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雨夜追痕

“淦警官，别挣扎了。”其中一人冷笑道，“郑总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淦商商握紧手中的枪，眼神冰冷：“那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话音未落，她猛地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地击中一人的肩膀，对方惨叫一声倒地。另一人见状，立刻掏枪反击，但还没等他瞄准，苏俊已经从后门冲出，一枪击中他的手腕！
“走！”苏俊一把拉住淦商商的手腕，两人迅速冲进巷子深处。
身后，郑国栋的怒吼声和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淦商商一边奔跑，一边迅速思考着对策。他们现在手上有周小雨父亲留下的证据，郑国栋绝不会让他们活着离开。
“前面右转！”苏俊低声道，“我的车停在那边！”
两人拐过巷口，果然看到苏俊的黑色轿车停在不远处。然而，就在他们即将靠近时，一辆面包车突然横冲过来，直接堵住了去路！
车门拉开，四五个手持棍棒的男人跳下车，眼神凶狠地盯着他们。
“跑不掉了。”淦商商咬牙，握紧了手中的枪。
苏俊眼神一沉，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烟雾弹，猛地扔向对方！
“闭眼！”他低喝一声，拉着淦商商趁乱冲向另一侧的小路。
烟雾弥漫中，对方的怒骂声和咳嗽声此起彼伏。
两人一路狂奔，穿过几条错综复杂的小巷，最终在一家废弃的工厂前停下。
“暂时甩掉了。”苏俊喘着气，回头确认没有追兵后，才稍稍放松。
淦商商靠在墙边，平复着呼吸，手中的牛皮纸袋依然紧握。
“郑国栋的反应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快。”她沉声道，“他早就料到我们会查到这里。”
苏俊点头：“账本里的内容恐怕比他想象的更重要，否则他不会亲自出面。”
淦商商打开纸袋，再次翻看那些泛黄的账目记录，忽然，她的目光停在某一页上。
“苏俊，你看这个。”她指着其中一行记录，“这笔资金的流向……是海外的一个空壳公司，但收款人的签名，是林小雨。”
苏俊皱眉：“林小雨？她不是已经……”
“不，这不是现在的林小雨。”淦商商眼神锐利，“这是十五年前的记录，那时候的林小雨，应该还是个学生。”
苏俊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林小雨和郑国栋，早就认识？”
淦商商合上账本，眼神冰冷：“恐怕不止认识，他们之间，还有更深的联系。”
废弃工厂的铁皮屋顶被雨水敲击出细密的声响，淦商商靠在斑驳的水泥墙边，指尖轻轻摩挲着牛皮纸袋的边缘。纸袋里的账本已经泛黄，但上面的字迹依然清晰，尤其是那个名字——林小雨。
苏俊站在她身旁，目光扫过四周，确认暂时安全后，才低声开口：“十五年前的账目上出现她的名字，不可能是巧合。”
淦商商翻开账本，指向那行记录：“这笔资金流向的海外账户，收款人签名是林小雨，但日期是2008年，那时候她才多大？十六岁？十七岁？”
“除非……”苏俊皱眉，“这个‘林小雨’根本不是她。”
淦商商摇头：“笔迹核对过，和现在的林小雨几乎一致，只是略显稚嫩。”她顿了顿，“而且，郑国栋刚才的反应太激烈了，如果只是普通的账目问题，他没必要亲自带人来堵我们。”
苏俊沉默片刻，忽然道：“你还记得周小雨的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车祸。”淦商商眼神一沉，“官方记录是意外，但现场勘查报告里提到，刹车系统被人动过手脚。”
“周小雨的父亲是鑫源会计事务所的老会计，如果他发现了什么……”苏俊的声音低了下去。
淦商商合上账本，深吸一口气：“郑国栋怕的不是账本，而是账本背后的人。”
林小雨。
这个名字像一根刺，扎在案子的最深处。
雨势渐小，但天色依旧阴沉。淦商商和苏俊从工厂后门离开，沿着一条狭窄的巷子绕到主路上。苏俊的车还停在银行附近，但现在回去取太危险，两人只能先步行离开这片区域。
“先去安全屋。”淦商商低声道，“账本得尽快备份，原件不能留在我手上。”
苏俊点头，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简短说了几句后挂断：“老陈那边安排好了，半小时后到。”
老陈是市局的技术科元老，也是少数几个能信任的人之一。
两人穿过几条街，最终在一家不起眼的茶餐厅前停下。淦商商推门进去，冷气扑面而来，餐厅里人不多，角落里坐着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见到他们后微微抬了抬帽檐。
是老陈。
淦商商和苏俊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老陈推过来两杯热奶茶，低声道：“你们俩这次捅了马蜂窝啊。”
“郑国栋的反应比预想的快。”淦商商把牛皮纸袋推到老陈面前，“账本里有问题，尤其是这个名字。”
老陈翻开账本，目光落在“林小雨”的签名上，眉头一皱：“这名字……有点眼熟。”
“眼熟？”苏俊追问。
老陈思索片刻，忽然压低声音：“十年前有个案子，涉密级别很高，当时经手的人不多，但我记得卷宗里提到过一个叫‘林小雨’的关联人。”
淦商商和苏俊对视一眼。
“什么案子？”淦商商问。
老陈摇头：“具体内容我不清楚，但档案室的调阅记录显示，郑国栋曾经以‘顾问’身份查看过那份卷宗。”
淦商商眼神一凛。
郑国栋、林小雨、十年前的密案……这些碎片逐渐拼凑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账本我先带回去分析。”老陈合上文件，“你们俩最近小心点，郑国栋不是善茬。”
