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DIY达人

“还有，宫里的孩子们，玩具还是太少了。除了那些昂贵的金银玉器摆件，就是些单调的布偶木马。本宫觉得，可以用些竹子、木头、布头、细绳，做些益智类的玩具，比如鲁班锁、七巧板、孔明棋，甚至是一些小型的机关玩具。这些东西成本不高，但能锻炼孩子们的头脑和动手能力。”
“另外，宫中各处宫殿，摆设大多沉闷刻板。本宫觉得，可以用些天然的材料，比如形态奇特的枯枝、漂亮的石头、风干的花草，结合一些简单的编织、雕刻技艺，制作一些既雅致又不失野趣的装饰品。这样既能美化环境，又能人心情愉悦。”
程尚尚越说越起劲，将自己脑海中那些现代的DIY创意，结合古代的实际情况，一一列举出来。什么利用碎布头做拼布挂毯、用废弃的竹筒做笔筒花瓶、用旧木板做多功能置物架王敬听得是目瞪口呆，眼中异彩连连。他原本以为程尚尚只是在“小打小闹”，没想到她竟然有这么多新奇实用、闻所未闻的想法！这些想法，每一个都像是一扇扇打开新世界的大门，让他这个在尚工局浸淫了半辈子的老工匠都感到耳目一新，茅塞顿开！
他甚至忍不住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和炭笔，飞快地记录着程尚尚说的要点，生怕漏掉一个字。那恭敬认真的模样，活像一个认真听讲的小学生。
小安子和小竹子在旁边也是听得津津有味。他们以前只觉得娘娘喜欢捣鼓些“破烂”，现在才知道，娘娘捣鼓的这些，竟然都是“大学问”，连尚工局的监造大人都要求教！
程尚尚一口气说了半个多时辰，才觉得口干舌燥，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王敬也终于停下了笔，看着自己记了满满几页的本子，激动地道：“娘娘，您您真是尚工局的贵人啊！不，您是大宸的能人！这些想法，太太精妙了！下官敢保证，只要能将这些想法实现出来，必定能在宫中引起轰动，甚至甚至能引领一股新的风尚！”
他想了想，又道：“娘娘，您方才说的那些前朝遗珍，虽然珍贵，但毕竟是死物，数量也有限。而您这些‘变废为宝’的奇思妙想，却是活的智慧，可以源源不断地创造出新的价值！这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啊！”
程尚尚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王监造言重了。这些都还只是些初步的想法，具体能不能实现，还要看你们尚工局的匠人们的本事了。”
“娘娘放心！”王敬拍着胸脯保证，“有娘娘您这些精妙的构思，我们尚工局若再做不出来，那下官这监造也不用当了！下官这就回去，立刻召集工匠们研究试制！若有进展，下官再来向娘娘禀报！只是只是这些设计，若将来制成成品，该如何署名？”
他有些迟疑地问道。按理说，这些创意都是程尚尚的，但她毕竟是后宫妃嫔，参与这些“工匠之事”，是否合宜？
程尚尚想了想，笑道：“这有何难？若真能做出些成绩，那便是尚工局的功劳。本宫不过是闲来无事，提供些不成熟的建议罢了。本宫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如果这些东西真的受欢迎，本宫希望能给昭华殿也配置一些。”她眨了眨眼，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毕竟，本宫这里，也需要改善一下居住环境嘛。”
她可不想当什么幕后英雄，但也不想太出风头。能实际改善自己的生活，顺便提升一下昭华殿的“软装潢”水平，才是最实惠的。
王敬何等精明，立刻明白了程尚尚的意思，连忙道：“娘娘说笑了！这些本就是娘娘的巧思，将来若制成成品，昭华殿自然是第一个享用的！不仅如此，下官还会向皇上禀明，是娘娘您启发了尚工局，为宫中节用开源，提供了新的思路！”
程尚尚满意地点点头。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既得了实惠，又能在皇帝面前刷一波好感度，何乐而不为？
送走了激动不已、恨不得立刻回去大展拳脚的王监造，程尚尚的心情也变得格外舒畅。她仿佛看到了一条全新的“制霸皇宫”之路，正在她面前缓缓展开。这条路，不靠宫斗，不靠争宠，而是靠她的智慧和双手，一点一点地改变这个皇宫，让它变得更美好，也更环保。
“娘娘，您真是太厉害了！”小安子满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奴才以前只知道您手巧，没想到您还有这么多好点子！连尚工局的王大人都对您佩服得五体投地呢！”
小竹子也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娘娘，您说的那些玩具，听着就比宫里那些小主子们玩的有意思多了！小宝殿下肯定会喜欢的！”
程尚尚被他们逗笑了，捏了捏小竹子的脸蛋：“放心，少不了我们小宝的。等尚工局做出来了，我让他第一个玩。”
她走到院子里，看到宸·小宝正蹲在地上，用小石子摆出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尚”字，旁边还用几片叶子和一根小树枝，拼凑出了一个抽象派的“小人”，大概是他自己。
“小宝，在玩什么呢？”程尚尚笑着走过去。
小宝抬起头，看到程尚尚，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像个小太阳一样：“母妃！你看，这是你，这是我！”他指着地上的“作品”，一脸骄傲。
