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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师徒反目

观山太保 天宝 2025-04-20 22:49
“门主…”男人眼中露出狂热的神色,“门主救我!”
黑气中传来一声低沉的冷笑:“废物。”
下一秒,男人的身体猛地僵住,七窍流血,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穆沉舟一惊,连忙后退,只见男人的尸体迅速干瘪,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干了精血。
“血祭…”钟渝棠捂着胸口站起来,脸色难看,“他在用活人养魂!”
黑气中的人影渐渐清晰,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双眼漆黑如墨,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穆清霄…”黑影缓缓开口,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我等你好久了。”
穆清霄握紧铜钱剑,冷冷道:“阴符门主?”
黑影低笑:“不错。”他抬手一挥,棺材周围的七盏油灯突然熄灭,整个石室陷入黑暗,只剩下三人急促的呼吸声。
“小心!”钟渝棠突然喊道,“他在布阵!”
话音刚落,地面突然亮起血红色的符文,形成一个巨大的阵法,将三人困在其中。符文如同活物般蠕动,一股强大的吸力从阵法中心传来,仿佛要将三人的魂魄硬生生扯出体外!
穆清霄只觉得头痛欲裂,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咬牙稳住心神,铜钱剑猛地插入地面,试图破坏阵法。但剑锋刚触地,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没用的…”阴符门主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这’噬魂阵’专克你们这些风水师,乖乖成为我的养料吧…”
钟渝棠强忍剧痛,从包里掏出一枚古旧的铜镜,镜面刻着八卦图案。她咬破手指,将血涂在镜面上,铜镜顿时亮起金光。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她大喝一声,铜镜对准阵法中心,金光如利箭般射出,阵法符文被金光击中,开始崩裂。
阴符门主发出一声怒吼:“找死!”黑气瞬间凝聚成一只巨手,朝钟渝棠拍下!
穆清霄猛地扑过去,铜钱剑横挡,巨手拍在剑身上,震得他虎口崩裂,鲜血直流。但他死死抵住,回头吼道:“沉舟!破棺!”
穆沉舟早已绕到棺材旁,短刀狠狠劈向棺材盖,刀刃划过符文,棺材发出“咔咔”的碎裂声。阴符门主暴怒,黑气疯狂涌动,但阵法被钟渝棠的铜镜牵制,一时无法脱身。
“给我开!”穆沉舟怒吼一声,短刀猛地刺入棺材缝隙,用力一撬!
“轰——”
棺材盖被掀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棺材里躺着一具干尸,身上穿着陈老头的衣服,但面容已经无法辨认。
“师父…”穆清霄瞳孔骤缩,心头剧痛。
但下一秒,干尸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血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穆清霄,干瘪的嘴唇缓缓蠕动,发出沙哑的声音:“清霄…快走…”
“师父?!”穆清霄震惊。
干尸猛地坐起,一把抓住穆沉舟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走…这里…是陷阱…”
阴符门主狂笑:“晚了!”
整个石室开始剧烈震动,墙壁上的符文全部亮起,地面裂开无数缝隙,黑气如潮水般涌出!
“他要毁了这里!”钟渝棠脸色惨白,“快走!”
穆清霄咬牙,一把拉起穆沉舟:“走!”
三人冲向甬道,身后传来阴符门主疯狂的笑声和石室崩塌的轰鸣。干尸——或者说陈老头的残魂——仍旧死死抓着穆沉舟的手,拖着他往外冲。
“师父…”穆清霄声音发颤,“我们一起走!”
干尸摇头,血红的眼睛渐渐暗淡:“我…早就死了…只是…一缕残魂…”
冲到甬道尽头时,干尸突然停下,猛地将穆沉舟推向出口:“走…”
下一秒,甬道彻底崩塌,干尸的身影被无数碎石吞没…
“师父——!”穆清霄嘶吼。
钟渝棠一把拽住他:“快走!再不走我们都得死!”