淦商商点头，刚想说什么，餐厅的玻璃门突然被推开，三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走了进来，目光扫视一圈后，径直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苏俊的手已经按在了后腰的配枪上。
老陈低声道：“别动，我来应付。”
那三人走到桌前，为首的男人掏出一本证件晃了晃：“市局刑侦队的，有点事需要几位配合调查。”
淦商商眯起眼睛——证件是真的，但人是不是就难说了。
老陈笑了笑：“同志，有什么事直接说，我们一定配合。”
男人盯着淦商商：“淦警官，有人举报你私自调取机密档案，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淦商商冷笑：“谁举报的？郑国栋？”
男人面色不变：“请配合工作。”
苏俊站起身，挡在淦商商前面：“要问话可以，在这儿问，或者去市局正式立案，否则我们有理由怀疑你们的身份。”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老陈忽然咳嗽一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正在通话中，而通话人赫然是市局副局长。
“李队，这么兴师动众，是有什么大案子啊？”老陈笑眯眯地问。
那三人脸色微变，显然没料到老陈会直接联系上头。
僵持几秒后，为首的男人终于退了一步：“误会，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说完，转身带人离开。
餐厅里重新恢复平静，但淦商商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郑国栋的手伸得比我们想的还长。”她冷声道。
老陈收起手机，叹了口气：“账本的事我来处理，你们先避避风头。”
淦商商摇头：“避不了，案子查到这一步，郑国栋不会让我们活着走出他的视线。”
苏俊看向她：“你打算怎么做？”
淦商商沉默片刻，忽然道：“找林小雨。”
林小雨的住所在城东的高档公寓，但淦商商和苏俊赶到时，物业告知她两天前就出门了，至今未归。
“她最近有什么异常吗？”淦商商问。
物业经理摇头：“林小姐平时很安静，很少和邻居打交道，不过……”他犹豫了一下，“前天晚上有个男人来找她，两人在楼下吵了几句，后来一起离开了。”
“男人？长什么样？”苏俊追问。
“个子很高，穿西装，看起来像生意人。”
淦商商和苏俊对视一眼——郑国栋。
离开公寓后，淦商商拨通了林小雨的电话，但提示已关机。
“她可能已经出事了。”苏俊沉声道。
淦商商握紧手机，忽然想起什么，翻出通讯录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喂，小张，帮我查一下林小雨最近的通话记录，尤其是前天晚上的。”
十分钟后，小张回电：“淦姐，林小雨最后一个通话是前天晚上9点，对方是个未实名登记的号码，但基站定位显示，信号源在海天集团的旧仓库区。”
海天集团——郑国栋的地盘。
淦商商眼神一冷：“走，去仓库。”
旧仓库区位于城郊，年久失修的铁丝网围栏锈迹斑斑，几栋灰白色的厂房孤零零地矗立在暮色中。
淦商商和苏俊把车停在远处，徒步靠近。仓库区没有保安，但入口处的监控摄像头还在运转，两人绕到侧面，从一扇破损的窗户翻了进去。
厂房内堆满了废弃的货箱，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机油的味道。淦商商贴着墙边移动，忽然听到深处传来细微的说话声。
她示意苏俊放轻脚步，两人悄悄靠近声源。
“……东西在哪儿？”一个低沉的男声问道。
“我不知道……”女人的声音颤抖着，是林小雨。
“账本在你父亲手里留了十几年，现在突然出现，你觉得我会信你不知道？”男人的声音带着威胁。
淦商商从货箱的缝隙中望去，只见林小雨被绑在一张椅子上，脸色苍白，而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正是郑国栋。
郑国栋背对着他们，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语气冰冷：“林小雨，你父亲当年就是因为多嘴才死的，你想步他的后尘？”
林小雨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倔强地没有哭出声。
淦商商给苏俊使了个眼色，两人默契地分散开，从两侧包抄过去。
就在郑国栋抬手要掐住林小雨脖子的瞬间，淦商商猛地冲了出去，一脚踹翻旁边的货箱！
“警察！别动！”
郑国栋反应极快，转身的瞬间匕首已经朝她刺来！淦商商侧身避开，苏俊从另一侧扑上，一拳砸在郑国栋脸上！
郑国栋踉跄几步，嘴角渗出血丝，但眼神依旧阴冷：“你们找死！”
他猛地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但还没抬起，淦商商已经扣动扳机——
“砰！”
子弹精准地击中他的手腕，枪掉在地上，郑国栋闷哼一声，捂住伤口后退。
苏俊迅速上前将他按倒在地，铐上手铐。
淦商商跑到林小雨身边，解开绳索：“没事了。”
林小雨浑身发抖，眼泪终于落下来：“他……他杀了我爸爸……”
淦商商握紧她的手：“我们知道，我们会让他付出代价。”
夜色渐深，警笛声由远及近。
郑国栋被押上警车时，回头看了淦商商一眼，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淦商商面无表情地关上车门。
她知道，案子还远没有结束——账本里的秘密、林小雨的身份、十年前的旧案……这些谜团依然笼罩在黑暗中。
但至少，他们撕开了第一道口子。
雨水顺着警车的车窗滑落，模糊了郑国栋那张阴沉的脸。淦商商站在车外，指尖还残留着账本纸张的粗糙触感。林小雨的名字像一根刺，扎在十五年前的旧账里，而现在，这根刺终于被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