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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雨夜拆信刀

黑暗交锋 果冻 2025-04-20 22:21
查线索。淦商商平静地说,“有人想灭口。”
王队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叹气:“先回局里再说。”
法医室里,灯光惨白。
年轻的女法医周晴正在给苏俊清理伤口,镊子夹着酒精棉擦过伤口时,他倒吸一口冷气:“轻点!”
现在知道疼了?周晴翻了个白眼,“跳楼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淦商商坐在一旁,右臂的伤口已经包扎好。她盯着手机屏幕——刚才收到的匿名短信只有四个字:
“小心内鬼。”
王队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两份热豆浆:“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淦商商接过豆浆,温热透过纸杯传到掌心:“我们查到1998年海关稽查科的林正华可能留了证据,关于星洲号走私案的。”
星洲号?王队皱眉,“那案子不是早就结了吗?”
表面上是。苏俊接过话头,“但我们发现结案报告里的货物清单和实际不符,有人调包了货柜。”
王队沉默片刻,突然压低声音:“你们是不是还发现了别的?”
淦商商与苏俊对视一眼。她决定赌一把:“林正华的档案里提到了一把钥匙,在老码头7号仓。”
王队的表情变得复杂:“二十年前,老码头7号仓是海关的临时监管库。”
法医室的门突然被敲响。技术科的小张探头进来:“淦队,你要的1998年海关人事资料找到了。”
资料显示,1998年12月,星洲号走私案发生后第三天,海关稽查处有两人突然辞职,其中就包括林正华。而当时负责此案的缉私组组长,正是如今的海关副关长李振东。
有意思的是,小张补充道,“林正华辞职后两个月,死于一场车祸。”
淦商商翻到下一页,突然停住——离职人员名单上有个熟悉的名字:赵东海。
他不是辞职,她轻声说,“是被开除的。”
王队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听后脸色骤变:“老码头7号仓着火了!”
消防车刺耳的警笛划破夜空。
淦商商站在警戒线外,看着熊熊烈火吞噬那座老旧的仓库。热浪扑面而来,夹杂着刺鼻的化学制品燃烧的味道。
消防队长走过来摇头:“火势太大,暂时进不去。”
有人故意放火。苏俊低声说,“我们刚查到线索,这边就出事,太巧了。”
淦商商盯着火焰,突然注意到仓库侧面有个小门——那是老式仓库常见的卸货口,现在被铁链锁着,但锁头已经烧得发红。
她趁人不备溜过去,从口袋里摸出钢笔,撬开锁扣。热浪扑面而来,里面黑烟滚滚,但隐约能看到靠墙的货架还没完全烧毁。
你疯了?苏俊追上来拉住她,“这进去会死人的!”
有些证据烧了就没了。她扯下外套浸入路边的水坑,捂住口鼻,“两分钟,不回来你就叫人。”
没等苏俊反对,她已经弯腰冲了进去。
仓库内部像个烤箱,浓烟呛得她眼泪直流。货架大部分已经倒塌,但最里侧有个金属保险柜,表面被烧得发黑,但结构还算完整。
淦商商摸索着柜门,发现需要钥匙——但锁孔形状很特别,不是普通的十字或一字。
她突然想起档案上那句话:钥匙在表带里。
外面传来苏俊的喊声和消防员的脚步声。淦商商最后看了眼保险柜,咬牙撤退。
冲出仓库的瞬间,新鲜空气灌入肺部,她剧烈咳嗽起来。苏俊一把扶住她:“找到什么了?”
需要钥匙。她喘息着说,“一种特殊形状的钥匙。”
身后,仓库的屋顶在巨响中坍塌,火星四溅。淦商商望着冲天的火光,突然意识到——
这把火不仅是为了毁灭证据,更是一个警告。
火焰吞噬后的老码头7号仓库,只剩下焦黑的骨架。
淦商商站在警戒线外,清晨的雾气混着烟尘,黏在皮肤上,像是抹了一层灰。消防员已经撤走了大部分设备,只剩下几个穿制服的人拿着相机在废墟里拍照取证。
淦队。技术科的小张小跑过来,递给她一个证物袋,“在仓库后门发现的。”
袋子里是一截烧焦的表带,金属扣已经变形,但还能看出原本的轮廓——瑞士军表,老款。
淦商商捏着证物袋边缘,指节微微发白。
林正华的表。苏俊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后,声音压得很低,“档案里提到过,他常年戴一块老式军表。”
淦商商没说话,目光扫过废墟。保险柜的位置已经被烧得塌陷,金属柜体扭曲变形,就算里面曾经有什么,现在也成了灰。
钥匙在表带里。她突然说。
苏俊皱眉:“什么?”
林正华留下的那句话——‘钥匙在表带里’。淦商商翻转证物袋,指着表带内侧一处烧焦的痕迹,“这里原本应该有个暗格。”
小张凑过来:“要带回技术科做进一步检查吗?”
先等等。淦商商抬头,看向远处正在和消防队长交谈的王队,“王队知道我们昨晚来过吗?”
应该不知道。苏俊摇头,“我登记的是例行巡查。”
淦商商点点头,将证物袋塞进外套内袋:“先回局里。”
刑侦队的办公室比平时安静。
淦商商推开门的瞬间,原本嘈杂的讨论声戛然而止。几个同事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下头继续手头的工作,气氛微妙得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怎么了?她问。
没人回答。
苏俊跟在她身后进来,顺手带上门:“我去泡咖啡。”
淦商商径直走向自己的工位,发现桌上多了一份文件——是昨晚老码头火灾的初步报告。她翻开第一页,现场照片里,焦黑的仓库框架像是一具被烧焦的骨架。
报告结论一栏写着:“疑似电路老化引发火灾。”
她冷笑一声,合上文件。
淦队。内勤小李犹豫着走过来,“王队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淦商商抬头:“现在?”
