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直播

老式防盗门吱呀开启的瞬间，樟脑丸裹着发霉的档案袋气息扑面而来。叶梦心战术手电筒的光束在积灰的办公桌上划出银河，突然定格在桌面玻璃板下：“顾队，见过用跳棋当密码锁的吗？”
顾明城用警棍挑开蜘蛛网，三十七颗彩色玻璃珠在月光下泛着诡异光泽：“更正两点。第一，这是你爷爷当年收缴的赌具；第二，左边数第三颗红色珠子有指纹油渍。”
"看来有人比我们先来跳了这盘棋。"叶梦心用镊子夹起玻璃珠，紫外线灯下显现出荧光数字，“3-7-21——这是市局档案室失窃案的卷宗编号。”
林晶晶举着直播杆后退半步，马尾辫扫落墙角的蛛网：“家人们看！这就是九十年代刑侦办公室——保温杯里泡着发霉的枸杞，挂历停在1999年3月！”
“更讲究的是这个。“周子皓的无人机扫描到文件柜夹层，”《十五的月亮》磁带，A面是空白的。”
解剖室的排气扇发出老旧风箱般的喘息，叶梦心将磁带塞进老式录音机。沙沙声突然炸响："…明远，基金会的人在跟踪我们，幼儿园接送路线有问题…"背景里传来婴儿啼哭与玻璃珠滚落的声音。
顾明城警服袖口蹭到桌角的铁锈：“和二十三年前你爷爷搭档的求救电话录音吻合。”
"但这次多了段变奏。"叶梦心突然按下倒带键，“仔细听——婴儿哭声每隔七秒就有次气音断层，是摩斯密码！”
紫外线灯扫过证物架时，林晶晶的直播镜头突然剧烈晃动：“叶姐！你背后…”
三十七颗玻璃珠毫无征兆地从天花板坠落，在瓷砖地面弹跳着拼出经纬度坐标。叶梦心踩着满地滚动的珠子冲向窗边：“顾队！对面商场的LED屏！”
暴雨中的巨幅广告屏闪烁着"全场三折"，当叶梦心用激光笔将坐标投射过去时，"折"字突然扭曲成血红色的"救"字。顾明城掏出望远镜：“三楼童装区，穿黄色雨衣的男人在往试衣间运纸箱！”
"家人们快截屏！"林晶晶把直播杆架在窗台，“那个雨衣男袖口露出的手表，和上周失踪的医美会长同款！”
追逐战的脚步声在商场扶梯间炸响，叶梦心甩开防护服露出便装："保安同志，我们是打假直播组的！"她亮出伪造的工作证，“接到举报说你们卖假冒伪劣童装。”
穿雨衣的男人突然将推车撞向人群，成箱的毛绒玩具散落一地。顾明城凌空接住飞向孕妇的泰迪熊，反手甩出甩棍勾住推车把手：“质检报告显示这批玩具甲醛超标——需要现在开箱检查吗？”
"玩具里藏着更刺激的。"叶梦心用裁纸刀划开泰迪熊的缝合线，掏出发黑的棉花，“看这些褐色结晶——和养老院投毒案残留物成分相同！”
审讯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叶梦心将光谱分析报告拍在桌面：“张先生，解释下你网购的三十七套黄色雨衣。”
"那是…那是直播道具！"男人后颈的冷汗浸湿衣领，“我们团队主打怀旧风…”
"怀旧到用九十年代化工厂工作服当道具？"顾明城亮出物证袋里的纽扣，“每颗纽扣背面都刻着’星海集团1999’，和曙光行动涉案企业标识完全一致。”
林晶晶突然踹开审讯室的门：“叶姐！直播间有观众说在玩具熊眼睛里看到反光！”
物证科的白炽灯下，周子皓用镊子夹起泰迪熊的玻璃眼珠：“微型摄像头，储存卡里是…”
"是二十年前曙光行动庆功宴录像！"叶梦心将画面定格在某个角落，“看这个服务员端着的红酒——和养老院保健品诈骗案证物是同一批次！”
暴雨冲刷着市局天台的蓄水箱，叶梦心嚼着薄荷糖含糊道：“所以当年的庆功宴，其实是犯罪集团在筛选猎物？”
"更准确说是标记猎物。"顾明城展开泛黄的菜单，“所有被下药的宾客，子女都在近五年遭遇过保健品诈骗。”
解剖室冰柜突然发出异响，叶梦心掀开盖尸布的瞬间笑出声：“这次cosplay《玩具总动员》？”
硅胶制成的胡迪玩偶躺在解剖台，后脑勺的拉链里塞着真人体检报告。周子皓啃着苹果凑近：“这假发材质…和医美会长失踪当天戴的是同款。”
