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会吞噬持有者的生机。”男人淡淡道,“你爷爷带走了它,却无法承受它的反噬,最终化为一具干尸。”
齐墨攥紧拳头,指节发白。他爷爷失踪三十年,家族一直以为他是死在某个大墓里,却没想到竟是因为这颗珠子。
“你撒谎。”齐墨冷声道,“我爷爷不会那么轻易死。”
男人不置可否:“信不信由你。”
沈青竹察觉到齐墨的情绪波动,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道:“别被他影响,他在扰乱你的判断。”
齐墨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看向男人,冷声道:“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这颗珠子,我都要带走。”
男人叹了口气:“执迷不悟。”
话音未落,石室深处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地面微微震动,像是某种庞然大物正在苏醒。
沈青竹脸色一变:“怎么回事?”
男人目光一沉:“你们惊动了它。”
“它?”齐墨皱眉。
男人没有解释,而是迅速后退,身影隐入黑暗:“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齐墨和沈青竹对视一眼,还未做出反应,石室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一只苍白的手从裂缝中伸出,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
“尸潮!”沈青竹惊呼。
裂缝中爬出无数具干尸,它们皮肤灰白,眼眶空洞,嘴角却诡异地扬起,发出“咯咯”的笑声,朝着两人缓缓逼近。
齐墨一把抓住沈青竹的手腕:“走!”
两人转身冲向石室出口,身后的尸潮如潮水般涌来,速度极快。齐墨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颗长生珠依旧悬浮在棺椁上,暗红色的纹路越来越亮,仿佛在吸收周围的阴气。
“不能留它在这里!”齐墨咬牙,猛地甩开沈青竹的手,“你先走!”
“你疯了?!”沈青竹一把拽住他,“那些干尸会撕了你的!”
齐墨挣脱她的手,眼神坚定:“我必须带走它!”
沈青竹还想阻拦,却见齐墨已经冲了回去,青铜短剑在手,直逼棺椁。尸潮瞬间将他包围,干枯的手臂如利刃般抓向他的后背。
“齐墨!”沈青竹大喊,却见一道黑影突然从侧面冲出,黑袍男人手持一柄古朴的青铜剑,剑锋横扫,瞬间斩断数具干尸的头颅!
“还不快走!”男人厉喝。
齐墨趁机冲到棺椁前,伸手抓向长生珠。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珠子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至全身,仿佛有无数亡魂在他耳边尖啸!
“啊——!”他闷哼一声,却死死握住珠子,猛地将其扯下!
珠子离棺的瞬间,整座石室剧烈震动,裂缝迅速扩大,无数碎石从顶部砸落。尸潮发出凄厉的嚎叫,像是失去了控制,疯狂地扑向齐墨。
“走!”黑袍男人一剑劈开拦路的干尸,冲到齐墨身旁,拽住他的胳膊就往出口拖。
沈青竹早已等在出口处,见两人冲来,立刻转身带路。三人一路狂奔,身后的石室彻底坍塌,烟尘弥漫中,隐约能听到干尸的嘶吼声渐渐远去。
穿过一条狭窄的甬道后,三人终于冲出墓室,回到了地面。夜风拂过,带着山林间特有的潮湿气息,齐墨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手中的长生珠依旧散发着诡异的暗红色光晕。
黑袍男人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他:“你和你爷爷一样固执。”
齐墨抬头,眼神锐利:“现在,该告诉我真相了吧?”
男人沉默片刻,终于开口:“这颗珠子,是徐福用三千童男童女的魂魄炼制的‘长生引’,它能延缓衰老,却也会吞噬使用者的生机。你爷爷当年带走它,是为了救你。”
“救我?”齐墨一愣。
男人点头:“你出生时命格特殊,活不过二十岁,你爷爷为了替你续命,才冒险取走珠子。可惜,他低估了它的反噬。”
齐墨心头一震,握紧珠子的手微微颤抖。
沈青竹站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忍不住问道:“那现在齐墨拿了珠子,岂不是也会……”
男人看向齐墨,眼神复杂:“珠子已经认主,你逃不掉了。”
齐墨冷笑一声:“我本来就没打算逃。”
男人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向黑暗:“好自为之。”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如雾气般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夜风拂过山林,四周只剩下虫鸣和树叶的沙沙声。沈青竹看着齐墨手中的珠子,低声道:“现在怎么办?”
齐墨握紧珠子,眼神坚定:“继续找,徐福的长生术,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夜风裹挟着潮湿的泥土气息,从山林深处卷来,齐墨站在荒废的庙宇前,手中的珠子微微发烫,仿佛在回应某种未知的召唤。
沈青竹站在他身侧,指尖轻轻摩挲着折叠铲的边缘,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这座庙宇早已破败不堪,青砖剥落,木梁腐朽,唯有正中央的石像仍保持着诡异的完整——那是一尊无面神像,双手交叠于胸前,姿态似在祈祷,又似在镇压。
“这地方不对劲。”沈青竹低声道,“连虫鸣都没有。”
齐墨没有回答,他的视线落在神像底座上——那里刻着一行模糊的篆文,被岁月侵蚀得几乎难以辨认。他蹲下身,指尖抚过那些凹凸不平的刻痕,眉头渐渐皱起。
“徐福……长生……血祭……”他低声念出几个断断续续的字眼,脸色微沉。
沈青竹凑近看了一眼,脸色也变了:“又是血祭?这老东西到底害死了多少人?”
