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迷城

霓虹灯牌在暴雨中滋滋作响，陈明德被特警按在救护车引擎盖上时，西装前襟的碳纤维面料正冒着诡异的青烟。叶梦心踩着碎玻璃走近，防毒面具歪戴着露出半张脸：“陈主任这身行头挺烧钱啊，星海集团赞助费没少拿吧？”
"这叫科研经费。"陈明德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沫里泛着金属光泽，“和你们痕检科申请设备采购的流程差不多。”
顾明城用警棍挑起他手腕："这表带里嵌的定位芯片倒是新款——星海集团总工程师上个月申请的专利。"他忽然俯身扯开对方领口，紫外线灯照亮锁骨处的暗红色瘢痕，“重金属中毒引发的皮肤溃烂，和青春素受害者症状一致。”
"所以需要定期注射排毒剂。"叶梦心从证物袋掏出支荧光注射器，"刚好和紫藤花标本里发现的残留物匹配。"她突然把针管怼到对方眼前，“知道为什么你研发的排毒剂不管用吗？”
暴雨砸在防弹背心的声音突然停滞。陈明德瞳孔猛地收缩：“你动了配方？”
"只是往里面加了点辣椒提取物。"叶梦心晃了晃腰间挂着的魔鬼椒香囊，“重金属遇酸会加速腐蚀——你该庆幸我们来得及时，否则明天法医科就要多具穿阿玛尼的大体老师了。”
林晶晶抱着平板从警戒线外挤进来："城中村水质检测报告出来了！地下水铅含量超标两百倍，和…"她突然被顾明城拎着后领拽到身后，子弹擦着奶茶杯射入救护车轮胎。
"教过你站位要选掩体后。"顾明城甩出伸缩鱼竿勾住路边灯柱，“周子皓！带她去查那辆冷链车！”
叶梦心踩着积水冲进巷口，紫外线灯扫过墙根苔藓："看这个荧光反应！有人拖着染重金属的箱子往美食街去了！"她突然急刹车，防化靴在湿滑的井盖上转了个圈，“顾队，还记得云上宴冷库的排水系统图纸吗？”
顾明城用匕首撬开井盖：“直通城中村地下管网——上次扫黄抓到的赌场老板交代过这条暗道。”
下水道弥漫着刺鼻的酸腐味。叶梦心将护目镜推到头顶，手电筒光束扫过管壁：“看这些结晶物！铅、汞、镉的化合物——和青春素保健品检测出的重金属成分完全一致。”
周子皓举着辐射检测仪挤过来："负二层赌场方向辐射值超标！等等…"他忽然被林晶晶拽着蹲下，子弹将检测仪击穿冒起黑烟。
"十二点钟方向！"叶梦心甩出消防钩勾住铁梯，“对方用的是改装射钉枪，和游乐场爆炸案同款！”
顾明城顶着防爆盾牌冲上平台，警用皮靴碾过满地彩色药片："新型致幻剂加工厂？"他忽然用匕首尖挑起操作台上的老照片，“这是…司法鉴定中心八十年代的建筑图纸？”
叶梦心凑过来时马尾扫过紫外线灯："地下三层标注着’特殊样本库’——上周刚改成痕检科临时仓库！"她突然掏出个锈迹斑斑的钥匙，“在陈明德西装内袋找到的，和证物室1998年封存的…”
爆炸声震得管道簌簌落灰。林晶晶举着奶茶杯当扩音器："排污管里有东西！"她突然被气浪掀翻，粉色保温杯滚进暗河，泛起诡异的荧光绿泡沫。
"工业废水混合致幻剂！"叶梦心用试管取样时防化手套滋滋作响，“星海集团上个月申请的’新型消毒剂专利’，主要成分是次氯酸钠和…”
顾明城突然拽着她扑向水泥柱，生锈的钢架擦着战术背心砸进污水。二十米外的暗门被气浪冲开，成箱的"青春素"滚落出来，赠品香囊正在渗出血色液体。
"看生产批号！"叶梦心用镊子夹起包装盒，"和养老院保健品诈骗案缴获的是同批次！"她突然将整箱保健品推进暗河，“快退！这些赠品香囊遇到水会释放…”
紫色烟雾瞬间充斥管道。林晶晶边跑边打喷嚏：“阿嚏！这味道…和夜总会嗨包里的致幻剂一模一样！”
众人跌跌撞撞爬出井口时，暴雨已经转成细雨。叶梦心摘下防毒面具深呼吸：“顾队闻过晾晒的海带吗？这种腥味和重金属超标的…”
她突然顿住。紫外线灯扫过路边烧烤摊，铁签上的肉串正泛着幽蓝反光：“老板，这羊肉哪进的货？”
"美食街冷库特供…"摊主话音未落就被顾明城反扣手腕，警用匕首挑开冰柜门，“工业盐腌制的走私冻肉——和上个月海关截获的那批货包装手法一致。”