"不止。"叶梦心用紫外线灯照射玩偶手掌，“指纹膜和养老院投毒案提取到的完全匹配——凶手在帮我们拼图呢。”
暴雨夜的城中村泛起鱼腥味，叶梦心踩着积水里的直播灯影驻足：“顾队，见过用广场舞音响当警报器的吗？”
《最炫民族风》的旋律突然变调，三十七个穿荧光马甲的大妈齐刷刷转头。顾明城亮出警官证：“阿姨，我们来找跳广场舞领队领奖品。”
"奖品在库房！"红衣大妈突然扯着嗓子喊，“小芳快给警官带路！”
叶梦心反手扣住要溜走的蓝衣妇女：“李大婶，您这双足力健老人鞋，鞋底沾着的褐色粉末和泰迪熊里的结晶成分相同。”
仓库卷帘门升起的瞬间，成堆的保健品纸箱轰然倒塌。林晶晶举着直播杆后退：“家人们看！这就是新型诈骗仓库——脑白金里掺着安眠药，六个核桃罐装着工业明胶！”
"还有更刺激的。"叶梦心撬开保险箱，“二十年前的曙光行动纪念金币，和上周典当行劫案失窃物编号连号。”
顾明城突然用警棍挑起窗帘："建议直播间的观众记住这个画面——"褪色的墙面赫然是用保健品胶囊拼成的星海集团logo。
市局档案室的打印机吐出最新报告，叶梦心将热乎的文件拍在桌面：“二十三年前所有参与曙光行动的企业，现任法人都在保健品诈骗案嫌疑人名单里。”
"但缺了最关键的一块拼图。"顾明城转动着证物袋里的玻璃珠，“当年庆功宴的主办方…”
老式座机突然炸响，叶梦心按下免提键的瞬间，《摇篮曲》混着电流声淌出。林晶晶突然指着频谱仪尖叫：“声波在形成星海集团的股票代码！”
暴雨中的跨海大桥泛起浓雾，叶梦心嚼着能量棒含糊道：“所以基金会通过直播带货洗钱…”
"坐稳！"顾明城猛打方向盘。冷链车擦着护栏撞飞警车后视镜，挡风玻璃后闪过戴小猪佩奇面具的司机。
追逐战的气流掀飞路面警示牌，叶梦心掏出战术手电筒：“车牌是殡仪馆的灵车！”
"更正，是上周报废的灵车。"顾明城按下中控台红色按钮，“抓稳了，这次装的可是真·氮气加速。”
路虎引擎轰鸣的瞬间，冷链车后厢突然弹开，成箱的保健品天女散花般砸向路面。叶梦心踹开车门凌空抓住飞散的宣传单：“顾队！这些抽奖券编号和养老院诈骗案连号！”
失控的冷链车撞进绿化带，戴面具的司机却消失不见。叶梦心用手帕包住方向盘：“体温残留36.7度，二十分钟前还有人驾驶。”
"看这个。"顾明城从驾驶座底下摸出儿童手表，“正在播放《孤勇者》——和幼儿园投毒案监控里的背景音乐同步。”
物证科紫外线灯下，叶梦心将手表贴近显微镜：“表带缝里有化妆品闪粉——和医美会长办公室提取到的样本一致。”
暴雨夜的市局天台，叶梦心拧着湿透的马尾：“凶手在给我们递线索，就像当年爷爷的搭档…”
"但这次他们玩脱了。"顾明城展开烧焦的账本残页，“司机偷偷藏了这个。”
泛黄的纸张上，"鑫隆典当行7号柜"的字迹被雨晕染。叶梦心突然抢过残页对着探照灯：“水印是九十年代公安局的公文纸！”
"你爷爷当年追查过的典当行。"顾明城擦亮打火机，“要现在去还是等雨停？”
"等雨停证物就被冲走了。"她将防护服甩上肩膀，“记得给我奶奶带包跳跳糖——她藏在饼干罐里的备用钥匙该派上用场了。”
霓虹灯在雨幕中滋滋作响，叶梦心摸到典当行卷帘门下的缝隙。林晶晶突然拽住她裤脚：“叶姐！锁眼里有根头发系着铃铛！”
"二十年前的防盗系统配宫斗剧机关？"叶梦心用口红镜观察，“这搭配比你的双马尾还离谱。”
保险柜弹开的瞬间，三十七本泛黄的账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周子皓的无人机差点撞上吊灯：“暗网有人悬赏九百万买这个！”
"恐怕不止。"叶梦心翻开最底层的牛皮本，“看这个——星海集团原始股东名单，三分之一是现任市领导直系亲属。”
晨光穿透证物室的百叶窗时，逮捕令的红色印章重重落下。叶梦心将典当行钥匙放回奶奶的饼干罐，转身时瞥见罐底压着张新鲜的字条——“跳棋还没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