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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龙纹谶语

搬山之谜 火云大神 2025-03-25 12:07
江风裹着腥气掠过芦苇荡,陈延生攥着翡翠耳环的指节发白。对岸煤油灯晃了三晃,穿长衫的身影竟与父亲书房旧照里的姿态重合——那是陈老六三十岁生辰时拍的西洋相片,襟口别着枚翡翠螭龙扣。
"追!"苏青瑶的银鳞镖划破夜幕,钉在船桅上的辰州符突然自燃。火光照亮船头"威廉商会"的漆字,也映出船舱里叠着的檀木箱——箱角铜包边刻着青帮标记,正是三年前沱江镇失踪的寿材铺存货。
福伯突然踉跄着跌进浅滩,浑浊江水漫过他膝盖:"少爷…老奴腿脚不中用了…"老人从怀里摸出油纸包,里头的黑驴蹄子裹着层暗红血痂,“这是老爷当年埋在祠堂门槛下的物件,您带着防身。”
陈延生接过时触到温热,蹄子根部竟嵌着半枚翡翠耳环。月光泼在玉石上,映出内里流动的血丝——与母亲下葬时含在口中的陪葬品如出一辙。
"青帮炼尸场的女尸,后颈都有针孔。"苏青瑶的虺尾卷起块鹅卵石,在滩涂上画出繁复纹路,"湘西有种痋术,把辰砂混着尸油灌进脊椎,能叫人死后听铃铛使唤。"她指尖戳向图案中央,“你爹书房挂着的那串青铜铃…”
话没说完,江心突然炸开丈高水柱。银鳞在浪花里翻涌成蛇形,裹着截浮木直冲岸边。陈延生横剑格挡,木头上赫然钉着具腐尸,穿着青帮香主的绀青短打,腰间铜牌刻着"丙辰年亥月"——正是父亲失踪前半月。
腐尸喉管里卡着枚银哨,哨身上的西洋鸢尾花纹爬满绿锈。陈延生用剑尖挑出时,江面忽起浓雾,雾中传来铁链拖曳声。三艘乌篷船破雾而出,船头各悬七盏白灯笼,灯罩上血画的符咒正与客栈檐角那批一模一样。
"是赶尸船的引魂灯。"苏青瑶甩出银鳞镖击碎最近那盏,灯油溅在船篷上燃起幽蓝火焰。火光中可见舱内挤满僵立的人影,每具尸体额间都贴着泛黄的辰州符。
福伯突然闷哼着跪倒在地,枯瘦手指深深抠进沙地:"老爷…老爷在船尾…"老人充血的眼珠几乎凸出眼眶,直勾勾盯着中间那艘船的舵位。陈延生凝神望去,见舵盘旁倚着个戴斗笠的船工,露出半截青灰色的下巴——与客栈账房先生分毫不差。
银哨突然在掌心发烫。陈延生凑近细看,哨管内壁用极细的朱砂写着"龙颈峡酉时",字迹因常年浸泡肿胀变形,却仍能辨出是父亲笔迹。他猛然想起《搬山谱》地脉篇的批注:“龙气聚于酉,散于卯,取中则需血饲。”
"他们在用赶尸船布阵。"苏青瑶的虺尾扫断芦苇,露出滩涂上凌乱的脚印。脚印间散落着银鳞,每片都沾着暗红血渍,延伸向不远处的老君观废墟,“威廉商会要找的饲龙渊入口,恐怕就在道观底下。”
老君观残破的山门半掩在荒草中,石阶缝隙里钻出几株血茯苓。陈延生踩碎门廊下的陶瓮,瓷片割破布鞋,渗出的血珠竟被青砖吸入,砖面浮出蚯蚓状红纹。福伯举着火折子的手突然颤抖:“这砖…是当年陈家窑特供的青冈砖…”
正殿残存的梁柱上,密密麻麻钉着黄铜铃铛。苏青瑶甩出银鳞镖击落一只,铃舌落地化作银鳞蜈蚣,扭动着钻入地缝。陈延生袖中青铜铃突然自鸣,震得供桌下的石板咔咔作响。
