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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赶尸匠断魂钉

搬山之谜 火云大神 2025-03-25 12:32
暗道石阶在磷火中泛着幽绿,陈延生的布鞋碾碎两枚铜钱。苏青瑶的虺尾拖过青砖,鳞片刮擦声里混着银铃脆响,像是母亲绣花鞋上的铃铛在引路。
"当心石阶上的镇魂钉。"苏青瑶的指尖燃起鬼火,照出嵌在砖缝里的铁钉头,“这是赶尸匠的断魂钉,钉尾带倒刺。”
陈延生用鹤嘴锄撬起枚铁钉。钉身阴刻的苗文被血渍浸透,正是搬山派用来镇压尸变的"五毒咒"。他忽然想起福音堂废墟那夜,瞎子阿四用桃木剑挑起的铁钉也刻着同样咒文。
暗道尽头豁然开阔。倒悬的钟乳石如龙牙交错,磷火在水面映出条青铜锁链编织的巨龙。陈延生攥紧量龙尺,尺身湘妃竹纹路突然渗出暗红血珠——与母亲当年滴在青铜鼎中的血如出一辙。
“龙喉…“苏青瑶的银镯碎片突然聚成箭头,”《搬山谱》记载,沱江龙脉的咽喉处必有倒悬玄机。”
暗河黑水在脚下形成漩涡,三十七根德制铁轨残骸插在石壁,每根都缠着浸血的麻绳。陈延生瞥见麻绳结的打法,瞳孔骤缩——正是六岁那年,父亲教他的搬山派"困龙结"。
"小心!"苏青瑶的虺尾突然绷直。暗河中浮出半截铁甲车炮管,施耐德的德制怀表卡在炮口,表盘指针逆时针飞转。陈延生甩出五帝钱击碎表镜,铜钱炸裂的磷火里浮现出二十年前的场景:
福音堂地窖,七盏青铜灯围成北斗状。母亲跪在灯阵中央,手腕滴落的血渗进量龙尺刻痕。威廉举着德制相机狞笑:“陈夫人每滴血,都在为德意志铁路铺路…”
"阿娘的血咒…"陈延生喉头发紧。量龙尺突然脱手飞出,直插进暗河漩涡中心。湘妃竹触及水面的刹那,整条暗河突然静止,黑水表面浮现出用苗文编织的渔网。
苏青瑶撕下半幅衣袖。布料浸透暗河水后,竟显露出沱江龙脉改道图:“龙喉被德制铁轨贯穿处,就是阵眼所在!”
陈延生摸向怀中龙珠。玉髓表面结着冰霜,血纹在冰下扭成父亲的字迹"乙丑"。他猛然想起竹楼倒塌那夜,父亲在火海中塞给他的油纸包,包着半本《搬山谱》残卷。
暗河突然沸腾。三十七具童尸从水底浮起,每具心口都钉着刻"陈"字的铜钱。苏青瑶甩出银镯碎片,碎玉击中最前排童尸时,尸身突然炸开,迸出的黑血在空中凝成德文单词"Vernichtung"(毁灭)。
"是威廉的灭龙咒!"陈延生抓起把雄黄粉撒向水面。粉末触及童尸的瞬间,磷火暴涨三丈,照出暗河底部倒置的福音堂废墟——十字架尖端正对着龙喉位置。
苏青瑶的虺尾突然卷住量龙尺。湘妃竹迸出青光,在水面投射出完整七星锁龙阵图。陈延生看见摇光位标记着母亲生辰八字,而本该是天枢的位置,赫然刻着威廉的德文签名。
"德国人篡改了阵眼!"苏青瑶咳出团黑雾。雾中浮现出七枚铜钱在空中拼成铁十字勋章,“他们用军徽替换了北斗阵…”
暗河对岸传来铁轨摩擦声。施耐德带着二十名工兵破壁而入,德制探照灯将龙珠照得通明。陈延生瞥见洋人左臂完全石化,青灰色纹路爬上脖颈,却仍死死攥着半本染血的《搬山谱》。
"陈少爷果真找到龙喉了。"施耐德的中文带着痰音,铁甲车在头顶崖壁轰鸣,“令尊当年在福音堂地基埋下七具虺骨时,可曾想过龙脉会改道?”
