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宫廷合作达成

“哦？想出宫采买？”苏公公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那双小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宫女出宫采买，虽然不是没有先例，但一般都是由他们内务府统一安排，或者是由各宫有头有脸的管事嬷嬷出面申请。一个废妃的宫女，想自己出宫采买，这里面恐怕没那么简单。
不过，苏公公并没有立刻点破，他沉吟了片刻，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小安子见状，心里也有些打鼓，不知道干爹在盘算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苏公公才缓缓开口道：“这香包，倒确实有几分新意。东西是好东西，不过这出宫采买嘛”他故意拉长了语调。
小安子赶紧说道：“干爹，尚妃娘娘那边也说了，她们自己派人去采买，还能帮咱们采办司省下一笔开销和人手。而且，她们也说了，会按照宫里的规矩来，该登记的登记，该报备的报备，绝不会乱来。”
苏公公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拿起一个用淡粉色绸缎缝制的，上面绣着几朵栩栩如生的桃花，还缀着一小串珍珠流苏的香包，在手里把玩着，说道：“这批香包，如果真像她说的那样，物美价廉，倒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只是本总管最近，也正为一件事情发愁。”
小安子一听，就知道干爹这是有“附加条件”了，连忙问道：“干爹有何烦心事？但凡儿子能办到的，一定尽力。”
苏公公叹了口气，故作忧愁地说道：“唉，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再过几日，是万寿节了。皇上虽然下旨一切从简，但各宫各府，总还是要意思意思。本总管也想着，给太后娘娘和几位得宠的娘娘，送些别致些的节礼。只是，这宫里头的东西，来来去去也就那些，实在是没什么新意。”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瞥着桌上那些香包。
小安子何等机灵，立刻就明白了苏公公的意思。这是看上尚妃娘娘的手艺，想让她帮忙做些更“高级定制”的节礼啊！
“干爹的意思是想让尚妃娘娘，帮忙制作一些特别的香包，作为万寿节的贺礼？”小安子试探着问道。
苏公公脸上露出一丝“孺子可教”的笑容，点了点头：“尚妃娘娘既然有这份巧思和手艺，想必做些更精致些的物件，也不在话下。如果她能为本总管解了这个难题，那她宫女出宫采买的事情嘛也不是不能通融。”
“这”小安子有些迟疑。尚妃娘娘那边，只是说做些普通的驱蚊香包，这一下子就要升级到给太后和宠妃做节礼的层面，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而且，这万寿节也近在眼前了，时间上恐怕也有些仓促。
苏公公见小安子面露难色，也不逼他，只是淡淡地说道：“当然，这也不是强求。如果尚妃娘娘觉得为难，那就算了。这香包的生意，咱们也可以再议。只是，这出宫采买的事情嘛，规矩就是规矩，恐怕就”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要么接下这个“定制”任务，换取出宫的机会；要么，这香包生意可以谈，但出宫免谈。
小安子在心里暗暗叫苦，这苏公公，果然是只老狐狸！他想了想，说道：“干爹，这事儿儿子一个人可做不了主。要不，儿子先回去跟尚妃娘娘那边透个气儿？看看娘娘是什么意思？”
“也好。”苏公公点了点头，“你告诉尚妃，如果她愿意接下这个差事，做得好了，本总管自然不会亏待她。不仅出宫采买的事情好说，以后她在宫里的日子，本总管也能照拂一二。但如果她不愿意，或者做出来的东西，入不了本总管的眼，那就休怪本总管不讲情面了。”
这番话，软硬兼施，既有诱惑，也有威胁。
小安子应了一声，将那些香包样品重新收好，又跟苏公公说了几句场面话，便退了出来。他一出苏公公的签押房，就赶紧拉着还在外面焦急等待的小林子，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将刚才苏公公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小林子听完，也是一脸的纠结。这苏公公，真是会出难题！
“安公公，这可如何是好？这给太后娘娘和宠妃娘娘做节礼，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万一尚妃娘娘做出来的东西，不合苏公公的心意，那岂不是”小林子愁眉苦脸地说道。
小安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事已至此，也只能回去跟尚妃娘娘商量了。你把苏公公的意思，原原本本地告诉她。记住，苏公公说了，如果事情办得好，以后尚妃娘娘在宫里的日子，他也能照拂一二。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小林子知道事情的轻重，点了点头：“奴才明白了。多谢安公公提点。”
他辞别了小安子，揣着那包“烫手”的香包样品，和苏公公那番“意味深长”的话，急匆匆地赶回昭华殿。
此时的昭华殿里，程尚尚正坐立不安地在院子里踱步，活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困兽。春桃和夏荷也是一脸的紧张，时不时地朝着院门口张望。
终于，小林子的身影出现在了院门口。