"退后!"苏青瑶扯住他后领跃上横梁。供桌轰然塌陷,露出底下丈宽的盗洞。腐臭味扑面而来,洞壁挂着层粘稠黑液,间或有银鳞闪烁——正是炼尸场鼎中渗出的东西。
陈延生将火折子绑在剑尖探入洞中,火光映亮洞底堆积的檀木箱。撬开最上层那口,整箱的辰砂朱符下压着本泛黄账簿,扉页盖着青帮龙头印。翻到丙辰年十月条目,赫然记载着:“收陈老六翡翠耳环一对,抵银元三百,转威廉商会。”
"老爷当真把夫人的耳环…"福伯佝偻着背凑近,话到一半突然噎住。账簿夹页里飘出张黑白相片,相中陈老六与洋人把臂言欢,背景是挂着"青帮义堂"匾额的大厅。洋人胸前的怀表链上,坠着枚翡翠螭龙扣。
地底突然传来编钟闷响。陈延生后颈龙纹骤烫,手中青铜铃铛应声碎裂,铜片割破掌心。血珠滴在账簿上,竟将相片里的怀表染成血色——表盘数字全部消失,唯留指针停在酉时三刻。
"是搬山派的血卦术。"苏青瑶用银簪挑开他伤口,"以嫡系血脉为引,可破饲龙渊的障眼法。"话音未落,盗洞深处刮来腥风,裹着铁链拖曳声与尸傀低吼。
陈延生将翡翠耳环按进龙纹,皮肤下突有银鳞游走。地底震动中,洞壁黑液退潮般收缩,露出嵌在青砖里的青铜椁。椁身缠着九股浸血麻绳,绳结处缀着银铃,铃身刻满与《搬山谱》相同的古篆。
"九锁镇龙棺。"福伯突然跪地叩首,额角旧疤崩裂渗血,“老爷当年就是在这口椁前…“老人喉头突然鼓起鸡蛋大的包,皮肤下银鳞游走,”…取了锁龙印!”
苏青瑶的虺尾卷住福伯脖颈,银鳞刮下片带血的皮肉。陈延生剑锋抵住老人咽喉:"你不是福伯。"青龙剑映出对方瞳孔里的银丝,正与账房先生眼中的西洋怀表齿轮如出一辙。
"少爷好眼力。"假福伯咧开嘴,嘴角撕裂至耳根,露出皮下银鳞,"陈家老仆二十年前就死在苗王墓了。"他枯手猛拍地面,青铜椁应声开启,椁内涌出的黑雾中浮现出陈老六的虚影。
虚影中的陈老六正在往椁中放置玉琮,威廉商会的洋人突然举枪。子弹穿透虚影打在洞壁上,溅起的火星点燃黑雾,火焰中传来父亲的嘶吼:“延生快走!饲龙渊是…”
假福伯的利爪穿透火焰直取陈延生心口。苏青瑶甩出三枚银鳞镖,却被他皮下银鳞尽数弹开。陈延生反手将青龙剑刺入地面,剑锋触到青铜椁底板的瞬间,整座地穴突然翻转。
天旋地转中,陈延生抓住苏青瑶的虺尾。两人重重摔在青石祭台上,头顶悬着数百具倒吊的童尸,每具尸身都缠着银鳞锁链。祭台中央的青铜鼎冒着黑烟,鼎身饕餮纹间卡着半枚翡翠耳环。
"是生祭鼎。"苏青瑶的银簪在鼎身刮出火星,"用童男童女炼油点灯,可保龙脉百年不衰。"她突然指向鼎耳处的刻痕,“这里有陈氏印记。”
陈延生抚过鼎耳,指腹触到细密的齿痕。这是搬山派特制的"卸岭齿",唯有陈家血脉能开启机关。他将染血的手掌按上去,鼎内黑烟突然凝成父亲的模样。
"延生,斩断锁链!"虚影中的陈老六面目狰狞,"威廉商会要借生祭唤醒阴蛟…"话音未落,假福伯破碎的躯体从鼎中爬出,每块血肉都化作银鳞小蛇。
苏青瑶的虺尾扫落大片童尸,尸身坠地即燃起绿火。陈延生挥剑斩断锁链,银鳞锁链断裂处喷出黑血,在祭台上汇成沱江水系图。图中龙颈峡位置闪着红点,正是他们此刻所处方位。