叶梦心用镊子拨弄炭火中的骨头：“看这个骨髓颜色！铅含量超标起码五十倍，长期食用会导致…”
"叶老师！"周子皓举着平板狂奔而来，"城建局传来资料，星海集团承包的旧城改造项目…"他忽然被路面积水滑倒，屏幕上的施工图投影在潮湿的墙面上。
顾明城用警棍圈出某个红点：“这个排污口位置，和地下赌场的暗道走向…”
"完全重合！"叶梦心踹开路边配电箱，拽出捆缠绕着紫藤花的电线，“和旋转木马爆炸案用的双绞线接法一样——星海集团电工主管有重大嫌疑！”
警笛声由远及近。林晶晶举着奶茶杯拦截巡逻车："师傅！麻烦送我们去星海大厦…"她突然被叶梦心拽着衣领扑倒，子弹将巡逻车后视镜击碎。
"换车！"顾明城拉开路边快递车后门，“这辆装着冷链包裹的运输车，车牌和城中村监控里那辆…”
叶梦心已经跳进车厢，紫外线灯扫过泡沫箱：“看这些海鲜的鳃部！泛着金属光泽——和地下暗河里的罗非鱼中毒症状相同！”
快递车在早高峰车流中横冲直撞。周子皓扒着车厢挡板呕吐：“叶老师…下次能选辆减震好点的车吗…”
"忍着点！"叶梦心突然用解剖刀划开某个快递袋，"婴幼儿辅食？检测报告显示这款产品汞超标三十倍！"她抓起发货单，“收货地址是…市妇幼保健院？”
顾明城猛打方向盘避开公交车：“星海集团旗下有十二家子公司涉及食品加工——马上联系工商局查封！”
星海大厦旋转门前，保安正在阻拦举着横幅的家长。叶梦心踩着滑板车漂移过弯，马尾扫过抗议人群：“重金属中毒患儿的血样报告给我！”
"你是记者吗？"满脸泪痕的母亲递上文件袋，“宝宝喝了星海的补钙口服液后…”
叶梦心快速翻阅检测报告："血铅值486μg/L？！超过致死量了！"她突然拽着妇女退到石柱后，子弹将文件袋击穿，纸张雪花般飘进喷水池。
顾明城用防爆盾牌撞碎玻璃幕墙：“周子皓带群众去安全屋！林晶晶联系急救中心！”
叶梦心顺着消防通道冲进实验室，紫外线灯扫过操作台："看这些培养皿！菌落形态和养老院中毒案发现的…"她突然侧身闪避，冷藏柜门擦着鼻尖飞过。
"小心！"顾明城拽着她滚到仪器台下，“这个实验室的布局和司法鉴定中心…”
"1998年的缉毒案现场照片一模一样！"叶梦心用镊子夹起块碎裂的瓷砖，“连地砖划痕都完美复刻——星海集团董事长当年是缉毒案的投资人！”
警报声突然响彻大楼。林晶晶的声音从对讲机传出：“三十七层发现化学原料泄露！是…是氰化物！”
"不是泄露。"叶梦心盯着通风口飘出的紫色烟雾，“有人在制造恐慌掩护逃跑——看电梯指示灯！董事长专属电梯正在往地下车库降！”
安全通道的门突然被爆破气浪冲开。顾明城用战术背心裹住叶梦心滚下楼梯，二十个台阶外，穿着保洁服的男人正拖着银色行李箱奔向货运电梯。
"冷链运输公司总经理！"叶梦心甩出消防钩缠住行李箱，“他手腕上的烫伤和王振业越狱时用的烟头…”
顾明城已经扑上去将人按倒，警用手铐擦过对方袖口时带起串火星：“防弹面料？星海集团连保洁服都这么讲究？”
叶梦心撬开行李箱，成捆的账本在紫外线下泛起荧光：“1998年至今的非法交易记录——陈明德提到的’脏水’都在这里！”
"不止。"顾明城用匕首挑开夹层，“缉毒案遇难警员的抚恤金发放明细——有七笔款项流向海外空壳公司。”
直升机轰鸣声从天台传来。叶梦心踹开通往顶楼的安全门时，螺旋桨气流卷起她染血的马尾：“董事长先生，您的私人飞行员刚因醉驾被拘了！”
穿高定西装的老者站在停机坪边缘：“小叶法医，你爷爷没教过你做人要留余地？”
"他教我看到罪犯就要…"叶梦心突然甩出伸缩鱼竿勾住对方脚踝，“踹下去！”
特警队员从四面八方包抄而上。林晶晶抱着奶茶杯冒出头：“工商局在星海仓库查获三百吨重金属超标的保健品！”
叶梦心走到天台边缘，紫外线灯扫过城市天际线：“顾队，猜猜下一个污染源在哪？”
顾明城将老式怀表抛给她：“表盘上的罗马数字对应经纬度——你父母车祸现场往东三十公里。”
暴雨初歇的夕阳中，叶梦心望向远方若隐若现的工业区轮廓。成群的麻雀突然从输电塔上惊飞，在空中划出金属中毒特有的螺旋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