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墨忽然冲向棺椁,一把扯下胸口的玉佩,狠狠按在棺内那只手上!
玉佩上的血丝如同活物般蠕动,迅速缠上那只手。棺内的嘶吼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难以置信的低语:“……是你?”
黑气人脸剧烈扭曲,发出痛苦的尖啸:“不可能!你怎么会……!”
玉佩“咔嚓”一声碎裂,棺内的手猛地缩回,黑气如同潮水般退去,最终缩回棺内。棺盖“砰”地合上,锁链自动缠绕,符箓无风自动,重新贴回原位。
石祠恢复死寂,只有青铜灯的火光微微摇曳。
林小七瘫坐在地:“结、结束了?”
青玄子摇头:“只是暂时封印……这棺椁不能留。”
张九指从包里摸出几根雷管:“那就炸了它。”
齐墨却按住他的手:“等等。”他弯腰捡起地上碎裂的玉佩,中心那道血丝已经消失了。“有人在我身上留了后手……这玉佩是故意给我的。”
青玄子皱眉:“什么意思?”
齐墨看向棺椁,声音低沉:“徐福认识我……或者说,认识我的血。”
众人沉默。
良久,张九指收起雷管:“这事没完……先离开这儿。”
众人退出石祠,山路上的雾气已经散尽,露出皎洁的月光。齐墨回头看了一眼青铜棺,隐约听到棺内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
林小七搓了搓胳膊:“齐哥,接下来去哪儿?”
齐墨收回目光,淡淡道:“查清楚这玉佩的来历……以及,我到底和徐福有什么关系。”
林小七搓了搓胳膊,月光下的骊山静得渗人,仿佛刚才那场恶战从未发生过。她盯着齐墨的侧脸,发现他的眼神比以往更加阴沉,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攥住了心神。
“齐哥,接下来去哪儿?”她又问了一遍。
齐墨收回望向青铜棺的目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血玉。玉佩触感冰凉,表面刻着繁复的符文,像是某种古老的咒印。他沉默片刻,道:“先下山,找个地方查查这玉佩的来历。”
张九指拍了拍身上的灰,眯眼望向远处:“这趟活儿算是白干了,尸傀没捞着,倒惹了一身腥。”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道,“不过……徐福的棺材里,为什么会有你的血?”
齐墨没回答,只是攥紧了玉佩。
——
山下,老茶馆。
三人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茶馆老板是个六十来岁的干瘦老头,姓陈,年轻时据说在文物局干过,后来不知怎么跑到这山脚下开了间破茶馆,专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买卖。
林小七从包里翻出一本泛黄的线装书,摊在桌上:“陈伯,您给看看,这上面的符文,见过没?”
陈伯推了推老花镜,眯眼瞧了半晌,忽然“嘶”了一声,手指微微发抖:“这……这是‘长生引’啊!”
“长生引?”张九指皱眉。
“传说徐福东渡求仙,临行前留下三枚血玉,分别刻着‘长生引’、‘不死印’、‘轮回符’。”陈伯压低声音,眼神闪烁,“你们从哪儿弄来的?”
齐墨盯着他:“骊山,徐福的棺材里。”
陈伯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差点打翻茶壶。他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这边,才颤声道:“你们……你们闯大祸了!”
林小七不解:“什么意思?”
陈伯深吸一口气,缓缓坐下:“徐福的棺材,根本不是什么长生局……而是‘锁魂棺’!”
——
锁魂棺。
据陈伯所说,当年徐福东渡前,曾秘密在骊山设下三处秘葬,分别镇压着三样东西——他的肉身、他的魂魄,以及……他求来的“长生”。而齐墨他们找到的青铜棺,正是镇压徐福魂魄的“锁魂棺”。
“血玉上的符文,是‘长生引’,本该在徐福的肉身手里。”陈伯声音发颤,“可它却出现在锁魂棺里……只有一个可能。”
“徐福的魂魄,早就逃出来了。”齐墨冷冷道。
陈伯点头:“而且……他在找你。”
——
夜半,旧巷。
三人离开茶馆时,天色已晚。巷子里雾气弥漫,路灯忽明忽暗,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电流。林小七裹紧外套,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齐哥,陈伯说的……是真的吗?”她小声问。
齐墨没回答,只是突然停下脚步。
巷子尽头,站着一个黑影。
那人穿着宽大的黑袍,身形佝偻,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弯了脊背。他缓缓抬头,露出一张苍老到近乎腐烂的脸——
“齐家的小子……”黑影嘶哑地笑了,“你的血,我找了好多年啊……”
林小七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摸向腰间的桃木钉。张九指则眯起眼,低声道:“徐福?”
黑影没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手,掌心躺着一枚血玉——
刻着“不死印”。
巷子里的雾气愈发浓重,路灯的光线被吞噬得只剩下一圈模糊的晕影。黑影站在巷子尽头,宽大的黑袍下,那张腐烂的脸缓缓抬起,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齐墨。
林小七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桃木钉上,指节发白。她记得爷爷说过,遇到邪祟,桃木钉能钉住魂魄,可眼前这个“人”,真的能用桃木钉对付吗?
