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献心图的诅咒

后面的尸语者似乎被震慑，纷纷停下脚步，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符纹，却不敢再上前。
“走！”齐墨拽着黎若继续往前。
通道尽头是一间石室，中央摆放着一口青铜棺椁，棺盖上刻着繁复的云纹和兽面，四角各有一盏长明灯，灯芯早已熄灭，只剩下干涸的灯油。
“这是……徐福的棺椁？”黎若低声问道。
齐墨没有回答，而是缓步走近，手指轻轻抚过棺盖上的纹路。突然，他的指尖触到一处凹陷，棺盖竟微微颤动了一下。
“有机关。”他沉声道。
就在这时，赵三爷踉跄着冲进石室，肩膀上一道狰狞的伤口正汩汩流血。他脸色惨白，咬牙道：“那些东西……暂时被拦住了，但撑不了多久！”
齐墨看了他一眼，随即转向棺椁：“三爷，你见过这种机关吗？”
赵三爷喘着粗气走近，眯眼打量片刻，突然冷笑一声：“这是‘九宫锁’，只有用特定的顺序按压棺盖上的纹路才能打开。”
“你知道解法？”黎若问。
“知道，但需要时间。”赵三爷说着，伸手按向棺盖的一角。
齐墨却突然按住他的手腕，眼神锐利：“三爷，你肩膀上的伤……是尸毒吧？”
赵三爷瞳孔一缩，随即扯了扯嘴角：“小子，眼力不错。”
“尸毒入体，人会逐渐失去理智，最后变成和它们一样的东西。”齐墨的声音冰冷，“你还能撑多久？”
赵三爷沉默了一瞬，突然哈哈大笑：“够我开这口棺材了！”
说罢，他猛地挣脱齐墨的手，迅速在棺盖上连按数下。随着一阵机括转动的声响，棺盖缓缓滑开一条缝隙。
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黎若下意识捂住口鼻，却见棺椁内躺着一具干尸，身上穿着早已褪色的方士袍，双手交叠于胸前，掌中捧着一卷竹简。
“长生术……”赵三爷的眼中闪过一丝狂热，伸手就要去拿。
突然，干尸的眼皮猛地睁开，空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看”向赵三爷。
“小心！”齐墨一把将他拉开。
干尸的嘴缓缓张开，发出一声沙哑的低语：“擅闯者……死……”
青铜棺椁内，那具干尸的眼眶黑洞洞的，却仿佛有某种无形的视线穿透而出，直刺人心。赵三爷被齐墨猛地拽开，踉跄着后退两步，肩膀上的伤口渗出的血已经隐隐泛黑，尸毒正在侵蚀他的神志。
“擅闯者…死…”
干尸的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着骨头，每一个字都带着腐朽的气息。它的手指缓缓收紧，那卷竹简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黎若下意识往后退，后背抵上冰冷的石壁。她盯着干尸，声音发紧：“它…是活的？”
“不是活的，”齐墨紧握着短刀，目光死死锁在干尸身上，“是尸语者中的’守尸人’，专门看守重要墓穴的殉葬者，怨气极重，会攻击任何靠近棺椁的人。”
赵三爷喘着粗气，额头上渗出冷汗，但眼中的贪婪却丝毫未减：“管它是什么…竹简必须拿到…”
他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刀锋上刻着细密的符文，在昏暗的石室内泛着冷光。齐墨瞥了一眼，认出那是“镇尸刃”，专克阴邪之物，但以赵三爷现在的状态，恐怕撑不了多久。
干尸的头颅缓缓转动，空洞的眼眶“盯”向赵三爷，下颌骨咔咔作响，仿佛在笑。下一秒，它猛地从棺中弹起，干枯的手臂如铁钳般抓向赵三爷的咽喉！
“三爷！”齐墨低喝一声，身形一闪，短刀横斩，刀刃划过干尸的手腕，黑褐色的液体喷溅而出，带着刺鼻的腐臭味。干尸的动作滞了一瞬，但随即另一只手横扫而来，指甲如刀，直取齐墨面门！
齐墨侧身避过，反手一刀刺向干尸的胸口，刀尖没入干瘪的皮肉，却像是扎进了铁板，难以寸进。干尸嘶吼一声，腐朽的声带震动，整个石室都仿佛在震颤。
黎若见状，迅速从背包里摸出一把朱砂，咬破指尖将血混入，随即扬手洒向干尸！
“嗤——”
朱砂沾上干尸的瞬间，如同滚油泼雪，冒起阵阵黑烟。干尸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动作顿时迟缓下来。齐墨抓住机会，猛地发力，短刀终于穿透干尸的胸膛，刀身上的符文亮起暗红色的光，干尸的身体剧烈抽搐，最终轰然倒地，化为一滩腥臭的黑水。
石室内一时寂静，只剩下三人粗重的喘息声。
赵三爷踉跄着走到棺椁前，伸手去拿那卷竹简，却在触碰的瞬间，竹简“咔嚓”一声裂成碎片，纷纷扬扬落在地上。
“怎么会…”赵三爷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褪尽。
齐墨蹲下身，捡起一块竹简碎片，上面依稀可见几个模糊的篆字：“…非命…不可违…”
“这不是长生术，”齐墨沉声道，“是警告。”
黎若皱眉：“警告什么？”
齐墨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棺椁内部。干尸虽然化为黑水，但棺底却露出一块暗青色的石板，上面刻着一幅诡异的图案：一个人跪在地上，双手捧着自己的心脏，而心脏的位置，画着一枚圆形的符号。
“献心图…”赵三爷喃喃道，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黑血。他的眼神开始涣散，尸毒已经侵入心脉。
齐墨迅速扶住他：“撑住，我们先出去。”
赵三爷却一把抓住齐墨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来不及了…小子…你知道徐福最后去了哪里吗？”
齐墨盯着他：“你知道？”
