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镜中怨灵

婴儿的脸扭曲了一下，突然发出刺耳的尖笑：“嘻嘻嘻……你们都要死……都要死……”
话音未落，井水骤然暴涨，瞬间淹到了穆清霄的胸口！
——
井口上方，钟渝棠死死盯着红绳，突然，绳子剧烈抖动起来！
“不好！”她脸色一变，立刻拽住绳子往后拉，“穆沉舟！快来帮忙！”
穆沉舟丢掉烟头，一把抓住绳子，两人合力往后拽，可绳子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拖住，纹丝不动！
“妈的，下面有东西！”穆沉舟咬牙，猛地发力。
“啪！”
绳子突然绷断！
钟渝棠踉跄着后退几步，脸色煞白：“糟了！穆清霄还在下面！”
穆沉舟眼神一沉，二话不说，直接翻出背包里的另一捆绳子，迅速系在腰间：“我下去！”
钟渝棠一把拉住他：“不行！太危险了！”
穆沉舟咧嘴一笑：“放心，我命也硬。”
说完，他纵身跳入井中！
——
井底，穆清霄被暴涨的井水逼到了角落，手中的玉石人偶越来越烫，婴灵的尖笑声在耳边回荡。
“嘻嘻嘻……你们逃不掉的……”
穆清霄眼神一冷，咬破指尖，直接在玉石人偶额头上画下一道血符！
“封！”
人偶瞬间裂开一道缝隙，婴灵的尖叫声戛然而止，井水也迅速退去。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上方落下——
“老穆！还活着吗？！”穆沉舟的声音在井底回荡。
穆清霄抬头，看到穆沉舟拽着绳子滑下来，忍不住皱眉：“你怎么下来了？”
穆沉舟落地后，拍了拍身上的水：“还不是怕你被小鬼拖走？”
穆清霄没理他，低头看向手中的玉石人偶，沉声道：“这不是普通的婴灵，是被人用邪术炼化的‘玉童子’。”
穆沉舟挑眉：“玉童子？那不是南洋那边的邪术吗？”
穆清霄点头：“有人故意把这东西埋在井底，借阴气养灵，二十年前那对夫妻的死，恐怕没那么简单。”
穆沉舟吹了声口哨：“看来咱们又摊上大事了。”
穆清霄将玉石人偶收进包里，抬头看向井口：“先上去再说。”
——
两人顺着绳子爬出井口时，钟渝棠正焦急地来回踱步，见他们上来，立刻冲过来：“你们没事吧？！”
穆沉舟咧嘴一笑：“能有什么事？小鬼见了我们都得绕道走。”
钟渝棠松了口气，随即看向穆清霄：“下面到底有什么？”
穆清霄从包里拿出玉石人偶，沉声道：“有人在井底养灵，这婴灵被炼成了‘玉童子’，怨气极重。”
钟渝棠脸色一变：“所以……当年那个孩子，其实是被炼成了这东西？”
穆清霄点头：“恐怕是。”
穆沉舟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那女鬼说丈夫把她封在镜子里，自己跳了井，可村里人却说她是难产死的……这中间，有人在撒谎。”
钟渝棠皱眉：“会不会是村里人隐瞒了什么？”
穆清霄看向远处的村落，眼神深邃：“明天去村里问问，总有人知道真相。”
夜风拂过，远处的老槐树沙沙作响，仿佛在低语着什么。
而井底，那滩退去的黑水中，一双小小的手，缓缓沉了下去……
晨雾未散，榕城郊外的村落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湿气里。村口的老槐树盘根错节，树皮皲裂如老人皱纹，枝叶间垂着几根褪色的红布条，风一吹，簌簌作响。
穆清霄站在树下，指尖轻轻摩挲着槐树粗糙的树皮，眉头微蹙。这棵树少说也有三四百年的岁数，树干中空，树根虬结，阴气极重，是典型的“聚阴木”。
“这村子不对劲。”他低声道。
钟渝棠拢了拢外套，往他身边靠了靠：“哪儿不对劲？”
穆沉舟叼着根草茎，懒洋洋地倚在树干上，闻言嗤笑一声：“这还用问？村口种槐树，井底埋玉童，摆明了是有人在这儿养阴地。”
钟渝棠白了他一眼：“就你懂？”
穆沉舟咧嘴一笑，伸手就要揉她脑袋：“那当然，哥哥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