齐墨站起身,目光冷峻:“徐福的长生术从来就不是什么仙丹妙药,而是拿人命填出来的邪术。”
话音未落,庙宇深处忽然传来一声细微的“咔嚓”声,像是某种机关被触动的声响。两人同时绷紧了神经,齐墨握紧珠子,沈青竹则悄无声息地抽出了腰间的短刀。
“进去看看。”齐墨低声道。
两人一前一后踏入庙宇深处,腐朽的木地板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越往里走,空气越发沉闷,夹杂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穿过一道半塌的拱门,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停住了脚步——
一座巨大的血池横亘在庙宇中央,池水暗红粘稠,表面浮着一层诡异的油脂,仿佛刚刚有人在此举行过某种仪式。而在血池周围,立着数十尊人形陶俑,每一尊都栩栩如生,面容扭曲,仿佛在死前经历了极度的痛苦。
“尸俑……”沈青竹的声音有些发紧,“这些人……是被活活封进陶土里的。”
齐墨的目光扫过那些陶俑,忽然在其中一尊面前停下——那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形象,她的双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嘴巴大张,像是在无声地尖叫。而在她的胸口,刻着一个熟悉的符号——和齐墨手中珠子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这是徐福的标记。”齐墨沉声道,“他在用活人做实验。”
沈青竹咬了咬牙:“疯子!”
就在此时,血池表面忽然泛起一阵涟漪,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水下蠕动。齐墨猛地后退一步,低喝道:“退后!”
下一秒,一具苍白的手臂猛地从血池中伸出,五指如钩,直抓向齐墨的咽喉!
那只苍白的手臂破开血池表面,五指如钩,直抓向齐墨的咽喉!
齐墨反应极快,猛地侧身避开,同时反手抽出腰间的青铜短剑,寒光一闪,狠狠斩向那只手臂!
“嗤——”
剑锋划过,手臂应声而断,掉落在血池边缘,断口处却没有一滴血流出,反而泛着诡异的青灰色,像是早已腐朽多年的干尸。
“退!”齐墨低喝一声,拽着沈青竹迅速后退几步。
血池表面剧烈翻涌,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水下苏醒。沈青竹脸色发白,握紧了手中的短刀,低声道:“这池子里……到底养了什么鬼东西?”
齐墨目光死死盯着血池,沉声道:“徐福的长生术,从来就不是什么正经路子,他当年为了追求不死,不知道用了多少邪门歪道。”
话音刚落,血池中央猛地炸开一道水花,一具浑身惨白的尸体缓缓浮出水面。
那尸体身形高大,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白色,像是被水泡发了的皮革,五官模糊不清,唯独一双眼睛——漆黑如墨,没有眼白,直勾勾地盯着两人。
“尸变……”沈青竹倒吸一口凉气,“这玩意儿还能动?”
齐墨握紧短剑,冷声道:“徐福当年用活人做实验,这些尸俑恐怕都是被他封在陶土里的祭品,怨气不散,又被血池养了这么多年,早就成了邪物。”
那具浮尸缓缓抬起手臂,断裂处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新的手掌,五指扭曲变形,指甲漆黑尖锐,如同野兽的利爪。
“跑!”齐墨猛地推了沈青竹一把,“先退出庙宇!”
两人转身冲向庙门,身后传来“哗啦”一声巨响,血池中的尸体竟一跃而起,四肢着地,以一种诡异的爬行姿态追了上来!
腐朽的木地板在尸体的重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断裂声,齐墨回头瞥了一眼,心头一沉——那东西的速度比他们快得多!
“来不及了!”齐墨猛地刹住脚步,转身横剑挡在沈青竹身前,“准备拼命!”
尸体眨眼间扑至眼前,齐墨挥剑横斩,剑锋划过尸体的胸口,却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仿佛砍在了坚韧的皮革上。
“没用?!”齐墨瞳孔一缩,尸体已经张开血盆大口,朝他脖颈咬来!
千钧一发之际,沈青竹从侧面冲上来,短刀狠狠刺入尸体的太阳穴!
“噗嗤!”
刀尖没入半寸,却再也无法深入,尸体猛地扭头,漆黑的眼睛死死盯住沈青竹,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
“糟了!”齐墨见状,猛地一脚踹在尸体腰侧,借力将沈青竹拉开。尸体踉跄几步,却没有倒下,反而更加狂暴地扑了过来!
“砍不动,刺不穿,这玩意儿到底怎么对付?!”沈青竹咬牙道。
齐墨目光扫过庙宇四周,忽然注意到那些立在血池边的陶俑——每一尊陶俑胸口都刻着徐福的标记,而标记的中心,隐约嵌着一枚铜钉。
“钉住魂魄的镇尸钉……”齐墨脑中灵光一闪,大喊道,“攻击它胸口的标记!那是它的命门!”
沈青竹闻言,立刻调整姿势,短刀直指尸体胸口。尸体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动作骤然加快,利爪横扫,逼得沈青竹连连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