三人冲出棉纺厂时,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整个厂区塌陷下去,形成一个巨大的深坑。
夜风吹过,穆清霄站在原地,手中紧握着那枚残缺的铜钱,铜钱上还沾着陈老头的血…
夜风卷着棉纺厂废墟的尘土,扑在穆清霄的脸上。他站在深坑边缘,指节捏得发白,铜钱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却仿佛还残留着陈老头最后一丝温度。
钟渝棠站在他身侧,脸色苍白,手里攥着那面八卦铜镜,镜面已经裂开一道细纹。她低声道:“清霄,先离开这里,阴符门的人不会就这么算了。”
穆沉舟捂着肩膀,刚才被黑蛇抽中的地方隐隐作痛,他啐了一口血沫,咬牙道:“妈的,陈老头就这么没了?那棺材里的干尸…真是他?”
穆清霄没说话,只是将铜钱紧紧攥在手心,半晌才开口:“先回去。”
三人沿着荒废的厂区小路往外走,夜雾渐浓,路灯的光晕被雾气晕染成模糊的黄色光团,像是飘在半空的鬼火。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野狗的吠叫,衬得夜色更加阴森。
钟渝棠摸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她皱了皱眉:“没信号。”
“正常,”穆沉舟冷笑,“阴符门那帮人肯定在这附近布了障眼法,干扰磁场。”
穆清霄忽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黄符,指尖一抖,符纸无火自燃,化作一缕青烟飘向东南方向。他盯着那缕烟,低声道:“有东西跟着我们。”
钟渝棠立刻警觉起来,手指已经摸向腰间的符袋:“阴魂?”
“不像,”穆清霄摇头,“气息很弱,但…熟悉。”
话音刚落,路边的灌木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一个灰扑扑的影子钻了出来——是只黑猫,毛色油亮,唯独左耳缺了一角,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三人。
穆沉舟挑眉:“猫?”
钟渝棠却神色微变:“这是…陈老头的猫?”
黑猫踱步到穆清霄脚边,尾巴轻轻扫过他的裤腿,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像是哀鸣。穆清霄蹲下身,黑猫立刻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随后张嘴吐出一枚铜钱——和陈老头留给他的那枚一模一样。
“引路钱?”穆清霄瞳孔一缩,立刻捡起铜钱,两枚铜钱拼在一起,严丝合缝,背面刻着的符文连成一句完整的咒诀。
钟渝棠凑过来看,低声道:“这是…‘铜钱引魂’?陈老头留了后手?”
穆沉舟啧了一声:“人都成干尸了,还能搞这一出?”
黑猫忽然转身,朝着东南方向走去,走几步又回头看看三人,像是在等他们跟上。
穆清霄握紧铜钱:“跟上去。”
黑猫引着三人穿过荒废的厂区,拐进一条狭窄的巷子。巷子尽头是一间破旧的纸扎铺,招牌已经褪色,只能勉强辨认出“福寿斋”三个字。铺子门缝里透出一点微弱的烛光,在黑夜里显得格外诡异。
黑猫跳到门前的石阶上,爪子扒拉了两下木门,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穆沉舟眯起眼:“这地方…阴气够重的啊。”
钟渝棠指尖已经夹了一张驱邪符,低声道:“小心点,可能是阴符门的据点。”
穆清霄推开门,扑面而来一股陈旧的香火味,混杂着纸钱和檀香的气息。铺子里点着几盏油灯,火光摇曳,照出满屋子的纸人、纸马和金银元宝,角落里还堆着几口未上漆的薄皮棺材。
柜台后坐着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太太,满头白发,脸上皱纹深得能夹死苍蝇。她手里正扎着一个纸人,听到动静,头也不抬地道:“买纸钱还是订棺材?”
黑猫“喵”了一声,跳到柜台上,老太太这才抬眼,浑浊的眼珠在三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停在穆清霄手里的铜钱上。
“来了啊,”她沙哑着嗓子道,“陈老头的东西,带了吗?”