钟渝棠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滚！”
穆清霄没理会两人的斗嘴，目光落在槐树根部——那里有几道浅浅的刻痕，像是被人用利器划出来的符咒，已经模糊不清，但隐约能看出是镇邪的纹路。
“有人在这儿做过法。”他淡淡道。
钟渝棠凑过来：“是镇压井里的东西？”
穆清霄摇头：“不像。这符是引魂的，不是镇邪的。”
穆沉舟挑眉：“引魂？那不就是招鬼吗？”
穆清霄没回答，转身朝村里走去：“进去问问。”
——
村子不大，青石板路蜿蜒曲折，两旁是灰瓦土墙的老屋，有些已经破败，门窗紧闭，像是多年无人居住。偶尔有几户人家门口挂着红布条，布条上写着歪歪扭扭的符文，风一吹，轻轻晃动。
“这村子怎么死气沉沉的？”钟渝棠小声嘀咕。
穆沉舟双手插兜，漫不经心道：“阴气重的地方都这样，活人住久了，阳气被压，自然没精神。”
正说着，前方拐角处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三人脚步一顿。
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太太慢吞吞地从巷子里走出来，手里拎着个竹篮，篮子里装着几把野菜。她头发花白，脸上皱纹纵横，一双眼睛浑浊无神，走路时脚步虚浮，像是随时会摔倒。
穆清霄上前一步，微微颔首：“老人家，打扰了。”
老太太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警惕：“外乡人？”
穆清霄点头：“路过此地，想打听点事。”
老太太没接话，目光在他们三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停在钟渝棠脸上，突然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姑娘长得真俊。”
钟渝棠被她看得后背发毛，干笑两声：“谢、谢谢……”
老太太又看向穆清霄：“你们想问什么？”
穆清霄直截了当：“二十年前，村里是不是死过一对夫妻？”
老太太的笑容瞬间僵住，浑浊的眼珠转了转，声音压低：“你们打听这个做什么？”
穆沉舟笑嘻嘻地凑过来：“好奇嘛，听说那男的跳了井，女的难产死了，挺邪乎的。”
老太太脸色一变，猛地后退两步，竹篮里的野菜撒了一地：“你们……你们是来招魂的？！”
穆清霄眼神一沉：“招魂？”
老太太哆嗦着嘴唇，突然转身就要跑，钟渝棠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老人家，我们不是坏人，就是想知道真相。”
老太太挣扎了两下，见挣脱不开，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你们别问了……那井里的东西不能碰，会死人的！”
穆清霄眯起眼：“井里有什么？”
老太太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才颤声道：“那井里……有鬼婴！”
钟渝棠心头一跳：“鬼婴？”
老太太点头，声音更低了：“二十年前，那对夫妻的孩子生下来就是死的，可那孩子……根本就不是人！”
穆沉舟挑眉：“不是人？那是什么？”
老太太咽了口唾沫，眼神惊恐：“是玉童子……是有人用邪术炼出来的玉童子！”
穆清霄和穆沉舟对视一眼。
果然。
老太太继续道：“那男的发现孩子不对劲，想把它扔了，可那东西邪性得很，根本丢不掉……最后那男的疯了，跳了井，女的也被活活吓死……”
钟渝棠听得毛骨悚然：“那玉童子现在还在井里？”
老太太摇头：“早就不在了……当年有个风水先生来过，说那东西不能留，要做法镇住，可后来……”
她突然停住，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脸色惨白。