假福伯的头颅突然暴涨,银鳞覆盖的面皮裂开,露出底下机械齿轮。陈延生猛然想起青帮炼尸场的西洋怀表,青龙剑直刺齿轮枢纽。金属碎裂声中,头颅炸开的银鳞嵌进祭台,拼出"辰州傩面"四个血字。
地底传来闷雷般的响动。苏青瑶拽着陈延生跃入青铜鼎,鼎内竟有暗道通向水脉。湍急的暗流中,陈延生后颈龙纹突然发亮,映出水底沉着的琉璃棺——棺中女子戴着另半枚翡翠耳环,双手交叠处压着张泛黄的傩戏面具。
面具额间刻着倒悬八卦,与张九指掌心的镇魂印如出一辙。陈延生伸手触碰的刹那,整条水脉突然沸腾,无数银鳞从棺底涌出,在水流中凝成父亲的模样:“快走!辰州傩面要现世了…”
撞向琉璃棺,陈延生指尖离傩面仅剩半寸,棺中女子突然睁开双眼。那双琥珀色瞳孔里游动着细密银丝,分明与青帮炼尸场女尸眼中的西洋怀表齿轮如出一辙。
"闭眼!"苏青瑶的虺尾缠住他脖颈向后猛拽。水流突然倒卷,琉璃棺底裂开漆黑豁口,数条缠着辰州符的锁链蛇般蹿出。陈延生后颈龙纹骤然发烫,腰间青铜铃铛竟在深水中震出闷响,与锁链上的符咒共鸣成诡异曲调。
棺中女子缓缓抬手,傩面下的嘴唇翕动无声。陈延生袖中《搬山谱》残页突然浮出,羊皮纸在水流中舒展,露出父亲用朱砂补的批注:“辰州傩面现世,需以五雷镇煞诀封之。”
"接印!"苏青瑶甩出三枚银鳞镖击碎锁链,镖身刻着的天师府雷纹在水中绽开电光。陈延生咬破舌尖血喷在掌心,按搬山派祖传的"五雷印"结法诀。暗流突然凝滞,傩面额间的倒悬八卦迸出血光,映出棺底密密麻麻的镇魂钉——每根钉帽都刻着陈氏族徽。
琉璃棺轰然炸裂。陈延生抓住傩面的刹那,整条水脉如同被无形大手攥紧,银鳞汇聚成父亲扭曲的面容:"逆子!"虚影的利爪穿透他胸膛,却抓出把带血的银鳞——正是苏青瑶替他挡下致命一击的虺尾鳞片。
"走水路!"苏青瑶扯着他撞向岩壁,暗河在此处竟分岔出人工开凿的沟渠。渠底青砖上布满抓痕,陈延生摸到砖缝里嵌着的银鳞,突然想起客栈天井青苔间的暗红布角——二十年前失踪的青帮香主们,恐怕都成了开凿地宫的祭品。
前方水声骤变。苏青瑶甩出银鳞镖照亮洞窟,只见九道铁索横贯穹顶,每道铁索都穿着七具童尸。尸身脚踝系着青铜铃铛,铃舌竟是半截指骨。陈延生袖中青铜铃突然自鸣,震得最近那具童尸睁开空洞眼窝。
"是九连环尸阵。"苏青瑶的虺尾扫落簌簌尘土,"搬山派的手笔,锁龙用的。"她指向铁索交汇处的青铜椁,椁身缠着浸血麻绳,绳结与客栈门廊檐角挂的白灯笼系法相同。
陈延生游近青铜椁,发现椁盖缝隙渗出黑水,水中浮着细碎银鳞。青龙剑挑开椁盖的瞬间,暗河突然改道,湍流裹着他们冲进椁内。漆黑中传来齿轮咬合声,陈延生后脑撞上冰凉金属,摸到西洋怀表纹样的浮雕——正是威廉商会标志。
火折子亮起的刹那,陈延生瞳孔骤缩。椁内四壁镶满琉璃格子,每个格子里都摆着傩戏面具,面具下压着泛黄的地契。最中央的格子供着半枚翡翠耳环,下方墨字写着:“丙辰年霜降,收陈家祖坟十亩,抵银元五百。”
"他们用傩面换地契。"苏青瑶银簪挑开面具,露出底下压着的青帮花押,"威廉商会买通青帮,借傩戏班走阴兵之名盗掘地宫。"她突然用虺尾卷住陈延生腰身,“闭气!”