穆清霄摊开手心,两枚铜钱在烛光下泛着暗沉的光泽。老太太伸手要拿,钟渝棠却一把按住穆清霄的手腕,警惕道:“你是谁?”
老太太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福寿斋的扎纸婆,陈老头的…老朋友。”
穆沉舟抱臂冷笑:“这年头,朋友可不好当,尤其是陈老头那种’朋友’。”
扎纸婆也不恼,慢悠悠地从柜台底下摸出一个木匣子,推到穆清霄面前:“他留给你的。”
穆清霄打开匣子,里面是一本泛黄的线装书,封皮上用朱砂写着《阴符秘录》,书页间还夹着一张老旧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年轻的陈老头和另一个男人,两人站在一座古宅前,背后门楣上挂着“阴符堂”的牌匾。
钟渝棠瞥了一眼,脸色骤变:“阴符堂?陈老头和阴符门…有关系?”
扎纸婆幽幽道:“五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阴符门还没分家,陈老头和现在的门主…是师兄弟。”
穆沉舟吹了个口哨:“好家伙,师徒变仇人?够狗血的啊。”
穆清霄翻着书,忽然在某一页停住——那一页被人撕去了一半,残留的页脚上画着一幅残缺的阵法图,旁边批注着“铜钱引魂,血咒为契”。
“这是什么?”他指着残缺的阵法问道。
扎纸婆叹了口气:“阴符门的禁术,‘血魂续命’。陈老头当年就是发现了这个,才被逐出师门。”
钟渝棠皱眉:“所以阴符门主抓陈老头,是为了这个阵法?”
“不止,”扎纸婆摇头,“这阵法需要至亲之血为引,陈老头…是最后一个能启动阵法的人。”
穆沉舟听得一头雾水:“等等,什么意思?陈老头和那门主是师兄弟,又不是亲兄弟,哪来的至亲之血?”
扎纸婆的目光落在穆清霄身上,意味深长地道:“那就要问他了。”
穆清霄猛地合上书,脸色阴沉:“你什么意思?”
扎纸婆从柜台后站起身,颤巍巍地走到墙边,掀开一幅泛黄的挂历,露出后面藏着的一块木牌——牌位上赫然写着“先师穆长风之灵位”。
“你爷爷,”扎纸婆缓缓道,“是陈老头的师父,也是阴符门上一任门主。”
空气瞬间凝固。
穆沉舟瞪大眼睛:“操?清霄,你从来没说过你家祖上是干这个的?”
穆清霄死死盯着牌位,脑海中闪过零碎的记忆——小时候爷爷总是不让他进书房,书房门上挂着一串铜钱;每年清明,爷爷都会带他去一座无名坟前祭拜,却从不告诉他坟里是谁…
钟渝棠轻轻握住他的手:“清霄?”
他回过神,声音沙哑:“所以…阴符门主要用我的血?”
扎纸婆点头:“血亲为引,亡魂为祭,他要用这阵法…复活一个人。”
“谁?”
“他妹妹,”扎纸婆幽幽道,“五十年前,死在阴符门内斗里的…穆清歌。”
穆清霄浑身一震——这个名字,和他只差一个字。
夜风卷着纸灰从福寿斋的门缝里钻进来,油灯的火苗忽明忽暗,映得扎纸婆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愈发阴森。
穆清霄盯着那块写着“先师穆长风之灵位”的木牌,喉咙发紧,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他从小就知道爷爷有些古怪,但从未想过,爷爷竟会是阴符门的前任门主。
“所以…”他声音低沉,“我爷爷是阴符门的人?”
扎纸婆慢悠悠地走回柜台后,从抽屉里摸出一把黄纸钱,一边折着元宝,一边道:“穆长风当年是阴符门的掌教,陈老头和现在的门主穆沉山都是他的徒弟。”
“穆沉山?”穆沉舟挑眉,“这名字怎么听着跟我有点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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