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养蛊

“轰隆——”
烟尘弥漫，三人瘫坐在地，大口喘着气。
“差点……就交代在这了……”林小七后怕道。
苏瑶看向齐墨：“长生令拿到了，接下来怎么办？”
齐墨眼神深沉：“按照玉牌上的线索，去找下一个墓穴。”
林小七苦笑：“又要下斗啊……”
齐墨没说话，目光扫向庙外。天色已暗，远处的山林笼罩在雾气中，仿佛隐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
他知道，这一路追查长生秘术，才刚刚开始。
而暗处的那批人……一定也在行动。
夜色如墨，山间的雾气愈发浓重，仿佛一层厚重的纱帐笼罩着整片荒野。齐墨站在破败的庙宇外，手中紧握着那枚刚刚从尸僧王手中夺来的长生令，冰冷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像是某种无声的警告。
苏瑶站在他身侧，匕首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她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低声道：“这地方不对劲，雾气太重了，像是故意在遮掩什么。”
林小七搓了搓胳膊，打了个寒颤：“妈的，这鬼地方阴气森森的，咱们还是赶紧撤吧。”
齐墨没说话，目光落在远处若隐若现的山影上。按照玉牌上的线索，下一个墓穴应该就在这片山脉深处，但具体位置尚不明确。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不安，沉声道：“先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研究一下玉牌。”
三人迅速收拾行装，沿着崎岖的山路向下走去。夜风掠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偶尔夹杂着几声不知名鸟类的凄厉啼叫，听得人头皮发麻。林小七走在最后，时不时回头张望，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他们。
“老齐，你说……那帮人会不会已经盯上咱们了？”林小七压低声音问道。
齐墨脚步未停，淡淡道：“他们迟早会来，但在这之前，我们得先找到下一个墓。”
苏瑶皱眉：“长生令已经现世，各方势力肯定都在盯着，咱们得加快速度了。”
正说着，前方山路忽然一转，一座荒废的村落出现在视野中。破败的土墙、倒塌的屋舍，杂草丛生的院落，整个村子死气沉沉，仿佛被时间遗忘了一般。
林小七咽了口唾沫：“这村子……怎么感觉比刚才那庙还邪门？”
齐墨目光微凝，缓步走近村口。村口的石碑已经风化严重，但依稀能辨认出几个模糊的字迹——“血棺村”。
“血棺村？”苏瑶低声念出这个名字，眉头紧锁，“这名字听着就不吉利。”
齐墨蹲下身，手指轻轻拂过石碑上的刻痕，沉声道：“传说古时此地曾有一口血棺，每逢月圆之夜，棺中便会渗出鲜血，染红整条河流。”
林小七脸色一白：“卧槽，你别吓我啊！”
苏瑶却若有所思：“如果传说是真的，那这村子很可能和咱们要找的墓有关。”
齐墨点头：“先进去看看。”
三人踏入村子，脚下是松软的泥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破败的房屋门窗洞开，像是无数双空洞的眼睛，冷冷注视着闯入者。
忽然，一阵细微的“沙沙”声从某间屋子里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动。林小七猛地停下脚步，声音发颤：“你们……听到了吗？”
齐墨抬手示意他们安静，缓缓抽出短刀，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苏瑶紧随其后，匕首横握，随时准备出手。
推开半掩的木门，屋内一片漆黑，唯有月光透过残破的屋顶洒下几缕惨白的光线。地面上积满了灰尘，但奇怪的是，灰尘上却有一道清晰的拖痕，像是有人——或者什么东西——被硬生生拖进了屋子深处。
“有人来过。”苏瑶低声道。
齐墨目光一沉，顺着拖痕往里走。屋内空间不大，角落里堆放着一些早已腐朽的家具，而在最里侧的墙壁前，赫然摆放着一口暗红色的棺材！
棺材表面布满诡异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咒文，而在棺材的缝隙处，竟隐隐渗出一丝暗红色的液体，缓缓滴落在地。
“血棺……”林小七声音发抖，“这他妈不会是真的吧？”
齐墨缓缓靠近棺材，伸手触碰棺盖。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棺木的瞬间，棺材内部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敲击声——
“咚！”
三人瞬间后退，苏瑶匕首横在胸前，厉声道：“里面有东西！”
棺材的敲击声越来越急促，仿佛里面的东西随时会破棺而出。林小七腿一软，差点坐倒在地：“跑、跑吧！这玩意儿咱们惹不起！”
齐墨却死死盯着棺材，冷声道：“不对，这不是尸变。”
“那是什么？”苏瑶问。
齐墨目光一沉：“是活人。”
话音刚落，棺材盖猛地被掀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从里面挣扎着爬了出来，重重摔在地上。他满脸惊恐，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
