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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阴身

观山太保 天宝 2025-04-20 20:15
一股腐朽的腥臭味从洞中涌出,穆清霄捂住鼻子,探头看了一眼,顿时瞳孔一缩——洞底竟是一口漆黑的棺材!
棺材上缠着七道铁链,每道铁链上都挂着一枚铜铃,铃铛无风自动,发出清脆的“叮铃”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诡异。
钟渝棠脸色凝重:“这是‘锁阴棺’,里面封着的东西,恐怕才是阴司真正要收的‘债’……”
穆清霄盯着那口棺材,忽然咧嘴一笑:“来都来了,不看看多可惜?”
钟渝棠一把拽住他:“你疯了?这棺材不能开!”
穆清霄耸肩:“不开怎么知道陈水生到底搞了什么鬼?”
钟渝棠还想阻拦,但穆清霄已经跳了下去,稳稳落在棺材旁。他伸手摸了摸棺材上的铁链,触手冰凉刺骨,像是摸到了一块寒冰。
“啧啧,阴气这么重,里面该不会躺着个千年老僵吧?”穆清霄半开玩笑地说道。
钟渝棠也跳了下来,冷声道:“如果是僵尸还好说,就怕不是……”
穆清霄挑眉:“那是什么?”
钟渝棠没回答,而是从布袋里取出一张黄符,贴在棺材盖上,随后退后两步,低声道:“开棺可以,但一旦有异动,立刻封回去。”
穆清霄点头,伸手抓住棺材盖的边缘,用力一掀——
“吱呀——”棺材盖缓缓打开,一股浓郁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两人屏住呼吸,低头看去,只见棺材里躺着的并非尸体,而是一个蜷缩着的……活人!
那是个年轻男子,面色惨白,双眼紧闭,胸口微微起伏,竟还有呼吸!
穆清霄瞪大眼睛:“这……这是活人?!”
钟渝棠脸色骤变:“不对!这不是活人……这是‘阴身’!”
穆清霄一愣:“阴身?”
钟渝棠快速解释道:“阴司借命,需以活人为契,但活人无法承受阴气,所以会炼出‘阴身’——半人半鬼,不死不活,专门替阴司收债!”
她话音刚落,棺材里的男子突然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漆黑一片,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男子缓缓坐起身,嘴角咧开,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三十年……到了……”
穆清霄头皮发麻,下意识后退一步:“靠!这玩意儿是阴司的收债鬼?!”
钟渝棠一把拉住他:“快走!”
两人刚转身想逃,棺材里的男子却已经飘了出来,身形如鬼魅般拦在他们面前,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债……还没还清……”
穆清霄咬牙,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镇煞符,猛地拍向男子面门!
符纸贴在男子额头上,却“嗤”地一声燃起黑火,转眼烧成灰烬。男子毫发无损,反而笑得更加狰狞:“凡人……也敢拦阴司?”
钟渝棠见状,迅速从布袋里抽出一把铜钱剑,咬破指尖,将血抹在剑身上,随后一剑刺向男子心口!
男子不躲不闪,任由铜钱剑刺入身体,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抬手一挥,钟渝棠整个人如遭雷击,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坑壁上!
“钟渝棠!”穆清霄大喊一声,想去扶她,却被男子一把掐住喉咙,整个人提了起来!
“穆家的小子……”男子凑近穆清霄的脸,漆黑的眼珠里倒映出他痛苦的表情,“你爷爷欠的债……也该还了……”
穆清霄呼吸困难,眼前发黑,但听到这句话,他猛地瞪大眼睛:“你……认识我爷爷?!”
男子狞笑:“当然……穆老鬼当年借阴寿五十年,现在……该还了……”
穆清霄心头巨震——爷爷借过阴寿?!
就在他意识即将模糊时,坑口突然传来一声厉喝:“孽障!休得伤人!”
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精准地劈在男子手臂上!男子吃痛,松开了穆清霄。
穆清霄摔在地上,大口喘息,抬头看去,只见坑口站着一个身穿灰色道袍的老者,手持桃木剑,须发皆白,目光如电。
钟渝棠挣扎着站起身,惊讶道:“张天师?!”
老者冷哼一声,纵身跃下,桃木剑直指男子:“阴司收债,自有规矩,你越界了!”
男子盯着老者,阴森一笑:“张老道……你管不了阴司的事……”
老者不为所动,剑尖一挑,一张金符凌空飞出,贴在男子眉心!男子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身体开始扭曲变形,最终化作一团黑雾,消散在空气中。
坑底恢复寂静,只剩下三人沉重的呼吸声。
穆清霄捂着喉咙,艰难地爬起来,看向老者:“您……是谁?”
老者收起桃木剑,瞥了他一眼,淡淡道:“龙虎山,张玄陵。”
穆清霄一愣:“龙虎山的天师?您怎么会在这儿?”
张玄陵冷哼一声:“若不是感应到此地阴气冲天,老夫也不会赶来。”说着,他看向钟渝棠,“丫头,你师父可好?”
钟渝棠恭敬地行了一礼:“师父安好,多谢天师关心。”
张玄陵点点头,随后目光落在棺材上,眉头紧锁:“阴司借命,竟炼出‘阴身’收债,此事不简单。”
穆清霄忍不住问道:“天师,刚才那东西说我爷爷借过阴寿,这是真的?”
张玄陵沉默片刻,叹了口气:“穆老鬼当年确实做过糊涂事,但具体如何,老夫不便多说。”他看向穆清霄,目光深邃,“你若想知道真相,不如去问你爷爷留下的东西。”
穆清霄心头一震——爷爷留下的东西?难道是指那本残破的《风水秘术》?
