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爱恨交织

江枫和苏橙橙听着，都有些默然。这种故事，在物欲横流的都市里，并不少见。
“所以你就怀恨在心，想要报复他？”老赵沉声问道。
刘燕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开始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让他身败名裂！他不是喜欢直播卖马桶，自称‘马桶王’吗？我就想让他也在马桶上栽个大跟头！”
“所以，你研究了他家马桶的结构，买了那些零件，改装了那个增压泵？”江枫追问道。
刘燕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是……是我做的。那个增压泵，是我装上去的。我想在他直播或者什么时候，偷偷启动那个装置，让他出个大糗，被水喷一身，狼狈不堪。最好能把他那些丑事都曝光出来！”
“那稻草人和红绳呢？”林楚敏锐地抓住了这个细节，“那些东西，是你放在李富贵小区垃圾桶里的？”
刘燕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点了点头：“是……是我放的。那是我老家那边的一种说法，用稻草人扎小人，写上仇人的生辰八字，再用红绳绑住，放到不洁净的地方，可以诅咒他倒霉，诸事不顺。我……我就是太恨他了，所以就做了那个……”
“你什么时候去装的增压泵？什么时候放的稻草人？”老赵问。
“大概……大概是一个多星期前的一个晚上。我知道他那几天要去外地参加一个展会，家里没人。我以前去过他家几次，偷偷配了他家门的钥匙。”刘燕的声音越来越低。
江枫心中一动：“你配了他家钥匙？那案发当晚，也就是前天晚上，你去过他家吗？”
刘燕的身体猛地一僵，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说话！”老赵厉声道。
“我……我去了……”刘燕的声音细若蚊蚋，“前天晚上，我……我确实去过他家。”
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你去他家做什么？”林楚的语气依旧平静，但眼神却锐利如刀。
“我……我是想去启动那个装置的。”刘燕的声音带着颤抖，“那天我看到他发朋友圈，说他晚上会回家，可能会开个直播。我就想，机会来了。我晚上算着时间，大概十点多，偷偷潜进了他家。”
“你进去的时候，李富贵在做什么？”江枫紧追不放。
“他……他好像在洗手间。我听到里面有水声，还有他……他哼歌的声音。”刘燕回忆道，“我当时很紧张，就躲在客厅的窗帘后面。我想等他出来，或者等他开始直播的时候，再找机会去按遥控器。”
“遥控器的有效距离是多远？你测试过吗？”林楚问。
“我……我在自己租的房子里测试过，大概……大概隔着一堵墙，十米左右应该没问题。李富贵家的厕所离客厅不远。”刘燕回答。
“后来呢？你启动装置了吗？”老赵问。
刘燕猛地摇头，眼中充满了恐惧：“没有！我没有！我还没来得及做任何事，就……就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江枫追问。
“我躲在窗帘后面，等了大概十来分钟。突然，我听到厕所里传来一声……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倒下去的闷响，然后就是‘咕咚咕咚’的奇怪声音，还有……还有马桶水箱好像在持续注水的声音，但又不太一样，声音很大，很急……”刘燕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细。
“你看到了什么？”
“我……我当时吓坏了。我悄悄探出头去看，厕所的门虚掩着，从门缝里，我看到……看到李富贵……他……他好像栽倒在马桶里了！脑袋在里面，屁股撅着……一动不动……”
刘燕的描述，与案发现场的景象完全吻合！
“你确定你没有按遥控器？”林楚盯着她的眼睛。
“我确定！我发誓！我当时遥控器就攥在手里，吓得差点掉在地上！我根本没来得及按！”刘燕急切地辩解道，“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第一个念头就是逃！我怕被人发现，就赶紧从原路跑了出去。我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第二天没有报警？如果你没杀人，为什么不报警？”老赵质问道。
刘燕低下头，声音带着哭腔：“我怕……我怕警察查到我改装了马桶，查到我潜入他家……那我肯定脱不了干系。我一整天都提心吊胆，后来看到新闻说他死了，我更害怕了。我想着那些东西还在我这里，万一被警察找到就完了，所以今天才想着去水库把它们都扔掉……”
她的供述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但江枫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如果刘燕说的是真的，那么在她准备动手之前，李富贵就已经因为某种原因栽进了马桶，并且那个改装的增压泵也“恰好”启动了。
是谁启动了增压泵？难道是李富贵自己不小心触发了？还是说，当时房子里，除了李富贵和刘燕，还有第三个人？
【系统提示：嫌疑人刘燕的供述存在疑点。请注意分析其微表情与生理反应。】
【新手任务更新：根据刘燕的供述，结合现场勘查情况，找出其供述中的矛盾点或不合逻辑之处。】
【奖励：记忆宫殿初级碎片x1，警界声望+50】
【失败惩罚：随机】
江枫心中一动，系统又来任务了。记忆宫殿？听起来很高大上。
他仔细回忆着刘燕刚才供述时的每一个细节，她的眼神、语气、以及那些细微的肢体动作。
