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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活人祭品2

水墓寻踪 三江鱼 2025-04-02 10:15
九具玉棺在此时同时炸裂。腐尸胸口的玉玦飞向青铜祭坛,拼成完整的双头蛇星图。暗河水裹着周怀明等人卷进突然出现的漩涡,陈彦的罗盘炸成碎片,二十八星宿的铜钉嵌入岩壁形成逃生通道。
"走!"陈彦拖着刘易阳跃入通道。最后回头时,刘易阳看见灵儿与巫王尸身融为一体,青蟒化作青铜锁链缠住暴动的玉玦。她的声音混着水流飘来:“去云南…找真正的…”
逃生通道尽头是鄱阳湖底的沉船残骸。当两人浮出水面时,暴雨正浇打着湖面。陈彦的右手已经完全变成青黑色,他在昏迷前塞给刘易阳半枚玉玦:“这是从周怀明身上扯下来的…你母亲难产那晚…”
刘易阳在颠簸的渔船上翻开祖父笔记。被血水浸透的那页浮现出新内容:苗疆虫谷地图上,九个红圈标记着不同村寨,每个村寨旁都画着戴双头蛇项圈的女婴画像。在最后那页夹着张泛黄的出生证明,母亲的名字下方,接生婆签名处盖着青铜铃铛的印记。
船老大突然发出惊呼。刘易阳冲到甲板,看见暴雨中的湖面浮现巨大漩涡,灵儿破碎的项圈正浮在漩涡中心。当他伸手去捞时,项圈内侧的刻痕刺痛指尖,那是用苗文刻着的生辰八字,正是母亲难产去世的时辰。
铁棺藏
暴雨浇得刘易阳睁不开眼,指尖触到项圈内壁的刻痕时,一道闪电劈亮湖面。漩涡中心突然伸出青灰色的手,五根指节缠着水藻的黑绳,攥住他的手腕就往深处拖。
"别碰!"陈彦的声音从船舱里炸响。这个眉骨带疤的男人不知何时挣脱了绳索,湿透的衬衫下透出暗红色纹身轮廓。他甩出三枚铜钱镖,水面上顿时泛起腥臭的墨绿色泡沫。
项圈在漩涡中沉浮,突然被什么东西顶出水面。刘易阳瞳孔骤缩,那是个青铜铃铛,铃舌上坠着半片人指甲,正与他背包里祖父笔记夹层中的拓片完全吻合。
"周怀明的人来了!"灵儿突然从桅杆上翻身而下,腕间青蛇发出急促的嘶鸣。雨幕中三艘快艇呈品字形包抄,为首的黑衣人举着改装过的鱼枪,瞄准了陈彦的心口。
渔船剧烈摇晃,刘易阳撞在生锈的锚链上。后腰硌到的硬物让他浑身一颤,是陈彦昏迷前塞给他的半枚玉玦。玉玦断裂处沾着黑褐色污渍,借着闪电的光,他看清内侧刻着两行小字:“辰砂点穴,子午断魂”。
“接着!“陈彦甩过来一卷油纸包裹的物件。展开是张泛黄的水域图,鄱阳湖老爷庙的位置用朱砂画着九宫八卦,乾位标注着"石钟山倒影”。刘易阳突然想起二伯书柜里的《撼龙经》,某页折角处写着"石钟响,铁棺藏”。
鱼枪擦着耳际钉入桅杆,陈彦已经和三名黑衣人缠斗在一起。他格挡的姿势很怪异,右手始终蜷在身后,那截青黑色的手臂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跳船!"灵儿突然拽住刘易阳的衣领。少女脖颈间的银饰叮当作响,青蛇在她腕间盘成螺旋。两人坠入湖水的刹那,刘易阳看见渔船甲板裂开蛛网状缝隙,数十条缠着符纸的铁链从船底窜出。
水下能见度不足半米。刘易阳拼命蹬腿,却发现腰间的玉玦在发烫。浑浊的水流中浮现点点磷光,勾勒出巨大的石砌门楼轮廓。门楣上的睚眦铜兽双目赤红,獠牙间垂落的铁链尽头,拴着半截泡发的尸体。
"闭气!"灵儿的声音隔着水波传来。她咬破指尖点在青蛇头顶,那小蛇竟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铜兽。刘易阳肺叶快要炸开时,睚眦铜兽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将他整个吞了进去。