嗯…小李欲言又止,“好像挺急的。”
王队的办公室门关着,但透过磨砂玻璃能看到里面不止一个人。淦商商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进来”。
推开门,王队坐在办公桌后,对面是海关缉私局的副局长李振东——二十年前星洲号走私案的负责人,如今的海关高层。
淦队长。李振东站起身,伸出手,“久仰。”
淦商商没握他的手,只是看向王队:“您找我?”
王队的表情有些复杂:“李局过来了解昨晚老码头火灾的情况。”
火灾归消防管。淦商商平静地说,“刑侦队只负责刑事案件。”
李振东笑了笑:“淦队长果然直接。其实我是来提供线索的——我们收到线报,昨晚可能有人想趁火灾浑水摸鱼,偷运一批走私品。”
“什么走私品?”
这个嘛…李振东看向王队,“涉及海关机密,不方便透露太多。”
淦商商盯着他:“李局,1998年星洲号走私案,您还记得吗?”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王队猛地咳嗽一声:“淦商商!”
李振东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当然记得,那是我经手的第一个大案。”
结案报告里提到查获了二十箱走私香烟。淦商商继续说,“但实际上,货柜里还有别的东西,对吧?”
李振东的眼神冷了下来:“淦队长,有些案子过去太久,细节记不清很正常。”
“林正华记得。”
这个名字一出口,李振东的表情终于变了。他慢慢坐回椅子上,手指敲着扶手:“林正华…那个贪污受贿被开除的稽查员?”
“他是被灭口的。”
淦商商!王队猛地拍桌,“注意你的言辞!”
李振东摆摆手,站起身:“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查案要讲证据。”他整理了下西装,“王队,今天的谈话就到这儿吧。有什么需要海关配合的,随时联系。”
王队送李振东出门,走廊上的脚步声渐远。淦商商站在原地,盯着办公桌上李振东留下的茶杯——杯底有一圈淡淡的茶渍,像是某种符号。
王队回来时脸色铁青:“你知不知道刚才在跟谁说话?”
知道。淦商商收回目光,“所以才要问。”
你…王队深吸一口气,“星洲号的案子早就结了,你现在翻出来想干什么?”
“查真相。”
真相就是林正华贪污受贿,自己辞职的!王队压低声音,“他的死是意外,档案里写得清清楚楚!”
淦商商从口袋里掏出那截烧焦的表带,放在桌上:“那这个呢?也是意外?”
王队盯着表带,突然沉默了。
办公室外传来脚步声,苏俊端着两杯咖啡站在门口,进退两难。王队看了他一眼,突然叹气:“出去吧,今天的事到此为止。”
淦商商转身离开,苏俊跟上来,递给她一杯咖啡:“怎么样?”
李振东有问题。她接过咖啡,温热透过纸杯传到指尖,“他太急着撇清关系了。”
苏俊皱眉:“王队呢?”
他在隐瞒什么。淦商商喝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去技术科,表带需要进一步检查。”
技术科的灯光总是比别处亮几分。
周晴戴着橡胶手套,小心翼翼地将表带放在显微镜下:“内侧确实有暗格结构,但已经被烧毁了。”
能复原里面的东西吗?淦商商问。
难。周晴调整焦距,“金属部分变形太严重,不过…”她突然停下,凑近显微镜,“等等,这里有个划痕。”
淦商商和苏俊同时凑过去。
显微镜下,表带内侧的金属扣上刻着一串模糊的数字:7-12-4。
像是编号。苏俊说。
或者是日期。淦商商直起身,“1997年12月4日?”
周晴摇头:“刻痕很新,应该是近期留下的。”
淦商商盯着那串数字,突然想起什么:“老码头7号仓,12号货架,第4层。”
苏俊一愣:“昨晚的仓库?”
不。淦商商摇头,“是新码头——三年前老码头拆迁后,部分货柜转移到了新码头的临时仓库。”
周晴摘下手套:“要申请搜查令吗?”
来不及了。淦商商看了眼手表,“李振东已经起疑,海关的人可能比我们动作更快。”
苏俊会意:“我去开车。”
新码头的临时仓库区比老码头大得多,集装箱堆成钢铁迷宫,叉车和货柜车在通道间穿梭。
淦商商出示证件,值班的保安懒洋洋地指了个方向:“7区在那边,12号架靠近后门。”
仓库里光线昏暗,货架上堆满各种标号的木箱和铁柜。12号货架第4层放着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工具箱,锁扣上积了层薄灰。
苏俊踮脚把工具箱拿下来,放在地上。工具箱没有锁,但盖子卡得很紧。淦商商用力一掀——
里面是一本泛黄的笔记本,封面用透明胶带粘着张照片。
照片上是年轻的林正华,站在一艘货轮前,身后隐约可见“星洲”二字。而照片角落里,一个模糊的人影正在和船员交谈——虽然只有侧脸,但那轮廓分明是年轻时的李振东。
淦商商翻开笔记本,第一页写着:
“1998.1.15,星洲号货柜异常,上报后无回应。李说按原计划处理,但清单不对。”
往后翻,几乎每页都记录着类似的疑点:货物数量不符,报关单被修改,上级要求“睁只眼闭只眼”。最后一页的日期是1998年12月3日——林正华“辞职”前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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