苏青瑶的银镯突然暴起。碎玉在水面拼出福音堂结构图,地基位置钉着七枚十字形铁钉。陈延生想起母亲头七那夜,竹楼后院飘来的铁锈味——正是德制铁钉浸泡尸油的味道。
"阿瑶别信他!"陈延生甩出三张黄符。符纸在龙珠青光里燃成灰烬,灰烬竟在空中拼出父亲的手书:“龙抬头处,归墟现世。”
施耐德的工兵开始朝龙珠射击。子弹撞在青光屏障上,竟化作七只铁嘴乌鸦,尖喙里吐出德语脏话。陈延生将傩面按在脸上,穿山甲图腾突然活过来,利爪撕开最近两名工兵的咽喉。
苏青瑶的虺尾扫倒三名工兵。鳞片刮过德制钢盔时带起火星,照亮盔内刻着的苗疆咒文:“有人把搬山派镇咒刻在德军装备上!”
暗河突然掀起巨浪。三十七具童尸手拉手结成锁链,拽着量龙尺沉向水底。陈延生咬破舌尖,将血喷在龙珠表面。玉髓中的血纹突然游动起来,在空中绘出完整的沱江流域图——龙喉位置钉着柄德制军刀。
"是威廉的佩刀!"苏青瑶的银镯碎片聚成匕首形状,“当年他用这刀剜出七名搬山长老的锁龙骨…”
陈延生拽着童尸锁链潜入水底。暗河深处的压强让耳膜生疼,他看见量龙尺插在军刀柄上,湘妃竹纹路正吸收刀身渗出的黑血。当他的手触及刀柄时,整条暗河突然逆流,将他冲进个倒置的溶洞。
溶洞穹顶布满德制齿轮。七口青铜棺椁倒悬在铁链上,棺面阴刻的沱江图里,龙眼位置镶着福音堂的彩窗碎片。陈延生摸到最近棺椁上的抓痕——正是搬山派"寻龙爪"的指法。
"咳咳…"苏青瑶的咳血染红水面。她的虺尾鳞片开始脱落,露出皮下蠕动的金线,“这是…搬山派的金蚕蛊?”
陈延生撕开棺椁缝隙的青苔。棺面突然浮现出用辰砂写的苗文:"乙丑年三月初七,陈婉容镇龙于此。"他的手剧烈颤抖——这正是母亲失踪的日子。
溶洞突然地动山摇。倒悬的青铜棺椁同时开启,七具虺蛇骸骨探出棺外。苏青瑶的银镯碎片突然发热,碎玉飞向骸骨,在蛇头拼成完整的北斗图案。
"原来虺蛇是阵眼…"苏青瑶的瞳孔变成竖线。她的虺尾不受控制地缠上骸骨,鳞片摩擦间带起金粉,“快用龙珠镇住天枢位!”
陈延生将龙珠按向骸骨天灵盖。玉髓触及虺骨的刹那,整座溶洞的德制齿轮突然停转。他听见二十年前的苗语对话从棺内传出:
"婉容姐真要这么做?"是个沙哑的男声。
"威廉用延生性命要挟…"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七星锁龙阵逆转时,记得把量龙尺埋在竹楼地基…”
施耐德的狞笑突然在溶洞回荡。铁甲车碾碎石壁闯入,炮口对准龙珠:"多谢陈少爷激活阵眼!"陈延生瞥见炮膛里填满刻着"陈"字的铜钱,每枚都沾着父亲的血。
苏青瑶的虺尾突然绷断。她喷出金粉凝成困龙网,将陈延生推向最后那口棺椁:“进棺!那是唯一的生门!”
陈延生抱着龙珠跌进棺内。青铜棺盖闭合的瞬间,他看见苏青瑶被铁链锁住咽喉,德制子弹穿透她的肩胛。棺椁突然急速下坠,暗河水涌入缝隙,母亲唱的《竹楼谣》在耳边越来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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