失重感持续了约莫三秒。刘易阳摔在潮湿的青砖地上,鼻腔里充斥着浓重的檀香味。这里像是某处墓室甬道,墙砖缝隙渗出暗红色液体,在壁灯映照下如同凝固的血泪。
"比预计晚了二十分钟。"陈彦的声音从拐角传来。他正在用匕首刮墙砖上的苔藓,左手握着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周怀明的人已经进到殉葬坑了,我们得走生门。”
刘易阳这才注意到陈彦右手的异状。青黑色已经蔓延到肘部,皮肤表面凸起蚯蚓状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符咒。陈彦注意到他的目光,扯了扯嘴角:“被镇墓兽的尸毒咬了,十二个时辰内找不到解药,这只手就得喂蛊虫。”
甬道尽头传来银铃轻响。灵儿提着盏青铜灯现身,火光映亮她发间的银蝶簪:"前面是双尸镇守的耳室,左墙第三块砖有蹊跷。"她说话时,青蛇正盘在灯盏上吞食飞蛾,鳞片与青铜锈色几乎融为一体。
陈彦用刀柄敲击砖块,空洞的回声里夹杂着机括转动声。墙面轰然翻转的刹那,刘易阳瞥见砖缝里嵌着半片指甲,和他背包里拓片上的形状一模一样。
耳室内并列两具石棺。东侧棺盖刻着北斗七星,西侧却是南斗六星,棺椁缝隙渗出暗绿色黏液。灵儿突然按住要上前的陈彦:"等等,棺椁位置不对。"她指尖沾了黏液在掌心画符,“南斗主生,北斗主死,这摆的是阴阳倒转局。”
刘易阳感觉后颈发凉。祖父笔记里提过这种葬式,需用双生子活祭,魂魄永世不得超生。他摸到棺椁侧面的云雷纹,突然发现北斗七星的勺柄指向自己腰间玉玦的位置。
"退后!"陈彦突然甩出铜钱镖。镖尖钉入棺椁缝隙的瞬间,整具石棺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西侧棺盖缓缓滑开,涌出的却不是尸气,而是大团暗红色蝴蝶。蝶翼上的花纹酷似人眼,振翅时洒落荧粉在三人衣襟。
灵儿腕间青蛇突然暴起,一口咬住领头的蝴蝶。蛇身剧烈扭动间,刘易阳看见蝴蝶腹部竟然长着人脸状的纹路。"是尸蛾!"陈彦撕下衬衫下摆缠住口鼻,“别让磷粉沾到伤口!”
东侧石棺就在这时炸裂。飞溅的石块中,身着明代官服的腐尸直扑刘易阳面门。腐尸腰间玉带镶着的正是另外半枚玉玦,断裂处与他手中之物严丝合缝。
"接住!"陈彦将匕首抛过来。刘易阳格挡的瞬间,玉玦突然发出蜂鸣。两半玉器在空中自动拼接,迸发的青光竟让腐尸动作凝滞。借着这空当,刘易阳看清腐尸官服补子上绣的不是寻常禽鸟,而是三足金乌衔着青铜铃铛。
"砸碎玉玦!"灵儿突然大喊。她正被尸蛾群围攻,银簪已经折断,"那是镇魂玉,碎了才能破…咳咳…"话没说完就被磷粉呛住。
刘易阳反手将玉玦拍在棺椁边缘。清脆的碎裂声中,腐尸发出野兽般的哀嚎。陈彦趁机将黑狗血淋过的麻绳缠上尸身,火焰腾起的刹那,整个耳室开始剧烈摇晃。
"走巽位!"陈彦拽着两人冲向正在坍塌的墙面。穿过碎石雨的瞬间,刘易阳听见身后传来周怀明的怒吼:"把罗盘留下!"回头只见黑衣人首领举着洛阳铲劈来,铲头沾着新鲜的血迹。
墓道在此处一分为三。左侧通道淌着血水,右侧堆满人骨,中间道路的砖石上印着凌乱的湿脚印。灵儿突然蹲下身嗅了嗅:“中间路上有桐油味,和绑我们那艘船上的味道一样。”
陈彦却盯着左侧血水中的气泡:"不,走左边。你闻到的桐油是障眼法,血水里有活物在呼吸。"他掏出个瓷瓶倒出雄黄粉,血水顿时沸腾起来,浮出数十条通体透明的水蛭。