椁底石板轰然翻转。陈延生坠入冰冷潭水时,看见头顶铁索上的童尸们齐刷刷转头,青铜铃铛在漆黑中响成摄魂调。腰间忽然一紧,苏青瑶的虺尾将他拽向潭底漩涡,漩涡中央沉着半截石碑,碑文被水草遮掩,唯见"饲龙"二字泛着血光。
石碑后传来铁链拖曳声。陈延生握紧青龙剑潜过去,剑锋挑开水草,露出被锁链缠住的石兽。那兽首龙身龟甲的镇墓兽口中,赫然叼着张九指尸体怀里的羊皮地图。
"是搬山派的镇地貔貅。"苏青瑶指尖抚过兽眼处的裂痕,"你爹当年用分山掘子甲打穿的。"她突然捏诀拍向兽首,貔貅口中的地图应声飘出,羊皮上的"地龙吐珠"局此刻泛着银光,龙睛位置正是客栈方位。
陈延生展开地图,发现背面用血画着客栈结构图。地窖位置标着朱砂圈,旁注小字:"丙辰年十月初七,陈老六在此布七星锁魂阵。"记忆突然清晰——那正是父亲失踪前夜,自己在客栈地窖撞见他埋铜钱剑的时刻。
潭水突然沸腾。镇墓兽眼珠转动,锁链尽数崩断。陈延生抓住地图疾退,却见兽口中缓缓吐出青铜匣,匣面雷纹与《搬山谱》封皮一模一样。苏青瑶的银鳞镖击开机关,匣内竟是本泛黄账簿,记载着青帮与威廉商会的鸦片交易,最后一页按着血手印:“陈老六自愿献地饲龙,以保沱江太平。”
"放屁!"陈延生一拳砸向潭底,惊起串气泡。账簿夹层突然飘出张相片,父亲与洋人站在客栈门前,手中握着半块傩面。相片背面是洋文批注,苏青瑶瞥了眼冷笑:“威廉在夸赞陈先生是合作典范,傩戏面具是打开饲龙渊的钥匙。”
头顶传来重物入水声。陈延生抬头看见数十具缠着银鳞的尸体下沉,正是青帮炼尸场的尸傀。苏青瑶扯着他躲到镇墓兽后,却见尸傀们径直游向石碑,暗红血水从七窍涌出,在碑面汇成"辰时三刻"四个字。
"是生祭时辰!"苏青瑶的虺尾扫开尸傀,"快找…"话音未落,潭底裂开缝隙,强大吸力将两人卷入地下河。陈延生在颠簸中攥紧傩面,面具突然烙铁般发烫,在掌心烫出倒悬八卦的焦痕。
水流渐缓时,陈延生发现自己躺在天然溶洞中。钟乳石滴落的水珠带着腥气,在积水潭里聚成诡异的银鳞纹路。苏青瑶点燃磷火,照见洞壁上密密麻麻的悬棺,每具棺头都钉着青铜铃铛——与张九指尸体上浮现的锁龙印形制相同。
"这是搬山派的养尸洞。“陈延生摸到棺身上的雷纹,”《搬山谱》记载,遇大凶之局,需借地脉养尸镇煞。"他忽然发现最底层的棺材比别的短半截,棺盖刻着生辰八字——正是自己出生那天的干支。
青龙剑撬开棺盖的瞬间,磷火突然转绿。棺内蜷缩着具幼童尸骨,穿着锦绣肚兜,颈间挂着翡翠长命锁。陈延生扯出长命锁,背面刻着"延生百岁"四字,正是自己周岁时失踪的那块。
"你爹用你替命。"苏青瑶指着棺内符纸,"七星续命灯的法阵,用至亲骨血为引。"她突然掀开童尸衣襟,胸口处赫然是锁龙印的烙痕,“二十年前陈老六在苗王墓取的锁龙印,原是用来给儿子镇魂。”