程尚尚心中一暖，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我们小宝真聪明，摆得真好看。”
“母妃，刚才那个胡子伯伯是来做什么的呀？他好像很喜欢母妃做的东西。”小宝好奇地问道。
程尚尚想了想，用小宝能听懂的语言解释道：“那个伯伯呀，是宫里专门做东西给大家用的。他觉得母妃把一些没用的东西变得有用，很厉害，所以想跟母妃学一学，以后也做出更多好玩又好看的东西，给大家用，也给我们小宝用，好不好？”
“好呀好呀！”小宝拍着小手，眼睛亮晶晶的，“那以后我们是不是可以有很多很多新玩具了？”
“当然啦！”程尚尚刮了刮他的小鼻子，“不仅有新玩具，我们住的宫殿，也会变得越来越漂亮，越来越舒服。”
她望着湛蓝的天空，心中充满了期待。这条“废物利用”之路，或许比她想象的还要宽广。
与此同时，养心殿内。
宸默刚刚批阅完一批奏折，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眉心。李德全躬身走了进来，轻声道：“皇上，尚工局监造王敬刚刚从昭华殿出来，行色匆匆地回尚工局去了。奴才打探到，他似乎在程娘娘那里得了不少‘启发’。”
宸默放下手中的朱笔，抬眸看向李德全，语气平淡无波：“哦？什么启发？”
李德全将从小太监那里听来的消息，添油加醋地复述了一遍，着重强调了程尚尚那些“变废为宝”、“化腐朽为神奇”的奇思妙想，以及王敬那副如获至宝的激动模样。
“王监造说，程娘娘那些想法，不仅能让宫中废弃之物得到妥善利用，节省开支，更能制作出许多精巧实用、前所未见的新奇物件，无论是日用还是赏玩，都远胜从前。他还说，程娘娘的智慧，是尚工局乃至大宸的瑰宝呢！”李德全说得眉飞色舞，仿佛那些创意是他想出来的一样。
宸默静静地听着，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程尚尚，这个女人，总能在他以为已经看透她的时候，又给他带来新的“惊喜”。
从最初冷宫里的不屈求生，到后来用“垃圾”改造昭华殿，再到智斗贤妃，如今，她竟然还能指点尚工局，提出那些连他听了都觉得颇有新意的想法。
“废物利用”、“可循环”、“环保”这些词汇，他虽然也是第一次听说，但细细想来，却蕴含着朴素而深刻的道理。
他想起昭华殿里那些看似简陋却处处透着巧思的陈设，想起程尚尚在“奇趣乐园”里陪着小宝一起玩耍时，脸上那种发自内心的、明媚鲜活的笑容。那样的笑容，是他在后宫其他女人脸上从未见过的。
这个女人，就像一株在贫瘠土地上顽强生长起来的向日葵，永远向着阳光，永远充满了生命力。她的存在，仿佛给这沉闷压抑的后宫，注入了一股清新的空气。
“朕知道了。”宸默淡淡地说道，听不出喜怒。
李德全躬身退下，心中却在暗暗揣摩皇上的心思。皇上对这位程娘娘，似乎是越来越上心了啊。这后宫的天，怕是真的要变了。
宸默独自坐在龙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御案。他突然想起，昨日搜查贤妃宫中时，程尚尚虽然也在场，却始终保持着一种异乎寻常的冷静和镇定，仿佛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她似乎并不在乎那些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反而对那些别人弃之如敝履的“垃圾”情有独钟。她的快乐，似乎也来得格外简单。一个成功的“废物改造”，就能让她眉开眼笑。
这样的女人，他以前从未遇到过。
后宫的女人，哪个不是削尖了脑袋往上爬，为了争夺他的宠爱，无所不用其极？她们的喜怒哀乐，都系于他一身。
唯独程尚尚，她似乎有自己的一方小天地，有自己独特的乐趣和追求。她想要“制霸皇宫”，却不是通过传统意义上的争宠夺权，而是用她那种嗯，有点“不务正业”的方式。
宸默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弯。
有点意思。
他拿起一本奏折，却有些心不在焉。脑海中，不时闪过程尚尚那双亮晶晶的、仿佛会说话的眼睛，以及她描述那些“变废为宝”创意时，神采飞扬的模样。
或许，他该抽个时间，再去昭华殿“微服私访”一下，看看她又捣鼓出了什么新花样。也顺便看看那个让他觉得越来越有趣的女人。
程尚尚并不知道皇帝陛下又在暗戳戳地盘算着什么。此刻的她，正带着小宝，在昭华殿的小院子里，用王监造临走时“孝敬”的一些尚工局淘汰下来的、质地还算不错的木料边角料和一些无毒的天然矿物颜料，兴致勃勃地搞起了“亲子木工坊”。
“母妃，这个小木块，可以做小房子的屋顶吗？”小宝举着一块三角形的木片，一脸认真地问道。
“当然可以啦！我们小宝真聪明！”程尚尚毫不吝啬地夸奖道，顺手帮他把另一块木片用磨好的米糊胶粘合起来，“你看，这样一粘，是不是更像个小房子了？”
阳光暖暖地照在母子俩身上，欢声笑语不时从小院里传出，给这略显清冷的昭华殿，增添了无限的生机与活力。
而宫墙之外，一场由“废物利用”引发的“创新风暴”，正在尚工局悄然酝酿。王监造拿着程尚尚的“创意笔记”，如获至宝，立刻召集了尚工局最有经验的几十名老工匠，连夜开会研讨。
灯火通明的工坊内，匠人们围着那几页写满了新奇构思的纸张，时而蹙眉沉思，时而恍然大悟，时而激烈争论，时而拍案叫绝。
“这个用碎琉璃做烛台的想法，妙啊！琉璃本就透光，碎裂之后，在烛光映照下，光影效果定然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