张九指站在齐墨身侧,眯着眼打量黑影,低声道:“徐福?”
黑影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手,掌心躺着一枚血玉,玉上刻着繁复的符文——“不死印”。
齐墨盯着那枚血玉,胸口微微起伏。他记得陈伯的话——“长生引”、“不死印”、“轮回符”,三枚血玉分别对应徐福的肉身、魂魄和长生之术。而现在,“不死印”就在眼前这个“人”手里。
“你到底是谁?”齐墨冷声问。
黑影喉咙里发出一阵沙哑的笑声,像是腐朽的木头摩擦:“齐家的小子……你的血,我找了好多年啊……”
话音未落,黑影突然抬手一挥,巷子里的雾气骤然翻涌,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瞬间朝三人席卷而来!
林小七反应极快,猛地甩出桃木钉,钉入雾气之中,可那雾气却像是活物一般,竟直接将桃木钉吞噬!
“退!”张九指低喝一声,拽住林小七的胳膊往后撤。
齐墨没动,只是盯着黑影,缓缓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长生引”血玉。
黑影的动作突然顿住,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齐墨手中的血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长生引……果然在你手里……”
“你想要它?”齐墨冷笑,“那就自己来拿。”
黑影沉默了一瞬,忽然咧嘴一笑,腐烂的嘴角几乎裂到耳根:“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话音未落,黑影的身形骤然消散,化作一团黑雾,朝齐墨扑来!
齐墨猛地后退,可那黑雾速度极快,眨眼间便缠上他的手腕!冰冷的触感瞬间蔓延至全身,像是无数细小的虫子钻入皮肤,啃噬血肉!
“齐哥!”林小七惊呼一声,想要冲上来,却被张九指一把拉住。
“别过去!”张九指脸色凝重,“那东西在吸他的血!”
齐墨只觉得浑身冰冷,意识开始模糊。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黑雾缠绕的地方,皮肤下竟浮现出细密的黑色纹路,和之前在骊山时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黑影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诡异的笑意,“你的血……果然是‘钥匙’……”
钥匙?
齐墨猛地咬破舌尖,剧痛让他瞬间清醒!他一把攥紧“长生引”血玉,狠狠按向黑雾!
“轰——!”
血玉触碰到黑雾的瞬间,竟爆出一阵刺目的红光!黑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黑雾剧烈翻涌,像是被灼烧一般,迅速退散!
巷子里重新恢复寂静,只剩下齐墨粗重的喘息声。
林小七冲上来扶住他:“齐哥!你没事吧?”
齐墨摇了摇头,低头看向手中的血玉。玉上的符文微微发亮,像是被激活了一般。
张九指走过来,皱眉道:“那东西……跑了?”
“不。”齐墨深吸一口气,“它只是暂时退走了。”
他抬头看向巷子尽头,那里已经空无一人,可空气中仍残留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它想要我的血。”齐墨低声道,“而且……它说我的血是‘钥匙’。”
“钥匙?”林小七疑惑,“什么意思?”
张九指眯了眯眼:“徐福当年东渡求仙,据说留下了三处秘葬,分别镇压着他的肉身、魂魄和长生之术。如果‘长生引’和‘不死印’已经出现,那最后一枚‘轮回符’……”
“就在徐福的肉身手里。”齐墨接话,眼神阴沉。
林小七倒吸一口凉气:“所以……刚才那个黑影,真的是徐福的魂魄?”
“不完全是。”齐墨摇头,“它只是借用了某个躯壳,真正的徐福魂魄……恐怕还在某个地方等着。”
张九指摸了摸下巴:“那它为什么说你的血是‘钥匙’?”
齐墨沉默片刻,缓缓道:“因为……我的血能打开徐福的秘葬。”
——
旧茶馆,深夜。
三人重新回到陈伯的茶馆,将刚才的遭遇简单说了一遍。
陈伯听完,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果然……徐福的魂魄已经逃出来了。”
“陈伯,您之前说徐福的秘葬有三处,除了骊山的锁魂棺,另外两处在哪儿?”林小七问。
陈伯叹了口气,从柜台下取出一本破旧的古籍,翻到某一页,指着上面的地图道:“这里是骊山,锁魂棺所在。而另外两处……”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移动,最终停在一处山脉:“这里是秦岭,镇压着徐福的肉身。”
“最后一处呢?”张九指问。
陈伯的手指继续移动,停在一处沿海城市:“这里……是蓬莱。”
“蓬莱?”林小七惊讶,“传说中的仙山?”
“不。”陈伯摇头,“徐福当年东渡,最终停在了蓬莱附近的一座小岛上。他在那里……完成了‘长生’的最后一步。”
齐墨盯着地图,忽然问道:“陈伯,您之前说‘长生引’、‘不死印’、‘轮回符’分别对应徐福的肉身、魂魄和长生之术,那如果三枚血玉集齐……”
陈伯的脸色更加难看:“那徐福……就能真正复活。”
茶馆内一片死寂。
半晌,张九指打破沉默:“所以,我们现在得赶在徐福之前,找到最后一枚‘轮回符’?”
“不。”齐墨摇头,“我们得先弄清楚,为什么我的血是‘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