赵三爷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惨笑：“骊山…始皇陵…真正的长生术…在骊山地宫…”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头一歪，彻底没了气息。
黎若倒吸一口冷气：“他…死了？”
齐墨沉默片刻，伸手合上赵三爷的双眼，低声道：“尸毒攻心，没救了。”
就在这时，石室外的通道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无数干枯的手脚在爬行。黎若脸色一变：“那些尸语者…又来了？”
齐墨迅速起身，从赵三爷的腰间取下那把镇尸刃，塞给黎若：“拿着防身。”
他走到棺椁前，用力推开棺底的石板，下方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隐约有冷风涌上来。
“下面是水道，通向外面的暗河，”齐墨快速说道，“跟紧我。”
黎若点头，两人先后跳入洞中。冰冷的水瞬间没过头顶，齐墨屏住呼吸，顺着水流的方向潜游。黑暗中，他感觉到黎若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没有丝毫放松。
不知游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丝微光。齐墨奋力向上浮去，“哗啦”一声冲出水面。
眼前是一条地下暗河，河岸怪石嶙峋，头顶的岩壁缝隙中透下微弱的天光，显然已经接近地表。黎若紧随其后浮出水面，剧烈咳嗽着，脸色苍白。
齐墨拖着她游到岸边，两人精疲力尽地爬上岸，瘫坐在冰冷的岩石上。
“赵三爷…”黎若喘着气，声音有些发抖，“他说的骊山地宫…是真的吗？”
齐墨望着暗河流动的方向，沉默良久才开口：“徐福为秦始皇寻找长生不老药，最终带回来的却是一卷空白的竹简。始皇震怒，将他囚禁在骊山地宫，命他继续研究长生之术。”
“所以，真正的秘密一直藏在始皇陵？”
“或许吧。”齐墨站起身，拧干衣服上的水，“但骊山地宫从未被真正打开过，历代盗墓者都止步于外围，没人知道里面有什么。”
黎若若有所思：“赵三爷背后的人…会不会就是冲着这个去的？”
齐墨没有回答，但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远处，暗河的尽头传来微弱的光亮，那是通向外界的出口。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朝那个方向走去。
走出洞穴的瞬间，刺眼的阳光让两人不约而同地眯起眼。眼前是一片荒芜的山谷，远处隐约可见村庄的轮廓。
“接下来去哪？”黎若问道。
齐墨从口袋里摸出那块竹简碎片，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但那个圆形的符号却格外清晰。
“先弄清楚这个符号的含义，”他沉声道，“我有预感，这和骊山地宫的入口有关。”
就在这时，黎若突然指着远处的山路：“有人来了。”
齐墨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三个身影正朝他们走来，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高挑女子，长发束成马尾，步伐利落。
“是她…”齐墨的眼神骤然锐利起来。
黎若警觉地摸向腰间的镇尸刃：“谁？”
“苏青，‘齐墨冷冷道，’'影门’的人。”
女子越走越近，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齐墨，好久不见。”
她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听说你们找到了徐福墓？真是令人惊讶…不过，我想你们应该对骊山地宫更感兴趣吧？”
齐墨握紧了短刀：“你想怎样？”
苏青轻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块青铜牌，上面刻着与竹简碎片上一模一样的圆形符号：“合作，或者死。选一个。”
苏青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块青铜牌，圆形符号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是某种古老的诅咒。
齐墨盯着她，眼神锐利如刀。
“影门的人什么时候也对长生术感兴趣了？”他冷声道。
苏青轻笑，将青铜牌收回风衣口袋：“长生术？不，我们只对真相感兴趣。”
她身后站着两个男人，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冷硬，腰间别着一把短刀；另一个则瘦削阴沉，眼神如蛇般阴冷，手里把玩着一枚铜钱。
黎若下意识往齐墨身边靠了一步，低声道：“他们是谁？”
“影门的人，”齐墨声音压得很低，“专门收集古代秘术和奇物，手段狠辣，从不留活口。”
苏青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嘴角微扬：“齐墨，别把我说得那么可怕。我们只是各取所需。”
她向前迈了一步，目光落在齐墨手中的竹简碎片上：“你们在徐福墓里找到的东西，应该不止这些吧？”
齐墨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短刀。
苏青叹了口气：“何必这么紧张？我们不是敌人。”
“那你们想干什么？”黎若忍不住问道。
“合作。”苏青直视齐墨，“你们有线索，我们有资源。骊山地宫不是一个人能闯的地方，更何况，你们已经被盯上了。”
“被谁？”齐墨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