洞外突然传来嘈杂人声。陈延生吹灭磷火,听见青帮香主的沙哑嗓音:"…陈少爷倒是孝子,自己钻进食尸蚰的老巢…“碎石滚落声渐近,火把光亮映出洞壁上爬行的黑影——那是种百足虫,每节虫身都长着人脸,正是搬山派典籍记载的"地龙痋”。
"食尸蚰畏盐。"陈延生摸向腰间皮囊,却想起客栈突围时盐袋已破。苏青瑶突然割破手腕,血珠甩在岩壁上竟凝成辰州符:“虺蛇血可驱百毒,但撑不过半柱香。”
陈延生背起童尸棺盖当盾牌,青龙剑挑飞扑来的地龙痋。虫身断裂处喷出黑血,溅在地上腐蚀出青烟。青帮众人已至洞口,领头香主举着西洋喷子狞笑:"陈少爷好身手,把傩面交给兄弟,留你全…"话未说完,那香主突然眼球暴突,后颈钻出条银鳞蜈蚣——与张九指死状一般无二。
"快走!"苏青瑶拽着他撞向洞壁暗门。陈延生在跌落瞬间回头,看见青帮众人皮肉下银鳞游走,分明都已成傀儡。暗门后是倾斜的墓道,两侧灯奴捧着的长明灯里,灯油竟泛着翡翠光泽。
墓道尽头传来傩戏鼓点。陈延生胸前的傩面突然震动,带着他撞开最后一道石门。狂风裹着纸钱扑面而来,眼前是座巨大的地下傩坛,九十九盏尸油灯围成八卦阵,中央供着的正是另外半块傩面。
坛前跪着七具尸体,都穿着搬山道人的灰布衫。陈延生踉跄走近,发现为首那具尸体的左手小指残缺——分明是二十年前跟随父亲下墓的师叔!尸体怀中滑落玉琮,琮面刻着:“饲龙事成日,搬山殒命时。”
"你终于来了。"沙哑声音自傩坛后传来。陈延生举剑相对,却见威廉商会的洋人走出阴影,手中怀表链上坠着翡翠螭龙扣,"令尊与我们合作时,特意留了这个局。"他敲响怀表,表盘背面弹出半枚翡翠耳环,“陈家血脉配上傩面,饲龙渊自会现世。”
苏青瑶的银鳞镖突然袭向洋人咽喉。那人却不躲不闪,镖身穿透虚影钉在墙上——分明是西洋幻术。整个傩坛开始震动,两半傩面凌空飞起,在陈延生面前拼合成完整的面具。父亲的声音从面具中传出:“延生,戴上面具才能看见真相…”
陈延生鬼使神差般伸手。就在指尖触到傩面的瞬间,苏青瑶的虺尾缠住他手腕:"你爹在面具里下了降头!"虺蛇血溅在傩面上,竟凝成父亲扭曲的面容:“逆子!陈家世代饲龙,你岂能违抗天命!”
青龙剑突然自鸣。陈延生反手斩断虺尾束缚,剑锋在掌心划出血符:"搬山派第三十六代传人陈延生,今日斩伪龙,破邪障!"血珠喷在傩面,八卦纹骤然倒转,坛下传来地龙翻身的轰鸣。整座傩坛塌陷的瞬间,陈延生看见地脉深处盘踞的阴影——那根本不是龙,而是条生着人脸的百足巨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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