“娘娘！娘娘！”小林子一进院子，就气喘吁吁地喊道。
“怎么样？怎么样？苏公公怎么说？”程尚尚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抓住小林子的胳膊，急切地问道。
小林子喘匀了气，将刚才在内务府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向程尚尚做了汇报。从最初小安子对香包的赞赏，到苏公公的“另眼相看”，再到最后苏公公提出的那个“附加条件”，以及那番软硬兼施的话，他都说得清清楚楚。
程尚尚听完，眉头也紧紧地蹙了起来。
“给太后和宠妃做万寿节的贺礼？”她喃喃自语道，“这苏老狐狸，还真是会打算盘！”
这确实是个难题。做普通的香包，她有信心。但要做成能让太后和宠妃都满意的节礼，那可就不是随便缝几个布袋子那么简单了。不仅用料要考究，款式要别致，寓意要吉祥，还得有新意，不能落了俗套。
而且，时间也很紧迫。万寿节就在几日之后，她能有多少时间来准备？
“娘娘，这这可怎么办啊？”春桃在一旁急得直跺脚，“这苏公公，明摆着是想让您给他当免费的劳力，还拿捏着出宫采买的事情不放！”
夏荷也小声说道：“是啊，娘娘，这万一做出来的东西，苏公公不满意，那春桃姐姐出宫的事情，岂不是就泡汤了？”
程尚尚沉默了片刻，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
苏公公的条件，虽然苛刻，但也并非没有操作的空间。而且，正如小安子所说，如果这件事情办好了，不仅能解决春桃出宫的问题，还能搭上苏公公这条线。苏公公是内务府采办司的总管，手底下权力不小，以后昭华殿的日子，或许真的能好过一些。
这是一个挑战，但也是一个机遇。
“富贵险中求嘛！”程尚尚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果决，“这差事，我们接了！”
“娘娘？！”春桃和夏荷都吃了一惊。
“怕什么？”程尚尚一拍大腿，恢复了她那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不就是做几个节礼香包吗？论创意，论手巧，本宫还没怕过谁！苏老狐狸想白使唤人，也得看看本宫乐不乐意！他想拿捏我们，我们就将计就计，反过来利用他！”
她脑子里已经开始飞快地构思起来。给太后的，要庄重典雅，寓意福寿安康；给那些年轻宠妃的，要新颖别致，投其所好。她甚至想到了用一些特殊的香料，比如从那些古籍上看到的，具有安神、养颜、甚至是“催情”效果的咳咳，这个还是算了，玩脱了可就麻烦了。
“春桃，夏荷，咱们现在就开始准备！”程尚尚雷厉风行地说道，“小林子，你先回去歇着，明天一早，你再去一趟内务府，告诉小安子，就说本宫应下这差事了。但是，本宫也有条件！”
“娘娘，您有什么条件？”小林子好奇地问道。
程尚尚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第一，制作这些特殊的节礼香包，需要的材料，肯定比普通的香包要精贵得多。这些材料，必须由苏公公那边提供，或者，给我们足够的采买经费和出宫采买的便利。第二，时间紧迫，本宫需要苏公公那边，提供一些关于太后和那几位宠妃的喜好、忌讳等信息，越详细越好，这样才能投其所好。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春桃出宫采买普通香包原材料的事情，必须立刻批准，不得再有任何拖延！”
她这三个条件，提得有理有据，既考虑到了实际操作的困难，又维护了自己的利益，还顺便敲打了苏公公一下，让他知道，她程尚尚也不是好糊弄的。
小林子听得连连点头，把程尚尚的条件一一记在心里。
“娘娘英明！”春桃和夏荷也是一脸的钦佩。她们这位主子，虽然有时候行事跳脱，不按常理出牌，但关键时刻，却总能想出应对的法子。
计议已定，昭华殿里立刻又忙碌了起来。程尚尚根据苏公公那边可能会提供的材料，以及她对宫廷审美的理解，开始设计各种节礼香包的图样。她将现代的一些礼品包装理念，巧妙地融入到古代的香包设计中，力求做到既有传统韵味，又不失时尚新潮。
第二天一早，小林子就按照程尚尚的吩咐，再次来到了内务府。
小安子听了小林子转述的程尚尚的回复和那三个条件，也是暗暗咋舌。这位尚妃娘娘，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不过，他也不敢怠慢，赶紧去向苏公公汇报。
苏公公听完，捻着他那几根稀疏的山羊胡，沉吟了半晌。程尚尚提出的条件，虽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仔细想想，倒也合情合理。尤其是关于材料和采买经费的事情，他本来也没打算让程尚尚自掏腰包。至于太后和宠妃的喜好，他这边自然是有门路的。
“好，就依她。”苏公公最终点了点头，“你告诉她，材料的事情，本总管会尽快安排。太后和娘娘们的喜好，我也会让人整理一份给她送过去。至于她那个宫女出宫采买的事情，你去支会一声库房那边，给她办个出宫的腰牌，就说是为本总管采买些急用的香料，让她便宜行事。”
苏公公这也是卖了程尚尚一个面子，也算是展现了自己的“诚意”。
小林子得了苏公公的准话，喜出望外，赶紧回来向程尚尚报喜。
“太好了！”程尚尚听到消息，也是松了一口气。第一步，总算是成功了！
她立刻把春桃叫到跟前，开始详细交代出宫采买的事情。
“春桃，这次出宫，你有两个任务。”程尚尚神色严肃地说道，“第一，是去采买我们制作普通香包需要的那些艾草、薄荷、干橘皮之类的原材料。这些东西，京城里那些药铺或者干货铺子应该都有卖。记住，货比三家，挑品相好的，价格公道的买。银子我这里有一些，你先拿着，不够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