穆清霄追问：“后来怎么了？”
老太太哆嗦着道：“后来那风水先生……死了！”
“死了？”穆沉舟挑眉，“怎么死的？”
老太太眼神飘忽，声音发抖：“他……他被那玉童子……吃掉了！”
——
三人离开老太太家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钟渝棠搓了搓手臂，小声道：“那老太太的话能信吗？玉童子还能吃人？”
穆沉舟嗤笑：“鬼话连篇，谁知道真的假的？”
穆清霄没说话，目光落在村尾一栋破败的老屋上——那屋子门窗紧闭，屋顶塌了一半，墙上爬满了藤蔓，阴气森森。
“那屋子有问题。”他淡淡道。
钟渝棠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突然“咦”了一声：“那门口……是不是挂着什么东西？”
穆沉舟眯眼看了看：“好像是面镜子。”
穆清霄眼神一凝：“过去看看。”
三人走近后，果然看到老屋的门楣上挂着一面铜镜，镜子已经锈迹斑斑，镜面模糊不清，但隐约能照出人影。
钟渝棠皱眉：“这镜子……是不是那女鬼说的那面？”
穆清霄伸手摸了摸镜面，指尖触到镜子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窜上来，他猛地收回手，眼神冷峻：“镜子里有东西。”
穆沉舟挑眉：“又是鬼？”
穆清霄摇头：“不是鬼，是怨气。”
钟渝棠咽了口唾沫：“那……现在怎么办？”
穆清霄从包里摸出一张黄符，贴在镜面上，低声道：“先看看。”
黄符刚贴上，镜子突然“咔”地一声裂开一道缝！
紧接着，镜面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撞击，裂纹越来越多，最后“哗啦”一声碎了一地！
镜子的碎片散落在地上，每一片都映出扭曲的人影，人影蠕动，像是要爬出来——
“退后！”穆清霄一把拉住钟渝棠，迅速后退。
穆沉舟反应极快，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直接插在镜子的碎片上！
“噗！”
匕首插入的瞬间，碎片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随即黑烟升腾，碎片里的人影消散无踪。
钟渝棠惊魂未定：“刚才那是什么？！”
穆清霄盯着地上的碎片，沉声道：“镜中怨灵。”
穆沉舟拔出匕首，甩了甩上面的黑烟，咧嘴一笑：“看来这镜子就是封印那女鬼的东西，现在镜子碎了，怨气散了，那女鬼也该解脱了。”
穆清霄摇头：“没那么简单。”
他抬头看向老屋，眼神深邃：“这屋子里……还有东西。”
——
推开老屋的木门，一股腐朽的霉味扑面而来。
屋内昏暗潮湿，家具早已破败，地上积了厚厚一层灰，墙角结满了蜘蛛网。正中央摆着一张八仙桌，桌上放着一个黑漆漆的木盒，盒子上贴着封条，封条上的朱砂符文已经褪色。
钟渝棠捂住鼻子：“这盒子……不会是装玉童子的吧？”
穆沉舟大步走过去，伸手就要掀盒子：“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别动！”穆清霄厉声喝止。
穆沉舟手一顿，挑眉看他：“怎么了？”
穆清霄眼神冷峻：“那盒子上的封条是镇邪符，一旦撕开，里面的东西就会出来。”
穆沉舟收回手，耸耸肩：“那你说怎么办？”
穆清霄走到桌前，仔细看了看盒子，沉声道：“这盒子是槐木做的，槐木招阴，用来封玉童子最合适不过。”
钟渝棠小声问：“那现在要怎么做？”
穆清霄从包里摸出三枚铜钱，摆在盒子周围，又取出红线，在盒子上缠了几圈，最后咬破指尖，在盒盖上画了道血符。
“先镇住它，等找到炼化玉童子的人，再彻底解决。”
穆沉舟抱臂站在一旁，似笑非笑：“你觉得炼化玉童子的人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