林楚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她开口问道：“刘燕，你说你当时躲在客厅窗帘后面，通过厕所门缝看到了李富贵栽在马桶里。那么，你有没有听到厕所里除了水声和闷响之外的其他声音？比如，争执声？搏斗声？或者，除了李富贵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的声音？”
刘燕努力回忆着，眉头紧锁：“声音……当时水声很大，我太紧张了，好像……好像没有听到其他特别明显的声音。李富贵之前哼歌的声音倒是停了。我……我真的不确定有没有其他人的声音。”
“你潜入李富贵家，到你逃离，大概过了多久？”江枫问。
“应该……应该不到二十分钟。我进去没多久，他就出事了。”
“那你看到李富贵栽进马桶后，到你逃跑，中间隔了多久？你有没有靠近厕所再确认一下？”
“没有！绝对没有！”刘燕立刻否认，“我当时吓得腿都软了，看了一眼就赶紧跑了，连滚带爬地跑出去的，哪里还敢靠近！”
江枫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如果刘燕说的是实话，她只是在远处看了一眼，那么她是如何准确描述李富贵“脑袋在里面，屁股撅着”这种具体姿势的？从客厅窗帘到厕所门缝，有一定的距离和角度，未必能看得那么清楚。
而且，她提到马桶水箱“持续注水的声音，但又不太一样，声音很大，很急”，这明显是增压泵启动后的特征。如果她没有按遥控器，那是谁按的？
“刘燕，”江枫缓缓开口，“你说你看到李富贵栽进马桶，那你有没有看到他是怎么栽进去的？是自己失足滑倒？还是被人按下去的？”
刘燕的眼神有些慌乱：“我……我没看清。就是突然一下……他就那样了……”
“没看清？”江枫的语气加重了几分，“你刚才描述他的姿势可是非常具体。如果你只是在远处惊鸿一瞥，并且当时光线可能并不充足，你是怎么能看得那么清楚，还准确判断出那个‘咕咚咕咚’的声音和‘很急很大’的注水声就是增压泵启动了？”
刘燕的脸色更加苍白，嘴唇囁嚅着，似乎想辩解，却又说不出话来。
林楚适时地接过话头，语气冰冷：“刘燕，你的证词有很多漏洞。第一，你说你准备等李富贵直播时再启动装置，让他出糗。但如果是直播，他必然会注意到马桶的异常，你的‘惊喜’效果会大打折扣。而如果你在他上厕所时启动，确实能让他狼狈，但如何让他‘身败名裂’？你的作案动机和作案手法之间，存在一定的逻辑断裂。”
“第二，你说你没有启动遥控器。但根据法医的初步判断，李富贵死前，增压泵确实启动了，并且是导致他溺亡的关键。如果不是你，那是谁？难道是李富贵自己不小心启动了一个他根本不知道存在的改装装置吗？”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说你只是从门缝里远观，就准确描述了死者的姿势和增压泵启动的声音。这不符合正常的视觉和听觉感知。除非……你当时离得很近，甚至，你就在厕所里！”
林楚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解剖刀，层层剥开刘燕的谎言。
刘燕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双手紧紧地攥着，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我……我……”她张口结舌，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刘燕！”老赵猛地一拍座椅靠背，发出“嘭”的一声闷响，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事到如今，你还要顽抗到底吗？！坦白交代，是你唯一的出路！”
刘燕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身体软倒在座椅上，泣不成声。
“我说……我全都说……”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哽咽着，断断续续地开口。
“前天晚上……我确实去了李富贵家……我也确实是想等他直播的时候，启动那个增压泵，让他出丑……但是……”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是我进屋后，发现他……他好像喝多了，正在厕所里吐……马桶盖是掀开的……”
“我当时……当时鬼迷心窍……我想着，如果能拍下他醉酒呕吐的狼狈样子，发到网上去，肯定也能让他名誉扫地……”
“于是，我悄悄走到厕所门口，拿出手机想偷拍。结果……结果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猛地一回头……就发现了我……”
刘燕的声音颤抖得更加厉害：“他当时就冲过来要抢我的手机，还骂我……骂得很难听……我们……我们就厮打起来了……”
“他力气比我大，把我推倒在地上，手机也摔了出去。我当时又怕又怒，看到他因为醉酒，身体有些摇晃，马桶就在他身后……我……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就猛地推了他一把……”
“他……他就一下子没站稳，头朝下栽进了马桶里……”
“我当时吓傻了……看着他在马桶里挣扎……手脚乱扑腾……我……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然后……然后我就看到了掉在地上的那个遥控器……是我在跟他厮打的时候不小心掉的……”
刘燕的眼神变得有些疯狂：“我看着他在马桶里挣扎的样子……突然就想……就想让他尝尝被水淹没的滋味……他不是喜欢马桶吗……那就让他死在马桶里好了……”
“于是……我捡起了遥控器……按了下去……”
说到这里，刘燕浑身一软，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
车厢内一片死寂，只有刘燕压抑不住的抽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