刘易阳胃部一阵翻涌。那些水蛭体内清晰可见细小的婴孩骸骨,正是祖父笔记里记载的"子母怨"。"闭眼!"陈彦突然捂住他的口鼻,“这是饲蛊的血池,看久了会…”
话没说完,右侧骨堆轰然炸开。森白指骨如利箭射来,灵儿旋身甩出银饰格挡,叮当声中骨片尽数钉入墙壁。陈彦的罗盘在这时发出尖锐嗡鸣,指针直指血池中央的漩涡。
"跟着我走七星步。"陈彦咬破指尖在掌心画符,每一步都踏在砖缝渗血的位置。刘易阳数着他踩过的第七块砖,突然发现那些血渍连成了贪狼星的形状。
血池底部的石板在七星步踏完时翻转,露出向下延伸的青铜阶梯。阶梯扶手上盘踞着九头蛇雕像,每个蛇头都衔着盏长明灯。灵儿正要触碰灯盏,陈彦猛地抓住她手腕:“灯油是人鱼膏,见光即燃。”
阶梯尽头是间圆形墓室。穹顶绘着二十八星宿,中央青铜鼎上的饕餮纹正在缓缓蠕动。刘易阳凑近细看,鼎身纹路间隙密密麻麻刻着生辰八字,最新那行赫然是他母亲的忌日。
"果然在这里。"陈彦用匕首刮开铜锈,露出内壁的苗文咒语,"周怀明三十年前就在找这个,能逆转生死的饕餮鼎。"他突然剧烈咳嗽,右臂的青色纹路已经爬到肩膀。
灵儿突然将青蛇按在陈彦伤口处。小蛇獠牙刺入皮肤的瞬间,陈彦闷哼一声,手臂上的青黑色竟开始消退。"这是阿青的解毒蛊,但只能维持两个时辰。"少女脸色苍白,银饰上的铃铛无风自动。
青铜鼎突然发出轰鸣。鼎盖掀开的刹那,涌出的不是烟气,而是大群闪着金光的甲虫。虫群在空中聚成个人形,渐渐凝实成穿中山装的中年男子,正是三十年前考古队合影里站在祖父旁边的周副局长!
"刘家小子。"幻影开口带着金属回音,"你父亲临死前还在护着这个秘密。"周怀明的虚影指向鼎内,刘易阳看见沸腾的血水中沉浮着七盏青铜灯,灯芯竟是蜷缩的胎儿形状。
陈彦突然甩出墨斗线缠住鼎耳:"别听他的鬼话!这是炼魂阵,他在用幻术找替身!"线绳绷直的瞬间,周怀明的幻影扭曲成狰狞面目,鼎身饕餮纹张开巨口吞向刘易阳。
灵儿腕间青蛇暴涨成巨蟒,鳞片刮擦青铜鼎发出刺耳声响。刘易阳在混乱中摸到鼎足处的机括,那是祖父教过他的"子午连环锁"。指尖触到凹陷的瞬间,整座墓室开始塌陷,露出隐藏在鼎底的暗道。
"跳!"陈彦拽着两人坠入暗道。下坠过程中,刘易阳看见石壁上飞速掠过的壁画:戴青铜面具的祭司正在举行仪式,九个戴双头蛇项圈的女婴被送上祭坛,天空悬着巨大的青铜铃铛。
坠入水潭的刹那,腰间玉玦突然发烫。刘易阳浮出水面时,发现自己置身于溶洞中的地下河。河水泛着诡异的蓝光,对岸石台上摆放着熟悉的紫檀木盒,正是二伯书房里那个装着族谱的盒子!
"小心水里有…"灵儿的警告被爆炸声打断。周怀明的黑衣人从上游漂来,橡皮艇上架着的不是鱼枪,而是通体漆黑的弩箭。陈彦将刘易阳按进礁石后方:“我去引开他们,你带着盒子从暗流走。”
刘易阳攥紧浸水的背包。祖父笔记在此时散开,血水浸透的页面上浮现出苗疆地图,九个红圈中最亮的那个,标着"落花洞女"的图腾。暗流将他卷入漩涡前,他最后看见陈彦的铜钱镖贯穿黑衣人咽喉,灵儿的长发在水中散开如墨莲。
水流变得湍急时,刘易阳摸到紫檀木盒夹层里的铜钥匙。钥匙柄刻着三足金乌,与腐尸官服上的纹饰如出一辙。前方出现光亮时,他听见岸上传来熟悉的江西口音:“陈瘸子要的货,该收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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