
它们在空中盘旋、飞舞，翅膀扇动间，洒下点点磷光，如同梦幻，却又带着致命的诱惑和……冰冷的杀意！
“蝶……蝶神……降临了……”被按在地上的小李，痴痴地望着那些飞舞的幽光蝶，喃喃自语。
夜色如墨，青峰山脉深处，那片被命名为“蝶骨洞”的禁忌之地入口外，此刻正上演着一场无声却又无比惨烈的战争。
幽蓝色的磷光如同鬼火，在浓密的林间跳跃、闪烁。那是成百上千只诡异的“幽光蝶”，它们盘旋飞舞，翅膀扇动间洒下细密的、带着奇异甜香的粉尘。这些粉尘并非凡物，吸入后便会引发强烈的幻觉，扭曲感官，勾起内心最深沉的恐惧。
更致命的是那回荡在山谷间的、古老而悠远的吟唱声。那声音仿佛不属于人间，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魔力，穿透耳膜，直抵灵魂深处，不断瓦解着人的意志防线，诱使人走向那散发着幽光的黑暗洞口。
“守住！都给我守住！！”赵铁柱双目赤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试图用自己的声音盖过那魔音般的吟唱。他的舌尖被自己咬破，铁锈般的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剧烈的疼痛是他保持清醒的唯一依靠。
他身边的两名特警队员，以及年轻的技术警员小王，情况同样糟糕。他们脸色惨白，眼神涣散，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手中的武器也握得不稳。强光手电的光束在他们手中摇曳不定，将周围的树影切割得支离破碎，更添了几分诡异可怖。尽管他们都按照之前的指示，用口罩或湿布捂住了口鼻，但那无孔不入的吟唱声和弥漫在空气中的“圣粉”，依旧在持续不断地侵蚀着他们的神志。
“夜鹰！小李怎么样了？！”赵铁柱一边死死盯住前方如同鬼域般的洞口，一边大声询问不远处的黑衣人。
代号“夜鹰”的紧急支援小组队长，此刻正单膝跪地，用束缚带将陷入狂躁、不断挣扎着想爬向洞口的小李牢牢固定在一棵树干上。小李的眼睛瞪得极大，瞳孔完全失去了焦距，脸上挂着痴迷而诡异的笑容，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嘴里反复念叨着：“蝶神……神……降临了……好美……”
“镇定剂效果有限！他的精神受到了严重干扰，仪式的声音对被影响过的人刺激更大！”夜鹰的声音透过精密的呼吸面罩传出，带着一丝凝重和急促，“必须想办法切断声音来源！否则我们都会被拖垮！”
夜鹰的装备显然比赵铁柱他们先进得多，呼吸面罩能有效过滤空气中的“圣粉”，但那诡异的吟唱声，同样在不断冲击着他的意志。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不受控制地加速，眼前偶尔也会闪过一些模糊的、令人不安的幻象。他知道，这绝非长久之计。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粗重的喘息，从他们侧后方的山路上传来。
“老赵！撑住！”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如同穿破黑暗的利箭，瞬间让赵铁柱精神一振！
“江枫？！”赵铁柱猛地回头，借着手电的余光，看到江枫正踉踉跄跄地从陡峭的山坡上冲下来，他的左肩似乎还缠着绷带，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充满了焦急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锐利。
“你怎么来了？！你的伤！”赵铁柱又惊又急。
“别废话了！现在什么情况？！”江枫几步冲到赵铁柱身边，目光快速扫过现场：漫天飞舞的幽光蝶，神志不清的队员，被束缚在树上的小李，以及那个不断传出魔音的黑暗洞口。空气中弥漫的甜香让他一阵头晕，但他立刻屏住呼吸，同时在内心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对抗那股无形的精神压力。
他脑海中，“系统”——或者说，是他那经过某种异变后变得异常敏锐的感知和分析能力——正在飞速运转，处理着眼前的一切信息。
【环境分析：高浓度致幻粉尘，持续性精神干扰声波，目标：瓦解意志，诱导或控制。】
【友方状态：赵铁柱意志力强，但濒临极限，夜鹰装备优势，状态稍好，但同样承压，其余队员精神受到严重影响，战斗力大幅下降，小李已被深度控制。】
【威胁来源：主要威胁为吟唱声持续瓦解意志，次要威胁为幽光蝶粉尘致幻。洞穴内部未知威胁。】
“是那个声音！那该死的歌声！”赵铁柱咬牙切齿地说道，“从那洞里传出来的！像是有魔力一样，我们快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