苏瑶迅速上前，检查他的伤势，脸色骤变：“他喉咙被割开了！”
男人死死抓住苏瑶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从怀里掏出一块染血的玉牌，塞进她手中，随即头一歪，断了气。
齐墨捡起玉牌，瞳孔骤然收缩——玉牌上刻着的，赫然是下一个墓穴的方位！
“他是被人灭口的。”齐墨冷声道，“有人不想让我们找到下一个墓。”
苏瑶站起身，脸色凝重：“看来，咱们的对手比想象中更狠。”
林小七看着地上的尸体，颤声道：“那现在怎么办？”
齐墨握紧玉牌，目光冰冷：“既然他们不想让我们找到，那我们就偏要进去看看。”
夜风呼啸，血棺村的阴影中，似乎有无数双眼睛正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而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
夜风裹挟着腐朽的土腥味在祠堂内盘旋，那具刚断气的尸体还保持着向前爬行的姿势，青灰色的手指深深抠进地面裂缝里。齐墨蹲下身，指腹擦过死者脖颈处那道细如发丝的伤口，月光从祠堂破败的屋顶漏下来，照得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切口斜向上三十度，凶器是特制的薄刃。”苏瑶用匕首挑开死者衣领，露出锁骨处一个暗红色的蛇形烙印，“是’他们’的人。”
林小七突然抓住齐墨的胳膊：“老齐你听！”祠堂外传来细碎的沙沙声，像是无数双脚在枯草上拖行。月光下，十几个摇摇晃晃的身影正从村道两侧的废墟里走出来，腐烂的衣襟下露出同样暗红色的蛇形烙印。
“活尸蛊！”苏瑶反手将匕首横在胸前，“那口血棺是养蛊的容器！”
齐墨突然抓起供桌上的青铜烛台砸向祠堂后墙，年久失修的土墙轰然倒塌，露出后面一条倾斜向下的石阶。潮湿的冷风夹杂着腥臭味从地道里涌出来，隐约能听见深处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
“走！”齐墨拽起还在发愣的林小七，“这些活尸是被玉牌的气息引来的！”
三人冲进地道的瞬间，祠堂正门被活尸群撞得粉碎。齐墨摸出打火机点燃墙上的火把，跳动的火光映出石壁上密密麻麻的巫文，那些暗红色的符号像是用血混合朱砂写就，在火光中诡异地蠕动着。
“这是…”苏瑶的指尖刚触到石壁，整条地道突然剧烈震动，头顶簌簌落下碎石。林小七惨叫一声摔倒在地，火把照亮了他小腿上不知何时缠住的黑色发丝——那些头发正从石缝里源源不断涌出来，像活物般顺着他的裤管往上爬。
齐墨拔出短刀斩断发丝，刀锋与发丝相触时竟迸出几点火星。发丝断口处渗出暗绿色的黏液，落地后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地道深处传来女人的啜泣声，忽远忽近地在石壁间回荡。
“是守墓的髪鬼。”苏瑶快速解下腰间皮囊，将里面的黑狗血泼向发丝源头。被淋到的石壁顿时腾起白烟，那些发丝疯狂扭动着缩回缝隙。林小七瘫坐在地上喘气：“这鬼地方到底…”
话音未落，地道尽头突然亮起幽绿色的磷火。火光中浮现出九级青石台阶，每级台阶上都摆着个陶土人偶，人偶胸口插着锈迹斑斑的青铜钉。齐墨举起火把凑近，最上层台阶赫然放着一尊无头陶俑，俑身布满蛛网般的裂痕，裂痕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九钉锁魂阵…”苏瑶的声音有些发颤，“这是要把亡魂永远困在…”
“小心！”齐墨突然推开她，一支弩箭擦着苏瑶的发梢钉进石壁。黑暗中有金属反光一闪而过，三个黑衣人从地道拐角处包抄过来，为首的刀疤脸冷笑道：“齐先生，家主请您去喝茶。”
林小七突然抓起陶俑砸向黑衣人，俑身在半空突然炸裂，飞溅的碎片中窜出数十条赤红蜈蚣。趁着混乱，齐墨拽着两人冲向台阶，身后的地道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整座石阶突然下沉，露出下面黑黝黝的水潭。
潭水冰冷刺骨，齐墨刚浮出水面就撞上一具浮尸——正是白天在茶馆给他们递消息的线人。尸体的眼眶里游出几条银白色的小鱼，鱼鳞在黑暗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是尸萤鱼…”苏瑶的声音在水面上发抖，“这潭水通着墓室！”
三人顺着水流漂进溶洞，洞顶垂下的钟乳石间缠满红线，每根线上都挂着铜铃。齐墨的手电照向溶洞深处时，光束突然被什么东西折射回来——那是座完全由水晶打造的棺椁，棺中躺着个穿金缕玉衣的年轻女子，她手捧的青铜匣子正是玉牌上刻画的样式。
林小七刚要上前，溶洞突然剧烈摇晃，无数碎石砸进水里。黑衣人的追兵出现在洞口，刀疤脸举起的弩箭对准了水晶棺：“把匣子交出来！”
齐墨突然扑向棺椁，指尖触到玉衣的瞬间，整座水晶棺迸发出刺目的红光。女子紧闭千年的眼皮突然颤动，金缕玉衣下的手指缓缓屈起…
齐墨的手还悬在半空，指尖距离那具水晶棺中的女子仅剩寸许。红光自棺椁内部迸发，映得整个溶洞如同浸在血水里。女子的眼皮微微颤动，金缕玉衣下的手指缓缓屈起，仿佛下一秒就要睁开双眼。
“退后！”苏瑶猛地拽住齐墨的衣领往后一扯，同时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刀身刻满细密的符文，在红光下泛着冷冽的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