张玄陵不再多言,转身朝坑外走去:“此地不宜久留,阴司不会善罢甘休,你们速速离开。”
钟渝棠扶起穆清霄,低声道:“走吧,先离开再说。”
穆清霄点点头,最后看了眼那口漆黑的棺材,心中疑惑更深——爷爷到底隐瞒了什么?阴司借命,又为何会牵扯到自己?
夜风依旧冰冷,竹林沙沙作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夜风呜咽,卷着枯叶在荒废的祠堂外盘旋。穆清霄和钟渝棠蹲在土坑边缘,四周的黑暗像是活物般缓缓蠕动,远处行尸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的神经上。
钟渝棠攥紧了手中的铜钱剑,指节发白,低声道:“清霄,那东西……不止一个。”
穆清霄没说话,目光死死盯着手中的陶罐碎片,上面刻着的“甲子年七月初七,借阴寿三十载”几个字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黑色。他脑子里飞速闪过爷爷留下的那本《风水秘术》里的记载——“阴债不还,必遭索命。”
“砰!”
突然,祠堂腐朽的木门被一股蛮力撞开,一个佝偻的黑影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月光下,那东西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灰色,眼眶深陷,眼珠浑浊,嘴角却诡异地向上咧着,像是在笑。
“是阴尸!”钟渝棠声音发紧,“这东西不是普通的行尸,是阴司派来收债的!”
穆清霄咬了咬牙,迅速从怀里摸出一张黄符,咬破指尖,在符纸上飞快画下一道镇煞符。血珠渗入符纸的瞬间,符纸无风自动,隐隐泛出暗红色的光。
“退后!”他低喝一声,猛地将符纸甩向阴尸。
“轰!”
符纸在半空中燃起幽蓝色的火焰,阴尸被火光一照,动作骤然一滞,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声,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但仅仅一瞬,它又猛地抬起头,腐烂的脸上裂开一个狰狞的笑,继续朝两人逼近。
“没用?!”钟渝棠脸色一变,“这符镇不住它!”
穆清霄额角渗出冷汗,心里暗骂一声。阴尸不同于普通行尸,它们受阴司驱使,专索人命,普通的镇煞手段根本奈何不了它们。
“跑!”他一把拽住钟渝棠的手腕,转身就往祠堂后门冲去。
阴尸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猛地扑了上来。穆清霄反手甩出一把铜钱,铜钱落地瞬间排成一道简易的“锁阴阵”,阴尸撞在阵上,身形一滞,但仅仅两秒,铜钱便“咔嚓”一声碎裂,阴尸再次追了上来。
“妈的,这玩意儿怎么甩不掉!”穆清霄喘着粗气,拉着钟渝棠钻进祠堂后的一片竹林。竹叶沙沙作响,月光被竹影切割得支离破碎,脚下的枯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薄冰上。
“清霄,这样跑不是办法!”钟渝棠呼吸急促,“阴尸锁定了你的气息,除非还债,否则它会一直追着你!”
“还债?我连欠了什么都不知道!”穆清霄咬牙,脑子里飞快回忆爷爷留下的线索。
突然,他脚步一顿,猛地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一块青黑色的木牌——那是爷爷临终前塞给他的,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债”字。
“难道……是这个?”
阴尸的嘶吼声越来越近,穆清霄攥紧木牌,猛地转身,将木牌高举过头,喝道:“阴债在此,你要索命,先看清楚!”
阴尸的动作骤然停滞,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木牌,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在辨认什么。
钟渝棠紧张地屏住呼吸,手指悄悄摸向腰间的铜钱剑,随时准备出手。
突然,阴尸缓缓抬起腐烂的手,指向木牌,嘶哑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
“穆家……阴债……未还……”
穆清霄心头一震,还没来得及反应,阴尸猛地扑了上来!
“清霄!”钟渝棠惊呼一声,铜钱剑猛地刺出,剑尖刺入阴尸胸口,却像是扎进了一团烂泥,毫无作用。
阴尸一把掐住穆清霄的脖子,腐烂的脸几乎贴到他面前,腥臭的气息喷在他脸上。
“三日之内……还债……否则……索命……”
话音落下,阴尸的身体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瞬间瘫软在地,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
穆清霄剧烈咳嗽着,捂着脖子跪倒在地,冷汗浸透了后背。
钟渝棠赶紧扶住他,声音发颤:“它……它说什么?”
穆清霄盯着地上那滩黑水,缓缓攥紧手中的木牌,声音沙哑——
“它说……三日之内,我必须还清阴债,否则……”
他抬起头,眼神凝重。
“否则,下一个死的,就是我。”
夜风卷着潮湿的土腥气,掠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穆清霄半跪在地上,脖子上还残留着阴尸掐过的淤青,指节发白地攥着那块青黑色的木牌,冷汗顺着额角滑下。
钟渝棠蹲在他身旁,手指轻轻搭在他肩膀上,声音压得很低:“清霄,你还好吗?”
穆清霄深吸一口气,勉强扯出一个笑:“死不了。”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木牌,上面那个模糊的“债”字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暗光,像是被什么东西浸染过。阴尸的话还在耳边回荡——“三日之内……还债……否则……索命……”
“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钟渝棠皱眉,伸手想碰,却被穆清霄一把拦住。
“别碰。”穆清霄声音发沉,“这东西沾了阴气,普通人碰了容易招邪。”
钟渝棠收回手,眼神凝重:“你爷爷留给你的?”
穆清霄点点头,拇指摩挲着木牌边缘,脑子里飞快回忆爷爷临终前的场景——老人枯瘦的手死死攥着他的手腕,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焦急,嘴唇颤抖着挤出几个字:“清霄……阴债……要还……”
当时他以为爷爷只是神志不清,可现在想来,爷爷分明是在警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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